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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言诛心非本意(玄幻灵异)——長忆/长忆

时间:2018-04-07 10:10:30  作者:長忆/长忆
  玉抚尘没有理睬他,继续闭目假寐。
  “玉掌门,可不能如此自暴自弃呀。”一串悦耳的“叮零”声传进来,玉抚尘微微睁开了眼。
  丘情站在池秋水身边,细细打量着床榻上人的脸颊。
  虽然整整一个月都在面对着这张脸,但丘情还是不住地赞叹——天地的鬼斧神工。
  何等的精雕细琢,让人艳羡。
  他在打量玉抚尘的同时,对方也在看着他。
  玉抚尘平淡的眸光从池秋水和丘晴脸上掠过,心下诧异。
  这两人的容貌,有八分相似。
  他是有亲兄弟的,对此自是深有体会。当年玉抚灵出生时,所有人都说他们之间极为相像。血缘的关系是割不断的。
  而池秋水却口口声声说丘情只是他寻来的医者。这就很奇怪:难道寻个医都能逢到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吗?
  玉抚尘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多的巧合。如果不是巧合,那么事情就颇为耐人寻味了。
  人心易变。
  “秋水先出去。秋情留下。”玉抚尘道。平淡背后掩饰的是复杂而悲悯的心绪。
  池秋水和丘晴对视一眼,应了一声便离开房间。
  玉抚尘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待池秋水出去,他指了指身侧的一把木椅:“坐。”
  丘情没急着坐下,而是观察了那个椅子一番。
  “玉掌门还真不愧是京城首富之子。连木椅都是楠木做的。”
  “不过是家中一点物什罢了。不足挂齿。”玉抚尘道:“丘先生,还请坐吧。”
  丘情饶有兴味地坐下,一副稀奇的模样。
  玉抚尘不由有些恍惚,丘情这个样子,倒与白也有几分相像。
  “玉掌门留在下于此,不知所为何事?”见玉抚尘出神,丘情了然一笑,出声提醒。
  “丘先生是个爽快人,直说应当也是无碍的。”玉抚尘见秋情神色无异,道:“您与秋水,可是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  要去练速写了,明天再写。
 
 
第19章 江湖夜雨十年灯(7)
  是不是兄弟?
  丘情自嘲地笑笑,颇为无奈。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早已不在意这些细节了。
  他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挑起眉:“其实在下只是因仰慕池仙长才去学医塑骨,故而成了这副模样。”语气轻挑,最后勾起唇角的弧度里满是戏谑。
  玉抚尘自然知道他在说谎,从他的回答中就略见一斑。见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玉抚尘也不再追问,话头一转,说起无忧谷的事。
  “丘先生可知无忧谷?”
  丘情眼睛一亮,笑言:“自然是知道的。无忧谷的名气,可比您想象的要大。”
  “那先生可知,无忧谷的无忧花和无忧果?”
  提起这两样事物,丘情顿了顿,像是有些不解。
  “此两物据说早已绝迹,且医籍中也无记载。玉掌门又是如何得知的?”
  玉抚尘不为所动:“丘先生既知,那在下知晓,也不算稀奇吧。”
  “哈哈哈,那是自然。”丘情一笑,圆过了这个问题。两人都没有追究对方得知的方式,或者说,他们都并不在意。
  “无忧花还好,据说还有人在无忧谷内寻到过。但因是传说,所以大家都把它当做绝迹了。这无忧花的功用,说来并无其他,只是香味可以提神宁息罢了。但若是和无忧果在一起使用,功用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空气骤然一冷,丘情停了下来,看向玉抚尘:“玉掌门可是有什么不适?”
  门窗紧闭,屋内空气没有流动,也没有风吹进。然而天气似乎回到了冬日,让快入夏的空气变得生硬刺骨。
  玉抚尘面色无异:“丘先生此言何意?在下自是无事,您请讲罢。”
  丘情把身上的衣裳裹了裹,他生来体寒,不经冻,现在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无忧果是在下在外游历时听说的。”把身子捂暖和,丘情正色道:“那是一个蛊村,在边界的深处——”
  丘情比了个手势,手指向西方:“最西边,当时我为了找到那个地方,可是花了不少功夫。那个村里的每个人都是制蛊大师,普通人想进村都难。我花了一年才听说了这个无忧果。当时也没有在意,但后来听那里的老人说,这种果实和无忧花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可以转移蛊毒对人体的伤害。”
  “怎么转移?”
  “体/液相交。这个不用多说了吧。玉掌门应该懂。”
  “转移后会怎样?”
  “承受蛊毒的一方会承担蛊毒发作时的一切痛苦。具体是什么样的则是因人而异。”
  四周嗡嗡作响,玉抚尘突然觉得很闷。
  空气,新鲜空气。
  他无视丘情畏缩的眼神,开了窗。外面蓄谋已久的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把屋子里的烦闷一吹而散。
  为什么?
  为什么小也要带自己去那个无忧谷,然后做一些那样的傻事。
  他无意识地将手按在唇上,回想着那片刻的温存。
  答案已如此清晰。
  “玉掌门?”秋情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道。
  玉抚尘垂下手,微微弓起身,眼神变得清明了些。
  “丘先生无事先回吧,在下身体欠佳,需得自己待会儿。”
  丘情的眼神移过他的眉梢和唇边,轻笑一声。
  眉是紧皱的,唇是抿起的。
  什么事让玉掌门连情绪都来不及隐藏了?
  “那好,玉掌门有事万不可硬撑着。找人倾诉一下也是不错的。”
  说着他关上门,退了出去。
  毫无意外的,池秋水在外面站着。
  “你对师兄说了什么?”
  丘情毫不在意地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勾起唇角。
  “话倒是没说几句,倒是池仙长您,又做了些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晚了
 
 
第20章 江湖夜雨十年灯(8)
  是夜。
  皇城位于京城中央,属于城中之城。四周有重兵把守,人烟稀少。浑然天成的帝王紫气萦绕在上方,甚至肉眼可见。
  正如一方百姓有一方官府守护一样,皇室也有它的庇护者。这就是流传在世的无悲教存在的意义。
  虽有人将无悲教与天玄教并为一列,但其神秘程度却要超出天玄教一射之地。
  天玄教虽然有禁制作阻,且不再收弟子,但好歹它有迹可寻。那么高耸的天玄山搁在那儿,难免会沾上烟火之气。而无悲教呢?没有人知道它的所处之地在哪儿,只知道它是和皇族有牵连的。
  不过相比于此,它的下派可就出名许多了。
  人们可能不了解无悲教,但一定了解它和下派教主千丝万缕的纠葛。
  那也是梵氏兄弟的纠葛。
  梵家世代为无悲教教主,在选举教主上尊从世袭,此举与皇位继承有异曲同工之妙。传嫡不传庶,传男不传女。
  梵敏忠和梵敏善兄弟两个同出一母,但梵敏忠年长梵敏善几岁。这两人一个生性温良一个野心勃勃。当时梵家的老祖宗们都松了一口气,庆幸嫡长子是梵敏忠而非梵敏善。若非如此,恐怕仙门早已动荡不安,恢复几十年前四指魔尊大乱天下的生灵涂炭之景了。
  那次动乱可以说是经历过的每个人,此生永远也不愿提及的痛苦回忆。
  相比与天玄四圣中的白也,梵敏善的名气就差了些。听书的人们更喜欢被神化了的诛心教教主,而非一个败者。
  不过现在看来,梵敏善又一次名声大噪。这次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是寻衅魔修至尊被杀。人们欢呼又雀跃,虽对事情毫不了解,却又囫囵地快活着。很愚昧,也很无知。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就是人的本性。
  往事被翻出,人们又开始对神秘无悲教的探寻。
  肃穆的皇城里灯火通明,有夜巡的人挑着灯走着。在经过一扇朱红色大门时,他的头深深低下,目光也不敢乱移动,匆匆小跑过去,足下不发出一丝声响,像是害怕惊扰到某些人一般。
  大门连着的是一处破败庭院。和华贵亮丽的皇城比起来,这里更像是个贫民窟。它与这个庄严的皇城格格不入,却发挥着不可磨灭的重要功用。
  这里,是无悲教所在之处。
  这也许是让天下人都大跌眼镜的事情。当然,这件事也是最隐秘的。
  此刻,就在这个庭院的最深处,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课业繁重,字数少了555
 
 
第21章 江湖夜雨十年灯(9)
  屋外闪烁着星星点点的荧光,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显眼。使得庭院兀自增加了几分生机。蟋蟀此起彼伏的鸣叫声不绝于耳,天地间充斥着夏日的气息。
  老人斑白的头发在月光下映照出点点的微光,深邃而纵横的皱纹布满整张脸,以一种夸张的张力扩展着,使皮肤松弛到不可思议。
  老人的脸上泛着青灰色,诡异到骇人。
  他移动着灰褐色的眼珠,看向开着的那扇窗。
  “到夏天了啊……”
  略为的喧嚣的空气掩盖了他的声息,却掩盖不了他醒来的事实……
  “教主醒了!”
  次日清晨,当小厮打扫房间时,看到了目光如灼的老人正挺尸状的躺在床上,他呆愣了一下,旋即跑了出去。
  沉睡多年的人醒来了,这无疑是件令人惊讶的事。
  很快,梵以和梵敏就赶到了。
  梵敏忠的状况,他们姐弟两人时刻关心着。如今得了消息便第一时间放下手里的一切事情赶回来。
  梵敏慢慢地扶起梵敏忠,让他以一种放松的姿态靠在床边。梵以为他在身后垫上了一个软枕。
  梵敏的眼里噙着泪呜咽道:“父亲……”
  梵敏忠缓缓拍了拍梵敏:“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爱哭。”
  梵以看出了梵敏善的勉强,出声道:“姐。”
  梵敏忠看向小儿子,展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以儿也长大了,知道关心人了。为父很高兴。”
  “爹,是女儿唐突了,您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她没能再说下去。梵敏忠受伤的事一直是她的心病,她一般不会轻易的提起这件事。即使她很想灭了诛心教,一切都还需要老爷子作安排,其他的事她不敢放肆。
  见梵敏沉默,梵敏忠也并没有再说些什么。他自然能理解女儿心里的心结。但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梵敏忠清了清嗓子:“敏儿,为父拜托你一件事。”
  听出梵敏忠话语中的严肃,梵敏敛了神,正色地端坐好。
  能让父亲一醒来就托她去办的事,定是万分火急,她是一点也不敢怠慢的。
  “父亲请直说,女儿听着的。”
  “你去一趟天玄山,去叫玉掌门过来,就说我找他有急事。”喘了一口气,他又说道:“切记,不要让池秋水知道。你能做到的吧。现在还有疑问吗?”
  梵敏当然有。为什么一醒来就要找玉抚尘?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件事又为什么不能让池秋水知道?
  梵敏的问题太多太多了,但她什么也没有问出来,站起身恭敬地拜了拜:“没有,女儿现在就去办。”
  这就是他们家教最好地方。也许会疑问,也许会怀疑,但绝对不会对答案追着不放,有时有取有舍才是明智的选择。
  直到梵敏出去,梵敏忠整个人才瘫了下来。梵以忙上前搀住了他。
  “父亲,无事吧?”
  梵敏忠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回头看向梵以:“以儿,你性子沉稳,以后接管无悲教要本本分分,恪尽职守。绝不可任由梵敏胡闹。你……”
  “父亲,什么事不能以后再说,您现在应该好好休息。”梵以皱着眉打断了他。
  “不,没时间了。”梵敏忠轻声说道:“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最清楚。当年陈星延没能杀掉我,让我苟活了这么多年,现在我也只不过是仅存一线生机。就用最后的时间为这个尘世再贡献一点罢,就当是还了老青这么多年的交情,也给你们这些后世子孙们留下一些福祉。”
  说着,梵敏忠颤颤歪歪的下了床。
  “走。你且跟我去一个地方。”
  梵以跟着梵敏忠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他太了解老爷子性格了,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就算是天崩了地陷了也挡不住他的脚步。
  只是,这件梵敏忠说什么也要做的事情,一定是困扰他多年的执念吧。                        
作者有话要说:  困=_=
 
 
第22章 江湖夜雨十年灯(10)
  他们穿过空荡荡的大半个皇城,来到一片茂密的竹林前。
  梵敏善仰望着高大的竹干,手指不住的颤抖。
  这里,就是慕容青托付他真相的地方,也是自己被陈星延重创的地方。
  想来慕容青已不在了,毕竟六年前他就已经预料到自己命不久矣。
  “慕容教主可还在?”
  “前段时间被发现羽化。”
  那么自己更应该抓紧告知玉抚尘真相了。
  那陈星延呢?
  “陈星延还活着吗?”
  过了好一会儿,梵敏善没由来的问了一句。
  梵以神色复杂地沉吟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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