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赶紧捂住令狐缘耳朵,生怕他听进这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却不料慌不择路,扇柄回转不及,直接捣上了令狐缘脑袋。
令狐缘静静看着他。
“……阿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的。”令狐缘十分淡定的说,眉目含笑:“量你也没这个胆子。”
李修然:“……”
忠心耿耿的十三有点看不下去,继续他的羞耻汇报大业:“但是冯时锐他已中了毒,再多的迷情香也不能让他人事,盛怒之下他拔刀杀了两个下属,任斯也被……被折磨成重伤。”
李修然赶紧正经起来:“留他一条命在,我们还要追查军工厂的所在。”
“属下明白,十一在留守,确保二人性命无虞。”
云客来这厢麻悟本还不知雷火堂内已是何等惨状,还在痴心妄想着逍遥二人能中了他的圈套,是以李修然向他透露锦盒已转手之后,一顿饭吃的是不识其味,魂不守舍。
他暗暗想,看样子不得不加快行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草暗暗想,看样子不得不加快放文了。
往后翻,今天阿草开闸
第12章 何苦
房梁上的十一揉揉眼睛,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这冯堂主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禽兽哇!
平素里就爱乱搞男女关系还有男男关系,我们九章大发慈悲给你腰子放个假,你倒好,不好好修生养息不说,反倒因为自己不举而迁怒打伤了多个姘头,这会子更是因为锦盒里的迷情香抱着副堂主又打又亲。
十一觉得自己眼睛真辣得慌。
也不知道王爷算不算他工伤。
此时任斯身上的鞭痕比前日李修然令狐缘看见的那个头牌花魁还要可怕,但他却不反抗,也不躲,还死死地抱住冯时锐,一遍一遍喊他名字。
后来冯时锐服完酩酊醉,暂时平静了下来,恢复理智后一眼看见自己居然抱着衣不蔽体的任斯,当即一脚就把任斯踹下床,砸翻了黄花梨的屏风。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什么姿色,就想爬我的床?”
嚯嚯嚯!原来雷火堂管理层还有这等秘辛??十一顿时觉得自己眼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竖起了耳朵等着听更加精彩的好戏。
岂料任斯并未反驳他,只默默爬起来穿好衣服,这让等着看他两打起来的十一好生失望。
冯时锐唾了一口,随手捡起散落在床上的器具,那是他当初送给麻悟本随便玩玩的,没想到这狗日的玩到他自己头上了!现在想来,寿宴上的刺客,让他生不如死的断子绝孙散,还有故意让他过量的酩酊醉,现在又来故意嘲笑他不能人事引他发狂……
“好啊,姓麻的你想兔死狐烹,除掉我让你一个人吃独食……”冯时锐咬牙切齿道,突然残暴一笑,“那也得看你有没有命吃!”
任斯低头去倒了一杯茶给他:“堂主莫动怒,属下总觉得,李修然和令狐缘突然出现在炎城,并不简单。”
冯时锐牛饮而尽,砸了茶盏:“不简单又如何,一并收拾了就是。”说着冯时锐又想起了那日交手时二人的风姿,刚刚安生了片刻的下身又是一阵剧痛,他双目赤红,颤抖着吩咐任斯去密室,先把火铳拿出来,今晚就动手。
十一心想你们的火铳已经被我们的阁主把玩几个来回了,动手个篮子。
果然,任斯满脸铁青地回报,火铳不见了。
“是令狐缘!”冯时锐怒吼道,“是李修然!能躲开重重守卫机关的只有他们!”
“堂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任斯也慌了,颤抖着问道。
冯时锐心里恨极,几乎快把床板抓烂。
薄暮初合,冯时锐任斯二人乔装打扮藏头露尾地往炎城外奔去。
炎城外,是集秀山。
十一热血澎湃,可算等你们自己稳不住,带我去你们老巢了!
然而冯时锐此时的身体状况已难以承受策马疾驰的颠簸,当下又痛得发狂,任斯不得又停下来喂给他酩酊醉止痛。
“你别管我,先去拿火铳……然后提着那麻狗贼的人头来见我!”麻悟本死死抓住任斯的手,目眦尽裂。
任斯自然是不愿意,又硬生生挨了冯时锐一脚,最后终是下定决心,策马而去。
十一看看躺在路边大喘气的冯时锐,再看看人影远去的任斯,气得狂扎十三小人,叫你半途跑路,害得我现在分身乏术!
到底是军工厂比较重要,十一直追任斯而去,只是飞过冯时锐时,在他脑袋顶撒下了一小把十里香的粉末。
希望等我搞清了军工厂的所在后还能再寻着味道逮着你吧。
果然不出所料,在集秀山腹地竟深藏了一个山洞,十一看着任斯对了暗号进去,片刻,带领一群人杀将出来。
他们每个人,都扛着一把火铳。
和当日在悬崖边暗杀王爷的人一样打扮,
这才是真正的雷火堂教众。
十一眼看着他们直奔麻府而去,赶紧回报李修然。
别苑中的小王爷手里摩挲着一块虎符,倒也不着急。
令狐缘问道:“你待如何?”
“他们去找麻悟本寻仇,那我们便不着急,等他们两败俱伤后再挨个收拾。”
令狐缘却并不放心:“话虽如此,但他们人数众多,又都持有火铳,刀枪无眼,我担心会伤及无辜……”
李修然摇了摇头,却止不住笑意:“我的阁主就是如此心善,却不知还有句俗语,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两伙谋逆之徒自相残杀,我们才是无辜之人呐。”
令狐缘斜瞥了他一眼:“李修然若是无辜,天下就没有不无辜的人了。不过,这招离间计确实漂亮,强敌自损,而我方坐收渔利……可我只是担心,交战时会伤及普通百姓。”
“这个阿缘不用担心,我让十六去城西戏院上演一出好戏,把麻府附近的百姓都吸引过去啦!”李修然摇头晃脑得意极了,眼睛亮亮地邀功道:“如何?本王是不是想阿缘所想,急阿缘所急?”
近两年来的相处,令狐缘对李修然的浑话早已不以为意,反倒是十六让他十分在意:“这次让十六去唱戏,上次让十六去假扮刺客,当你逍遥王的影卫可真是一件苦差事。”
这李修然可就不高兴了,撒泼耍赖道:“明明十六演的开心着呢!”说着扇尖凌空指向房外,“不信阿缘你问他们,看他们是不是乐在其中!”
房外刚刚演过另一个刺客的十三冒出了一身冷汗。
夜已深,满天星河静默照亮着这座暗流汹涌的小城。
麻府守卫森严,麻悟本已收到了消息,握紧了座下的火铳严阵以待。
要不是有这等神兵利器,乌合之众的雷火堂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眼下最迫切的,是解决掉李修然这个大麻烦。
打伤打残打死均可,然后再把锅推到逍遥阁身上,朝廷与武林必定再次对立,到时候两败俱伤,笑到最后的可就是他麻悟本一人!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暗夜里,一声颈骨折断声被蝉鸣掩盖,任斯翻进麻府大院。一同来的近十个雷火堂精英弟子鱼贯而入,四散在麻府的各个角落。
而麻府内部早已被麻悟本安插下训练有素的心腹高手,瞬间——短兵相接!
江湖草莽对上兵痞无赖,一时间,双方缠斗激烈,鲜血喷射在精美的雕梁画栋上,厮杀声惨叫声打破了深夜平静的画皮,鲜血染红了夜色,麻府宛如置身人间地狱。
而此时麻府外的两条街已人去楼空,二里外的城西戏台人声鼎沸,为台上的精湛演出喝彩。
近战不适合使用火铳,只得贴身肉搏,双方各自又是都不要命的,一时间残肢断臂齐飞。任斯猜到今晚会是一场苦战,但他没料到麻悟本竟安排了如此多之人数,果然之前的合作都是与虎谋皮!狼子野心之人最不可共事!
眼看雷火堂因人手不够马上就要落於下风,在斩杀迎面而来的守卫后,任斯飞到院中槐树上,上膛瞄准,当即打爆了一个守卫的脑袋。
听得熟悉的枪声,雷火堂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企图脱身去寻找制高点,却不料就在此时,一直持枪使剑的守卫瞬间抢走伤亡教众身上的火铳,瞄准射击一气呵成,局势顷刻间再度扭转!
枪膛内火-药的爆炸声在深夜里十分清晰,一直默默观察战况的十一悄悄爬下树,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烟花。
瞬间!整个炎城上空流光溢彩,花团锦簇,无意间被枪声惊扰的百姓出门抬头就看见了难得一见的烟火,开心得便把什么声响都忘了。
任斯此时也管不上这突如其来的奇怪的烟火,借着烟火的光他轻而易举地解决掉两个守卫,直奔麻悟本卧房而去——纱窗映着影影绰绰的人影,任斯扛起火铳上膛瞄准——
堂主,我为你报仇了!
一枪穿风而至,准确地打中了屋内人影的脑袋!
——然而人影晃了晃,却并未倒下。任斯大觉不妙,飞身冲进屋内,果然!所谓的人影只是用皮革扎起来的人偶!
“是圈套!”任斯反应过来,急欲退身而出,就在此时,窗外烟花炸开,一道冷枪直接射穿了任斯的小腹!
任斯当场血流如注,跪倒在地,目光怨毒地看向冷枪方向——麻悟本扛着火铳,从卧房的阴影里走出。
他蹲下来拍拍任斯的脸,满目尽是嘲讽:“就算有火铳,你们也不是我麻悟本的对手。”
任斯呕了一大口血:“咳咳……堂主不会放过你的!”
“啧啧啧,”麻悟本竟是一脸惋惜地摇摇头,“他冯时锐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啦,还会为了你报仇?你是他的谁啊?”
任斯眼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苦色。
揭人伤疤实在是一件很令人愉悦的事,愉悦的麻悟本甚至还细细忆起了当年:“这冯时锐本身就是江湖草莽一个,如果不是你鞍前马后为他卖命,他雷火堂能搞到火铳□□威赫一方?可惜啊可惜,我们任副堂主一片痴心向明月,奈何冯时锐却根本看不上你啊!”
“你住口!”任斯痛苦万分,当下又吐出一大口血。
鲜血喷在麻悟本的靴子上,他也不甚在意,继续戳任斯心窝子:“你说你当初也好歹是福书村公子哥一个,怎么就看不开跟了冯时锐呢,搞得现在连命也要丢了,啧啧啧啧啧啧,多不值啊,你说是不是?”
“什么值不值的?也说来给本王听听?”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更新结束,明天上午九点放完全文
至于为什么要挑在清明节这天放完我也不清楚,就当纪念放假吧 OTZ
第13章 罂粟
李修然摇摇扇子,从血流成河的麻府门口一路走来,中途还低头看了一眼被血污弄脏的锦靴,忍不住提醒道:“阿缘走边上,那儿的地干净。”
其实李修然自己也想走边上,但是没办法,场面需要他来装这个大尾巴狼。
原本还在慢悠悠嘴炮的麻悟本大惊,这李修然不是跑去喝花酒了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过来?
李修然哪里不知道麻悟本的心思,摇摇扇子笑得恶劣:问香楼他都好久没去过了,又怎可能在炎城放浪?他还想不想要媳妇了?他李修然的媳妇不比天下群芳加起来还好看?
“看样子我们来晚了,麻大人这里是刚刚被恶賊袭击了?”令狐缘明知故问道。
麻悟本跌跌撞撞跑出去,还不忘再在任斯身上踹一脚。“下官也不清楚哇,下官原本都要休息了,谁知道突遭比横祸啊!”
李修然看见屋内的任斯还在吐血不止,示意十一上前诊治。
麻悟本小眼珠子一转,可不能再被任斯反咬一口去,跪倒在李修然脚边痛哭流涕道:“下官真的不知道什么断风山民女,也不知那日寻仇的是何许人也!可是任副堂主不听下官解释啊!非要认为是下官害得,不由分说就杀了我麻府上下几十口人啊王爷!”
任斯吐血吐得更厉害了。
李修然点点头,随即责怪道:“本王怎么说来着,让你好好向冯堂主赔礼道歉,看样子礼送得还不够,不能平息冯堂主怒火,你可不就得挨揍了么。”端的是谆谆教导,苦口婆心。
说罢李修然扇尖虚扫过院落,貌若惊奇地问道:“不过这满地的黑色长铁管是什么?”
麻悟本心头一沉,杀意骤现,火铳自然是解释不清楚,如果就此刻解决到李修然却也未尝不可……
“当真是个好东西。”令狐缘突然开口,掂量起一杆火铳细细端详,黑洞洞的管口貌若无意地总是指向麻悟本。
——意思很明白,你敢动李修然试试。
麻悟本何尝看不懂,冷静下来也明白此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下定决心继续抱着李修然的腿哭道:“下官从来没见过这等东西,今天任斯突然用它伤我,幸好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躲得快,不然等王爷来,看到的就是老臣的尸首了!”
“哦。”李修然“恍然大悟”道,说着又指向任斯的伤,麻悟本立即抢话道:“他们杀红了眼!一进来就不分敌我乱射一通,任斯才被流弹所中,下官正要质问他为何如此不择手段呢!”
“这样啊,”李修然了然。十一出门在他耳边回禀,任斯伤及要害,基本没救。
看着靠坐在桌腿边苟延残喘的任斯,令狐缘突然心里不是滋味,上前一步问道:“任副堂主,事已至此,对你所作所为,你可曾后悔过?”
任斯抬头看他,突然自嘲地笑了。
笑得有些凄凉。
令狐缘又想到了枉死的章掌门,还有年幼丧父的章鹤之,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李修然自然是看在眼里,正欲上前宽慰两句,突然瞥到任斯一直垂着的衣袖里滑落一柄匕首!
“阿缘小心!”李修然下意识就扑到令狐缘身前,转身将他死死地护在自己怀里。
然而任斯的目标却不是令狐缘,他拼尽所有力气朝门外的麻悟本丢出匕首,然而伤重加力竭,匕首却只斜斜插在屋内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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