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受了惊吓吧。”医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因为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泰勒缓缓地站起身,走到医生面前,伸手就抓住了医生的领子,医生惊呼到,“先生,不要再给病人惊吓了好吗?”
泰勒转回头,看到目光仍在维持原样的阿诺,渐渐地松开了医生的衣服,手指的关节咯吱咯吱作响,他还是强迫自己用正常的语气开口说,“把所有的医生都给我找来。”
医生像逃/亡般出了病房门,不一会儿一队医护人员出现在了门口。
络虫率先进了病房,把一队人护在了身后,轻轻对泰勒说:“先生,医生要做全身检查,请您移步室外。”
泰勒喘着粗气看了领头的医生一眼,微微点头算是拜托,医生没有回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泰勒走出了房门。
焦急的等待,络虫扶着泰勒坐到了准备好的椅子上,自己则靠着墙站到了泰勒的身边。
“他不会有事的,只是经过两次生死,现在有些惊恐,好好安慰,很快就恢复了。”络虫低着声音说。
“怎么安慰?”泰勒无力地问到。
络虫微微一笑,说:“用你的真心,你可以试试。”
正在泰勒想要发怒的时候,病房的门打开了,阿诺一阵嘶吼声传了出来,“滚——都给我滚——”
泰勒一步窜进了病房,映入眼睛的是医生手持着医用的镊子正在对阿诺的脚心用力地按压。泰勒飞起一脚将那名倒霉的医生踹翻在地,又上前抬起了手臂,却猛地被旁边的医生用力地抱住了,“先生,只是试验一下他的知觉,不是要伤害他的。”
泰勒站好身,医生慢慢地松开了泰勒的胳膊,等着泰勒平复情绪,所有的人都低头不敢出声。
“都给我滚——”阿诺再次暴怒的声音传来,所有的医生像得了赦令一般纷纷逃出了病房。
“阿诺——”泰勒上前扶在阿诺的病床床沿之上,“千万不要动怒。”
“你也走。”阿诺闭上眼睛,冷漠地说:“我不想再见到你。”
泰勒站直身体,一阵懊恼与伤心笼罩了泰勒,他后退两步,微抖的双唇轻轻说,“好,我走。”
走出了病房,泰勒头也不回地向车子走去。
躺在座椅上,还在发抖的身体让司机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先生,你先休息一下吧,你们都需要冷静冷静。”
泰勒把头歪向右方,透过玻璃向阿诺病房的窗户望去,他有些后悔,为什么不能原谅那个还处于无助中的孩子,既然那么担心,又为何在意他伤感中说出的极度失望的话。
“先生,”司机招呼着泰勒,“你看,阿诺。”
泰勒猛地向着司机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穿着病服的阿诺拼命地向外跑去,两个医护人员奋力地追了过去。
“跟上。”泰勒说着让司机发动了车子。
体力不支的阿诺越跑越慢,不顺畅的呼吸让他张大了嘴巴,踉踉跄跄地向围城河的浮桥上奔去。
医生赶到阿诺身边的时候,阿诺已经退到了桥栏之外,“别过来,赶紧走——”
声嘶力竭的怒吼让医生停住了脚步,不敢轻易上前,只能远远地安抚着,劝说着,“好好,不过来,你听我说一句好吗,你若出了事,泰勒先生一定会要了我的命的,请你可怜一下我们好吗,我们真的不想就这么死掉了。”
“啊——”阿诺捂着头,像发疯的野兽一般,“不要再和我提那个人了。”
“好好,阿诺先生,你上次被枪击后,大使馆一直非常重视,如果你再次出事,而且是因为医院的看护不到位导致的,这会引起外交风波的,请你冷静地想一想。”
阿诺绝望地一脚跨国桥栏,一手用力地扒着身后的扶手,木然地看着脚下滚滚的河水,像是要和这世界做最后的告别一般。
“阿诺先生,你的父母应该不知道你这次事故吧,难道你不想把自己最健康最快乐的一面展示给父母吗。”
当你真的陷入一个无法摆脱的磁场时,你的一切感官都会自动地屏蔽来自外界的干扰。阿诺现在就是如此,他已经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好像这个世界顿然间失色同时也失声了。
轻轻松开的手就在身体向下飘落的那一个时刻,一双有力的大手像抓包一样把阿诺拎在手里甩入空中。
第14章 你竟然这样对我
病房外,泰勒双手捂着头坐到了椅子上。阿诺吃过药,已经睡了。
想起阿诺在浮桥之上想要轻生的一幕,泰勒的眉心锁成了疙瘩。他不担心阿诺落水后会有生命危险,自己的伸手和河岸的救援人员会很快将他救起的,他现在头疼的是阿诺的情绪。
他曾想过阿诺经过这次事故会不再开朗,会变得敏感,会变得暴戾,或者会变得懦弱,变得胆小怕事,但泰勒唯一没想到的就是他会去寻死。
以前,只要手下保护得力,他就会平安无事,现在,最需要防备的不是外界的暗杀,而是阿诺自己对生命的态度。
如果他就是想不开,就是一心想死,你就算一直盯着他,也不敢保证他的安全。
阿诺为什么会排斥自己,泰勒有些想不通,“你也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不要再和我提那个人了”,这一句一句的话一直萦绕在泰勒的耳边。
明明的在聚会之前他们还缓和了关系,开了玩笑,他还说晚上过来找自己的,可一切都变得那么不可思议,自己现在变成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为什么呢?
泰勒用手搓了搓脸,火辣辣的感觉。不管内心多么的伤感,他毕竟还是一个组织的头目,冷静下来也能按照最恰当的方式继续行事。
推开病房门,阿诺站在窗边的背影首先进入了眼帘。
“阿诺——”泰勒轻轻地喊了一声,想要走近却又害怕阿诺情绪失控,就在那里站住了身。
就算再大的打击,应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但阿诺没有回身也没有应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背对着泰勒。
看不到他的脸,你就无法判断他此时的内心世界,是接受是拒绝也无从知晓。
泰勒一步步挪到阿诺的身边,如果阿诺真的拒绝自己,他愿意送他回国,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只要能够快乐地生活下去,他可以放弃这段畸恋。
“阿诺——”泰勒找到一个能够看到阿诺眼睛的位置,却被面前泪流满面的场景吓了一跳。
“阿诺——”泰勒紧紧地把阿诺抱在胸前,“有我在。”
阿诺扭动着臂膀试图摆脱泰勒,渐渐地,本来默默流泪变成了嚎啕大哭,“你放开我,你走——”随着阿诺的大喊,泰勒更加用尽全力地搂抱让阿诺哭的伤心欲绝。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阿诺哭声中夹杂着肺部发出的罗音,这一句问话竟让泰勒停止了抱紧的动作。
“你想说什么?”泰勒问到,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够好,他接受阿诺对自己所有的不满,只要他不再如此伤心绝望就好。
哭了很久,哭到最后,阿诺放弃了挣扎,任凭泰勒将自己紧紧地环抱,“为什么?”
“什么?”泰勒追问了一句,如果换做别人,不能痛快地把事情讲清楚,泰勒的第一反应必然是给一个响亮的耳光,他讨厌这种吞吞吐吐的行为方式,可现在,他让自己冷静,为的安抚最在意的这个人。
“我第一次出事的时候是你的人最先出现的,”阿诺低声抽泣着,“一开始我对你充满了感激,大使馆那次是你们救得我,这次出事又是你的人最先出现,你让我怎么想,一次是巧合,那么两次呢,三次呢?难道不是你指使的吗?”
泰勒显然一愣,低沉地一声吼叫,“我是派人暗中保护你,怎么会指使人害你呢?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为什么?”阿诺竟然哼笑了一声,说到,“你想把我留在你的身边,故意制造了一系列的危险行动,不就是为了证明你在意我,只有你能保护我,离开你我就会受到威胁吗?”
“当然不是。”泰勒真的是怒火中烧,他咬着牙解释道,“我是想把你留在身边,也确实是因为在意你,可我那是发自内心的,你每一次受到伤害我的心就像是死掉一般,每次都对自己没有照顾好你自责到要去撞墙,你难道感觉不到吗?”
“感觉不到,我什么都感觉不到。”阿诺再次吼叫起来。
阿诺终于挣开了泰勒的手臂,红着眼睛瞪着面前的饮血昔拉,泰勒猛地举起了手掌,停在半空,牙齿都被咬的咯咯作响。
“是不是被我揭穿了,然后感觉特别没面子?你要打我,打啊,打啊——”阿诺说着紧闭上了眼睛。
一声清亮的耳光声响起,阿诺吓得一个哆嗦,慢慢地睁开眼,看着对面泰勒的脸上鲜红的手印,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泰勒打了自己,是的,谁能理解此时的他心里的痛,他从来都是随心所欲,他从来都是周密地部署一切,他从来都是把想要的一切抓在手里,他从来都没有因为别人误会而感到过如此的委屈。
“你干什么?”阿诺倒是抓住了泰勒的手,“你究竟要干什么?”
泰勒甩掉阿诺的手,转身向外走去。
“你站住——”阿诺一下拦到泰勒面前,“打我可以,打你自己不行,你,你,你跟我道歉。”
泰勒停在原地,他不去看泰勒的眼睛,怕自己在那双眼睛下瞬间投降。
“让开。”泰勒面无表情地将阿诺拉到了一边。
还没等阿诺站稳,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狼王推门而入,看着正在对峙一般的泰勒和阿诺,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地翘了翘嘴角。
“先生,我有事向你汇报。”狼王快速地讲明了来意。
泰勒看了阿诺一眼,转身又回到病房的沙发上,狼王会意,先是对阿诺礼貌地点了一下头,接着就走到了沙发旁。
“什么事?”泰勒坐直了身子,黑社会头目的气场瞬间爆棚。
狼王低声说:“那个女生回美国了,今天刚走的。”
泰勒的眼珠轻轻地向上调了一下角度,淡淡地说:“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就是,这个女孩来这所学校才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而且,”狼王说着看了泰勒一眼又低下了头,压低声音说:“而且他似乎对阿诺很有兴趣。”
泰勒点着头问:“你怎么想?”
狼王恢复了正常的语气,回答道:“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基本可以确定。”
泰勒当然知道狼王所说的是什么,虽然内心又对美情局增加了一分仇恨,但当着阿诺的面,他在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暴戾嗜血。
“给美国那边的下令,盯紧了。”泰勒说着对狼王摆了摆手,“还有,去监视麦凯夫。”
狼王领命退了出去,留下快速思考的泰勒和还在懵逼的阿诺。
看着泰勒紧锁的眉头,阿诺想了半天,还是坐到了泰勒的对面。泰勒毫无反应,他在想着怎么样去接美情局的招儿,以前没有提上日程,现在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紧急时刻了。
等了半天不见泰勒睁眼,阿诺失望地叹口气,这该死的老东西,平时那么敏感,怎么今天对自己的叹息毫无反应呢。
“喂,”阿诺说着用脚踢了泰勒一下,泰勒睁开了眼睛,继续保持着沉默。
“我饿了,我想吃饭。”阿诺嘟着声音轻轻地说,又不好意思地转回了头。
泰勒射过来的眼神没有温柔,冷的像块冰一般。阿诺挠了挠头,左眼的下眼睑微微地颤动着,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于开了口,“好,既然不想说话,那我就走呗,再见喽。”
“站住——”泰勒像被敌人惹恼了一般,声音无比严肃,“就在这里哪都不许去。”
“切,听你的才怪。”阿诺站起身向门口走去,“想用这种方式留下我,你太不了解我了吧,如果是拘禁,我不如死了算了。”
听到“死”字,泰勒一下站起了身,本来要冲出口的呵斥自动地咽了回去,“一起吃饭可以吗,就在这里。”
阿诺撇撇嘴,小声地说,“我可不想再被美女敌视了,你呀,还是去找你的美人儿吧。”
阿诺口中的美人儿指的是乔伊,因为上次泰勒要和阿诺吃饭就是被乔伊给打断的。泰勒想到这里竟然有了愧疚,原来自己连一顿安生的饭都给不了他,阿诺有意见正是在意自己的表现啊。
“不会的,知道我和你在这里吃饭,没人会来打扰的。”泰勒说着拨通了手上的隐形设备,“准备一桌饭菜摆进来,这期间我不想见到任何人。”
阿诺急忙对着泰勒摆手说:“我答应你了吗,你这人怎么老这样啊,你是不是觉得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的?”
“嗯,我就是这么觉得的。”泰勒霸气地回答道。
“那你就错了,我可不是你养的狗,我是有自己想法的人,你可以不尊重我,但我自己必须尊重自己。”阿诺说着轻轻地一笑,继续说:“所以,不是你对我好我就必须也对你好,你的所作所为我管不着,但我得把自己管好了,你说是不是?”
“阿诺,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做?”泰勒有些烦躁了。
“我怎么敢要求你怎么做,我敢吗,我敢吗?”阿诺说着,开始咳嗽,“先生,你别拿我开心了好吗。”
“阿诺——”泰勒真的生气了,用力从未有过的声音喊了起来,“你竟然以为我拿你寻开心,你竟然是这么以为的。”
阿诺右手捂上了眼睛,压低声音说:“因为你始终在命令我,我当然得这么想。”
泰勒终于审视了自己的说话方式,这是他身在江湖多年养成的独具特色的霸气,这种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霸气与他的身份是相匹配的,也是必须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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