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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瑞低下头，韩章给的咖啡还放在桌角。因为过了一段时间，本来就只是温热的咖啡很快冷了下去。学校的小店离教学楼有些远，如果不是很有必要，学生并不喜欢选在只有十分钟的下课时间去。
班主任又说了几句，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就让班长看着点出去了。
同桌的女生今天好像带了一些软糖，趁着班主任不在给四周的人分了一点。给刘瑞的是柠檬味，刘瑞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心里烦闷的时候吃甜食，只会有两个结果。一个是心情变好，另一个是更加郁闷。柠檬味的软糖味道算不是甜腻，但是咽下去之后像棉花一样堵在心口。
刘瑞闭上眼趴在桌上，回想自己和韩章的这些破事。或许两人回到最开始的关系才比较好吗？那个时候不管是什么都能说的很清楚，不像现在，不管是猜测还是质问都怕破坏两个人之间微妙的平衡。他又想起放假时妈妈冷不防的经常会说，你们还小不懂事之类的话。
麻烦死了。
下课后，刘瑞慢慢的跟在韩章的身后来到操场。韩章明显的心不在蔫，没有发现刘瑞的心思。
两人初中的时候刚接触篮球，会经常找没有人的地方打1v1。后来和别人打的多了，两个人就渐渐不会打1v1，其他人也从未见过两个人分开对上过。
星期五不着急回校的人很多，听到风声的人都过来看他们打球。虽然上个学期两人好像闹了一些小矛盾，但是上次一起露面之后两人决裂的谣言也不攻自破。看热闹的人在外场猜测谁比较厉害，还有甚者询问要不要队友打3v3，不过都被刘瑞拒绝了。
刘瑞运了运球，微微仰着下巴看着韩章。他说：“我不想打太久，谁先进十个球谁就赢。”韩章点点头表示答应，到这里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刘瑞生气了。
开始后刘瑞也不客气，他知道韩章打球的习惯，轻易的运球绕过他进了一个球。进了之后之间将球扔给了韩章，韩章抱着球，弯下身子也认真了起来。
旁边的女生有些惊讶和同行的人讨论起来：“怎么感觉刘瑞今天有点不一样啊？”同行的人点点头：“平时的刘瑞应该更温和一点，今天好像有点像？挑衅？”
张祺也过来了，他皱着眉看着两人诡异的气氛。钟实凑了过来，自顾自的问了一句：“韩章又发什么疯？”张祺平时对钟实这个人也没什么好感，但谈不上讨厌。这次明显是刘瑞挑起的，怎么一张口就变成韩章的错？他没好气的说：“韩章没干什么。”
钟实惊讶的挑了挑眉，仔细观察着情况。两人刚好胶着在一起抢球，韩章注意着不让自己碰伤刘瑞。但是刘瑞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一个手肘不小心捣到了韩章，韩章一个脱手，球就到了刘瑞那里。
进了之后他歪了歪头对韩章说：“不好意思。”但是表情却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韩章笑了一下，转了转手腕说：“没事。”看着刘瑞有些怒气的样子，他的心微微颤动着，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可以确定是因为自己。没救了，一想到对方是因为自己而生气，他的心里就充满了诡异的满足感。
不知道是韩章的状态太差，还是刘瑞的状态太好，刘瑞进了十个球的时候，韩章只进了六次。张祺张着嘴看着，一直以来，他都觉得韩章肯定比刘瑞厉害多了。
刘瑞赢了之后拽着韩章的手腕走了，旁边的女生看到刘瑞这态度面面相觑，手里拿着买好的水都不敢上去。钟实本想追上去，却被张祺拉住了。刘瑞的步调很大，韩章配合着他两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刘瑞的房间。
打完了球但是刘瑞心中的郁闷也没有消除，他看着韩章笑着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松开韩章的手腕，转而去拉韩章的衣领。刘瑞手上力气不小，韩章不得不低下头和他对视。
刘瑞问：“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
韩章盯着他看不说话，刘瑞皱起眉：“如果你今天不说，以后就别说了。”韩章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忍不住先偷了个香。皮肤被亲吻的柔软触感微微抚平了他焦急的心情，刘瑞瞪了韩章一眼：“说不说？”但明显语气软了下来。
韩章抱住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说：“其实……爷爷不太好。”
之前告诉刘瑞爷爷并没有什么大碍是骗人的，过去的辛苦伤了底子，年纪大了又患上了哮喘。之前就有点不舒服，但是瞒着家里。冬天进了医院瞒不住了，一番检查之后发现了一个恶性肿瘤，既不能切也不能自然消失，一家人在老家呆了一个寒假，轮流照顾老人。
本来打算把老人接过来，但是说什么也不愿意走。于是只能留下一些钱，让奶奶独自照顾爷爷。老人们也明白，到这个地步，只是用钱拖着命，吊不了太久了。
回来的两个星期，爷爷的病情愈加恶化，韩父韩母甚至抽时间又回去了两次。
刘瑞听完之后生气的说：“你为什么什么也不说！？？”
韩章很受爷爷奶奶宠爱，每年放假都会回老家住一段时间陪着他们。过年时给的压岁钱也是所有亲人里面最多的，不用说太多就知道感情有多亲厚。
韩章只是抱着他，每天只是父母和他说话，他都怕下一秒就会收到不好的消息。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还萦绕在身边，他无数次在夜里不安的醒来，但他同时又痛恨着如此软弱的自己。于是他没有告诉刘瑞，并且他也会冒出有些恶毒的心思，告诉刘瑞又能怎么办呢？
刘瑞恨恨的咬上韩章的脖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韩章难得一见的软弱让他难受，同时他也不喜欢韩章对他瞒着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只能用嘴上的动作表达现在的心情，韩章疼的哼出声，也学着刘瑞的样子咬上他的脖子。
微微感受到咸咸的味道，刘瑞才停下，他舔了舔被咬出的伤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韩章。
刘瑞说：“韩章……你说过，让我不要逞强，这句话，我现在还给你。”
韩章心头一震，最近因为爷爷的事情而空落落的心瞬间被填满。他用一种更加珍惜的姿势抱着怀里这个人，低低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没有告诉你。
刘瑞拉开两人的距离直视着韩章说：“之前那个要求，我想到了。”
韩章呆呆的看着他，刘瑞的表情带着郑重，他说：“以后不管什么事情，告诉我。”
或许我不能做什么，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
所以，告诉我你的想法。
在医院时，他总是能把一个病房里人逗笑。爷爷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也不忘给他新年的红包。韩章眼睛一酸，最近一直压抑的痛苦快要承受不住。不能哭，不能软弱，不能……
刘瑞抱着睡着的韩章躺在床上，韩章的眼圈红红的，他俯身留下一个轻吻。等韩章醒了之后，告诉他父母的事情吧。
其实在写的时候，本来打算两人到高二表白的。但是阴差阳错，写到互相帮助的时候我就想，两人年纪这么小，怎么可能不冲动，于是一下子就告白了。
但是正因为不成熟，关系变化之后很多东西都要重新磨合。
＝。＝本来打算一个月完结了，但是在我还想写下去的时候会努力写的。
以后更新改成下午四点啦。
谢谢留言的宝宝，鞠躬。
第20章 二十、我在这里
但是那天刘瑞根本没有机会说，晚上八点的时候韩章的父母就过来把韩章接走了，似乎是要连夜赶回老家。韩章有些慌慌的，穿上衣服就要走。刘瑞拍了拍他的背说：“肯定没事的。”又帮他带上自己的围巾。
韩章抿着唇点了点头，打开房门走了。
晚上十点的时候，刘瑞呆呆的坐在桌子前看着手机，他犹豫着要不要给韩章发消息，突然手机跳出消息提醒。
韩章：瑞瑞
韩章：没事，我到了
韩章：情况稳定了点
刘瑞看着消息，下了一个决定。
瑞瑞：那就好
韩章：你早点睡，我去看看爷爷
瑞瑞：知道了
回完消息后，刘瑞收拾了点东西带上钱包就准备出门。刘母看到之后问：“你去哪里？”刘瑞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说：“韩章爷爷生病了，我去看看。”刘母大喝：“你去干什么？！”刘瑞说：“我去看看。”
他很担心韩章，虽然聊天上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样子，但是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更重要的是，现在的韩章，需要自己。
因为刘瑞的围巾给了韩章，刘母眼尖的在他的脖子上看到了那个咬痕。可能是刘瑞的事情一直压抑在心里，这一瞬间刘母的不满爆发了出来：“不行！”
本来儿子和好朋友发展出那种关系就已经让她无法接受，于是假装视而不见一切如常。但现在这个咬痕却跳出来提醒了她，自己的儿子是……
她大叫到：“我说不行！！”一边拉着刘瑞去房间。
刚到家的刘父打开门，看到拉拉扯扯的两人问：“怎么回事？”
刘瑞一言不发的拉开刘母，走到门口：“我要去找韩章。”
刘父叹了口气，他是知道最近韩章家里发生了什么的。他掏出钱包，递给刘瑞一些钱：“注意安全。”刘瑞深深的看了一眼快要落泪的刘母，拿着钱走了。
刘父看着刘瑞走了之后去拉刘母：“别哭了。”
刘母抹着眼泪说：“怎么办？他们现在还小，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旁人会怎么看他？怎么看我们？”
刘父无奈的说“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最起码我们做父母的要支持他。”刘父揽住她的肩膀，最近的事情压在他的心头也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但是他是家里的支柱，不管发生了事情，生活还是要继续。
刘瑞下了楼，大晚上的路上都没有几个人。好不容易打到车，司机听他要去的地方又坐地起价，刘瑞没办法只能答应，心中庆幸临走拿了些钱。他撑着头看着窗外，夜色深沉如墨，偶尔有反方向的车开着灯一晃而过。像一条模糊的光线，在深夜中快速的奔流。
大概是很久没有过这样的空间，一个人坐在陌生的后座，车内还放着奇怪的情感电台广播，他开始思考起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
他并没有烦恼过韩章的性别，轻而易举的接受了他，但是对于别人，这或许是很奇怪的事情吧？如果告诉了张祺，他可能会觉得我在开玩笑。林青雅知道了会怎么说呢？估计会说我早觉得你们不对劲了？钟实呢？想象不出。
他打开手机找出钟实的QQ号，两人寒假加了好友之后，钟实会经常联系他。不过刘瑞有时嫌麻烦，不是要紧的事情的话看到也不回，渐渐的钟实也减少了找他的次数。
他第一次主动找钟实：你觉得同性恋怎么样？
钟实过了好几分钟才回：不怎么样，又没有害人
刘瑞笑出声，是啊，又没有害人。他关掉手机，满心期待见到韩章惊讶的表情。
估计要到的时候，刘瑞才打电话给韩章：“你在哪个医院？”
匆匆挂掉电话，韩章走进病房告诉里面的人：“刘瑞过来了。”病房里只有韩父和韩章的爷爷，奶奶和韩母都先回家了。
韩章的爷爷输着液，身上有些疼总是睡不着，于是两人留在这里陪爷爷说话。他听到韩章的话之后问：“刘瑞？你那个好朋友？”
韩父看了韩章一眼：“对，是韩章的朋友。”又对韩章说：“那你去接他，这么晚了，他一个小孩在外面也不安全。”
韩章点点头，又风风火火的去了电梯那。
在医院外等了一会，刘瑞果然从出租车下来了。半夜里医院的门口人少了很多，但陆陆续续有人进出。刘瑞看到韩章跑了过来，韩章抱住他问：“你怎么过来了？”
刘瑞笑着说：“我不是说过吗？我会陪着你。”
韩章的心滚烫一片，他拉住刘瑞的手往医院里走，寒风将他的眼睛吹红，也给他送来了喜欢的人。
刘瑞到了病房乖乖的跟爷爷打了个招呼，爷爷越看越喜欢：“这小孩真漂亮。”刘瑞笑的更甜，酒窝都收不住。说了一会话，和老人聊天无非是学习情况，家长里短。刘瑞耐心的坐在病房里陪着，眼看夜越来越深，其他病人也要睡了。
韩父说要送两人回去再回医院，他要待在这里守着。韩章摆摆手说打车回去就行，韩父脸色明显有些疲惫于是点点头答应了。
韩章坐在车里拉着刘瑞的手，他的声音有些沮丧：“医生说还有三个月。”今天是挺过来了，但是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刘瑞握紧了韩章的手，轻轻的吻了问韩章皱着的眉头。司机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咳嗽了几声。
韩章靠上刘瑞的肩膀，刘瑞揉了揉他的头发。虽然没有出声安慰，但是韩章感受到了刘瑞想说的话。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另一个人的体温，仿佛能从中汲取到面对明天的力量。
回去的时候韩母和奶奶已经睡了，两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凑合。单人床还是给韩章小时候睡过的，后来因为韩章长高不太好睡了才放到老家来。
刘瑞在那里呆了一天半，星期天下午的时候和韩章一起回去了。大概是刘瑞一直陪着，韩章的精神好多了。晚上刘瑞没有回家，而是去韩章那里，两人久违的缠在一起，韩章的动作也非常温柔，一遍一遍的说着我喜欢你。
刘瑞说：“我也是。”
一直都是。
今天看到一个令人心痛的新闻，希望大家每天都平平安安的。
下面的话会回到校园情节了。
第21章 二十一、合唱比赛
时间过的很快，不久前大家还穿着厚厚的冬装，很快不少爱耍酷的男孩子已经提前换上了春装。不过耍酷也要穿校服，外面一套谁知道你里面穿了啥。韩章在校服里面只穿了一件卫衣，看起来薄薄的，但他似乎完全不怕冷，校服都要敞着怀。昨天还抽空去把头发剃短了点，摸上去有些刺刺的。
刘瑞抱着书从办公室出来，一抬眼就看到韩章正倚在走廊上和其他人说话。他上了楼之后，韩章立刻发现了他，走过去帮他手中的书拿走问：“班主任找你干什么？”
刘瑞乐得轻松，也不客气的东西给了韩章：“还是合唱的事情，想让我抽时间去单独排练。”
他们班级已经决定唱《爱 因为在心中》，班主任准备到时候女生都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男生们穿白衬衫黑裤子，每个人都拿着一个小蜡烛。虽然学生们觉得有点土，不过决定下来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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