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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铭(古代架空)——盐焗松果儿

时间:2018-03-28 10:04:59  作者:盐焗松果儿
  自从个子赶超了段唯,江凝便很少再喊他“哥”,只有撒泼耍赖时才会黏黏糊糊地喊上一声。
  段唯拍掉粘在肩上的两只爪子,不为所动:“现在不行,晚上再去。” 
  江凝失望地:“晚上本来就是要出去的……” 
  每年的月圆之夜,段允都会带着两个儿子出门赏灯。府里自然也有,若论起精巧,当不输外街,只是少了热闹喧嚣,总要失色几分。
  皓月高悬,街上人群往来熙攘,欢声笑语充溢其间。街道两边挂满了缀着红色穗子的琉璃灯,凝辉焕彩,甚是好看。
  街角处,有一算卦先生竟还未收摊,边捻胡须,边观望着热闹的人潮。
  “三位请留步。” 段允三人行至此处,突然被卦师叫住,“我看这两位小公子面相极佳,气度不凡,今日又正逢中秋佳节,老夫分文不取,为小公子们算上一卦可好?” 
  段唯执礼道:“多谢,我们不……” 
  江凝却颇有兴致:“好啊。” 
  段唯皱皱眉:“你还信这个?” 
  江凝很是坦诚:“你要是天天被陈老骂得狗血淋头,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听好话的机会的。” 
  只听那算卦先生对江凝道:“敢问公子生辰?”
  
 
 
第4章 第四章
  江凝愣住了。
  那算卦先生觑着他的神色,倒是颇为善解人意:“公子若有什么顾虑,便可只说个与生辰相近的日子。”
  江凝摇摇头:“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我最早被人捡到的时候,唔,好像是十一年春。” 
  一旁的段允父子听闻此言,一齐变了脸色。
  老头点头微笑:“既然如此,老夫便无法为公子推算命理了,但见公子剑眉星目,有将星之神采,他日铸就国之利器,也未可知。”
  “敢问另一位公子生辰几何?”
  “十月十六。” 江凝抢着答了,又回过头:“哎,哥,你是哪年的?”
  段唯缓缓地抬起眼皮:“十一年。” 
  江凝:“……十一?!” 
  算卦先生心无旁骛,正准备起卦,段唯却上前一步,赔礼道:“失敬,我们还有些事情,就不劳烦先生了。” 说完转身便走。
  江凝虽快步跟上了他,内心仍浸在震惊之中,没缓过神来。
  父子三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诡异的沉默一时蔓延开来。
  半晌,段唯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爹……” 
  段允干笑一声,作势去拎江凝的耳朵:“你小子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江凝无辜地:“不是,您也没问啊。” 
  当年的江凝,不知父母何人,也说不清生辰,那个头怎么看都比段唯要小,段允想当然地以为给段唯捡回来个弟弟,委屈江凝白叫了这么多年的“哥”。
  回过神来的江凝乐出了声:“没想到,我中午的心愿这么快就成真了。” 
  瞄见段唯复杂的神色,江凝体贴地:“没关系的小唯,一时改不了口很正常,慢慢来嘛。” 
  亥时已至,段唯觉得有些疲累,正打算熄了烛光,早些休息,却听见叩门声响起。
  拉开门扇,眼前出现了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段唯:“有事?” 
  江凝:“你这儿还有点心吗?我饿了。”
  段唯面无表情:“自己去后厨拿。” 说完便要关门。
  江凝眼疾手快地撑住门扇:“啧,怎么翻脸跟翻书似的。不就是一句’哥’么,不想喊就不喊,我又不逼你。你要是喜欢听……那我喊给你听啊。” 
  段唯无语凝噎,松开抓着门扇的手,转身端来了点心:“吃吃吃,吃完赶紧走。” 
  江凝挤进房内,倚在桌边惬意地吞下一块豆糕,身后无形的大尾巴甩来甩去,对段唯的逐客令习以为常:“不,我不能走。” 
  段唯强压着将他扔出门的冲动:“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江凝毫无诚意地:“我怕黑。” 
  段唯被他气笑了:“那你每次都是闭着眼滚过来的?” 
  “真该让陈老听听,他老人家估计做梦都梦不到,这话能从你嘴里出来。” 江凝扬起嘴角,“我来的时候,路上虽然黑,可我能看见你这里的光啊。” 
  段唯无奈:“小时候也就算了,现在你都多大了,还动不动跑来跟我睡一张床?我这里到底有什么好?” 
  “有点心,有九铭,还有个会和我拌嘴的小公子,” 江凝松了衣带,懒洋洋地往床上一躺,“哪儿都好。” 
  段唯抽抽嘴角:“那以后让后厨每天给你送两盘点心。至于九铭香,之前给你又不肯要——我说你是不是欠揍?” 
  “怎么跟哥说话呢?” 江凝装腔作势,“哎——君子动口不动手!”
  段唯把薄衾甩到他脸上:“闭嘴,睡觉。”
  旭日初升,天色微明。
  段唯与睡意渐渐剥离,半梦半醒间向右翻了个身,左臂触到空荡的床铺,一下醒了过来。
  江凝已穿戴整齐,在窗边借着微光看书,瞥见段唯撑起身子,随手往桌上一扣,褐瞳映着一圈柔和的光:“醒了?” 
  段唯迷迷糊糊地点点头,边起身更衣边问道:“怎么起这么早?” 
  江凝:“院里一早飞进来几只鸟,叽叽喳喳个没完,就被吵起来了。” 
  段唯奇怪地:“我怎么一声也没听到?” 
  江凝忍俊不禁:“你睡得跟小猪崽儿似的,能听见才怪。” 
  段唯瞪他一眼,低头见桌上一本《格言联璧》,忍不住伸手去翻:“你什么时候主动看起这书来了?” 
  不翻不知道,只见这《格言联璧》的封皮下出现了《史学提要》的外封,然后是《古礼》、《忍经》,掀开层层外封,里面赫然是一本《兵法》。
  段唯:“……你做套俑呢?” 
  江凝嘿嘿一笑:“陈老的催眠功力实在是有增无减,为了不在他老人家眼皮底下睡过去,我只好想点办法了。” 
  王傅姓陈名简言,人实在不如其名——好长篇大论、连篇累牍,和“简”字毫不沾边。
  此刻,老人家正在南书房以念经的语调讲诵诗文,见江凝坐姿端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书卷,陈老心下甚慰,忍不住要停下表扬一番。谁知一声“凝儿”才刚出口,就见江凝手一抖,手中书卷应声落案,完美地诠释了何为“做贼心虚”。
  陈简言咽下已到嘴边的赞扬,皱眉道:“起来!我刚才讲到哪里了?”
  江凝侧过脸去,求助的目光还未来得及与段唯交汇,便听一声暴喝传来:“看你自己的书!”
  江凝低头,与“套俑”面面相觑半晌,惭愧道:“凝儿方才走神了。” 
  陈老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几步上前,抓起江凝的书,恨恨道:“看着!回去把这篇……嗯?” 
  江凝慌乱地伸手去抢,陈老却已看清了书上内容,登时火冒三丈,冷笑一声:“好啊,真是苏彦文的好徒弟。什么时候也在习武的时候看看《古礼》啊?” 
  江凝自知理亏,垂首低眉。
  “既然这么喜欢看它,那就回去抄上三遍,一次看个够!”
  是以晚膳过后,无需段唯押送,江凝便自觉地回到书房。三遍《兵法》无疑是项浩大的工程,纵然对它有百般热爱,也不能减轻连抄三遍的痛苦。
  段唯在另一边专心看书,忽听江凝一声轻叹,抬头见他满面愁容,忍不住扬起嘴角:“自作聪明。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欺负陈老了?” 
  江凝再叹一声:“不敢,手都要断了。” 
  段唯放下书卷,走到江凝左侧,看他第一遍还没抄完,不禁哑然失笑。
  “你还笑,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江凝话音未落,见段唯竟铺开宣纸,提笔蘸墨,忙阻拦道:“好了,我就随口一说,不用这样……陈老可是一眼就能认出你的笔迹,我可不想被再罚一遍。” 
  段唯弯了弯眼角,并不答话,落笔提按间,“兵”字已成。那字的结构形体与段唯平日所写的毫无相像之处,倒与“江凝体”如出一辙。
  江凝望着那足以以假乱真的字迹,讶然道:“你……什么时候偷偷临了我的字?” 
  段唯眼皮跳了跳,毫不客气地:“就你那字还用的着专门临?看一眼就丑得刻骨铭心。”
  一直安安静静当屏风的思墨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此刻的江凝心情大好,别说被笑话几句,就是再让他抄上两遍,恐怕也毫无怨言了。因此他只是淡淡扫了思墨一眼,颇有些炫耀之意:“看见没,还是你家小王爷最疼我。” 
  思墨低头偷笑,应声答“是”。
  段唯忽然想起了什么,边写边问道:“上次你俩到底藏了什么?遮遮掩掩的,还怕我知道?” 
  思墨还有些犹豫,偷瞄江凝,不知该不该说,谁知“主使”却没有片刻迟疑,坦然道:“从书肆买了本闲书,让思墨帮忙藏着带回府里。你若是想看,我回去拿给你便是,只是千万别让陈老知道,不然肯定要给我烧了。” 
  之前段唯不是没看过江凝得之不易的几本“闲书”,暗觉其中确有可圈可点之处,但并不沉迷,看了没多少便放下了。只是在一次作文中无意使用了书中词句,便惹得陈老大发雷霆。
  此时他心下了然,神色有些复杂:“不必了,自己留着看吧。”
  月悬碧空,如水的月色荡过庭中繁花,正是赏景佳时。可惜两个少年无暇品味欣赏,在兵法中漫游半晚,手腕酸痛,身心俱疲。其间江凝多次催促段唯回房歇息,段唯只道不困,坚持要抄完再走。江凝最初的窃喜已荡然无存,只余下满心愧疚。两人一直抄到后半夜,才各自回房歇下。
  是夜,段允房内烛光未熄。
  十二城邑预设暗察使之事尚未商讨出满意结果,段允抬头望了一眼窗外明月,眉心紧锁,半晌,才开口道:“今日之事暂且商议至此。各位辛苦,回去歇息吧。”几个心腹相继执礼告退。
  苏越给他端上一盏清茶:“夜已深,王爷也该回房歇下了。” 
  段允手中转着小巧的细瓷杯,沉吟不语。
  苏越默立片刻,轻声道:“王爷还在为设十二城邑暗察使之事烦忧?属下倒有个提议,不知可否为王爷分忧。”
  江凝挨到枕头便昏睡过去,梦中仍在奋笔疾书,清早醒来只觉身心俱疲。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关节,极不情愿地起身洗漱。
  而段唯的“不困”并非托词,明明习惯了亥时后就寝,回到房中却还是毫无睡意,躺在床上闭眼小憩须臾,不到天明就起来了。
  苏武师疑惑地看着面前两个无精打采的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江凝应景地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写陈老布置的课业到后半夜,睡少了。” 
  段唯看起来比江凝清醒些,然而脑袋昏昏沉沉,状态也好不到哪去,没去纠正江凝半睁着眼说的瞎话,算是默认。
  苏武师心疼坏了:“留这么多课业,这是连觉都不让睡了?不行,我得去找陈王傅好好理论理论。” 
  江凝一下子清醒了大半:“您千万别……这事怨不得陈老,主要还是凝儿写得太慢。况且,陈老也是为了凝儿好,怎能辜负他老人家一片苦心。”
  苏彦文听闻此言,对这个小徒弟愈发疼惜:“真是好孩子。”
  一抬眼,瞥见苏越正站在不远处,意味深长地望着这边,嘴角还挂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苏彦文瞬间恢复了冷脸:“你杵那干嘛?没事干了?” 
  苏越抿抿嘴角,即刻转身向外走去,心下思量着,或许自己才真的是被老爹捡来的孩子。
  
 
 
第5章 第五章
  日升月浅,少不经事太匆匆。
  晟和二十八年,少年学业初成,陈简言也总算在头发掉光之前卸下一道重担,不禁长松了一口气。
  至此,段允的暗察令也终于得以全面施行。
  暗察使对各邑邑尉行监察之职,除最北端的邻江邑外,其他均以一年为期,期末各地暗察使轮换调度。监察期间如有异况,经驿站呈加急公文至临安王府,由段允直接审批传令。
  八月底,驿站备送的马车上。
  “还是外面自在啊。” 江凝拨开竹帘,心满意足地吸上一口新鲜的空气,“没那么多规矩缚着,感觉身上都轻快了不少。” 
  段唯斜他一眼:“说的好像你在府里守过规矩似的。” 
  江凝放了竹帘,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可是在府里,我有好多话都没机会说呢。” 
  “什么话?” 
  望着段唯侧颜,江凝一颗心不安分地左冲右撞,梦里重复过千遍的言语一时全部梗在喉中。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握紧,齐整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暗骂自己没出息,在府里尚且玩笑或试探着看段唯的反应,虽屡屡被干扰或打断,仍见缝插针,现如今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无需担心突然出现的陈简言,也无需担心正在驾车的思墨探进头来,自己却开始顾后瞻前,开不了口。
  江凝挣扎片刻,认了怂:“也没什么,就是……一直想带你去看看邻江的夜色,那可比在东平有意思多了,你一定没见过月满江水的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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