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过七点,伍阳和侯岳都被请了出去,探望时间结束。
侯岳去见林一白,软磨硬泡也要把探望时间调到中午一小时,另外晚间陪护。
林一白坐在转椅里头都不抬,他还因为那句舅妈红着耳朵根:“找错人了,出门左拐,院长办公室。”
侯岳混不吝一样往桌边一靠,大长腿一伸,准备卖刘昊求荣:“林大夫通融一下,谁没个恋爱腻歪期是吧,这样吧,咱来个战友间的交易。”
林一白拿笔戳他:“去去去!谁跟你小屁孩战友,你自己攻坚战去,我早解放了。”
侯岳状似可惜“哎”一声:“我说呢,原来您那边儿战斗已经结束了,你俩真可惜!”
林一白不赞同的“嘶”一声:“什么就‘俩’我是我,没跟谁俩过。”
侯岳煽风点火一把好手:“我说我舅最近怎么胆儿肥的开始相亲了,原来是空窗期啊!”他说完从桌边弹起身,站直转身要走,这一系列慢动作做完,就差没喊一嗓子“赶紧问呀!”
林一白手里的笔“啪嗒”掉在桌上,侯岳慢动作慢的堪比龟速,待到要回手关门,林一白才反应过来,低着头说:“中午一个小时,晚上七点以后陪床。”
刚关了一半儿的门,像被骤风席卷一样“哗啦”敞开,开的太猛太急,门扇好险没被拍碎。
侯岳喜笑颜开,笑容灿烂的如迎风招展的大红绸子,一波三折的在风中浪呀浪!
“林大夫辛苦了!林大夫妙手回春!林大夫千秋万代!”
林一白一扶额:“千秋万代后面是不是还落了句一统江湖,要不我改名叫东方大夫吧?”
侯岳:“不用不用,那我舅得疯了,好不容易到手了,再是个东方大夫,妈呀!等着我回头把时间地点发你手机上,用人说话,不行的话,咱来个带球抓奸,不对,不是奸……”
林一白心理乱糟糟根本听不进去侯岳说了些什么。刘昊要相亲他一面觉得理当如此,又一面觉得凭什么他相亲就该被搅合黄了。
抄起电话把刘昊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发了条信息过去,简单明了,直抒胸臆。
林一白:王八蛋!
刘昊眉心一皱,没等回过去电话,侯岳电话先进来了。
“舅,你也不行呀!”
刘昊这种男人,自认是天王老子般的存在,被人质疑自己不行!!!简直是奇耻大辱!
刘昊咬着后槽牙说:“人回来了,你是不是觉得你又行了!”
侯岳现在高兴,什么话都能听出五个加号的甜度,“我遗传!您欣慰不!”
刘昊把滚烫的茶水一口灌了:“有屁快放!”
“舅,我刚跟舅妈说你要去相亲,你说秒不秒?”侯岳大步流行的往刘五住的那层走去,“感觉他生气了,就算没生气,看样子也挺闹心。”
刘昊揉太阳穴:“你俩没一个不闹心的。”不过这样也好,小屁孩都知道勇敢追爱,他俩磨磨唧唧这么多年,是继续还是结束也该有个说法了。
侯岳:“我回头给你定个浪漫点的地方,你去相舅妈,我带舅妈去抢你……”电话被刘昊挂断,侯岳琢磨他舅的老脸挂不住了。
他真是操碎了心!
刘五病房门关着,除非护士刷卡,否则俩道门谁都打不开,连着警报,硬闯肯定招来人。
他背靠在门上,偏头嘴冲着门缝说话:“刘五你吃饱了就睡,肯定胖成猪,早晚得被我嫌弃!我明天中午过来,你想吃什么?十全大补咱们一周吃几顿就行,我怕真把你补上火了,邪火乱窜不太好办,我又不能把你按在病床上,咳,那啥……”这句话刚说完,他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响,是什么东西砸到隔间玻璃门上的声音。
侯岳一下来了兴致,他把那声响动当做刘五的回应:“你听见了,哈!你居然能听见!你知道我前几天想什么吗?我想,等你回来,一定让你从后街窄巷的巷口一步步走回二四五,知道为什么吗?”
没人回答,侯岳也不用应答,自顾自说的很来劲儿:“你第一次走,两年前的夏天,七月,几号忘了,那天下雨了,你不要脸的还抱我了,都没问我愿不愿给你抱,其实,愿意,我那时候想,你既然不要脸的都上手抱了,怎么就不能更不要脸的亲一口呢?啊!跑题了!”
“哦,对,为什么让你从后街窄巷回二四五吗?……因为,你第一次抱我,又给我擦淋湿的鞋,然后从后门走了,顶着雨走出后街窄巷的,我总觉得该有始有终,很多次做梦都梦见你从巷口出现,然后穿过后街窄巷回二四五,……这样也许你就不会走了,就算再走,也会寻着原路返回。”
侯岳说完傻笑一声,拿后脑勺撞了一下门,发出“哐当”一声:“是不是很傻逼!”
“我跟你说一件恐怖的事儿,这几天我要找机会跟周孟和左佑说咱俩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史,要是明天见到我,我特么又残了,千万别惊讶,等你好了让我那啥,咳,你就说,上次你打完炮就跑了,是不是怕挨干?!刘五!我告诉你,你这样不行,做生意还特么讲究个有来有往,没你这样的,只想那啥,不想被那啥,咳咳咳……”
侯岳余光瞥见一个护士抱着胳膊正看着他,一转头吓的全身贴到门上,一脸惊吓:“姐姐好!我现在走,就说俩句话,病人情绪不稳定,你也知道情绪不好会影响身体发育的,都是过来人,通融一下,走,走了,现在就走……”
天黑了,病房里只开了一盏灯,灯光在视线里模糊了很长时间,刘五动了动胳膊,还是没抬起来,这种包扎方法太操蛋。
任泪水滑进纱布里。
侯岳走了好一会了,他竟然分得清走廊上那些微弱的脚步声哪个是侯岳的。
其实不难分辨,侯岳的脚步声急切里带着兴奋,有时候急了会蹦几下,他想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侯岳都会是这种状态,这是他附加在侯岳身上的。
算是,恐惧后遗症吧!
这小子哭过后就没心没肺的原谅了他,与其说是原谅,还不如说侯岳根本对他没办法。
这样的侯岳他非常心疼!
他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须做的,就是让他们这段时断时续的感情以后再也没有断的机会了。
他要给侯岳一份绵延无期的爱。
首先……明天他要面带微笑吃掉一斤凉拌莴笋!!!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五哥的爱,为爱不挑食,并且面带微笑。
晚上有事,字数有些少,先放出来。
这篇文完结后,马上会开另一篇文《干渴的口》BL文,现耽,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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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篇古文《君子如水》,还在细化大纲,一定会开,坚决不坑文。
第66章 谁富有
侯岳一夜没睡,兴奋有,忐忑也有,还是太想刘五。天快亮了,迷迷糊糊时候,大脑里一直是病床上直挺挺躺着的刘五,仿佛就在他眼前,一直在,并且处于一个可视却摸不到的距离。
已经算是尘埃落地了,可现在,他反而总有种白日梦的错觉。
一大早,收拾了一拉杆箱的生活用品和衣服,放在后备箱,驱车去学校。大四下半学期基本没课了,但他上学期浑浑噩噩的挂了科,还是要继续上课。
左佑在赶论文,周孟前两天匆忙的跟学校请假后就没再见过人。侯岳急不可耐的想见刘五,出了教学楼,走了几步后就开始跑,一直跑到停车场。
赵熙同学像是定期跑场似的,每个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在侯岳面前。
见侯岳跑进,赵熙从车身上弹起,站直后,笑着喊了声:“学长”
侯岳抹了把额头的汗,赵熙递了一张纸巾到他面前,侯岳摆手:“不用,你是没课吗?闲的没事开始给我看车了,停车场大爷知道你要抢他工作吗?”
赵熙低头笑:“学长你毕业了,考研吗?”
侯岳没想好,开车门把书仍在副驾位上,回了句:“不一定,我有事先走了。”
赵熙支着车门不让侯岳关:“那我请你吃饭吧,等你毕业再见你,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
侯岳想都没想就拒了:“不行,我最近都没空,再说你这借口找的也太不走心了,酒吧你都去好几回了,怎么就见不着,哎,你快松手!我这真有急事!连动手抽你,我都没空!”
赵熙松手,他这借口确实是随口胡诌,侯岳也真是回回都不给他面子,说撅回来就撅回来。
路上遇见的每一个红灯都让侯岳愤怒的不行。
结果到了医院,还没到探视时间,早到了十五分钟,侯岳问了问护士刘五的病情,又问是不是没吃午饭。
“病人说家属送饭过来。”护士说。
侯岳上课时已经订了餐,12点到了才能探望,外卖也是12点送到。
他去找林一白。
林一白很不客气的拒绝侯岳消遣他的时间:“侯岳,你再跑我这放嘴炮,我就取消你夜间陪护。”
侯岳赶紧闭嘴,这可不行,不能陪护他得夜夜失眠,临关门前,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高声问:“手铐什么时候取?总插着导尿管,把我们家属的鸟插坏了算谁的!”
他整这一出,活像个医闹,林一白抄起一个病历本砸向他,侯岳关门跑了。
谁家的人谁心疼!
昨天一掀开被子,又是手铐脚铐,又是导尿管尿袋的,他当时没把房顶给掀了,绝对是因为想给自己男朋友积德行善。
一想到插了这么长时间的导尿管,侯岳就非常嫉妒那根导尿管,嫉妒使他内心激荡!
护士一道门一道门的刷卡,放侯岳进去,又叮嘱注意事项才走。
监外执行的待遇真算不上好,至少没正规医院的护士医生和颜悦色,最多算是躺着执行,还是看在病人没有活动能力的份儿上,让家属天天探视。
侯岳咬着唇走进去,想不出刘五这一年半在监狱里怎么待的。
刘五从他进门,两只眼睛就一直盯着他,看他脸拉的快掉地上了,问:“谁又惹我们家猴了?不要命了!”
侯岳回头瞅他,手上摆着饭,目光里都是疼惜,低声问:“无不无聊?”能不无聊吗?从前潇洒自在的人,如今走到哪都是逼仄的空间。
刘五一笑,原来是心疼他:“至少能天天看见你,求之不得!”比起之前的一年多,现在堪比天天泡在温柔乡里。
侯岳猛吸一口气,垂眼看冒着热气的粥:“你要求就这么低吗?我还想着过一俩月你好利索了,陪我毕业旅游去。”
刘五想牵他手,一动被子里的手铐哗啦响,侯岳扭头看他,赶紧走进弯腰抱住人:“想抱抱是吗?要亲亲吗?”
刘五拿侧脸蹭他,扭头亲在带着薄汗的额角:“想,都想,你昨天一走,我就想疯了,一分一秒的数,直到你刚才进屋,商量一下,以后你进屋能不能先抱抱我?”
侯岳略微抬起头,半眯眼瞅他:“就这点要求?”
刘五诚实回答:“还想亲两口。”
侯岳目光下移,一口,两口,啄在刘五唇上,完事又问:“还有吗?”
刘五这块干瘪了一夜加一上午的海绵顿时像是被温水滋润过一样,迅速膨胀时空气中甚至响起“嘭嘭嘭”的响声,舒坦的他呼出一口气,想了一夜加一上午,总算活过来了,他闭眼低声笑:“还想摸两把。”
侯岳抱着他的两手钻到被子里,如他所愿,不过,已经不只是摸两把那么简单了,“然后呢?提醒你一下,你的老二现在可正被上刑呢。”
刘五叹了口气,点火似的抚摸揉搓,按压的力度稍微大点,他就想仰头闷哼,久违的痛快舒畅让他爱死眼前的人了!
再睁眼,侯岳对上一对欲求涌动的眼睛,暗波流转,表示此人内里已经汹涌澎湃了。
昨天的吻饱含着无尽的思念和委屈,今天的吻换了味道,被欲望支配的吻,让唇舌干渴至极,索取无度,一波比一波疯狂。
整间病房萦绕着粗重急促的呼吸声,甜腻的接吻声。
这一次刘五像欲求不满似的,一直在索吻,满头的纱布蹭的枕头沙沙作响。
侯岳难得理智一回,还想着刘五没吃饭,而他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探望时间。其实他忍了再忍才没脱裤子,他真是憋的快立地成佛了,胀的大脑都魔障了。
刘五咬着侯岳的舌尖不松口,侯岳疼的哼哼:“松,松口!吃饭,哎,疼!”
两人终于分开,一个小时的探望时间被亲掉了四十分钟,侯岳来不及吃饭,最后二十分钟都用来喂刘五。
“你还真买了一盘什么笋丝?”刘五跟个兔子似的嘎吱嘎吱的嚼着青翠的笋丝,味道很淡还有点苦味儿,好像只洒了丁点酱油。
侯岳假装看不见这人嫌弃的表情:“我喜欢凉拌笋丝,多吃点,争取吃的跟我一样帅,我好拉你出去溜溜。”
刘五别开头,躲过一口青菜,用眼神示意喝粥,侯岳无心一句话,让他想起伍阳拍到的照片:“那岂不是能吃这道菜的人,都被你拉出去溜了?”
侯岳“嗯?”了一声:“什么意思?”
刘五说完一垂眼,突然又不想浪费仅有的十几分钟说酸话,再抬眼,眼里都是笑意:“不吃行不行?我都是外伤,明天想吃肉。”
侯岳放下粥,捏着自己下唇一番,漏出刚才被咬坏的嘴唇给刘五看:“看看!你刚才何止吃肉了,你丫连我的血都一起喝了。”
刘五贪婪的看着破了的位置,艳红的伤口在水润的唇肉上,硬让他看出了十分的色|情,他转头看窗户:“我受不了了,侯岳!”
侯岳低头抵在他额头上笑,他看出来刘五眼神不对,两双唇缠绵的轻蹭着:“明天,最晚后天,摘了尿管,我帮你。”
刘五呼吸一滞,喉结上上下下滚动好几个来回,强压下心理的旖旎,他把刚才没说出的半截话问了出口:“之前伍阳跟踪你,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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