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上是羞愤还是其他,总之,被她瞧不起的感觉特别糟心。虽然,他并不在乎这个女人,甚至,一度对她怀恨在心。
他不自觉地握起了拳头,暗暗呼了几口气。
何棠看着他露出那种躁动的少年意气,眼眸染了笑意。那笑不是轻蔑,不是关怀,而是一种灼热的期待。她的眼睛直视着他,眼神闪着一种坚定的希冀:“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攀比,也不是为了打击你。而是,慕棠,我希望如果我给你足够的资源和财力,你会闯出属于你的天地。”
她说这句话时,十分温柔。
在那一瞬间,她表现得像是一个慈母。
她温柔一笑,继续说:“你可以是富一代,也可以是更有为的富二代。你有荣耀的光环,承载着千万人的注目礼。这将是我期待你拥有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何棠会是一个让人争议的存在。
第48章 我跟你是不一样的
有那么一瞬间,慕棠是感动的。可是,感动过后,是无尽的心寒。
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可是,丝毫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她跟以前一样,眼里只看到名利和利益。她是一个被浮华迷失双眼的人。
慕棠抓着头发,烦躁地低喝:“我跟你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你身上流动着我的血液。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谁给你的笃定?不管我想要什么,唯一确定的是,只要你给的,我都不想要。”
他们说不了几句,总是要吵架的。
只是,何棠没有他那么失控。到底是年轻。何棠对他多了丝包容,微笑道:“那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好孩子,妈妈总会给你的。”
慕棠冷嗤:“我要你别来打扰我的生活,你能做到吗?”
何棠闻声,垂下了眼眸。她不再说话,眼眸望向窗外。车子行驶到了郊外大道,路面不是很平,坑坑洼洼的,坐着不舒服。她觉得自己该换个更好点的车了。
而不知道她内心想法的慕棠有一瞬的自责。他这人就是这样,想恨她,又心软。说到底,他无法全心恨她。不是因为血缘亲情,而是源于他的父亲。
“你妈妈是个好女人。”父亲入狱前,曾这样对他说过。
甚至,在他去狱中见他时,低声叹息:“你别恨她。”
慕棠想要知道她抛夫弃子的内情,可又不敢知道。
疗养院已经到了。
母子两人下了车,杜恒没有跟进去,就坐在车里等着。
慕棠看着这座依山傍海的疗养院,风光很好。山上种满了枫树,火红的颜色,十分艳丽。他沿着崎岖的小路上了山,有秋风吹来,枫树叶哗哗啦啦作响,自然的音乐十分好听。
他们约莫走了七分钟,终于到了疗养院的大门口。
长临海滨疗养院,七个鎏金大字闪闪发光。
他迈步走进去,里面很干净,入目是个绿色大草坪,不少病人在绿地上走着,晒着太阳。
有医生迎面走来,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相貌端庄秀丽,看人时,目光温柔。
“何女士,请进,请进——”
“冯医师,不用客气,我来看看慕诚。”
冯医师笑着点头,看了慕棠一眼,温声问:“这是爱子吗?一表人才啊!”
慕棠今天去咖啡馆,有注意打扮了下。他穿着白色衬衫,外面穿着米色毛衣,又罩了一件黑色风衣,下穿一条黑色牛仔,修成的双腿笔直有型,十分时尚帅气。他本来戴着的黑框眼镜早被何棠拿了下来,装进了自己手提包里。换她的话说,就这张脸好看些,还遮什么遮?
慕棠被夸时面无表情。
何棠倒是很受用,眼尾上扬,心情十分好。
三人很快到了慕诚所在的病房。
慕诚穿着蓝色格纹病服,坐在一架钢琴前。他身材单薄,背影看着消瘦。修成的手指在黑白键盘上飞舞,有舒缓灵动的乐曲流动。
是《梦中的婚礼》。
慕棠疾步过去,蹲下了身,握住了父亲的手。
“爸爸——”
因为激动,他的声音有些颤。
慕诚从音乐世界里抬头,苍白的脸瘦得像是刀锋。他本来是俊美温柔的人,但现在憔悴羸弱。板寸头露出头骨的形状,显出瘦削的棱角。他听到喊声,眸子动了动,神情木讷,眼神无光。
“是小棠啊?”慕诚看清了来人,神色有了变化,眼神也亮了些,轻声喊着:“小棠。小棠——”
慕棠惊喜地红了眼,握紧他的手,猛点头:“爸,是我。”
冯医师拿着一旁护士准备的医用记录本,翻看了两页,对着身边的何棠道:“慕先生这两天的精神状况很不错,昨天听了一段音乐,今天主动要了钢琴。”
何棠很欣慰,点头笑:“嗯。他有什么需求,你尽管满足。都放在疗养费用里。”
“明白的。”
她们默契地出去了。
房间里,慕诚跟儿子交流感情。
慕棠已经有半年没见他了,伸手把他抱住了:“您还好吗?我很担心您。”
“我、我很好。一、一直都在好好吃药。”他似乎不习惯说这么多话,吐字很慢,“你、你呢?学习怎么样?”
天下父母都是关心孩子学习的。
慕棠庆幸自己近来有在好好学习,忙道:“我有努力学习的。你放心吧。”
慕诚点点头,摸着儿子的脸,温柔一笑:“你总是最听话的。你奶奶呢?”
“奶奶也很好。我这个寒假会回去看她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配合治疗,等再好些,我们一起回家。”
“嗯。好。”
他们都在努力往好的方面想。
接下来,他们又聊了近来的生活。多半是慕棠在问,关于一日三餐以及娱乐方式。慕诚回得有些漫不经心,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的女人。
何棠穿着素色的长款旗袍,外穿一件纯白貂皮坎肩,身段曼妙,风情不减,看起来高贵又优雅。
慕棠知道父亲心里还念着他,有点不满地说:“爸爸,你别念那个女人了。她不好,一点也不好。”
他不想再提起那些伤心事,可见不得父亲这样期待着那个女人。他心里难受死了。
慕诚知道儿子心里难受,事实上,他心里也很难受。何棠半年前把他接到这里,来得次数却是寥寥无几。难得今天来了,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她见他,总是沉默的。他心里有恨,更多的是爱。他看着儿子年轻的脸,终是摇头:“小棠,不是。你妈妈不是。”
何棠不是坏女人。
她不是。
慕棠皱眉,追问:“什么不是?”
“你妈妈不是坏女人。”
“你、你还为她说话。”
慕棠气红了脸,如果不是父亲还在病中,他肯定要甩脸走人了。
慕诚看他生气,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叹息:“你不懂。”
“你总是说我不懂。我什么不懂?”
“你母亲离开我们,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
慕诚沉默了。他以为他们母子见了面,会解开矛盾,却不想那个女人太要强了。即使被儿子误解,也是不愿说的。而她既然不愿说,他也不会多言的。
“好孩子,你要自己发现啊。”良久,他微微叹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小天使们,因为双开,所以,这本书隔日更新。保证不坑。这周主更《影帝跪求愉快分手》,感兴趣的小天使们戳一下哦。摸摸哒
第49章 想撮合我们?
他到底不肯说。
直到他冷着脸出了病房,他也没有说。
病房外,何棠看到他面色不悦地走出来,皱眉问:“怎么了?跟你爸爸说了什么,脸色这么差?”
慕棠没回,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人,示意她进去。
何棠眼眸暗转,一边猜测他们父子的聊天内容,一边迈步走进去。
慕棠余光扫着她袅袅娜娜的身影,心中一阵怅惘。父亲醒来了,可若是她再伤一次,又该如何是好?他心里惆怅着,电话响起了。他看了来电,忽然想起陆烨之前已经打来了一次电话。他赶忙接通了,那边语气有点急促:“你在哪里?怎么不接电话?”
“在外面,刚刚跟我家里人在一起,不是很方便。怎么了?”
“没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你怎么了?”
“想你。想见你。我可以去找你吗?”
他声音带着急切,隐隐还有些委屈。
慕棠不禁心软,温声道:“我现在在郊外疗养院,离学校很远。你要过来吗?”
“嗯。”
“好。我把定位发给你。”
慕棠说着,挂断了电话。他把定位发给他后,心里骤然轻松了很多。想到有个人在挂念他,他心里就涌出不可思议的感动。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他了。
可惜,他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就在他接了个电话的功夫,何棠就出来了。他算了下时间,她跟父亲呆了不到五分钟。太薄情了!她应该多陪他一会的。
慕棠心里不满,看她时,眼里有怒气:“你不跟他多说说话吗?你知道他会想你在身边——”
“怎么?想撮合我们?”何棠笑得有点冷淡,“这不是你该多嘴的事。”
“爸爸很爱你。”
“我知道。”
“你就这么伤害喜欢你的人吗?”
“你这孩子是缺爱吗?谁对你好些,你就要拿颗真心对待是不?”
何棠冷喝一声,迈步往外走。她走了几步,看儿子没有跟上,又转过身来,冷眸扫着他:“走啊,傻站那里做什么?”
等人。
他要等陆烨,也想多陪陪父亲。
“你先走吧。”
“你父亲累了,该休息了。”
“看着他也好。即便不说话,只看着他,我也开心。”
何棠秀眉紧紧皱起,攥紧了手中的手提包。她跟这父子俩三观不同,多说一句,都心累。包里手机又在响,她拿了手机,接通了:“嗯,没错,好。”她一边回着,一边迈动了步子往山下走。
远远看见了车,里面的杜恒看到她,忙从车里走出来。
“何总。”他微微躬了身,喊了一声,扭头往后面看,“小少爷呢?怎么不见他?”
何棠有些心烦,手指点了点眉心,回道:“陪他爸爸呢。”
他们很快上了车,杜恒坐在驾驶位上,等了一会,看了下山的路,还没有人影。
何棠也在看,见还没人影,没了耐心,摆手道:“别等了,开车吧。”
“不等了吗?这里不好打车啊。”
“给他预约个出租吧。”
“好。”
杜恒拿出手机预约车辆,速度故意放慢了些,低声念叨:“这个地方果然不好打车啊,连个预约也不方便。”
何棠看穿也不管,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座机号码:“是沈姐吗?”
“何姨,是我。”
男人的声音清朗好听。
何棠听出来是沈婧的儿子沈晟,笑声中带着惊讶:“是阿晟啊,你回来了?”
“嗯。才回来,我妈还不知道。”
“哦。我说呢,以往你每次回来,你妈妈总会第一个告诉我。”
“嗯。我还没告诉她,偷偷回来的,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那你妈妈可要惊喜坏了。你没回来前,你妈妈还念叨着,说你虽然出去玩,也玩得心累。心疼死了。”
沈晟这人很奇怪,早熟,性子随她女强人的母亲。虽然总在外面玩,但每次回来都给她找来不少商机。他与其说是旅游,倒不如说是在找商机。小小年纪,眼光如此敏锐,着实罕见。
而儿子有能耐,当妈欣慰之余,也有些无奈。
沈晟太野了。
沈婧不止一次说,沈晟太野了,野得让人心慌。
何棠理解不了她说的那种心慌,只觉她在炫耀。她对沈晟很赏识,也很感兴趣,难得他接了电话,谈天兴致很浓。
“好孩子。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看情况吧。我爸爸让我去学校,唉,这下要吃苦头了。”
再能耐也到底是个孩子,提到学习,依然头痛。
何棠轻轻扯了唇角,没说话。她想到了沈晟的父亲。
沈父不姓沈,姓盛,叫盛湛。他年轻时入赘沈家,是个斯文俊秀的男人。
何棠想到盛湛,就想到了慕诚。他们脾性相似,而她与沈婧合得来。只是,为什么两人生下的孩子天差地别。
慕棠跟他父亲一样太重感情。
优柔寡断,有一肚子不合时宜的儿女情长。
想到儿子,何棠也没有闲谈的心思。她简单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沉思起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分析来分析去,只觉慕棠的性情是跟他父亲待久了的缘故。而他成年期,身边又没有一个野心勃勃的榜样。所以,如果能跟沈晟多交往交往,同龄间友人的影响或许有几分作用。
先前,她提起沈晟的事迹,他不就羡慕妒忌恨了吗?
可见,同龄人间也会有攀比的。
这么想着,何棠就安下了心。她又看了几眼下山小路,看依然没影,就挥手让杜恒开了车。杜恒调转车头,车子缓缓驶动,与一辆行驶而来的计程车擦肩而过。
大中午的,什么人来这里?
何棠无聊地看了一眼,只见那计程车里下来了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男人推门而出,闪过一个侧脸,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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