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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花？”高家，听说了江凡来意的高老叔惊讶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小胖子，“种花干什么？”
江凡笑道：“不瞒老叔, 我准备在镇上开个面脂铺，花是最重要的原材料。”
江凡对高老叔说，花苗由他提供，日后收获的花瓣，定为十二文钱一斤，这个钱包含采摘时花费的人力。
高老叔从中听出点什么，“莫非你以后还要扩大种植？”
“是有这个打算。”江凡说。以后扩大种植了，采摘花朵光靠村里人，恐怕就有点人手不够了，那时候必然要去外面找人，那他不光带动了村里人的收益，外村人也可以来丽山村找工作。
高老叔还是有点见识的，“咱们金旺镇并不大，你店铺就开在镇上，也用不到那么多花吧？”能常用面脂的，也就生活在镇上的人了，他们普遍富裕点，像他们村里，一般人都舍不得花钱去买这个，村里这么多妇人，也没见几个人用面脂。
“日后店铺的规模当然不会只局限在金旺镇。”顾长青说，“小凡像他爹。”
当初江震最开始从走货郎做起，后来到镇上开店，然后到县城，最后直接搬去上京，这样逐步将产业扩大。
高老叔只是怕江凡人小不懂赔本，不过对顾长青这个舅子，也曾有所耳闻。见他赞同，他一个外人就不必多说了。种花这个，对村里人来说是笔额外的收入来源，这绝对是件大好事。
雪阳花花朵被摘掉，只要有养料加持，过一段时间又会生出新的花苞，在五月到入冬前，最少可以采摘六次，每次亩产都在一千斤左右，平均算下，一分地就是一百斤。到时候村里人愿意种的，最开始大家种的量肯定不多，每收获一次，最少也有个一千朵的花。
雪阳花花大且瓣多，十朵就相当于一斤了，依江凡给的钱，这般算下来每个月最少的收入也有一两多的银子，比种田强多了。
江凡说的明白，高老叔是越听越火热，当即便高兴地点头：“成！等傍晚的时候，我召集大伙儿说一说这事。”
农忙刚过，太过累人的活计没有，却有无数的小活等着做，比如田里的杂草，这个年代又没有锄草的农药，锄草都靠人力，这天气野草一天变一个样，稍微懒一下田里说不定就要被杂草淹没了，这个点还不到大家收工回家的时候。刚才江凡和顾长青到的时候，高老叔就正在廊檐下磨锄头要去锄草。
说完了花瓣的事，江凡并没有立即走，而是问了高老叔：“咱们村那几座独立的山头卖吗？”
这下不止高老叔震惊了，顾长青也震惊了：“小凡，你要买山？”
“想买。”江凡道，现代社会山头只有承包的，而这个世界，却是可以花钱买下来的。这个系统，脱离不了田地，他既然从这里发展，那这里将会成为他的大本营，当然是土壤越多越好。
左右他拿了那一万两银票，现在是真不差钱。
顾长青道：“你不打算回上京了？”
江凡说：“生意是肯定要发展到上京的，不过我自己嘛，我觉得住在这里就挺好的。”山清水秀，生活在这里江凡感觉自己命都要比别人长一点。
顾长青摇头失笑，要保持这种心态，那也得有钱才行，不然还不是与那田里苦生活的农民没什么两样。不过他做舅舅的，也不盼着这个外甥大富大贵，赚的钱够花，人自在平安就行。
说到山，丽山村共有三座独立的山头，不高，比较平缓，差不多都一百余亩的样子。这三座山相貌不太好，植被是有，但不多，能看到不少露在外面的石头，以前村里鼓励地少的去山脚开荒，这种地前几年是免税的，但种下的粮食基本没收，白白浪费人力，之前开荒出来的几亩地都已经又慌了十几年了。
开荒的那家人就是对江凡很有意见的赵三家。
江凡有了解过，这里一亩良田七、八两银子可以买到，中等的四、五两，劣等的二、三两，甚至再差一点的一两银子就可以买到。这三座山头种不出粮食，连最差的都比不上，不过上面到底有不少的树，买山连树买，江凡觉得一两银子一亩，应该也是能买下来的。
三座山头合计一下，差不多四百亩，最少也得花去四百两。
不过江凡觉得值，太值了！石头什么的，他都不怕，关键他增加土地了，以后种东西就方便很多了。
高老叔其实不建议江凡买，毕竟种不出粮食的山头买着不是浪费钱嘛，不过见江凡执意要买，就说：“这山是我们村的，你要买的话，需得村民们同意，如果都同意，直接到县衙办土地文书即可。”
江凡道：“那就要劳烦高老叔，将此事也通知一下了。”
“我晓得的。”高老叔道。
离开村长家，顾长青说：“这山头我觉得没问题，倒是种花一事，村里恐怕愿意的人不多。”
这几座山头卖相不好，村民们除了春夏时上去摘点野菜野果子，放着也就这么放着。江凡这次要买的话，丽山村就是几百两银子收入，四十几户人家，每户能分到将近十两，换成顾长青他也是不反对的。
至于这花嘛，需要前期投入，是长远利益。但是能懂得看长远的村人 ，是没多少的，他们基本只着重眼前，能立即将银子拿到手才是他们愿意做的。
江凡表示无妨：“不强求，愿意种的就种，这会儿不想种以后再种就难了。”反正他心里对雪阳花的数量，早就有了计较。
傍晚的时候，江凡他们再次来到村长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了，均在兴奋地讨论着什么。
陈大狗看到江凡了，立即凑过来问：“江小弟，他们说你要买那几座山头，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江凡说。
陈大狗和高老叔差不多态度，不过他的更明显些，一脸“你脑子可能有点毛病”的表情，“你没去那山看过啊，那上面石头多着呢，能种出个啥啊……”
“咳咳！”有人重重咳嗽打断陈大狗的话，当着江凡的面谴责地看着陈大狗。
陈大狗悻悻闭嘴，离开前冲江凡使眼色让他想清楚，别白花那银子。
江凡笑着点头，谢过陈大狗的好意，转头对上那些瞪着陈大狗的人，笑意不变。
这些制止陈大狗劝说的人，他们才不愿意去想江凡买了这山会不会亏本。几座山头卖出去每户人家最少也是十两银子，攒好几年都不一定能攒出来，他们是非常希望江凡把山买了的。
过了不多一会儿，人渐渐来齐了。
首先说的就是江凡买山的事情，如顾长青说的那样，买山这事很顺利，几乎全村同意，有那迟疑的，也不过想将价格再提高一点想宰江凡一笔，不过村里人也都知道那山什么模样，生怕提了价钱江凡不买了，最后这点小小的迟疑声也被压了下去。
三座山头有多少亩，是曾登记过的，不过多年过去还需要重新丈量面积，后续事宜自有顾长青跟着办理，这一点不用江凡担心。
之后就说到花的事情了，江凡将下午对高老叔说的那番话重复一遍，“有半个月时间给诸位考虑，愿意种的，便到村长这里登记，村长将名册交给我，我好准备花苗。每户目前最多提供两分地的花苗，日后不能未经我的允许私自扩大种植面积，这一点我会写进我们到时需要签订的合作契约里。”
之所以有这条，还是江凡养料差得太多怕跟不上的缘故。
“江小弟，你就一定能保证我们种你家的花苗能赚钱，若是一个月后赚不到钱，那我那两分地这一个月的损失找谁去？”
还是陈大狗说话，这人耿直得很，想什么说什么。
“这就需要赌一下了。”江凡说，“很多时候，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陈大狗摸摸脑袋瓜儿，觉得江凡说的还挺有道理。
其实江凡完全可以许诺若到时候他们赚不到钱他给钱赔偿损失就行了，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他以后需要不少人来帮他，村里有老实忠厚的，也有奸猾试图占尽所有便宜的，从现在可以开始筛选了。
第29章
说完事情, 天都黑了。
回家吃过饭洗了澡, 江凡把房门锁上，从包裹里拿了一颗塑丹果。
剔骨削肉的痛啊，江凡光想一想都感觉身体开始痛起来，但是三个月时间对他来说又实在太久了, 痛又怎么样, 反正不会死吧。
牙一咬, 眼一闭, 江凡将塑丹果喂进嘴里。
鸽蛋大小的果子，软糯口感，吃起来没什么味道。
果子落入腹中, 江凡躺在床上准备迎接那骇人的疼痛，但当那疼痛袭来的时候，江凡还是低估了这痛带给他的惨烈程度, 就好像有人拿着铁锤，将他的四肢、躯体一寸寸杂碎，还要在已经破碎的血肉上狠狠的碾磨。
江凡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 额角与脖颈的青筋露现，他张大着嘴巴, 不敢叫出声, 只能将枕头塞进嘴里死死的咬住。
这一晚上江凡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去的，只知道自己痛晕又被痛醒，这么反复几次, 到半夜时分，这痛觉终于缓缓退去，一夜的身体与精神折磨，让江凡十分疲惫，他终于熬不住，彻底睡了过去。
昨天折腾半宿，睡前全身都疲惫不已，江凡以为自己怎么的也得缓了两天才能活蹦乱跳起来，没想到当天早上还是在以往那个点醒来，感觉精神得不得了，心情畅快，哪哪儿都觉得舒服，就连走路时以前因为胖而笨重累赘的步伐，今天都变得轻松不已，明明他还是那么胖啊。
这塑丹果，果真是宝贝。
包里还剩九颗，家里还有六个人，一人一颗，江凡拿了六颗出来泡酒，剩下三颗留着。
为此江凡特意去镇上买了两个大酒坛子，顺便去看了看顾远韬，将涤尘果给了他一颗，让他随时带着不能离身。
江凡到家没多久，往他家这边的村路上便多了个妇人的身影。妇人左手提着装着鸡蛋的篮子，右手牵着个胖嘟嘟的约五六岁小萝莉，最后在江凡家篱笆门口停住了。
“娘，好多花儿。”小萝莉欢喜地看着篱笆上攀爬着的鲜艳花朵，伸手要去摘身前最近的那一朵。
妇人轻声喝止：“瑶儿，这是别人家的，别乱动。”
瑶儿手一缩，老老实实地把小肥爪背在身后。
妇人看到敞开的屋内站了不少人，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芳秋。”
顾芳秋正坐在堂屋椅子上看江凡泡药酒，听到声音走到门口一看，看到妇人，顿时惊喜：“莲姐！你回娘家了，还带着瑶儿，快进来。”
顾芳秋打开篱笆门，迎了两人进来。
江莲却是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容颜美丽的年轻女子，“你是芳秋？！你、你怎么变得这么好看了？”
顾芳秋不好意思地笑笑，“心宽了，人自然也好了。”
江莲还有点不信，实在现在的顾芳秋和她最后一次见到时差别真的太大了。那时候的顾芳秋身躯瘦弱，双眼无神，面色苍白，眼下一层厚重的阴影，虽然年轻，但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年轻的普通村姑。
但现在的顾芳秋，比那时丰盈了些，步履轻盈，眼底死寂不再，多了许多生机光彩。最重要的是她的外表，暗淡粗糙的皮肤如今细腻无比，江莲与她站的这样近，却见不到她脸上的毛孔，脸颊不施粉黛，嫩白透红，眼波流转，虽已作人妇多年，此刻看着，却还像未出阁的富家少女一般。
江莲都看痴了，喃喃道：“芳秋，你现在真好看啊。”
顾芳秋本就长得不差，不然也不会在家里出事，六年未孕后都还待在张家，若不是恰临小妾进门被诊断彻底不孕需要给小妾让位，不然她此刻应当还是张家正室。江莲想着张家那位总爱搔首弄姿的新妇，不由讥诮地动动嘴角，那新妇总爱对外人说她是这十里八村长得最好的，若叫她这会儿站到顾芳秋跟前来，只怕嘴巴都要被打肿了。
只是……这女子长得再好看，不能生孩子，在世人眼里也没什么用处。江莲垂下眼，为顾芳秋感到可惜。
“是江莲吗，别站门口了，快进来。”顾李氏见女儿出去好一会儿还没进来，便出来看一眼，自然认出了江莲。
江莲忙回神，牵着女儿和顾芳秋走进屋内。
屋里挺多人的，顾家一家江莲都见过，唯江凡他们还是生面孔。江莲与江凡等人一一见礼，随后把手上的篮子递给顾芳秋：“之前忙，今天才有时间过来看看你，家里没什么好东西，这个你拿着吃。”
顾芳秋也不推拒，接过递给顾李氏，留下张瑶儿叫他们照看着，自己拉着江莲去房里说话了。张瑶儿倒是不怕生，江凡拿果子给她吃，她叫了声叔叔，就坐在桌边拿着个勺子挖果肉吃，肉嘟嘟的脸一鼓一鼓的。看得江凡心都要化了，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顾长青打趣：“小凡喜欢孩子，你这年纪，也可以说亲了。”
江凡现今十六岁，和他同龄的当爹的都有了。只是江凡摸摸鼻子，除非过继，不然他这辈子还是没有孩子的命。
江莲和顾芳秋聊了大概半小时就出来了，打算走了。
当初要不是江莲辛苦几趟特意告诉顾家江凡的事，只怕顾家和江凡现在也还不知道彼此呢。所以，江凡对此是十分感激的，要留江莲吃午饭。
江莲忙摆手，牵着张瑶儿说到她爹娘那儿吃。江凡见此，就把她带来的篮子拿过去，装了十几个红玉果，满满一篮子，让她提走。
江莲道了谢，顾芳秋送她们出去，站在后面的江凡见小萝莉一直望着篱笆上的花，便叫江莲稍微等一等，回屋拿了剪子，剪了好大一束花塞进小萝莉怀，“以后再想要花，来叔叔家，叔叔给你摘。”
小萝莉还没见过这么好的白胖子叔叔呢，红着脸说谢谢。
到门口，顾芳秋跟江莲说：“这花快要枯的时候，你别丢了，把它捣碎了直接敷在脸上、手上，对皮肤好。”
江莲笑说：“难不成你这模样就是这花的功劳。”
顾芳秋点头。
最近为了验证雪阳花的效果，江凡他们每天一人不落的敷面膜，雪阳花效果这么好，直接整朵花捣碎敷脸，这可以说是最高档次的护肤了，对肌肤的改善也是肉眼可见的快速且有效。
江莲却是没那么容易就相信的，说：“我吃过饭就得回去了，等有时间，我再来看你，你回吧，别送了。”
送走了江莲，顾芳秋心里有点想法，不过暂时也是想一想，还是要等日后面脂铺开起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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