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一向警醒的泰勒从没有过别人靠近身边还不被发现的情形,刚才他太过专注地看着阿诺,一时陶醉,忘了身边的一切。
狼王并不是外人,这样在身边停留也没什么,如果站在身边的是敌人,泰勒此时怕是已经见到上帝了。
“什么事?”泰勒有些尴尬地问了一句,快速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狼王一路跟着泰勒进了房间,等到泰勒坐好后,狼王才坐在了对面。
“我总感觉阿诺并不像面上看起来这么单纯,他的行为更像美情局里那些堪称影帝级的表演。”狼王说着摊了一下手,“难道你没觉出有什么不妥吗?”
泰勒哼笑了一下,淡淡地说:“你要说他是安伦假扮的我信,说他是美情局的人应该不可能。”
“安伦?”狼王吃惊地看着泰勒,“为什么是安伦?”
“感觉。”泰勒说着使劲向沙发背靠了过去,“除了感觉,我没有发现任何的证据。”
狼王自然是一头冷汗,他一向以敏感著称的,虽然他发现了阿诺并不简单,但并没有深入地与安伦联系在一起做一番比较。
在他了解到的关于阿诺的信息中,阿诺已经在此留学了一段时间了,也一直在酒店里弹琴。
而安伦入境的时候也只是在几个月前。对安伦的一路追踪,特别是在库尔特大山和断崖处的监视,狼王都在场,可那个时候的阿诺是在酒店里弹琴的,这个酒店里都有记录。因此可以判断他们不会是同一个人,现在社会中怎么会有□□术。
“先生,我认为他们不是一个人,你也知道,安伦入境后就被我发现了,对于后来跟丢了他我很抱歉,但从阿诺行事的时间看,他们没有值得怀疑的重叠现象发生,所以,阿诺也就不可能是安伦假扮的。”狼王肯定地回答到。
泰勒一张扑克脸,穿过玻璃窗向外看去,他在想,如果发现阿诺是敌人,自己会怎么办?
“既然你怀疑他,那就多观察吧,切记不要伤害他,即使他是敌人也不行。”泰勒说的平静,但狼王听的并不平静。
“今晚阿诺和一班学生在香榭酒吧聚会,需要提前安排吗?”狼王小心地请示着。
泰勒点了一下头,“到时候画面切给我,我自有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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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榭酒吧
这是一处知名度不是很高的小酒吧,位置处在纵深巷子的角落里。因为调酒师手法独特,也有一批相对稳定的客户群。
阿诺选在这里举办生日part,最主要的原因是这里远离学校,当然,还算公平的价格也是相当有诱惑力的。
泰勒坐在房间内,焦急地等待狼王传过来的画面,他只是想看看阿诺开心欢快的模样。
“先生,这是狼王在街对面的居民楼里安装的镜头,能够将香榭酒吧进出的人员全部记录下来。”手下人边汇报边调试着仪器,渐渐地,白色的墙壁上先是出现了酒吧门口的画面。
调试仪器的人代号“络虫”,精通各种电子及网络设备,在狼王手下已经有22年了,算是fan4的元老级人物。
“络虫,如果现在有人用另外一副皮囊出现在我面前,怎么样才能检测出这个人有问题?”泰勒莫名其妙地向络虫询问。
络虫淡然一笑说:“先生,既然换了另外的模样,为什么非要与之前的相联系呢,有些事想的越少烦恼就越小不是吗。”
泰勒一愣,盯着络虫问到:“你似乎知道了什么?直接说吧。”
络虫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设备,墙上瞬间又增加了一个相对亮度较低的画面,那里正是阿诺一班学生聚会的房间。
“先生是觉得阿诺像N2吗?”络虫问完后看着惊讶的泰勒继续说到,“我已经测试过感应了,不是一个人,而且阿诺身上没有任何电子信息设备,他只是个常人。”
泰勒点着头,他竟然嘴角上扬轻笑了一下,悠悠说道,“他进出这里所记录的东西完全没必要借助设备的。”
“先生,阿诺有我们的人全方位监控保护着,他没接触过外人,何况,他也没向您打听过什么不是吗,你为什么要怀疑他?”络虫说着又增加了聚会房间里另一个角度的画面。
泰勒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络虫,好半天才问到:“你好像很信任阿诺,到了袒护他的程度了。”
络虫回看了泰勒一眼,低声回答到,“那是因为我知道先生难得遇到一个可心的人。”
泰勒不再说话,他的心思只有他自己在掩耳盗铃,别人早就再清楚不过了。既然这样也就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你是不是接受不了这种事,或者觉得很恶心这事。”泰勒第一次问别人的想法,这是他也在意世俗的表现。
络虫又摆出一张聚会房间门口的画面,将四张画面按照田字整齐地排列好,后退两步上下打量了一翻,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着画面对泰勒说:“先生,你对安伦是惺惺相惜的□□,他对你也是,不然你们俩个就不可能每次都不忍将对方置于死地,每次都会毫不犹豫地放对方一条生路。你俩个是对最敌对的朋友或者说是最友好的敌人,强者与强者的关系,这是精神卖/淫,互为满足。”
泰勒眯着眼睛仔细地听着络虫的话,字字如针,针针见血,这也是他一直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话。
“但是,”络虫又继续说到,“阿诺不是,他是你心底最柔软的一面,换句话说,就是你内心中想成为却始终无法成为的样子,他单纯活泼,无忧无虑,和他在一起你会忘了打打杀杀,你会被他的快乐感染,你会体验到从没有过的喜悦,这种感觉让你无法自拔,这就是俗语所说的——越是得不到的越会刺激你的占有欲。”
“两种都是爱情,每一种都很真挚,这并不可耻,有的人感情专一,有的人可以轰轰烈烈地爱几次,这与道德无关,决定它的是个人气质。”络虫轻轻一笑,“所以,这只会让我感动,并不存在恶心。”
络虫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至于你爱的两个人都是男人的问题,我只是觉得有些遗憾。可爱情的感觉并不是轻易能得来的,组织内部跟随你的都是精英,无论男女,长相出众的不计其数,就算不是一见钟情,这么多年也应该有日久生情一说吧,可你没有,所以,你不是天生的喜欢男人,只是那两个人碰巧了都是男人。”
从没有人给泰勒讲这些超脱世俗的东西,在络虫的谈话中,泰勒就像云开见得月明一般,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这正是自己需要得到的理解与支持,此番言论就算是换别人说出来,给泰勒带来的结果也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不再纠结,阿诺不是安伦的替代品,阿诺和安伦是两种爱的感觉。现在他可以坦坦然然地去面对,自己就是爱上两个男人,一个是强大的敌人,一个是比自己年轻了太多的小男生。
这样的爱恋归根结底属于畸恋,无论给出的理由是多么合情合理,他还是违背人类社会认知的。
络虫看着失神的泰勒,微微含笑,说,“先生,阿诺他们已经到了酒吧了。”
泰勒回过神,看着屏幕上一群学生模样的人闪现出来,聚会的房间内很快上演了常规的生日聚会模式。
先是祝贺阿诺身体恢复健康,接着是大家齐唱生日歌,开始聚餐,一切平淡无奇,但这些是泰勒不能想到也不能为他做到的。
看着阿诺如阳光般灿烂的笑脸,泰勒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不在自己身边,他是那么开心,享受着与他的年龄相符的幸福,而自己竟然想要把他从这种快乐中硬生生地拖出来,真的是自私残暴了点。
没有太过惊奇的场面,泰勒一直盯到最后,有个女孩搬出了蛋糕,走到阿诺的面前很自然地向他的嘴唇吻去。
阿诺先是吃惊地后仰,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朝着女孩的脸颊亲了一下,周围的人一片哗然,起哄声不绝于耳,“吻她,吻她——”
阿诺笑的弯下腰去,对着众人说到,“就是吻也不能让你们看见不是吗。”
泰勒听着阿诺的话会心地笑了起来,他相信阿诺对女孩并没有感觉。
点燃了生日蜡烛,有人关上了灯,就在微弱的烛火映着一群天真的脸的时候,房间门猛地被关紧了,一阵耀眼的火光迅速蔓延了整个房间。
失火了。
伴着众人的尖叫声,一群人猛地朝着门口窜过去,可门却紧紧地在外锁紧了,眼看火苗就烧到了众人身上,泰勒像疯了一样窜出了房间,对着手下一通大喊,“车,快准备车。”
“先生,还是先给狼王通话吧,让他前去急救,我们毕竟离得有些距离。”络虫一把拉回了泰勒,飞速地返回了房间。
就在络虫举起手臂与狼王接通信号的时刻,墙壁上的画面出现了转变,狼王带着几个人把聚会的房间门打开了,学生们蜂拥而出,阿诺不停地咳嗽着,嘴角不断滴落的血水及重重的呼吸,让他很快失去了意识。
狼王把阿诺背到了背上,迅速出了画面。络虫与狼王的信号接通了。
“先生,我们正在去医院的路上。”狼王的声音竟然颤抖了。
泰勒没有回答,与络虫一起上了车,司机快速地发动了车子,向着狼王指定的医院驶去。
第13章 一切都是巧合
抢救室外,泰勒手扶着墙壁一言不发,狼王看在眼里,两腿如筛糠一般抖了起来。
他希望此时能够得到泰勒的训斥,一顿暴打就更好了,但现在泰勒的默不作声让他心里彻底没了底。
是自己的疏忽,让阿诺再次受到了死神的威胁,换做别人也好,可阿诺是谁,可以说是泰勒最在意的人了。
泰勒的背影孤寂忧愁,狼王只得垂手立在旁边不敢出身。
络虫把狼王拉到了旁边,厉声问到,“那门怎么会锁死了,火又怎么会燃的那么迅速?”
狼王低着眼睛回答到,“当时进门安装监控的时候,我还特意检查了门锁,没有问题,我也是盯着画面,等到发现起火了才从别的房间赶过去的。”
“你这推的可真是干净,还不快去查。”络虫说着把狼王推着向前走去。
其实络虫的意思大家都很明白,现在,无论狼王怎么解释,泰勒也是不会轻易地饶过他的,与其在这里给他添堵,不如先离开,多少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狼王仓皇地走了,络虫回到了泰勒身边,看着泰勒紧紧闭上的双眼,不由得心里一颤,饮血昔拉不只是让人谈之色变,也有让人心疼的时刻,但愿阿诺平安无事。
足足一个小时,阿诺被推出了抢救室,脸上的呼吸机刺得泰勒眼前发黑。
“阿诺——”泰勒追上前,伸手握住了阿诺的手。
“先生,他支气管血管出血,没有太大问题,请您放心。”医生向泰勒解说着。
泰勒阴冷的眼神落到医生的脸上,低声问到,“为什么会昏迷?”
医生慌忙解释到,“可能是紧张时呼吸过度,又加上缺氧导致的暂时性休克,应该很快就会苏醒的。”
泰勒又看了一眼,慢慢地说,“他不能有事,你知道该怎么办。”
医生点头回应,快速将阿诺安排进了最好的病房。
泰勒一直守在阿诺的身边,连续十几个小时,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阿诺一张一合的鼻翼。病房里除了医疗设备发出的声响外再没有其他的动静,泰勒的喉咙总憋着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那种近乎绝望的感觉让他的头脑里一片空白。
抚触着阿诺的手指,手臂上静脉注射的针头成了最碍眼的存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抢救室的大门进了两次了,这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吗,这种心疼的感觉远比自己流血流汗痛苦的多。
“阿诺,我要怎么做才能不让你受到伤害?”泰勒低声地向还在昏迷的阿诺询问,这样的问话更像是问的自己。
狼王轻轻地敲响了监护室的门,泰勒警惕地先是看了看阿诺,直到确认阿诺的医疗设备上的数据都处于正常值之内才抬脚走出了房门。
“先生,”狼王不敢直视泰勒的眼睛,低着头等待泰勒的问话。
泰勒有些体力不支,将后背靠在了墙上,没有任何问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狼王。
狼王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到,“火是蛋糕的蜡烛引起的,聚会的那间房子前几天刚刚粉刷过,油漆还未完全干透,本来老板是不想开放那间房间的,只是整个酒吧就数那间房子最大,其他房间无法容纳那么多的人,老板利欲熏心就启用了。”
泰勒静静地听着,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示意狼王继续说。
狼王无比担惊地说:“我去检查的时候,整个房间通风效果很好,并没有发现油漆等问题,我还对于如此崭新的布局称赞了一把。我检查过门锁,没有问题,起火时,门之所以打不开,是因为房间内气压降低,再加上学生们乱了分寸,把本来只是微微掩上的门一下带成了外锁。”
泰勒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这么说来,这完全是场意外,并不涉及暗杀是吗?”
狼王点点头,说:“一切都是巧合,当然我要为此负全责,因为我没有保护好阿诺。”
泰勒摆了摆手,说:“调查一下那个提蛋糕并且要亲吻阿诺的女生,去吧。”
狼王离开后,泰勒站在门口出神,他怎么会相信那一切只是巧合呢,就算再天/衣无缝的布局,总还是假的,是假的就会有破绽,在这个时候,狼王因为惧怕自己对他训斥而一时不知所措,现在为其指明了方向,相信他很快就会有新的突破了。
等到泰勒跟随医生进入病房的时候,阿诺已经醒了过来,呆滞的目光像丢了魂的木偶一般。
“阿诺——”泰勒欣喜地快步上前,垂直地与阿诺对视着,“醒了。”
阿诺没有回应,空洞望着泰勒的眼像是透过泰勒穿到了地球的另一边,你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张脸与一个开朗活泼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泰勒狠狠地看着医生,大声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医生一个哆嗦,立马上前检查了阿诺的医疗设备,一切都很正常,这闭口不说话的现象,医生也是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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