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算苦心钻研娶了个千金小姐,能让他少奋斗十年,可是娶了总裁,他这辈子都不用奋斗了。总裁乐意看他做自己,他是混成了人上人还是沦落到泥土里,总裁都养得起。而且后一种还挺带感。
奕帆的粘人并没有给萧晓造成拖累,相反,帮他打开了很多门路。
奕帆的圈子里有太多优秀人士,不仅投胎投得好,本人也努力得不可思议,上的讲堂下的厂房,跟萧晓这种只知道埋头工作的不一样,给他颇多启发。
他好像是被奕帆推着上了山顶,才见识到天高地厚,四海八荒。芸芸众生竭尽全力地过活,丝毫不在意这个世界本不是为他们而设计,他们的一生不值一提。奇妙的是,萧晓看到这一切,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感到荒谬和悲戚,却隐隐生出一种热忱,想要退回到面目不清的人群中,做个渴望不平凡的平凡人。
他想要追逐的东西庞大而自由,所有的未来都是不确定的,没有编号,没有标题。
可是,这份发自内心的渴望,如果被人知晓,也只会觉得他自大和不可理喻吧。
他的恐惧,并不止源于林不觉。
还有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
可是这种游离感,在奕帆眼中又变了味。
他同级的人忙着蝇营狗苟,讨好上级,曲意逢迎,而萧晓屈居一隅,按自己的步调做事,不徐不疾。奕帆一开始曲解为木讷和不善交际,随着接触的深入 ,越发觉得他是在用逃避压抑着自己的锐气。
越是没有根底的人越是喜欢炫耀暂时的成绩。他不做那些表面功夫,他清楚自己与众不同,没必要嚷嚷得人尽皆知。奕帆虽然没提,但是萧晓那个恋爱游戏的妄想其实非常孤高。就像他说的,所有其他的“人”都是背景板,无需在意。
仿佛所有人都在争相爬向金字塔顶端,而他攥着钥匙,悠悠然找一片阴凉地坐着,欣赏他们的狼狈样子。他知道自己与众不同。不是吹嘘,不是粉饰,仅仅是知道。
你曾经遇见过这样的人吗?从容得好像是他的存在让一切有了意义。
这或许可以解释,奕帆从他身上发现的不合常理的魅力。换个别人,同样背景,同样性格的,奕帆不至于这样着迷。
不至于的,本不至于。
求而不得的爱情像癌症,来不及,也治不好。
“奕总,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啊?”奕帆从一堆文件里被叫回神,电脑显示时间已经9点了。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怎么赖着不走,本来吃过晚饭就回家的,他长了心眼,把重要的内容都拖到6点以后做,营造出一种“请勿打扰”的假象,眼看着离留宿时间越来越近了。
“奕总,你下级多,工作派给他们一点,没必要自己忙到天黑。”萧晓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扶着奕帆椅子背,看他屏幕上处理了一半的文档。
奕帆处在萧晓的半包围圈中,觉得连他的吐息都是香的。又怕被他发现自己苦心孤诣地拖时间,赶紧转移重点:“是啊,天都黑了,出门多不安全。”
“所以要在变得更不安全之前到家。”萧晓站起,抱臂看着奕帆,“联系你的司机吧。穿好大衣,我送你出门。”
啧,明明还差一点就成功了。
奕帆蹙眉,他为什么有那么多下级?他为什么有司机?他为什么那么有钱?真是碍事。
打开楼门,一阵寒风夹杂着雪片刮进来,刀子一般的冷。奕帆往外看了一眼,顿时喜上眉梢:“萧晓,下大暴雪了。”
“嗯。”萧晓闻言也看了看楼外,把自己的防风领立起来。见奕帆满怀期待地望着他,于是伸手过去帮他把围巾拉高一点。
不,虽然这小动作是很暖啦,不过比起在他面前裹得严实,奕帆更希望脱得干净。他嘴被封在围巾里,支支吾吾地说:“雪这么大,不好走了。”
萧晓:“幸好是刚开始下,地面没结冰。明天就结上了,你回去后先别过来了。”
奕帆还在挣扎:“我家司机没法来接,怕冻。”
萧晓:“奕总,你的车里很暖和。”
奕帆:“我没说司机怕冻。我说车怕冻。”
“奕总......”萧晓盯着他半晌,明白了他的意图。估计他这几天越拖越晚,也是动了那方面的心思了。可是乍一提起,萧晓还是有生理上的抵触。除了卫生方面的隐患,还有他和奕帆是上下级,清醒的时候很难把握态度。而且上次是他被捅,极大挫伤了攻的自尊心。他最后斟酌着开口:“叫你司机开辆便宜的车过来。我实在不想睡地板了。”
奕帆就坡下驴:“我睡地板!”
“你哪能睡地板啊......”萧晓揉着太阳穴,“出门步行五分钟有家酒店,我去给你定个房间,等明天叫你司机来接。”说完,直接拉着奕帆走进大雪中。奕帆也是没想到,他宁可给自己订酒店都不要一起睡觉,心里比数九寒天还凉快,一时间也想不出怎么厚着脸皮爬萧晓的床。
豪车是不是怕冻萧晓不知道,但奕帆撒谎时的眼神他是知道的。安排好酒店房间,要离开时,奕帆叫了他一声,张了张嘴,却是没说出什么,转过身上了楼。
萧晓想奕帆都赖在他家半个月了,加上他今晚的拒绝,睡不到人,耐心也该用尽了。估计明天就会把东西搬走,收回心思,或者找个应召服务什么的。其实,奕帆会惦记他的身体,萧晓是十分意外的,官配攻设定上爱□□男人,没毛病,可是他明显搞错了对象啊?
大概是天寒寂寞,才会发生后院起火这种事吧。
第二天,萧晓被饿醒,胡乱洗漱了一把,套上外套,打算出门买个早餐。
开门,楼道里横亘着一条绿毛虫样的睡袋,萧晓没看脚下,一脚踢上个硬物,低头一看,顿时吓得精神抖擞。那睡袋扭了扭,从中间裂开一道缝,奕帆打着哈欠坐起来。他只穿了一件衬衣,外套和围巾塞在睡袋边边角角。
“奕总?你,你在这干什么?”
奕帆睡得迷糊,揉了揉眼睛,抬头对上萧晓,便扯着嘴角笑,干坏事得逞了一般。
“昨天那个酒店卖露营装备,我买了一套,没想到还挺暖和的,下次公司组织春游,就从他们家租装备吧。”
“不是问那个。”萧晓蹲下来。奕帆头发睡翘了,扣子崩了,眼圈黑了。萧晓从没见过这么憔悴的总裁。他不是个杀伐果断的硬心肠,不然早在爬上高铁轨道那一天,就想尽方法弄死自己了。面对露宿他家楼道的奕帆,他语气极轻,却掩饰不住一丝愠怒,“我是问你,睡在这干什么?”
“不干什么。”奕帆撇撇嘴。他看萧晓收拾得干净,自己邋里邋遢的,不好见人,不想被萧晓盯着看。可是睡袋里的余温提醒他,他刚完成了一件可歌可泣的大事,现在不献媚更待何时。
于是总裁又躺回睡袋里,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就是想证明给你看——”
“我能睡地板。”
那个睡袋那么小,恐怕没有奕帆床的十分之一大。里面填充的是羽绒吗?萧晓很怀疑,真的暖和,为什么要把衬衣扣子全系上,外套围巾的塞了好几层?
他一言不发地把奕帆剥出来,领进温暖的室内。烧上水,将奕帆摁到床上,扯过毛毯要往他身上裹。
“别,”奕帆挡了挡,“我昨晚上没洗澡,脏。”
“别乱动。”奕帆沙哑的声音听得他心里一紧,左手抓住他两只手腕,右手风驰电掣地打包总裁。完了在毛毯下摆留个缝,把奕帆右手引过来。刚烧好的热水煮了茶,包上厚厚的毛线杯罩,塞进奕帆手里去。
于是奕帆呈圆锥形被固定在床心,捧着热茶,毛毯上端只露出一张白惨惨的小脸来。萧晓的被子是棕色的,说不好听一点,像坨那啥一样。但这滑稽的扮相真的暖,总裁不多会儿被捂热了,话又变多,要吃豆浆要喝包子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萧晓把他喂饱,暂时先这么安置着。他俯下身去开电脑。启动过程中,他从黑着的电脑屏幕表面,看见奕帆伸出胳膊,缓缓揉着自己的肩膀。
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偷偷给自己揉肩膀。
那个动作入了萧晓的眼,就像热水碰到了茶,让他透亮的心思瞬间变沉,氤氲着热气的苦。
你何必把自己看得这么卑微?
到了晚上,总裁怕萧晓更早赶他走,直接在楼道里划出一片地方搁睡袋。还抬出去一个小床头柜,上面放了水杯,加湿器和小台灯。
“我跟你说,其实我家楼道特别好,又大,又干净,我就应该多收你们点公摊费。”
“那个大窗台,躺在底下能看见星星,数不胜数的,特浪漫。”
萧晓听了想笑,他都多少年没见过星星了。
奕帆这边心虚地收拾东西往楼道搬,一回头发现萧晓也在收拾东西。他所剩不多的胆子抖了三抖,生怕萧晓说出“你不走我走!”这种狠话来,于是小小声问他:“你干嘛,你要搬到哪儿去?”
“我的房东以前跟我说,同样的租金给我换大房子。”萧晓抱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微笑着说:
“走,我们去住大房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车预备,希望不要翻
第16章 Chapter016
大房子就在萧晓原来出租屋的楼上。三室两厅,装修简单,主卧的床是萧晓单人床的三倍宽。
一开了门,奕帆立刻冲到副卧,确认那里是书房,没放床。
大房子里只有一张床。他顿时福至心灵。
他确实是想跟萧晓做,但更想的是一起睡觉,哪怕什么都不做呢。仅仅是搂着他的腰,头紧挨着他肩膀,嗅着他睡衣上没什么特色的味道,不打扰他也不妨碍他。奕帆觉得这个要求不算太高,说不定今晚就能实现了。想完之后心花怒放的。
把洗漱用品摆整齐,奕帆抱着浴衣,说了句“我先洗澡了。”便哼哼唧唧地进了浴室。
放了几分钟热水,水汽层层叠叠起来了,将昏黄的浴室壁灯遮掩得又暗了几分,香熏精油气味清淡,氛围偏凉,中和几分热气,暖暖的温度如同微熏。
奕帆身心放松,专注洗白白,冲掉泡沫之后,觉得有凉风从浴室门那吹进来,热气消散不少。于是转过身看向门。热气中有个人影,只在胯上围了一条白浴巾,向室内走来。
“啊,你别急啊,等等我就洗完了。”奕帆说着,加快了搓洗的速度。
话没说完,眼前光线一暗,头顶水源被截去,奕帆感到背后男人的下巴轻轻抵住自己后脑勺。
萧晓解了浴巾,因为奕帆站在喷头下方,他只能一只手绕过奕帆扶墙面,另一只手顺着水流把自己打湿。湿润得差不多,挤了些洗发水到上下两处毛发,极度认真地揉洗干净。
奕帆在他刚进来的时候还没明白,这会儿已经贴着他洗身体了,两个人的热气加在一起如火如荼,烧得总裁有点蒙圈。他主动得一反常态,倒让总裁寻思是不是该跟他客气客气,“萧晓?”
“嗯?奕总,我等了三十分钟才进来,你应该洗干净了吧,用不用我再帮你洗洗?”
他故意把“帮你洗洗”拉长语调,听得奕帆心里刺激得不行。
洗热水澡本就活血,他新鲜番茄一样红的耳垂能蒙混过去。他没敢转头,犹疑地问:“你,你这么急?”
“弄完正好洗了再出去,不耽误事。”
这话就明显是正面回复了。奕帆跃跃欲试,身体向后蹭去,肉体切肤的感觉又热又麻,带着水渍的滑,是让他欲罢不能的触感。臀瓣后面的东西渐渐抬头,等到炙热难当时,总裁感到自己手中抓住了未来。
总裁难得憋出一句流氓话:“你这不是也想要吗,之前还装得那么正经。”
萧晓大概是从他的语气里找到笑点,喘息中带着轻笑:“你这么蹭我,当然会硬。”最要命的是笑完紧跟着认真,靠近奕帆耳边问他:“用这个姿势,你愿意当受吗?”
奕帆迅速翻面儿。
但是一对上萧晓的眼睛,他就怂,低头去慰问员工兄弟。他这边早就拔剑出鞘了,看萧晓完全没有雌伏的意思,于是伸手把它们两个拢在一起,缓慢摩擦。大概是觉得他手法垃圾,宛如隔靴搔痒,萧晓不耐地伸出一只手覆上他的,加快速度。
奕帆舒服地几欲升天,偷偷打眼去看萧晓,后者微眯眼睛,呼吸深重,注视着那两根。奕帆看着他的脸,觉得下面的快感完全不及心里。毕竟下面只是海绵体充血肿胀,心里的膨胀却是情绪满溢,浓重的欢喜。他喜不自胜地问:“你舒服吗?以后也一起做,好不好?”
萧晓看他一眼:“还行。奕总,这就是你想要的吧?做完这一次,老实回家去。”
奕帆身体的热度迅速褪去。
“谁这么说了?”
他强行从萧晓手中脱出,退到浴室墙边,“你要这么想,那就不做了。”
“啊?”萧晓不知所谓,“做到一半?”
“怪不得你今天这么反常。”奕帆说,语气没有起伏,“萧晓,你当我找人发泄呢?我随便去俱乐部找个牛郎,活儿不比你好?”
“那你是什么意思,”萧晓涨得难受,两人间气氛又突然严肃,他话里也带上了火气,“我这连脸面都不要,给你打第二份工,你还嫌我活儿差了?”
“谁要你打这种工!”奕帆吼出来,“我那是!我那是......”声音渐渐发颤,那三个字堵在嗓子眼儿里发不出来,他本来就不会找时机,尤其不想在萧晓疑惑的眼神里剖白心迹。他深呼吸几口,抓住萧晓肩膀,拽过来摁在墙上,低头吻上去。解释不清,只知道吻他,不停歇地吻他。
“咳咳咳,”萧晓偏过头去喘口气,“奕总,接吻......没有必要吧。”
奕帆不管不顾地吻他。
鼻息交汇,奕帆附在他身上,赌气一般吮吸他的下嘴唇。硬硬的东西抵着他肚脐,奕帆却完全不想理。额头碰在一起,奕帆闭着眼睛,体温烫得吓人。水汽散去,偌大浴室只剩下唇舌间交缠的水声,和偶尔遗漏出的低沉喘息。两人胸膛相抵,萧晓能感受到他鼓点震天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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