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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二少爷正当年(近代现代)——viburnum

时间:2018-03-19 10:11:15  作者:viburnum
再然后,男人似乎有点热了,脱掉了笔挺的西装,扯开了衬衫的领扣,继而连袖扣也解开,把袖子往上卷了几下,露出结实的、显现着筋脉的胳膊。
 
跟着,那因为没了外套遮挡,而直接暴露在外的枪套,就吸引了桂秀峰的注意。枪套是皮子的,很是有种透着杀气的漂亮,皮带严丝合缝背在双肩,接近两边腋下的位置一侧是枪匣,另一侧是子弹匣,男人很熟练地卸下枪套,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床尾,抬起脚来勾过刚刚放衣箱用的椅子,他抽出手枪,一颗一颗,卸下子弹,整整齐齐,摆在平整的绒布椅子面上,继而又从马甲胸前的口袋里拽出一条很轻薄的手绢来,开始擦拭那把嵌着冷白色手柄的银色左轮枪。
 
桂秀峰是见过枪的,毕竟是黑道二少爷,再不受重视,也是比寻常百姓家看过更多的暴力因素。但那把枪,真的很特别。尺寸大,枪管长,镶嵌的材料也似乎很精致,然而,擦枪的男人动作熟练且不紧不慢,还有点炫耀的味道,明明十有八九已经看见了他在门外又不理不睬,甚至头都不抬的这种态度,就让焦虑的猫渐渐以愤怒取代了好奇,连尾巴上的毛都恨不能炸了开来。
 
桂秀峰又忍耐了片刻,终于放弃了,他一把将房门推开到最大,两手交叉抱在胸前,靠着门框,抿了一下嘴唇,还是向对方开了口。
 
“所以说,你跟姓褚的,关系非同寻常了?”
 
以这样的提问当开场白,宗政良没料到,不过,这不算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照例没抬头,他挑起一边嘴角,哼了一声,算是应和。
 
“问你话呢!”
 
“是,非同寻常。”直接认了,宗政良翻了一下眼皮,看着对方。
 
“……那你也不过如此。”言语间颇有几分鄙夷,桂秀峰侧过脸,躲开了那种诡异的四目相对。
 
“怎样‘不过如此’?劳烦二少爷指点。”擦完枪口,宗政良慢条斯理说着,捏起一枚子弹,咔哒一声,装回左轮里。
 
“他不过是个出来卖的,你自然就不过是个出来嫖的了。”这一次就不只是鄙夷了,话可以说讲得是很难听的,但,照例,这样的难听程度,根本无法让对方动怒。
 
“是,他是出来卖的,我也是出来嫖的,可,能嫖到他这个等级的……能有几个?”
 
“有几个也是嫖`客,拿不上台面的下三滥……”
 
“那,眼看着‘下三滥’住进家里又不能反抗的,是谁?”
 
来言去语,对抗到这个份儿上,终于有一方要败下阵来了,桂秀峰腾地涨红了脸,死死盯着仍旧游刃有余的男人,直到对方把最后一颗子弹重新装回枪膛,也没想出更好的骂人的言辞来,恼羞成怒的他,就只剩了拉住门把手,用足了力气摔上房门,而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楼上去的本事。
 
“小屁孩……”成功气跑了一次次不死心来气他的孩子,宗政良带着点无奈地念叨了一声,随后略作沉默,摇摇头,将那把大枪重新放回了枪套。
 
之后的时间,他过得更加安静。
 
和衣而卧略作休息,他闭着眼,考虑了一下之后的打算,浅浅短短的一觉醒来,他在小楼里转了一圈,认清了每一处的构造。桂秀峰的房门紧锁,他也没有进去,只走到院子里,肩上披着大衣,百无聊赖抽了支烟。
 
唯一出现的额外情况,是在那支烟快要燃尽时,来这边收拾庭院花草的杂工。杂工操着浓重的口音和他简单攀谈了几句,就自顾自干活去了。宗政良靠在车门上,看着那身材短小动作敏捷的杂工几下就顺着梯子上了屋檐,开始清扫残留的落叶,暗暗琢磨着若是够胆,这厮怕是能当个合格的贼人也不一定,他直到对方干完活离开,才关好院门,回到楼里。
 
再之后的时间,他是靠看报纸度过的,傍晚时分,丁婶儿做好了晚饭,来喊他一起在厨房就餐。
 
任性的少爷,在自己房间里吃过饭,把还留着至少一半饭菜的碗碟搁在托盘里,推到卧室门口留给别人收拾,就不管不顾了,直至天全黑下来,也没动静。丁婶儿烧足了热水,告诉宗政良要是想洗个澡,就自己打理,便回到自己房间去做一些缝缝补补的小活儿了。想想自己也确实很需要好好洗个热水澡,宗政良去了厨房旁边的小沐浴间,把热水倒进浴盆,又添了冷水,继而舒舒服服洗了个通透。
 
看来,在这种大户人家干活,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可以有个最危险的情况下相对最安全的处境。
 
怎么说呢?他这些年来,都没有过固定的住处,一方面,是狡兔三窟,另一方面,是不喜欢寄人篱下,包括这次,若不是被安排做贴身保镖,他根本不会在外宅住下,最后一方面嘛……就是他压根儿不打算有个所谓的“家”。他是混江湖的,上无老下无小,也没有半个妻妾,他要家做何用呢?倘若哪天栽在谁手里,一命呜呼了,他的家又有谁可继承呢?故此,这么多年,宗政良一直住的是旅店,这家住久了,伙计们都记住他了,就换另一家,反正天津城那么大,旅店那么多,他又有的是钱,怎么住,还不都随他么?手头富裕了,他就去住利顺德,手头紧了,他也可以在随便什么如归啊,客来啊,高升啊之类的小地方凑合,而实际上,他凑合的日子,真的不多。
 
每个月,他都有固定的薪金可拿,加上时不时就来一个大活儿,他的分红,都是实打实的,包着红油纸的“小黄鱼”。打开那层滑腻腻的,好像女人口上胭脂一样的红纸,就是一根沉甸甸的金条。这是他用别人性命和自己性命做赌注换来的金条,而这些真金白银,他从不留存。银行里,没有他的户头,他恣意花着这些老百姓想都想不来的钱,下最好的馆子,看最贵的戏,嫖最红的 “小相公”。
 
他知道自己过得放纵,可他无心悔改,应该说他不改,是因为不悔。这条道儿,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认。就算哪天死在哪个人手上,死无全尸,他也认。他干的,就是随时会死无全尸的活儿,所以他什么都认了。至于死后会不会下地狱……地狱里会不会遇见被他送下去的那些人嘛……就要看谁能亲手把他给送下去再说了。他不急,也不怕,他只是等着。
 
没心情对自己的旧事和现状多琢磨,困意袭来之前,宗政良从浴盆里起来了,擦干身体,倒掉水,他回了房间,上了床。
 
床铺很是柔软舒适,比利顺德的差点,但绝对比小客栈的强得多,宗政良没多久也就睡着了,他睡得还算踏实,直到三更半夜,房门被推开,一阵格外轻的脚步声过后,一个身体的重量压上了他的床,一丝灼热的呼吸撩过他耳畔,一双瘦得不像半大个男人的手,偷偷钻进他的被子,摸上了他的胸膛。
 
 
三更半夜被摸上床,这种经验,宗政良没有过。
 
他是个警惕性极高的人,睡觉从来很浅,换做是别人,怕是刚摸进门就让他给撂倒在地了。可当那个瘦削的,脚步轻到好像没有重量的身影溜进来,他没有惊动对方。他就那么躺着,直到被一双手钻进了被窝。
 
手有点凉,还有点颤抖,有点目标不够明确,犹豫着在胸前徘徊了一会儿之后,就迟疑着往腰间挪去,而宗政良,也就是在眼看被指头碰到小腹之前,猛然间将其一把攥住,继而迅速翻了个身,把那个夜袭者牢牢压在了身下。
 
对方绝对是吓到了,没有叫出声来也是在硬撑,让一个体格比自己强悍许多,力气大得吓人的男人这么压着,任谁都会有种要被山狼扯破喉咙然后撕巴了吃肉的恐慌。桂秀峰呼吸急促,紧紧咬着牙关,竟然用最快速度冷静下来之后,冲着那自上而下俯视着他的男人挑起了嘴角。
 
“你没睡啊……娘舅~”
 
宗政良差点儿笑出来。
 
但并非被逗笑,应该说,是透出煞气来的那种笑。这笑藏在皮肉里,含在眼神里,丝丝缕缕传达给被擒住的人。
 
“二少爷,有何贵干?”低沉的声音如是问。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桂秀峰做了个深呼吸,用不怎么有底气的腔调反问。
 
“是,所以呢?”略微歪了一下头,宗政良饶有兴致等下文。
 
“那你……会喜欢我吗?”后半句话,说得有若隐若现得艰难,但终究还是说出口了,可这样就像是用尽了力气一样,动弹不得得桂二少爷没本事继续和对方视线交错,只好躲避一样侧过脸。又怕被发现是在怕,便使坏地干脆轻轻咬了一口那撑在脸侧的手腕。
 
一阵刺痛,宗政良没有躲开,反而在莫名开心,好像总算发现了什么,与此同时又找到了应对的策略似的。一声喟叹之后,他借着幽暗的光,一只手握住那消瘦的脸,好像在品鉴商品一般,目光灼灼地端详打量。
 
他看不清,但还不至于看不见,五官确实漂亮,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是雷打不动的漂亮,太瘦了些,确实太瘦了些,瘦到毫无风韵可言,然而终究还是雷打不动的漂亮。那漂亮透出一层凄惨,如同还未到绽放就被风霜凌虐过的花苞,半开半闭,不甘心就此枯萎,却又没有让自己盛放的力气。
 
说老实话,这个样子的男人,宗政良提不起兴趣。
 
十分的,提不起兴趣。
 
他喜欢风骚入骨的老手,不知道害羞更不知道害怕,只贪图享乐并且可以让他尽情享乐的那类,就比如巧遇的褚江童。那样的人,不会让他有纵情之后的负罪感,和那样的人睡觉,可谓丝毫不需要顾虑,因为那只是一笔生意,皮肉生意,他出钱了,他就要得到等价的快乐,而不是快乐个半半落落还得操心对方是不是受得了或者过后会不会哭哭啼啼。
 
也曾经有皮条客给他推荐新来的“嫩货”,说让他这个真敢砸钱的恩客大爷先尝鲜,他想都不想就回绝了。开苞这事儿有多麻烦,他不想体验,开苞之后自己心里会不会有什么不愿意有的牵牵连连,他倒是基本敢断定的。
 
活着,已经够累了,何必徒增烦恼?还是把一切都停留在无情无义的一场买卖,最好。
 
只不过……
 
这个真够大胆,敢黑灯瞎火往他这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床上摸索的小子,倒是值得赞许,更值得好好“教育”一番的。
 
“……我要说我喜欢,二少爷乐意陪我过夜?”坏心眼儿翻涌而出,宗政良压低嗓音,凑到对方耳根,把滚烫的气息吹到桂秀峰耳朵里。薄薄的耳垂瞬间就红了起来,释放出一层黑夜中看不到颜色也能感知到温差的热度。
 
“也不是……不可以。”轻到不知说是诱惑好还是该说是恐惧好的回答钻进宗政良耳中。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没点定力的,就会当作是一拍即合两厢情愿了。
 
但宗政良不傻。
 
他知道,自己面前,或者说,自己身下的,这只是个爱逞强的小孩子,一个几次三番不死心想要赶走他的难伺候的主子。虽然还是不能百分之百断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憎恶被派了贴身保镖这件事,可憎恶是一定的,不掺假的。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从白昼到黑夜的过程中就可以让这样的憎恶烟消云散还转化成勾`引?开什么玩笑……!
 
“那好,既然这样,我乐意好好伺候二少爷。”又低语了一句,宗政良开始动真格的了。
 
一手压住那能摸到骨头轮廓的肩膀,一手直接贴到明显的喉结上,他指头三两下就解开了那件白绸子对襟寝衣的盘纽,跟着又一路向下,一个个把剩下的纽子也灵巧又霸道地解开。这个过程中,桂秀峰始终没有反抗,甚至一动不动。这样的反应,就更是让宗政良肯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忍不住扬起嘴角,他在把那件上衣整个解开之后,将灼热的掌心压在瘦骨嶙峋的肋侧,继而顺着身体的线条逆向游走,滑到胸前,绝对就是在恶戏地捏住苍白皮肤上颜色浅浅的乳`头,用了点力气,捏了一把。
 
到此为止,刚才还硬撑着的少年,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界,一声吃痛的哀叫,因为被眼疾手快捂住了嘴而未曾顺利发出来,但挣扎总算是由于情绪的崩溃而释放出来了。他开始推搡宗政良,膝盖也试着去撞击男人的肋骨,急促的呼吸糅杂了恐惧,几乎带了哭腔,拼尽力气都无法顺利逃脱时,更是绝望地瞬间就选择了放弃,整个人软下来,咬着嘴唇,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宗政良始终沉默,直到发现身下的人终于哭了,才没有继续束缚着那个都没有什么束缚价值的身体。翻身到一边,他伸手打开了床头灯。
 
屋里亮度上来了,却带来了一层新的恐慌,桂秀峰侧身缩成一团,不是他不想赶快逃走,而是吓到脚踝都发了软,想下床都怕只能滚下去。
 
摸过香烟,点上一支,宗政良抽了几口,才慢条斯理出了声。
 
他说,二少爷,我知道你过来是要干什么。不外乎就是造成点我“动过”你的事实,然后好以此为借口除掉我,对吧?我是不清楚你为何这么恨我,毕竟你我没有过半点交往,可我也实话告诉你,我目前没有离开的打算。你要是还不死心就非要让我走呢,不如好好动动脑子,想个像那么回事儿的狠招儿,也算我输个心服口服。要是你没那个能耐,不如就跟我井水不犯河水相处下去,或者真跟个男人似的,当面锣对面鼓,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不想让我留下。不瞒你说,我宗政良也不是不吃色`诱这一套,可你这样儿的色`诱……我看就还是趁早“收了神通”吧,都吓得跟让人打了七寸的小长虫一样了,你再有什么“色”,也“诱”不着我了!
 
话,老实讲,说得针针见血拳拳到肉,让人没有丁点辩驳的余地,声音虽然不高,然而分量够重,撞击着桂秀峰的耳膜,让他想怒,又理亏,想骂,又嘴软,最后,也只剩了胡乱抹抹眼泪,翻身起来,揪着衣襟惶惶扣上盘纽,迈着不够稳当的步子,逃离是非之地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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