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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与天鹅湖(近代现代)——关风月

时间:2018-04-07 10:43:01  作者:关风月
 
“下次说谎也说得圆滑点。”吴天行看似没有动怒,但无声嘲讽比指着鼻子骂人更难忍:“佳佳,先出去等我,不准乱跑。”
吴佳佳一股脑就跑了出去,谢晓意刚要追就被拦住,吴天行揉了揉额头,有些疲倦地道:“对不起,我有点失态。”
他身边出现过很多人,不乏别有用心的,曾经有人在吴佳佳四岁时就给她下泻药,吴天行不能不防。
 
“这丫头傻乎乎不记事,但她能平安长到现在实在不容易。她刚满两岁就被人拐走过,后来又发现她是我的女儿,来敲诈勒索。她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当时急火攻心,忽然就撇下她去了。”
吴天行看着谢晓意震惊的面庞,忽然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不注意,居然让女儿出现在这年轻人面前。他一向是让小情儿们在佳佳面前绝迹的,就是怕旧事重演。
 
但和谢晓意讲出这些事,他居然还觉得心里有些释然。
“你若和佳佳投缘,对她好,作为家长自然感激……我紧张过度,也请你原谅。”大概是谢晓意一双眼看起来太清澈,好像能包容许多,吴天行舒展筋骨,长长地叹了口气,做了个“请”的动作:“走吧,我也送你回家。”
 
谢晓意笑着摇了摇头:“您也辛苦,还是快回去多陪陪佳佳。我还要练习一会儿。”
吴天行又想起他吃安眠药吃得狠,不由深深看了他一眼:“为什么练得这么拼命?”
谢晓意回身看了看练功房前的落地镜,镜中映出过多少有天分的美丽身影,到头来还是只剩窗外一抔月光溶溶,什么也照不穿:“我只是想多保持一会儿还能跳舞的感觉,哪怕是自己跳给自己看,好歹也有镜子陪着我。”
 
说罢,他回眸对吴天行一笑,月下人影皎皎,清光满轮:“大概我就是该活在台上,所以不肯认命罢。”
吴天行眼神变了一变,到底没有强迫他,语气反添了几分郑重:“……我相信你能把佳佳教得很好。”
“再见,小谢老师。”
 
说罢,吴天行便转身而去。
谢晓意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边,还看着吴佳佳偷偷跑过来和自己挥手再见,才又去练舞了。
 
 
 
第11章 
 
“爸爸,以前不是也有这种事吗,你今天为什么这么紧张?”
进了车,吴天行立刻是另外一副面貌,哄着吴佳佳问晚上想吃什么爸爸陪你。大小姐机灵,马上看出不对,警惕地打量着父亲:“你都吓到谢老师了!”
“你以为他是你,那么好吓唬。”吴天行但笑不语:“小孩子不懂,你今天也是真吓到爸爸了,看在你不开心的份上不追究你,还要送你顿大餐。”
 
吴天行神神秘秘的理由吴佳佳确实猜不透,谢晓意也猜不透,他只对吴天行更加敬佩,经今天一事,觉得他真是个好爸爸,还替他担心孩子的问题,徒生了烦恼,练舞也没能静下心来。
没过多久,谢晓意就锁了教室,背着背包走向地铁站。还没走多远,忽然手机铃响,看到屏幕上“吴先生”三个字,他立刻接起,习惯性看着街边道:“您好——”
纷扰人群,喧嚣灯火,耳边却忽然静了。
 
吴天行挂了电话,摇下车窗向他笑道:“上车。”
人家做到这个份上,谢晓意只得坐了。刚一坐下,吴天行就侧身替他系安全带,手指有意无意拂过他领口胸膛,带出一波波颤栗:“小谢老师可真瘦,这条带子你都能绕出来。”
“……得什么样的带子,才能困住你呢?”
 
吴天行离他很近,声音低哑如留声机唱片,回荡着优雅的引力。谢晓意看着面前镜内他微笑眉眼,不觉屏住了呼吸,试图换个话题:“吴先生怎么还在?”
“哦,我先送了佳佳回去,然后特地来接你的。”吴天行摇了摇黑屏的手机:“不是你让我多陪陪她?今天我索性关机。小姑娘心里不高兴,你当老师的就送佛送到西吧,我不会说软话,你替我劝劝。”
“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来,只能死守着,她可是下了命令了,一定要见你。”方才还一幅家长派头,现在又说得恳切可怜,谢晓意竟不知该哭该笑:“今天的确是我顾虑不周,我再次向您道歉,但是……”
 
吴天行伸手抵在他唇间:“你不用道歉,就当是我再向你道歉一次,我为刚才的无理取闹赔罪,请你吃晚饭,答不答应?”
“……您都是先故意得罪别人,然后再来赔礼的吗?”
“要分情况,对一般人只有前半句成立。”
 
谢晓意算是明白了,吴佳佳想见他多半是假,眼前这人别有用心是真。但吴天行修为太深,他怎么是对手?干坐着嗫喏半晌,一句话也答不上来,脸倒是不争气地先红了。
吴天行这才朗声而笑,握了握他的手,单手一转方向盘潇洒地冲入车流之中:“走,回家。”
 
——车载音响柔和地响起,是一首《Will you love me》。
 
 
第12章 
 
晚宴出乎意料地安静。
 
吴天行遵循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训诫,以身作则教育女儿,吴佳佳每喝一口南瓜羹就要眼巴巴地抬眼看看谢晓意,在她还不到十年的人间历程里已攒了太多少女心事,急欲和老师倾诉。
然而做家长的一派庄重,谢晓意就算想开启话题也不好意思开口,只能向吴佳佳投以歉疚的眼神。吴佳佳回了他一个鬼脸,瞬间便落入父亲眼中,吴天行放下筷子咳嗽了一声:“佳佳,细嚼慢咽,认真吃饭。”
“我不要。”吴佳佳小声但坚定地咕哝着:“学习要认真,练舞要认真,吃饭也要死板板的,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谢晓意不可抑制地笑出了声,为这小大人一般的抱怨。谁想笑声刚落,便引来吴家父女两个探询目光,只得按着肚子也咳嗽起来,只说是噎到了。
吴天行挑眉微笑,挽起袖子想帮谢晓意盛一碗汤:“喝点东西缓一缓。”
谢晓意咳得有了几分真,耳朵尖都泛着红,因为眉清目秀,被吴佳佳视为童话里的小精灵,好感顿生。
小公主当即按着桌子蹭到水杯旁,满满地给他倒了一大杯:“谢老师,给你!”
 
谢晓意道谢不迭,吴佳佳托着下巴回头一看,父亲居然还在踌躇要倒汤还是递水。默念了三遍童言无忌,她大声问道:“爸爸,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吴天行淡淡地扫了女儿一眼:“因为你的谢老师太好看了,爸爸坐在好看的人旁边就会紧张。难道你不紧张吗?”
吴佳佳“哇”一声丢下筷子跑远了,一路跑一路喊着:“爸爸厚脸皮!”
 
吴天行失笑:“这丫头,真不经逗——”
“唷,谢老师,您怎么也脸红了?”
 
 
 
第13章 
 
这时谢晓意才发觉吴天行身上也有商人们骨子里的痞气,但他毕竟不是吴天行的情人,不能笑骂一句了事,只能自己尴尬,末了鼓起勇气向吴天行碗里夹了筷最细嫩的鱼腹肉:“对不起,害得你们宴无好宴。”
吴天行颇为吃惊地看着他这幼稚的讨好,只觉眼前出现了一只鼓起腮帮子送松果的大尾巴花栗鼠:“话不能这么说,你以为我为什么每天和丫头吃饭都安安静静的?她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我则需要点眼睛冰淇淋,那才真是宴无好宴。”
谢晓意深深地靠在椅子上,抬眼看主位的男人,眼波流转着不自觉的妩媚:“所以现在孩子走了,你就可以想说什么说什么了?”
“这是在暗示我收敛,还是可以多说些?”
 
吴天行伸手去拢谢晓意肩头,谢晓意轻巧地避过。两人对视半晌,各自微笑,吴天行率先拉开了距离:“对不起,是我唐突。”
谢晓意说不上失望,但也有些失落,到头来际遇还是一样:“没关系,我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
他的话带着自嘲,吴天行擦了擦手,命人收拾餐桌,同时挑眉道:“这我倒不惊奇,毕竟怀璧其罪。只是梁少爷居然会让你遭遇这些,我很惊奇。”
 
“毕竟,我不常见他带你一同出席什么场合,还以为他把你保护得很好。”
“他是不常带我出去,我也没有那个资格。”谢晓意笑了笑,谢过吴家管家送上的茶,啜饮了一口,只觉芬芳满溢,就连对面的大尾巴狼吴先生都显得善良许多:“用他的话说,大概就是上不得台面。”
“年轻人,是容易自负的,自负就更加盲目,看不清眼前重要的事物。”吴天行示意谢晓意去楼上书房攀谈,两人一路缓缓行去,吴天行忽然看着长廊两侧的油画道:“如果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我会第一时间为你引见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不过你们已经见过了。”
谢晓意吃了一惊,讷讷地看着他,却见吴天行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向他伸出手来:“对我来说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就是佳佳,而她又很喜欢你,这是缘分。”
“如果你是想用佳佳来做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和女儿最喜欢的舞蹈老师培养感情也是一种罪名吗?那我欣然接受判决。”
吴天行不再等待面前警惕的美人做出反应,一把拉过了谢晓意揽入怀中,推开书房的门扉时又旋身退后,不着痕迹,谢晓意觉得他才该去跳舞。
 
“其实你还是逮到我了,晓意。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佳佳更愿意和你倾诉每天发生的事。”吴天行一时像位圣父,一时又如同风流的卡萨诺瓦,书房的顶灯略有些昏暗,谢晓意迷惑在了他和缓的言辞里,不自觉便被他按在了沙发中,手里也捧上了酒。
“要讨论佳佳的事,我们最好能认真点,酒就算了吧。”
不知何时起谢晓意已经敢反驳他了,吴天行不置可否,又给谢晓意的酒杯里添了几滴,淳淳善诱着:“佳佳刚刚才说过,她不喜欢活得太认真,你要反对小公主的金科玉律?”
“如果她在这里,她还是会说‘爸爸厚脸皮’。”
“晓意,你最好不要轻易用太亲近的称呼叫我,尤其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这对你很危险。”
 
谢晓意面红耳赤,但吴天行笑着的眼睛意外地很好看,那种黑色是独自旅行几千里后在公路尽头看到的最后一丝黑夜,预兆着朝阳和未来,却又同时有着甜梦般的安宁,让人甘心依靠、躲避。
 
吴天行握着他的手腕,将酒送到他唇边,眼神里没有丝毫罪恶感:“为了我们的缘分,干杯。”
谢晓意茫然地张开口,任酒液流入喉头,吴天行看着他喝下去,用眼神同他接吻。
 
“——这段‘缘分’,会不会让我引火烧身?”
 
 
 
第14章 
 
“人不用活得太像一杯温水,沸腾一下不是坏事。”
吴天行的眼睛是一张捕梦网,交织的网格也同时圈住了跳舞的小白羊。
 
谢晓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真的开始感到昏头涨脑:“你现在说话的样子……嗯……就像个卖安利的人……”
“我是商人,难免。梁大少从来没用这种语气对你说过话?”
“或许有,但我太喜欢他,所以可以忽略不纯粹的部分。”
 
吴天行靠得越来越近,两人的吐息交织混杂,谢晓意恍惚中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除了梁鸿以外的人离他这么近,多半是在跳舞。
吴天行一定准备了烈酒,但他不在乎,他微微呻吟着仰起脖颈,舒展修长四肢,足尖轻点地面,双腿无意识地交叠紧绷,仿佛随时可以在冰面上翩然起舞。
这双长腿碰到了吴天行的下身,对方带着几乎是心醉神迷的语气吻了吻他的腰胯:“你的腿很美,生来就是要跳舞的。”
“可是我不能再跳舞了,不能了……”谢晓意的眼睛里落满星光,吴天行竟然觉得有些不忍。
 
年长的男人伸手替他褪下了鞋袜,抚摸着那双随音符创造过史诗的赤足,沿着足弓啄吻:“公主殿下,我偷走了你的鞋,你当然不能再起舞了。”
谢晓意扑哧笑了一声,以白马王子的年龄限制而言,吴天行大约不合格,但奇怪的是因为他脸皮刀枪不入,说起腻人的情话竟比梁鸿更诚恳——
不,此时此刻,他不该想起梁鸿。
 
“谁说的?只要有脚,我就能跳舞。”
谢晓意当真醉了,温柔地推开膝边男人光着脚踏上绒毯,双手打着某种悠长的节拍,足尖旋舞。一开始他跳得踉跄,很快便越来越流畅,绒毯长长的毛絮在他足底绽放了一千朵蒲公英和夕阳。
 
吴天行想看他跳舞,又不想只看他跳舞,终于是不动声色地应和着节拍走到了他身后,猛然揽住他的腰抓住他的手臂,在他掌心放了一台手机。
默契的节拍声骤停,谢晓意以舞者高度的敏感察觉了,他没有在意吴天行掠食者般抓在他胸前的手,只呢喃着抱怨节奏没跟上。吴天行替他将手机打开,屏幕的光刺痛他双目,联络人停在第一行,梁鸿。
“你想对他说什么?……不要让碍脚的鞋子阻止你继续跳舞,说吧。”
 
就算赤足踩在未知的荆棘上有些疼,也比穿着不合脚的红舞鞋跳到筋疲力尽要好。
谢晓意懵懂而又勇敢地拿起了手机,耳边传来梁鸿故作不耐烦的声音:“喂?”
他没有说话,梁鸿按捺着深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压抑不住期待,率先示弱:“晓意?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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