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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傅桐予是看不见林远脸上得意的笑了。
他眼睛微阖，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行，那傅导，我会在两个月之内安排试镜，这段时间您可以和团队好好聊聊想法。”
——
一个月后，《幕后》的试镜如期举行。
《幕后之人》讲述的是一个童年遭遇不幸的人报复社会的故事。
警方特聘的心理顾问，林继，在年少时因意外失去父母，而肇事的飙车司机却因为有特殊背景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因此他开始仇视司法，选择用自己的善恶天平帮助其他类似的受害者惩戒凶手。
然而林继并不是《幕后之人》的主角，他的身份在影片后半段才会揭露。
影片的主角是探查由林继主导的一系列事件的小警察，腾清。
而林继，正是协助他调查案件的人。
……
林远自然给梁欧留了试镜机会。梁欧试镜的角色是林继。
傅桐予在横桌后看着梁欧分别饰演林继在人前和人后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非常满意。
虽然梁欧在《至上》杀青之后进了另一个大剧组，应该很忙。但此时他所表现出对林继这个角色的把握，显然是在琢磨剧本时下足了功夫的。
林继在独自一人时尽显孤僻阴鸷的一面，在人前虽然表现得像个偏内向的青年，但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点扭曲人格的痕迹。
毫无疑问，这个角色是梁欧的，和林远的关照无关。
在之后，主角腾清的试镜中，傅桐予也物色到一个极具灵气的小演员，十分符合他对腾清的预想。
演员的名字叫何谷，二十岁出头，似乎是大学还没毕业就出道了，不过并不是科班出身。
不出意外，角色应该是他的。
然而在之后的讨论中，其他参与选角的人却一致推选了另一个演员。
“余骏？”傅桐予找出那个演员的资料，翻了翻。
这个演员成绩是有的，演技也不糟糕，但是在何谷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平庸。
“他没什么特点，也没让我感受到腾清应有的那种不妥协的劲儿，表现力相比何谷也明显逊色了不少，为什么选他？”
在选角的事情上傅桐予没有一票决定权，但他很喜欢何谷这个没什么既往成绩却很有灵气的小演员，那种感觉就和他在流量咖云集的片场一眼把梁欧捉出来的感觉很像。
因此他很在意一众导演放弃最佳选择退而求其次的原因。
“这个……”选角导演作为理论上最有话语权的人首当其冲，却支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求救似的把视线投降林远。
傅桐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林远，似乎明白了什么。
林远沉吟片刻，觉得这事有点难办，但也不能不跟傅桐予说清楚，只好冲着傅桐予一勾手指:“傅导我们出去说。”
……
梁欧试镜结束后，在房间外守了一会儿。他想和傅桐予商量一下请客吃饭的事——陈律师的那顿饭因为这位大律师一直处于忙碌状态还没来得及请呢！
然而傅桐予跟在林远身后出了门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没有注意到梁欧。
梁欧见两人似乎是有事要商量，也没有跟上去。
两人在不远处一个拐角那儿停下脚步。
“林远，这事你没事先跟我说。”
是傅桐予的声音。
林远憋屈的声音随后响起:“傅导，跟您说您能同意吗？”
谈话声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梁欧听见，倒让梁欧多了几分偷听的嫌疑。
他无意偷听二人谈话内容，本想换个地方待着，却听见林远有些烦躁又有些无奈地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实话跟您说吧，他是星光那边要捧的人，本来看上的是林继这个角色。碰巧梁欧也喜欢林继，我就说个凭本事抢吧，那边估摸着抢不过，就改口说要腾清。要我说这是个好事，两边不冲突了，而且余骏作为演员演技尚可的，不会太让您失望，您说您能不能……”
却听傅桐予打断他，口气果断，没有商量余地:
“林远，我看到了更好的演员，你却不让我用，我可能接受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码着码着……卧槽两人的互动呢？！
蠢戈知错了，蠢戈接下来一定以两人互动为主！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最初傅桐予向其他参与选角的人提出疑问——为什么选择余骏而不是何谷，不过是出于一个导演对心仪演员的追捧，还没有到非用何谷不可的地步，只要他们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让他妥协接受余骏不是不可能。
然而“合理的理由”，绝对不包括“投资人的意思”这一条。
因此现在傅桐予坚持不让步，与其说是他对艺术的追求，倒不如说是在固执地坚守某种原则。
林远自然知道傅桐予的怪脾气，傅导对于投资圈的人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抵触心理，仿佛投资人在他面前张个嘴那口臭都能把他熏晕了。
但在这个资本掌握话语权的世界，他作为制片人，必须要解决各方矛盾，包括导演和投资人之间的。
林远苦口婆心地劝说傅桐予:“傅导，电影除了是艺术，更是一件商品。既然是商品，就要遵循市场的规则……”
傅桐予果断地打断他:“影片的商品属性应该体现在电影和观众之间，角色本来就不是商品，不该拿来交易。”
“傅导……”林远无奈地抹了一把脸，傅桐予的防守坚固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斟酌着该从什么角度入手突破，最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卖个惨，“我很佩服您作为导演追求艺术的这颗赤子之心，但我是制片人，我站在投资人、导演、演员、出品方……所有人中间，任何决定名义上都是我做出的决定。现在我们要是坚持用何谷，那就是我在和投资人唱反调，您想想我的处境……”
“简单。”傅桐予却是早就想好了应对方案，“你可以实话跟那边说，这是我的意思。星光要捧余骏，我傅桐予要捧何谷。一切都用我的名义，不需要你为难。”
反正他傅桐予在投资商眼中就是个捉摸不定的怪人，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不怕多得罪一家。
“傅导你……”林远没料到傅桐予这么不讲情面，捏了捏睛明穴，脑中忽然闪过另一个突破口，脸上的烦躁顿时少了几分，假惺惺地笑道，“不用余骏的话星光大概就要撤资了，五千万的缺口，怎么补上？”
五千万？！傅桐予心里骇然，星光居然这么大手笔？！
如果是两年前的傅导，要他一次性拿出五十万都够呛。哪怕是今天，算上两部电影的酬劳加上林远额外给他包的大红包，一千五百万也见顶了。
五千万，他是真的拿不出来。
但是在这里让步，他拒绝。
傅桐予定了定神，坚定地跟林远对视片刻，撂下承诺:“如果星光真的撤资，我来想办法。”
且不说林远的电影永远不缺投资商，就算真的缺了……随便从傅炎的房产中捞几处出来贷个款也能凑到。
稳赚不陪的投资，也不能算他坑了傅炎。
林远完全没料到五千万的承诺傅桐予也敢张口就保证，顿时有些被逗乐了:“你保证？你……”
拿什么保证？
还好林远在那一瞬间意识到这是一句绝对不能说出口的话，以他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控制力硬生生把这句“出口必死”的挑衅从嘴边咽回了肚子里。舌头一拐，扔了另一句话出来:
“……既然这么坚持的话……”
这话一出，傅桐予紧绷的表情稍稍缓和，林远则是后悔地想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
怎么就松口了呢！
但话都说出来了，林制片一言九鼎，总不能当着傅导的面食言，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我去和星光那边商量商量。”
以傅桐予的名义驳回要求是理想化的解决方式，然而只要他还是影片的制片人，这怎么可能不影响他和星光的合作关系？
林远轻轻叹了口气。
傅桐予拿下一回合，心里松了口气，拍了拍林远的肩:“那辛苦林总了。”
他很清楚就算以他的名义，对方的脸色是甩给林远看的，压力也是林远来抗。
林远在这件事上能做出让步，是十分给他面子了。
“哎。”林远故意重重哀叹一声，忍不住要抱怨一句，“傅导，您有原则，这也是我喜欢和您合作的原因之一，虽然最后都证明是我自讨苦吃。”
傅桐予微微一笑，难得没有因为林远实话实说的出言不逊而摆脸色。
事情谈妥，两人又在拐角处商量了一会儿定角色后的安排，一起回了房间。
梁欧这时还站在房间门口，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全。最后听到林远的那句抱怨时，他不由地勾起嘴角。
听见两人准备往回走，为了避免尴尬，他拐进另一条走廊，走出了大楼。
反正请客吃饭，有的是机会。这不是新片角色刚定，大家也要吃个饭互相熟悉一下。
《幕后》的演员阵容在三天后内部敲定，风声稍有外传，网上立刻有的反应。
果不其然，主要是围绕傅桐予和梁欧的第三次合作。
然而这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捆绑炒作，网民们都有了审美疲劳。这次除了狂欢的CP粉们，路人都表现得很理智。
“不是大儿子就是老公，一点都不奇怪，以后还会有第四次、第五次，大家提前熟悉一下。”
“《独路》真的很棒，现在我超级期待他们俩的合作！已经有一种梁傅出品必属精品的感觉了！”
最激动的当然还是CP粉。
“他们肯定在一起了肯定在一起了！天哪好甜！看到梁欧在灯光节搂着傅导的时候我就预感到会有下一次合作了！”
……
原本最在意网上流言的傅桐予，这会儿也觉得这些拉郎配的消息无关痛痒了。尤其在经历了灯光节“被出柜”那一出之后，他深刻意识到不管网民们彼时的脑洞多大，热度一过，再没人记得自己曾经都说过什么。
正如他预料的，两人合作消息的热度没两天就被其他明星出轨的新闻盖过了。
比起那种消遣性质的捕风捉影，还是有石锤的丑闻更引人注目一点。
然而傅桐予还没来得及分辨清楚出轨丑闻中的ABC到底哪两人才是原配，就又有头痛的事找上门了。
不算找上门，是他自己给自己挖的坑。
林远打来电话，开门见山:“傅导，星光撤资了。之前有投资意愿的几家公司都和星光有业务往来，指望不上了。现在财政有五千万的空缺，要立刻补上。”
言下之意是要傅导兑现自己的诺言了。
傅桐予嘴上应着“嗯，我马上联系人”，心里则在估摸着傅炎出钱的可能性有多少，有些没底。
果然，知兄莫如弟，傅炎张嘴一套一套的，把未知风险举了个遍，就是不松口钱的事:“喂喂喂没搞错吧？你让我投资四千万？就算是林远……万一马失前蹄呢？而且你这题材，到时候过不过审都是个问题。还有现在观众就喜欢嘻嘻哈哈不用脑的，你搞这么一出烧脑片你以为吃得开啊。再说同期上映的……”
傅桐予忍无可忍:“……够了。”
反正理由千千万，他傅炎就是不打算投这个钱。
傅桐予也懒得跟他白费口舌了，决定放弃傅炎另寻出路。
可是他哪有什么门路啊，哪怕是以前他自己筹片，投资也是别人拉的。找人要钱这事，他是真的做不来。
非要说方法的话……他只能想到众筹了。
以个人名义众筹当然不可能，先不论合法不合法，他傅桐予还丢不起这个脸。
至于以影片名义众筹，他见不少剧组做过，卖点周边什么的，效果还不错。
不仅能筹到钱，还能做一波宣传。
然而就在他打算打电话给宣传，商量一下众筹的可行性时，林远又打来电话。
“傅导啊，空缺补上了，不麻烦您了。”
傅桐予:“……”
前前后后不过一个多小时，这个空缺是真的刚补上的吗？林远真的没有在明明不缺资金的情况下故意给他找麻烦吗？
林远见电话那头没了动静，连忙解释:“刚才沈氏那边来了电话，有这个意向。如果是沈氏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所以基本没问题了。”
沈氏？傅桐予在脑子里搜索了一番，国内能直接拿“沈氏”来称呼的应该就一家集团，但人家是搞重工业的……
傅桐予问:“沈氏要涉足影视了吗？”
林远哈哈大笑:“如今票房高涨，观众流量激增。影视这样一块大饼，任谁都想来分食一口。沈氏那边也是想把《幕后》作为第一部 尝试的。”
听林远这么说，这个沈氏应该就是傅桐予所想的那个沈氏了。不过这个沈家还有个小儿子叫沈德裕，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某种巧合……
——
就在傅桐予接到林远的电话时，梁欧也接到了沈德裕的电话。
这位信奉放养主义的经纪人难得给梁欧打个电话，这回居然还不是为了工作的事。
“沈氏应该已经联系林远公司了。”他开门见山，仿佛两人就此事已经谈论过许多回了一样。
“沈氏？要补上投资位吗？”梁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充满惊讶。
“得了吧你。”沈德裕毫不留情地戳破他，“你‘一不小心’透露星光撤资的事不就是要我跟我哥那边透露情况吗？”
“我……”梁欧笑着解释，“我记得德裕哥提到过家里想涉足娱乐圈这边的事，所以留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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