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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铭(古代架空)——盐焗松果儿

时间:2018-03-28 10:04:59  作者:盐焗松果儿
  段唯勉强定了定神:“宋将军,还请您转告大家,王爷已于多日前抵达京城请求增援,援兵已在途中,最迟……明日便能到达。”
  江凝原本站在离段唯不远处,仗着好耳力,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心下明了,哪有什么援兵的消息,不过是段唯为了安定军心扯出来的谎。然而再高昂的士气,终究也抵不过内外交困的现实,没有增援,城破也只有早一会儿和晚一些的区别。
  江凝暗自叹息一声,有个并未成熟的谋策从心底萌了芽。
  段唯和宋维正面对面交谈着,没太留意身后,给了江凝可乘之机。宋维看着江凝若无其事地从背后靠近段唯,冷不防一个手刀切在小王爷后颈,直接将他打晕了过去,不由得目瞪口呆。
  江凝一脸平静,及时伸手接住了倒下来的人,十分恳切道:“宋将军,我有件事要拜托您。”
  僵立当场的宋维回过神:“…… 末将明白,这就遣人护送小王爷离开。”
  “您误会了,” 江凝无奈道,“他既不愿走,就别硬送了,我还不想被他千刀万剐……我拜托您的事情,是等会儿砍上我几刀。”
  宋维怀疑自己的耳朵也负了伤。
  “城不可破,” 江凝说,“邻江是第一道,也是唯一一道防线了。不出意外的话,北狄今晚还会加强兵力猛攻,我们太被动了,死守撑不了多久。”
  “您可有什么计策?”
  “有,我想赌上一把,” 江凝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赌我的运气不会太差。”
  虽然没听太懂是什么意思,宋易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在城墙西角安排好了□□手,又挑选了几名负伤较轻的骑兵。
  在此期间,江凝把段唯送回了帐中。
  这一手下得又黑又狠,段唯暂时还没有要醒的意思。江凝盯着他苍白的睡颜看了许久,目光近乎灼人,像是要把眼前这个人的样子刻印在脑海深处。
  这一看,竟有些挪不开眼了。
  意识到时间不多,江凝咬咬牙,随手扯过一张纸,提笔“刷刷”写下几个大字,用自己的佩剑压在桌上,起身离开营帐,没有再回过头。
  “保重,勿念,见字如面。”
  宋维从军以来,拿刀的手还是头一回打颤。
  “不用太狠,也别太轻。” 江凝倒是一脸坦然,“太狠了我怕爬不起来,太轻就显得假了。”
  宋维哭笑不得,他一个砍人的竟然比被砍的还紧张。
  江凝早已卸下甲胄,身上一袭白色布衣,被风吹得猎猎。
  “凝公子,得罪了。”
  江凝一袭白衣被血晕染得斑驳,看着甚是骇人。最要命的是左肩上那条刀口,痛得他几乎使不上力,此时骑在马上,只能靠右手来把控缰绳。其实这也怪不得宋维,人家本来没想砍他肩膀,江凝非要他加点力道再补上一刀,说是深点无所谓,别弄断就成。
  几个追兵不远不近地坠在身后,江凝狠夹马腹,夺命般向西逃去。
  北狄军同叛军一同驻扎在扈城北境。巡逻兵远远望见个策马狂奔的“血人”,身后还坠着邻江的追兵,迅速发出了警报。
  追兵追至扈城关口,便紧急勒停了战马,忿忿然放出几支短箭,调头回奔。北狄出动少量骑兵去追,至邻江城外,遭到了来自城墙之上的弩袭,便也放弃了追击,调头回程。
  江凝堪堪进入扈城,便虚脱一般从马上栽下,倒在了关口。
  昏沉之中感觉有人剥开他的衣物,左肩上的伤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有几只手伸过来帮他擦拭伤口,动作虽轻,还是让江凝一下子痛得清醒过来。
  江颜站在不远处,静静望着他。
  左胸口的印记依然清晰可见,赤|裸的上身遍布伤痕,新旧交叠。旧伤主要集中在双臂上,一道道结疤的剑痕像小蛇一般蜿蜒盘踞,几乎爬满了结实的小臂。
  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江凝张了张嘴,低声唤道:“……娘?”
  江颜脸上没什么表情,缓缓踱步至榻前,淡淡道:“怎么回事?”
  “事情败露了。” 江凝的手微微颤抖,眼中交织着懊悔与愤恨,“他们发现了我的目的……我差点丢了性命。”
  江颜嘲讽般地挑起眉梢:“败露?那他们发现的也太晚了点。最迟到明早,邻江的城门就会被我们推开,十三城邑尽是囊中之物,到时,你有的是时间去折磨那些伤过你的贱人。”
  江凝眸中有寒光闪过,咬牙切齿道:“我要手刃了他们,我要亲手报仇……”
  看着“仇恨”上头,几近疯魔的儿子,江颜露出几分满意的笑容:“城内布防你可记得?包好伤口便拿纸笔画下,呈给单于。”
  江凝闻言,痛苦之色再次显现在脸上:“他们……他们有一批援军到了,更新加强了布防,我逃出之前,好像正在商议设伏……”
  江颜脸上的笑容消散了:“援军?预备在哪里设伏?”
  “没听清楚。” 江凝抬起头,“娘,以我之见,今晚不宜攻城,汉军狡诈得很,万一落入圈套,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我觉得,扈城驻军倒是可以一用。”
  吃过几次阴招的亏,老单于对汉军的“狡诈”深以为然,当晚便采纳了“留汉归来”的儿子的建议,让扈城叛军副将魏忠听从江凝指挥,去前线探个雷。
  “魏副将,” 包好伤口的江凝好似又恢复了往日活力,手劲大得让魏忠肩膀一沉,“你手下还有多少弟兄?”
  魏忠被拍得呲牙咧嘴:“回世子,扈城原有驻军五千,现今还剩两千余人。”
  “唔,足够了。” 江凝似笑非笑,“走,跟我去挑两样趁手的兵器。”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兵火库位于扈城最北端,与军营主帐相隔甚远。
  看到江凝和魏忠手上的令牌,驻守卫兵打开库门,目送两人进入。
  江凝不紧不慢地挑选着兵器,气定神闲的样子让魏忠也跟着放松下来。“魏副将,” 江凝走到兵火库最深处,“都在这里了吗?怎么连把好剑都没有?”
  魏忠点头哈腰:“都在这里了,要不,世子看看可有趁手的长刀?”
  江凝掂起角落里的一把:“这刀开过刃没有?你过来看看,刀口上这一层是什么东西,多久没用过?”
  魏忠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接了查看:“这刀……没问题啊,世……”
  段唯已恢复了知觉,面色阴沉地坐在床边。他手里捏着江凝留下的字条,将那八个字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终于慢慢地收拢五指,在掌心攥成了一小团。
  爆炸声在静夜之中尤为清晰。段唯猛然起身,向城墙上奔去,只望见了西边冲天的火光。不祥的预感直冲上头顶,段唯身子微微发抖,双手撑上厚实冰凉的墙砖,发出嘶哑的咆哮:“江凝!”
  北狄营中乱作一团。兵火库爆炸的余波未散,再叛的扈城驻军便攻了过来。主将副将皆死,多数并不情愿反叛的士兵终于挣脱掌控,向侵略者亮出了利刃。
  魏忠的尸首是在距兵火库大门不远处发现的,死相极其惨烈——大半个身子已经焦黑,面部狰狞无比,眼球几乎要脱出眶来。这焦糊的尸体手中,还紧握着一把长刀,刀上依稀挂着血迹。
  火焰在黑夜中肆意跳动,把营地映成了危险的红色,人心惶惶之时,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吼了一句:“不好了!汉军增援到了!”
  整个营地紧张的气氛陡然翻了倍。北狄骑兵仓皇应战,混乱之中又发生了踩踏,哀嚎声与汉军的喊杀声四起。
  江颜帐中冲进两名侍卫:“夫人,外面太乱,您在帐里千万不要出去……这是?”
  只见角落里蜷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抱膝背对门口,正在瑟瑟发抖。身边两个侍女欲将他扶起,那人却似受到了莫大惊吓,狠狠挥开搭到他小臂上的手,发出一连串惊叫:“别过来!不要杀我!我……我再也不敢让你们去试伏了,求你别杀我……”
  江颜摆摆手,示意两个侍女退下,自己走到那人身旁,恨恨地朝他臀侧踢了一脚:“起来!就这点出息?一个魏忠把你吓成什么样,这不是还没死呢吗?!”
  角落里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来,飘忽的眼神落到江颜身上,忽然一跃而起,抱着她声泪俱下:“娘!娘救我……”
  江颜铁青着脸,把他从身上揭下,冲侍卫吩咐道:“过来按住他。”
  两个侍卫不明所以,尽职尽责地将他按在榻上,侍女赶忙过来帮他处理伤口,哀嚎声差点穿透营中所有人的耳膜。
  江凝是于一炷香前被巡防卫兵押送回来的。
  兵火库起火前。
  魏忠愕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江凝钳住自己的右手,身体猛然贴近,刀刃便从江凝锁骨下划过,一抹猩红在他衣襟上迅速扩散:“世、世子……”
  江凝却好像无知无觉,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单于今晚派我们过去,是做什么的吗?”
  魏忠说不出话。
  江凝继续道:“邻江来了增援,不知道在哪几个地方设了埋伏,这是让我们去打前战试伏呢。你觉得我们还有没有命回来?”
  魏忠眼睛瞪得更大了,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魏兄人中豪杰,想必不甘心如此葬送性命。” 江凝将他压至墙壁,身子无可避免地在刀刃上连蹭几下,“我呢,虽然无才无志,但也不想白白送死。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实情……魏兄想不想做点什么?”
  魏忠艰难地“唔”了一声。
  “很好,”江凝说,“我不会让你白白死掉的。”
  话音未落,那只捂住魏忠嘴的手以迅雷之势滑到他后颈凹陷处,四指猛然发力——
  魏忠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后背抵着墙壁粗重地喘了几口气,再抬眼时,却见江凝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竹筒,轻晃两下,扬手便扔到了不远处的□□罐里。魏忠瞳孔骤缩——火折!
  眼看江凝向正门方向狂奔而去,魏忠用手中长刀撑了一下地,紧跟着拔腿逃命。
  守在库门两侧的侍卫对里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见世子夺命而出,身上的布衣浸染了血迹,口中高呼“救命”,而魏忠手持长刀紧随其后,看样子竟像是要扑上去。守卫当机立断,跟着追出一小段距离,将那叛军副将按在地上,还未来得及质问,身后便爆出了火光冲天。
  气浪将江凝推出了几尺远,身上包扎好的伤口尽数裂开,与新伤一同叫嚣起来。江凝顾不上其他,咬牙爬起,欲寻一匹战马,未及搜寻到,便被北狄的巡防卫兵发现,只好借着一身的血开始装疯卖傻。
  江颜的脸色难看至极,听着帐外的厮杀声,心头阵阵火起。
  江凝翻身朝向墙壁,趁江颜没工夫管他,抬手蹭掉挂在下巴上的两滴晶莹泪珠,身心俱疲地想:“装疯是不容易,累死老子了。”
  帐外的北狄军气数将尽,整齐的马蹄声踏碎了江颜最后的挣扎。江凝听着那越来越近的声音,暗自诧异:难道援军真的到了?
  帐门被利剑挑开,两队汉兵分列两侧,大将军黄卫踏步走进。
  “单于已被汉军斩落剑下,” 黄卫朝帐外一伸手,“公主,请吧。”
  江颜站在原地没动,眼角眉间尽是嘲讽。“请我去哪?” 她说,“京城还是地下?”
  黄卫维持着姿势:“奉圣上之命,送您回京一叙。”
  “是吗,” 江颜冷笑,“可我跟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黄卫慢慢放下了右手,两个士兵一步上前,擒住了她。
  “既然如此,公主休怪臣不客气了。”
  城门缓缓打开,黄卫带着一队士兵,将汉军大捷的消息传进了邻江邑。仅余的几百守军喜极而泣,压抑了多日的愤怒、恐惧与悲伤在这一刻尽情释放,沙哑的呼喊声被狂风卷起,融入一片苍茫。
  段唯僵立在城墙之上,脸上是接连承受了大悲与大喜之后的木然。及至黄卫走到他面前,传达了圣上“召小王爷入京”的口谕,段唯才微微转动了眼球,低声道:“黄将军,能让我先去看一眼北狄战俘吗?”
  当晚是看不成了。黄卫让副将押着俘虏先行一步,段唯只得跟着黄将军连夜追赶。
  ……恍惚间又回到了江南。
  口音软糯的街边小贩、朗朗上口的水乡童谣、停在小石桥边的乌篷船……有些模糊,那是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童年。江颜忍不住驻足观望,然而还没等她将这一切看清楚些,风雨骤来,那些朦胧的场景就在电闪雷鸣中不复存在。
  噩梦纷至沓来——扼住她喉咙的大手长满了粗糙的厚茧,男人狰狞的笑脸贴在眼前……
  江颜想放声呼救,可是声音被卡在了喉间。绝望之时,她看到一支木棒从男人头顶砸下,丑恶的面容凝固了,那具身体重重倒下。
  她得救了。
  死里逃生,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泪水夺眶而出。
  她有了新的身份、新的名姓,再也不是无家可归的孤女,成为了制香大户江氏的一员。她小心翼翼地在江家活着,学制香,学端茶,唯恐一个差错招致江夫人的责骂。她名义上的养父道貌岸然,屡屡骚扰年幼的养女,她不敢说,将委屈怨恨一起嚼碎了咽下。
  江锦弦是她在江家唯一的慰藉,她总是不由自主地羡慕,上苍似乎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赋予了她。那时妒忌还没有生根发芽,她喜欢江锦弦,这个名义上的姐姐把温柔和照顾都给了她。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到最后,还不是她身边的人把自己送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怨恨像野草的种子一样开始生根发芽。
  炸雷震得耳朵生疼,江颜猛地睁开了眼睛,又一道闪电在天边晃过。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想要抬手整理一下鬓角的碎发,手腕上的冰凉锁链却“哗啦”一响,制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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