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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一口天空和你(近代现代)——肩胛骨

时间:2018-04-06 10:23:31  作者:肩胛骨
  “玩儿啊。”方源把他拽出来,“去猫咖撸猫。”
  程殷抱着枕头不撒手,不耐烦地说:“老子撸/自己都没心情。”
  方源瞠目结舌,“您最近言谈举止非常出格呐。”
  “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都没发现你哪儿特别喜欢猫。冒充什么铲屎官呢。”程殷吐槽。
  方源嘿嘿笑两声,“方婷喜欢。”
  “操。”程殷这才抬眼看他,“脱离我们单身组织了,也不用这么急着秀吧?叫我干嘛,老子不当电灯泡。”
  方源一把把他拉起来,“没成呢,我打算元宵节表白。今天就一块儿玩儿,多认识个朋友嘛。”
  “去你的,”程殷一脚把被子踢开,“她又不是不认识我,高一一年才过去多久?”
  “性质不一样了嘛!”方源吼。
  “披了马甲还不是一个人?”程殷烦死了。
  “不行!叫你几次了你都不出门,在家养胎呢?必须跟我出门。刚才阿姨还跟我说你成天睡懒觉待家里不活动,怕你生病了呢。”
  “行行行,起开!”程殷皱着眉开始穿衣服。
  方源眉开眼笑,“程殷哥哥真好。”
  “把那条裤子递给我。”程殷立马开始使唤方源小弟。
  方源把挂着的裤子拿下来扔到程殷头上,“快点儿,我出去等你。”
  程殷把裤子从头上拽下来,骂了句“操。”
  磨蹭半天出了门,程殷还是一副阳气不足的样子。
  方源搭上他的肩,“怎么了?成天愁眉苦脸的,我看你这短时间都挺消沉的。”
  程殷瞥他一眼,笑笑说:“成天只知道方婷,还有空关注我呢?”
  方源一本正经,“一个感情细腻的诗人,关注生活的每一个细节。”
  程殷没理他这句蠢话,把他胳膊拽下来,“矮一大截非要搂着别人,累不累你。”
  方源明白地问:“是不是李彧拒绝了你?”
  程殷脚步顿了顿,提不起精神,“不是。”
  “那怎么了?”
  路上人少,程殷低着头慢慢说:“我是个同性恋。”
  方源翻个白眼,“你不是同性恋怎么喜欢李彧。”
  程殷看向他,“但是你知道的,同性恋多招人厌恶。”程殷叹口气,“我还怕李彧是呢。”
  方源愣了愣,“你想这个啊?”
  程殷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头,“不想怎么办。总得要面对。”
  方源直视着他,“程殷,同性恋没什么可怕的。你不是洪水猛兽,别人怕你什么,其他男人还庆幸自己少了对手呢。”
  程殷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以前我给你说我同性恋了,你还拉住我不让我跟家里出柜呢。”
  程殷笑完又有点苦涩,“我现在是知道怕了。”
  不料方源说:“没必要害怕。现在不一样了。”
  “嗯?”程殷有些不解。
  “我相信,所有的爱都能够诉诸于光明之下,都能够得到祝福。”方源的话有些幼稚中二,但他语气认真坚定得让程殷心头一震。
  方源用力按了按程殷的肩膀,“我站在你这边,支持你。”
  方源又紧接着说:“‘不敢说出名字的爱’,本世纪不该再被深藏于地底。不是久处于黑暗之中就该被判处终身阴翳,不是曾被烙印上红字就不配看见狱门边的蔷薇花。”
  程殷突然很想哭。鼻尖酸涩得厉害,这使他备受煎熬的情愫原来曾被称为“不敢说出名字的爱”。
  “程殷,”方源语气从来没如此肯定过,“去反抗。去争夺更多的光。”
  程殷开口:“我……”
  方源打断他,“你是我的兄弟,你可以。”
  方源又搂上他的肩膀,程殷弓起背,方源笑着说:“你让我明白了真正的爱情啊。”
  程殷不着痕迹地瞪他一眼,“谁他妈给你爱情了。”
  方源嬉皮笑脸,“是你让人家知道真正的爱情不是冲动和征服啦。”
  程殷浑身发麻,“操。别这样。”
  方源笑,“你要面对的,只有家庭的阻力。别的,别去想。只要李彧也喜欢你,就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来指责你们。”
  “无论男女,你情我愿的事情,谁都管不着。”
  程殷抿抿嘴,“源儿,你说人话的时候挺招人喜欢的。”
  方源没收拾他,稳重一笑,“等会儿你给方婷说说,她腐得厉害,你让她告诉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程殷有点紧张,“可以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方源无所谓地说,“你喜欢男人,她也喜欢男人,她还喜欢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有什么。”
  程殷咬咬牙,“行。”
  “你一定要为这片说不得的禁区争取应有的权利啊。”方源动情地说。
  程殷看着他笑了,方源还是这样,英雄情节。
  也没什么不好的。
  本来方婷和程殷在高一时也没太多交情,但没想到方婷一听这事整个人都燃烧了。
  程殷简直觉得对方眼里满是怜爱和保护,程殷隐隐觉得被看得像儿子一样了。
  方婷很激动也很克制,输出的观念反正是:喜欢男人也没有什么。她告诉程殷:“男人了解男人,却很难理解女人。所以很多时候,男女之间的感情是吸引是好奇是两种性别间差异的碰撞和交流。有冲动有激情。男人和男人就不像这样。两个男人的彼此吸引是更难的,更理智的,甚至是更为压抑的。”
  方婷目光灼灼,“我不是男人,也不是同性恋,这些都是我合理推测的。但是我相信,男女之间的爱情和男男之间的爱情,都是一种纯洁美好的感情。而男人之间的爱情,因为遭遇更多荆棘,所以更为深刻。能坚持下来的人,都很厉害。”
  聊了很久,程殷一点点放松下来,一只猫跳上他膝头。程殷顺着这只肥猫的毛,最后轻声说:“只要他也是一样的,我会很努力。”
  于此同时,李彧也到爷爷住的镇上了。早上七点钟从汽车站上车,整整五个小时的车程,坐得李彧心里发慌。
  镇子还是没怎么变,脑海中那个清净悠闲的小镇与眼前的重叠起来,李彧轻易回忆起了到爷爷家的路怎么走。
  路是窄的,从斜坡上去,往右拐就是镇上的小学,爷爷家住在小学下边。
  李彧看了眼狭窄的上坡路,这条路上居民少,行人少。往上走就看到右边的建筑物没了,这公路就悬在了山上,从缺口看过去就能看见河。
  这河水依旧很浅,他想起来小时候过年回来堂哥带他去河边玩儿结果弄湿了衣裳。堂哥被打了一顿,哭得晚饭也不吃,是李彧拿了一大盒巧克力去才把他哄得重新开始笑了。
  快要到小学了,坡势更陡,有一两家灰扑扑的奶茶店险立在坡上,柜台上一个装糖的徐福记塑料盒子里插满了花花绿绿的吸管。
  爷爷家就在前头了。
  再往上走,山势反而平缓。李彧站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看着对面的一栋自建房。门口用水泥砌了一个小小的花坛,种了不少小葱,绿油油的,还有一株紫荆花。
  一侧的卷帘门高高卷起,一位老人坐在一把农家自己做的木头椅子上,手里捧着本年份不小的老书。几只鸡在前面走来走去,不时啄食几下地,一只狗栓在门上,伸出了长舌头东看西看。
  李彧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还好,爷爷看着身体还硬朗。
  几个小朋友吵闹着跑过来,手里挥着一本练习册。一溜烟成群跑到爷爷身边去,吼着:“爷爷,我寒假作业做完啦!最快!我赢啦!”旁边的小孩子不服气,跟着吵:“我的正确率更高!爷爷奖励我!”
  爷爷笑着把几个孩子搂到怀里,皱纹布满了整张脸,“都奖励都奖励,今晚喝鸡汤,把那只肥母鸡宰了,成天叫得人头疼。”
  小孩子们笑着跳着去抓那只大黄鸡,“哦!小黄你惨啦!”
  一个穿着黄色围裙的阿姨走出来,给爷爷递了条厚毛毯盖他腿上,数落着:“爸!你本来就风湿严重,坐着外边吹风干啥子?这么冷的天。”李彧认出来了,她是大妈,几年不见,看着反而年轻了,可能是生活水平提高了。
  爷爷乐呵呵地说:“看会儿书,外头有太阳,不冷。”
  几个男人从门里走出来,聊得热火朝天,小朋友们各找各爸,抱着腿撒娇。李彧发现,自己都几乎快不认识这些人了,面容有些熟悉,却完全叫不出称呼了。
  左手摸上老树皮,李彧转过身来,轻声问了句:“树啊,你还记得我吗?”“我从前,抱过你的,虽然两只手抱不住。”
  右手也搭上去,李彧发现依旧抱不住,但是他摸到了斑驳的痕迹。李彧转个圈去看了看,上面有字迹:小或的树。
  李彧看着这四个字愣了半天。这是他小时候偷偷拿刀刻的,那时候还不会写彧字,还因为破坏树木被父亲批评了一顿。
  他长大了,这树也更粗壮了。原本刻得紧凑的字,如今被拉扯开来,已经变形了。
  李彧慢慢往下坡走。
  是啊,已经变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中二的是我,哇中间那一段太中二了,我真喜欢我的中二。诶嘿。
 
 
第32章 第 32 章
  到镇上吃了碗笋干米线,把没来得及吃的早饭跟午饭一起解决了。米线有点硬,应该时间没煮够,不过李彧懒得计较了。笋干和牛肉还是以前的味道,爽口好吃。
  李彧在镇上转了转,又跑到河边,在索桥上来来回回跑了几趟。小时候他最喜欢这儿,几个表哥表姐摇着铁链,桥身振荡,他当时觉得刺激好玩儿得不行。
  最后到河边捡了两块光洁漂亮的鹅卵石,李彧自言自语地说:“老家行快乐结束了,提前过完年了,李彧很开心地准备回家了。”
  把石头塞进包里,李彧抬头看向碧蓝的天空,按了按眼角。
  下午只有三点钟的一趟车回市里,车上人不多,李彧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车程很长,一到小镇上就会停一小段时间,有人提着篮子上来卖东西,多是卤鸡蛋、煮鸡翅、牛肉干一类的吃食。
  狭小封闭的空间内顿时充满异味。又有人趁着停车时间忙不迭吞云吐雾,烟味弥漫开来,李彧立即捂上鼻口。
  车窗外的景色一点点暗下去,暮色苍茫时分,车厢里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这灯照出了所有旅客的疲惫不堪和泛着油光的面容,叫人不忍四处打量。
  等到了市里,已经晚上八点了。李彧背着书包从汽车站出来,扶着树差点吐了。买了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在车站站了许久才等到公交车,李彧在公交车上昏昏沉沉睡了一觉,到了站就接近九点了。
  从公交车里出来的时候,就像是雨丝落到了脸上,一瞬间有着冰凉的感觉,而猛地抬头的刹那,李彧发现今晚的月亮那么大,那么圆。
  一轮圆月在灰黑色的天空高挂。似乎雾霾挡住了它的光亮,周围只透出一点点朦胧浅淡的光晕。
  月亮此时是沉静的,而今晚冷得惊人。夜风并不狂暴,听不到它的声响。但寒气异常冷冽,透过了厚厚的外套和牛仔裤涌进身体,肺腑之间结成了冰雪,气息都是凉的。
  李彧捂住了胃,慢慢蹲了下来。
  他想,不就是没吃早晚饭吗,胃竟然能这么疼,没想到自己已经弱到这个程度了。
  李彧叹口气,天气太冷了,在这儿蹲着只会更糟糕。扶着墙站起来,李彧往回走着。他咧开嘴笑了笑,还好,也不是太弱,坚持一下还能走得动道。
  冬季的雾霾太严重,夜里也是那样子,眼前总雾蒙蒙的,叫人怀疑是不是自己近视了。
  李彧一直往前走着,但前面的道路其实并不太看得分明,他凭着记性走着这条路罢了,今夜这路途竟然这么漫长。
  走了好久才到家。
  李彧呼吸得很急促,上半身贴着门,哆嗦着拿着钥匙戳了半天才打开了门。
  进了屋之后就在沙发上栽倒,他身体蜷缩到一起,双手抵着胃。
  李彧感觉全身被冻得僵硬,明明人都快没知觉了,胃里倒是清醒。肠子似乎都搅到一起了,它们爱怎么亲密就怎么亲密,简直突破了人体器官的正常构造,疼得李彧冷汗直流。
  李彧跌到地板上,拽出了茶几底下的抽屉,摸了一板药片儿出来。
  他费力地睁开眼看了看,是胃药。外包装盒却不在了,疼痛把他脑子都烧没了,完全不记得之前一次是吃几颗。
  也不知道怎么了,李彧突然很想跟别人说说话,尽管他现在特别不舒服,可是他真的想听到别人的声音。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李彧拨出了电话,把手机紧紧靠在耳边。
  等待了十几秒后,他听到这样的声音:“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李彧把头抵到膝盖上,整个身体蜷缩得更紧。他靠近沙发里侧,把自己深深地埋进去,含混不清地发出呓语一般的一声:“爸爸。”
  而月亮似乎战胜了霾,窗口映出了冷冷的月光。
  料峭的寒夜,只开了一盏灯的屋子里,唯独只能听见自己衣服的布料间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以及因疼痛不堪而发出的吸气声。
  李彧真受不了这样。
  程殷心情此刻已经轻快了不少,叼着笔,打算写个作文。
  写什么好呢?李彧推荐的《故事新编》吧,都看完了。
  嗯,不如打个电话问问李彧他的看法吧,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而且文章就是要有议论有比较才有深度嘛。就是这样!
  程殷打定了主意,立马放下纸笔,拨通了李彧的电话。
  李彧疼了大半个小时之后,似乎真的麻木了。也可能是因为扯过了毛毯盖在肚子上,暖和了之后,真的没那么疼了。
  看到屏幕上亮起的程殷两个字,李彧有点意外,又高兴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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