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屁股。
我:……
他放在我屁股上的手一紧,直接抓住了我的臀肉,我吓得差点没跳起来,啊的大叫一声,立马按着他肩膀要把他推开。
他被我推得向后踉跄着退了几步,然而就在这一会儿工夫里,他已经成功的把我衬衫下摆从裤腰带里面抽出来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别人喝醉酒耍酒疯干嘛的都有,我还真没见过喝醉酒脱自家男秘书衣服的。
廖池一脸的茫然,似乎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推开他。过了几秒钟,他看着我伸出手,做了个要抱抱的姿势。
我:???
这人是不是喝酒喝到脑子坏掉了?
我强行无视他的动作,上前一步握住他手腕,想把他往卧室里拉,哄小孩子一般轻声道:“廖总啊,你别闹了,咱乖乖睡觉去好不好?”
廖池却是直接抬手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窝,不再动弹。
我就这样僵硬地站在原地,被他弄得稍微有些窝火,心想好烦啊为什么过来吃个饭还得出这样的事儿啊,但还是没敢再动。
半晌,我小心翼翼地偏头看了看他。
他已经睡着了。
我:……
站着也能睡着???
廖池看上去已经睡沉了,我哭笑不得,认命地把他抱起来,走进卧室掀开铺得工工整整的被子。
把他放到床上,我犹豫了一下,伸手去解他的西服扣子。穿着衣服睡肯定不会舒服,要是影响了梦境的质量就得不偿失了。
我把廖池的西服扒下来,叠好放在床头柜上,抹了把头上的汗,去解他衬衫的扣子。费了半天的劲儿,终于把他给扒光了。
廖池胸口上有一道深色的伤疤,位置正好在心脏处,缝合的印记相当明显,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脑门上的纱布,觉得伤口处有点疼。
关上灯,我坐在床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噩梦的香气缓缓散了发出来。我抽了抽鼻子,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可算老实了……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向他这样做的所有梦都是噩梦的人,不论他醒来会不会记得梦境的内容,这都是一种折磨。
我关上窗户,以防他的气味飘散引来其他的食梦者。之后我俯下身,一手点在他额头上,化成本体,进入了他的梦境。
……
黑暗,一片永无止境的黑暗。
我向四周张望,在遥远的前方,一点米粒大小的光点是那么的引人注意。
我迈开步子,朝着光点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那抹光亮越来越大,终于,我看清了那是一盏路灯,灯下的光圈处,瘦小的男孩正双手抱膝,蜷成一团坐着,隐约可以看见他肩膀在不停地轻微抖动。巨大的魇蠕虫一般趴在他身后不远处,伸出畸形的手,试图触碰他。
我加快了步伐,在离他还有十来步的距离时,他突然抬起脸来,缓缓扭过头看向我,惨白的小脸上是纵横的泪痕。
“救救我。”他说。
与此同时,他头顶的那盏路灯爆裂开来,玻璃灯罩尖锐的碎片向四面八方喷射,在一片狼藉之中,我清楚地看见一块碎片以非常刁钻的角度直直插.进了他胸口。
血染红了衣衫。
倏的一片白芒入侵了黑暗,刺得人眼睛生疼,我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却听见廖池的呼喊,孩童软孺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欣喜:
“你醒了!”
我慢慢眨了几下眼,待适应了并不柔和的日光,撑起身坐起来,揉着太阳穴问道:“这是哪儿?”
现在我们正处在一个不大的山洞中,两侧的石壁坑坑洼洼,生长着墨绿色的苔藓,身下是毛茸茸的草地。空气中到处泛着青草生涩的味道,阳光从洞口洒进来,光亮中不断漂浮着的灰尘清晰可见。
“山下面,我们之前不是从悬崖上掉下来了吗?”廖池双膝跪在草地上,直起身子扶住我。
“我知道。”我怔怔地盯着那灿烂的阳光,这是我第一次在廖池的梦里看见如此明媚的景象。过了一会儿,我移开视线,把廖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他微微一愣,随即羞赧微笑:“我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你躺在我旁边。”
我点点头,深吸口气,青草的芬芳深入肺腑,拉着他起身问:“现在我们要到哪里去?”
“我外公家,我认得路,不过还要走很远很远。”他顺从道。
廖池的父亲不知所踪,但我知道,他一定藏在某个地方,时刻准备着杀死廖池。
我们走出山洞,一条小溪在不远的前方潺潺流过,流水湍急清澈。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片青翠的草地,而在小溪的另一岸,茂盛的高大乔木遮天蔽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圆形光点。
“往哪儿走?”我低头看他。
廖池伸出小手往树林里一指。
“走吧。”我猜到会是这种结果,迈步向溪流走去。在岸边站定,我俯身伸手试了下流水,还是蛮急的,像廖池这种小孩子过去估计不太容易。
廖池在我身后一句话也不说,我趁机捧水洗了把脸,虽然我现在脸上没有五官洗不洗都一样,但冰凉的溪水还是让我精神一震。对于食梦者来说,人类的梦境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廖池学着我的样子在一边拨弄溪水,我把脸上的水抹净,问他:“凉吗?”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第16章 作死自己
我站起身,望着远处郁郁葱葱的树林,把鞋脱掉拎在手上,卷起裤脚背对着廖池弯腰:“上来,我背你过去。”
小廖池甩甩手上的水,乖巧地爬上我的后背,搂住我脖子。
小孩儿分量很轻,我两手托着他大腿,提醒他趴好,抬脚迈进了水里。
水不是很深,只没到膝盖下方,溪流底部是细软的泥沙,踩在上面挺舒服。我走得很慢,怕一个没站稳摔倒两人全部变成落汤鸡。
廖池很乖地趴在我背上一动不动,待我成功趟过小溪,他跳下来,站在一边看我穿鞋。
林中虫鸣阵阵,风吹得树叶哗啦作响,掩盖了一些本不应该出现的声音。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一边提鞋一边警觉地环视四周。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猛地从我身后窜出,径直扑到了毫无防备的廖池。
廖池的尖叫惊起大片飞鸟,扑棱棱飞离此地。廖池的父亲把廖池压在身下,挥舞着破碎的酒瓶,也许是男孩的奋力挣扎干扰了他的动作,本来向着廖池眼睛刺去的酒瓶扎进了他耳边的草地。
他把酒瓶抽出来,我不顾自己鞋还没穿好,条件反射一般扑上去抓住这个男人拿着凶器的手。再次袭向廖池的酒瓶尖锐处离他的因惊恐而瞪大的眼睛不过两三厘米,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掰着男人的手腕,终于把他的胳膊反拧了过来。
咔吧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
廖池父亲惨叫一声,回过身来对付我,我一手掐住他脖子,一手猛击他鼻梁,男人吃痛下意识地向后一躲,我对着刚刚爬起来的廖池大喊一声“快跑”,爬起来想要结束这突如其来的战斗。
然而廖池父亲却扑过来抓住我的脚腕,我向前的冲势止不住,啪叽一声脸朝地摔在地上,被石子硌到了腮帮子,疼得差点飙泪。本来就没穿好的鞋直接飞了出去。
靠。我火气腾的一声就上来了,翻过身使劲蹬了他几脚。男人吃痛只好松开了手,我把他按在地上,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胖揍,专挑着太阳穴鼻梁锁骨腰眼这些脆弱的地方打,很快廖池他爹就被我打得连起都起不来了。
打着打着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现在是在干什么?
我明明是过来捕食的为什么又亲手把猎物的噩梦给破坏了?
想到这里我松开了拳头,不再骑在廖池父亲的腰上,站起来望向廖池跑去的方向。被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男人瞬间化成黑色烟雾,嗖的一声朝那里窜了过去。
我没有立刻追赶,而是先去找了之前被甩掉的鞋子。
实话说,在无意破坏了这场噩梦之后,我现在还蛮想让魇去吓吓廖池,好制造些食物让我饱餐一顿的。
穿上鞋,我向着树林深处走了一段路,大声呼喊:“廖池!”
声音被树林吞没,我又喊了几声,最后终于收到了回应。
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找到了廖池,他正站在一颗倒塌的枯木上,踮着脚尖四处张望。见我过来,他眼睛一亮,跑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有他凶恶的父亲,也没有魇的身影。
我摸摸他脑袋,问道:“害怕了吗?”
他抬脸看着我,摇摇头。
“为什么?”我不详的预感更重了。
“不知道。”他仔细想了想,最后轻声道:“想到大哥哥在我身边,我就没那么害怕了。”
我:……
这就是说,如果有一天我被饿死了,那就是我自己作的喽?
……
梦境圆满结束,我悲催的没能吃上饭。
从廖池的梦境里出来,我坐在床沿上,望着窗外被霓虹灯映成深紫色的夜幕,陷入沉思。现在是凌晨三点,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廖池把被子抱在怀里,因为醉宿的缘故,眉头微微皱着。我本来以为他醉得这般神志不清,梦境应该会混乱的厉害,但事实上并没有。
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想要仔细琢磨时却又抓不住那一团乱麻的线头,最后只得无奈放弃。这么一折腾,我肚子更饿了,回头默默看了一眼廖池,我叹了口气,再次化成本体,去重新寻找猎物。
廖池楼下住着一家三口,家里的小孩估计今年上高三,正做着作业写不完卷子不会做考试考不好的噩梦,我进入他的梦境,被那一串实际是乱码毫无意义的数学卷子晃得眼晕,天花板上漂浮的是闪着绿色荧光的遗传系谱图。我按上正在书桌前默默抹着眼泪挑灯奋战的小孩的肩膀,在他回头的那一瞬间吃掉了这个梦。
相比起因为生命受到威胁而产生的极致的恐惧,这种由巨大生活压力引起的噩梦味道还是差了点,不过聊胜于无。我舔了舔嘴唇,从天花板穿过,直接穿进了廖池的卧室。
我从窗户里钻出去,坐在空调室外机上,就今天发生的事情开始思考。我觉醒已经快五年了,吃过的梦数都数不过来,也遇见过各种各样的猎物,但廖池是其中最美味的一个,我并不想就这样放弃。
对于一直被噩梦缠身的他来说,我在梦中给予帮助,也许会让他渐渐摆脱魇的控制,走出噩梦的阴影,甚至于以后再也不会被它困扰。
可我为什么要帮他呢?我之所以进入他的梦境,只是为了觅食罢了。
但说到底,他毕竟是我老板,之前还那么友好地带我去朋友家治伤,我这样撇清关系,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
……算了,今晚就算是还他帮我治伤的人情吧,下次,下次说什么我也不会出手帮忙了。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从他梦境中出来时就莫名烦躁的心终于安定下来。端正了自己的态度,我起身去客厅倒了杯水,现在回家还能给来得及睡一会儿,今天是要早起去上班的。
回去的路上我隐隐闻到了一丝道士法术遗留下来的气息,不知道又是哪位倒霉的妖物被逮了个正着,最近那帮混蛋家伙出没得越来越密集,像是要有什么大动作。顾川一定要我去联盟开会,估计也有让我和其他领主商议下一步对策的意思。
希望那位可怜的妖物没有被他们抓走。
我从窗户缝里飘进去,径直钻进了被窝,才变回人身。翻了个身把被子盖好,我闭上眼,脑袋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了。
早晨六点半,手机闹钟准时把我吵醒,只可怜我困得连眼都睁不开。我迷迷糊糊地起床,迷迷糊糊地吃了早饭,迷迷糊糊地打车去公司。最后在公司门口遇见了同样迷迷糊糊的夏莹莹。
夏莹莹干的是市场营销,昨晚那笔生意是她签成的,吃饭的时候也是没少喝酒,不过显而易见,她的酒量比楚菁菁要强那么一点点。
“早啊林哥。”夏莹莹打了个哈欠,向我招招手,突然她手一顿,惊讶地抬起一边精心修剪过的眉毛:“你头上怎么回事啊?”
“早。”我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耸肩回道:“前天晚上不小心摔的,磕破了。”
“不严重吧。”她凑上来看了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谁知道,走着走着就摔倒了。”我脸不红心不跳地编着瞎话,两人并肩走进公司:“昨天还顺利吧。”
“顺利顺利,本小姐出马哪会有谈不下来的生意。”她有些小得意,随即想起来了什么嫌恶地皱眉:“昨儿那又老又肥的对方老总还趁劝酒的时候偷偷摸我的手,把我恶心坏了。”
我不禁笑了出来,打趣道:“说明你漂亮啊。”
“漂亮也不能让他摸啊。”她被我逗乐了。我们俩又闲聊了几句,最后她在九层下了电梯,我去了十七层。
一路上不少人问我头上的伤,我淡然地接受了各路妹子心疼的眼神,拐进了自己办公室。
娅娅留下来的东西还有最后一点就全部处理完了,按照她的要求,我把所有的文件都仿照她的笔迹签了字,因为不知道做的对不对,我在签字之前会找廖池让他审查一遍。
今天也一样,前天下班的时候我刚弄完一份文件,还没来得及给廖池过目。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拿着文件夹出门左转轻敲廖池办公室的门。
敲了几下都没动静,我想着会不会是他昨晚喝多了今早没起来,试探着按下门把手。
门没锁。
我悄悄推开门,探头看去,办公桌后廖池正趴在办公桌上,头埋在臂弯里,后背随着呼吸有规律的微微起伏,那睡姿和我高中上课睡觉时一模一样。
我趴在门上看了两秒,默默地把头缩回去打算过会儿再来。
“林绪清?”就在这时廖池突然抬起头叫住了我,我身子一僵,整了整衣服,推门进去。
他皱着眉头一手按着额角,明显是醉宿之后还在头疼,见我进来,他身子前倾胳膊搭到办公桌上,声音有些沙哑:“有什么事吗?”
我把文件推到他面前:“这起策划我弄完了,您过目一下,看看有什么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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