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揉揉眉心,祸不单行说的就是这吧。
也不知哪里弄丢的茯苓。一路走来不是落荒而逃,便是欠债而逃。
许是被债主偷去,许是跑得太急落到路上。
现在只希望茯苓能早日睡醒,醒了好来救救他萧玦这个不成器的道长。
好在商丘和宜花谷只隔了一座山,翻过山去便可,不然萧玦没了松枝的地图,去了宜花谷估计要猴年马月。
听闻宜花谷美女成群,都是舞花弄草,秀色可餐的仙女姐姐们,萧玦单想想,便幸福的就要飞上天了。
宜花谷向来与世隔绝,不问世路,算是如今大陆上修真门派中的中立门派,擅长医药,悬壶济世。
虽则如此,其武力值不可小觑,虽说是一帮仙女姐姐们开的门派,由于祖上传来的心法和修行之术,她们可以以天地花草为武器,灌以灵力,擅长群体攻击,战斗值不输任何修真剑派。
萧玦翻过了山头,远远望去,想象中的钟灵毓秀之地,地灵人杰之所竟是一团黑气围绕,不只如此,黑气蔓延之处,草木枯萎,荒山落石点缀在本该秀美的山川之上。
萧玦看了一眼,转了个头,道:“一定是我在做梦,我再走进来一次试试。”
说罢,还真翻回了去,屏气凝神长趋直上,下了血本使用了悬浮之术,勉强下临鸟瞰,再次进入宜花谷。
萧玦震惊了。
他自然是没有走错地方。山谷中央的刻着宜花谷三字的门匾赫然醒目。
不过,他倒真的希望自己是走错了地方。
宜花谷,此时该改名字叫遗花谷,漫山遍野的依旧是花,可惜是枯萎的花,枯花还被漫山遍野的染红。
枯草枯花的草木之汁液尽被血充实。
他一个不留意,摔了下去。
“居然不疼?”萧玦瞥头看了眼身下,正是尸山堆积的小山。
白衣浸染,红血已经转朱红,萧玦用食指轻轻划过,这血偶有能沾到手上。
“难道是被灭门没多久?”萧玦推开宜花谷的大门。
门内更是惨不忍睹,昔日鲜花满楼,天女散花的场景早已不在,只剩边地骸骨如山,尸横遍地,枯木残垣。
这回真叫卿子甘一语成谶,真成送丧信的了。
只怕那少年若是知道自家被虐成这样,唉.....
萧玦一个一个翻着尸体,企图找个幸存的,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从门口至大殿,竟无一人有一息尚存。
凶手可以断定是一伙人,而且组织高度严密,每个死人身上都刻着一朵血色梅花。
可以看出,宜花谷的姐姐们倒是拼死挣扎,可到底说好的武力值不输任意剑派的宜花谷居然就这样被灭了门,到底有些骇人听闻。
那么...
凶手的目的何在?要灭门才能泄愤?
萧玦四处望望,除了百级台阶后的大殿没有傾塌,别处的小屋小舍都已经化作一抷土。
萧玦推开大殿门,墙壁上赫然写着:先屠宜花,后灭重华。唯我萧家,独步天下。
.......
独你妹啊。
这一定是萧家历史上除了血洗神都一战后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萧家早就灭门了。
看来凶手不仅是萧家的仇人,而且还是智障。
所以说,萧玦总结出一点:萧家的敌人几乎等同于智障。
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的好吗?萧家凭谁屠人家满门?还什么独步天下...
萧玦越看越气,念了个清洗诀想将脏字擦干净,没想,竟是千年朱墨写上去的,擦不掉。
一不做,二不休。
萧玦索性决定将那栋墙壁拆了,正要施法,整座大殿轰然傾塌。
“我还没施法呢.....”萧玦暗想,莫非现在自己已经很强大?意念都可以施法了???
“仙女姐姐们,对不住了。”这座倒下的大殿倒足矣给无处安葬的尸体一个墓冢。
萧玦祭出七生琴,七生有木之属性,活人之术,琴音虽不能让万物复苏,至少可以稍稍清理一下宜花谷,萧玦顺便给谷施了结界,以防外人打扰,保护好案发现场。
正要出大门,一声喘息却留住了他的脚步。
许是七生琴起了些许作用?突然复活个什么人也说不准。
循着声音找去,竟是大殿旁的砖瓦之下,那人艰难地喘息着。
“您撑着,我这就救您出来。”萧玦干脆直接上手,扒开瓦砾,是个老婆婆,“大长老?”
宜花谷大长老,人慈祥地很。
对萧玦也算有过些人情,萧玦上辈子各处遭人唾骂,唯独大长老带领的宜花谷没对他做过什么过分之事,也算是有过些许人情欠着。
可毕竟宜花谷一向中立,终究胳膊宁不过大腿,无暇顾及人间世事。
这就更加叫人愤恨,宜花谷中立众所周知,到底是谁人下这种毒手?
萧玦心中愤恨不平,手上速度也加快,将老婆婆从瓦砾之下解救出来,念了个护心决,总算先稳定长老的性命。
“你来了?。”老婆婆奄奄一息,怕是命不久矣,可是长老的威严和气势却不减,
“晚辈萧玦来迟了,宜花谷遭此....”萧玦正要解释,老婆婆却打个手势,“不必为我护心了,老妇命不久矣,只想再麻烦你几件事。”
“承蒙信任厚爱,长老但说无妨,萧某一定竭尽所能。”
萧玦沉沉低着头,他不想解释他们萧家人不可能屠宜花满门的事实,也更不想解释那石壁上的字,萧家没做的,他也不必上赶着承认。
他萧玦名声在外,浊气熏天,世人皆轻视,他也没说谎话,自报家门,幸好宜花谷自来与世无争,萧家与世人的恩怨倒也牵扯不上宜花谷。
只是此番凶手以萧家名义屠谷,长老不计小节,想必也是信任萧玦,此等信任,便恍若全天下都和你作对,都要将你除之而后快,而有个信任你的人就是救命稻草,助你继续为洗白而活。
可惜,萧玦天生命不好,好容易有个完完整整信任他的人,却也是个将死之人。
“好,现在就拜我为师。”长老一字一句,眼神坚定。
“这....”萧玦苦笑,“使不得,萧某才疏学浅,哪里能胜任.....”
老长老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只是因急血攻心而略带怒火。
萧玦只好应声:“师父放心,晚辈从命便是。”
“好,这是掌门令牌,自今日起你就是宜花谷掌门。”老婆婆将掌门令牌从虚鼎之中拿出。
萧玦望着那块令牌,金光闪闪,雍容华贵,正面刻着一个花字,背面万花图案。
老婆婆一脸欣慰,“萧玦,我相信你。从前直到现在,一直相信。”
这样的令牌,他也有过很多个,那是以前,号令千军万马,所到之处,无不所向披靡。
萧玦双手接过掌门令牌,三拜而谢师,道:“师傅在上,徒儿不肖。还望告知仇家,待血海之深仇得报,必当光耀门楣。”
老婆婆深吸口气,“我们满门遭毒手,老妇竟不能甄别凶手,说来惭愧...只知道是一群戾气极重的人,他们来时,天昏地暗,鬼哭魂嚎,黑气蔓布,花草尽枯,我们苦于没有了灵力和武器,全都......”
萧玦止住了她,“您放心,我一定还您一个真相,告慰死者在天之灵。”
“还有一件事。”
“请讲。”萧玦洗耳恭听。
“桓温在卿家,照顾好他。”老婆婆眼中露出一丝温润与不忍。
萧玦拿出挂在脖子上的玉佩:“这可是您所说的桓温的?”
大长老吃力地点点头,“我对不起那孩子。他的事情我都知道,你将我的元神残片祭给他的元神,过些日子自然会好....”
“师父.....”萧玦皱眉,说这话怕是.....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不必为我这老不死的伤心。”
“桓温您就放心吧。”萧玦忍着泪点了点头。
“还有最后一件事,你现在将心门打开。”老婆婆作运气状,强撑着最后的灵力。
萧玦听话地将心门打开,只一瞬间,胸中似被生硬地塞进去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师父,您这是.....”
“师父的虚鼎,里面的东西你认真看,为师便死而无憾了。”
说罢,当真化作几只灵蝶,灵蝶没扑闪几下翅膀,也便化作一些灵点,散入空中。
萧玦身体被强行塞入一品级的虚鼎,一个简简单单仅靠灵力支撑的修士之体根本承受不住,道一句“珍重”便晕在了众多尸体之中。
第15章 宜花谷中见阿星,双人合力救百草
卿子甘望着睡在荒野之中的萧玦,掏出虚鼎中的圣水,拿出来给萧玦洗手用。
没错!
圣水拿来洗手用!
圣水是仙修一等一的似灵石一般的修仙圣品,如今拿来洗手用,手部将灵力遍及全身,倒也算是洗了个灵石浴。
萧玦在一阵一阵的疼痛伴随下半梦半醒了来。
睁眼。
卿子甘???
萧玦身体内硬生生被塞进了个一等一级别的虚鼎,肉身难免有些支撑不住也是必然。
可是,连幻象都出现了,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萧玦摇头笑笑,“我一定是在做梦。”说罢,又睡了过去。
不一会,又醒过来。
睁眼。
卿子甘的面容还是呈现在他眼前。如此说来,萧玦现在被卿子甘的幂篱包围着,他们两个人在卿子甘的结界之中。
萧玦笑笑,这个梦也太逼真了吧。卿子甘那么忙,哪里有空来找我?
莫不是宜花满门被屠传了出去?也不像啊。若是宜花满门被屠传了出去,来这里的就不会只有卿子甘一人。
萧玦皮痒一般,伸手掐了掐那面容清秀,满脸冲淡平和的表情的卿子甘。
卿子甘脸上的认真和严肃少了些许,倒是多了几分天真和无邪。
“松手,很疼。” 卿子甘握住了萧玦的手腕。
萧玦怔住,“我还当是个梦....”,随即甩开卿子甘握住他的手,用手捂住脸道:“看你这么疼,想必这不是梦了.....”
卿子甘:.......
卿公子满脸写着你认真的吗的问号和感叹号。
“不过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是不是想我了?是不是闲得没事干?正好我有很多事要办要不要一起啊?你.....”萧玦嘴巴像不依不饶,停都停不下来。
卿子甘悠哉悠哉答道:“来这里救你。”
一句说完,看萧玦一眼,继续道:“松枝在你身边,我能感应到她在哪里,自然能找到你。”
“然后呢?”萧玦倒是要看看卿子甘能记住他几个问题。
“我去重华楼,顺路来这里。”
萧玦翻了个白眼。
重华楼在卿家东南,宜花谷在卿家正北,真不知道卿子甘顺得哪门子路。不过人家卿公子说顺路那就一定是顺路,南极以北所有地方都是顺路的。
“多少有些想你。”
萧玦一听这话,提起来精神,“呦呵,想我什么?小心肝,说来给叔叔听听。”
卿子甘轻轻看他一眼,收起了覆盖他们两个的幂篱结界,“想你为什么办事这么费劲,真是个办事疙瘩。”
卿子甘负手背过身去,将一身新衣服甩到萧玦身上,“你可不可以不这么光明正大,浑然不觉地不穿衣服?”
萧玦一手撑着头,一手随意地放在身体上,阴阳怪气道:“喂!强行扒了我的衣服的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我不穿衣服??”
卿子甘脸上一阵通红,好在背过了身,萧玦看也看不到,他淡然道:“你身体要适应新的虚鼎,我帮你运功调和,衣服便替你褪了。”
萧玦眉毛一挑,“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会趁机非礼....”
卿子甘极速转了身,箭步走到萧玦面前,弯下腰,捂住他的嘴,皱着眉,道:“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开玩笑,莫当真嘛~”萧玦望望自己身体斜上方的美男子,双眼眯眯,色色地笑,“你若再不走开,可真就是非礼了。”
这个体位,嗯...
还真有点说不清。
上方的男子一手摁住下方的人的手,一手捂住下方人嘴,下方的人恰好又十分配合地脱光了衣服,只留一件亵衣挂在身上.....
卿子甘松开双手,淡然道:“你快穿上衣服。”
萧玦这毛病死也改不了,见了卿公子这样美貌的男子,不开几个荤段子的玩笑仿佛有点对不起自己。
萧玦穿好衣服,道:“宜花谷...”
“这件事只怕和各大门派掌门离奇失踪也有莫大的关系。”
“各大门派掌门离奇失踪?”萧玦甚为惊讶,“怎么会?”
卿子甘道:“所以那人才有这般杀宜花全谷的本事。”
萧玦道:“我前几日见到朱厭兽了,松枝也为它所伤。”
“朱厭?天下看来必乱了。”
萧玦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一道光闪过,“糟了....重华楼。”
“那块墙壁上写着,先屠宜花,后灭重华。唯我萧家,独步天下。”
重华灭不灭没什么,灭了才好,萧玦也好泄了心头之愤,看那皇甫姚不顺眼已经很久了。
只是重华楼镇压的世间三把宝剑含光,承影,宵练,若是被有心之人夺取,只怕成了气候便拦也拦不住。
两人合计一下,准备即刻前往重华楼,正得听到几声哀怨的狗叫。
寻声找去,真真一条金毛大犬,望见他们两个修士才拖着疲乏的身子来到他们面前,踩过的荒草之地发出沙沙的响声。
“你主人是不是桓温?”卿子甘轻轻拂过其毛发,身上的污垢伤口便好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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