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委屈就委屈吧,没办法。
好不容易觉得气消点了,就看到廖池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酒吧,他伤口还在缓慢流着血,脚步有些不稳,黄毛诚惶诚恐地扶着他。我深呼吸几个来回,等心态完全放平了,走到这一干人面前,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拿开黄毛的手,换成自己架着廖池。
这群小朋友显然都看到了我一脚踹飞一个成年男人的英姿,个个目含敬畏安安静静怂的像小鹌鹑,根本不敢来阻拦我,只有一个很壮实的青年弱弱说道:“那个,这位先生……”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他立刻被我身上散发出的极度不爽的气息吓得气儿都不敢大出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廖池压低声音喝道,刚挣扎一下就疼的“嘶”地倒抽口气。
“带你去医院,你别闹,别把伤口扯裂了。”
我几乎是半抱着不情不愿地廖池到了辉腾跟前,把他攘进副驾驶,关上门对鹌鹑们微笑道:“我送他去医院就可以了,一会儿警察要是录口供的话,麻烦你们帮下忙。”
鹌鹑们点头如捣蒜,在我转身的同时,一个柔弱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我诧异地看过去,只见今晚闹剧的主人公之一,不知道叫惠惠还是安安的姑娘双手交叠放在胸口间,眉目中是掩不住的担忧和内疚:“能不能让我也一起去医院,锦明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不。”我摆摆手,面对女孩子不自觉地放轻了语调:“你们在这里等警察就可以了,我会照顾好他的。”
没等姑娘回答,我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顶着廖池意味不明的目光,用最快的速度前往附近的医院。
沉默了半路,廖池终于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声音里带着失血后的虚弱,我唇角绷成冷峻的直线,直视前方注意着路况,进一步提速,没有回答。
“喂……”
我打断他问道:“你现在头晕吗?”
廖池警惕地看着我,摇了摇头:“还好,就是有点手脚发软。”
我嗯了一声,顿了顿又道:“不用怕,虽然出血量不小,但是应该没伤到大血管。”
又过了一会儿,他试探着问道:“你不生气?”
“生气。”我嘴里生硬的蹦出这俩字,依旧没看他。
廖池欲言又止,不说话了。
一直到在医院门口停车,我才再一次开口:“等从医院出来,咱在好好算算这笔账。”
廖池推开车门的手一顿,随即垂下眼,脚步不稳地向着急诊室走。我抓着他胳膊将他拉住,俯身把他打横抱起。
廖池挣扎了一下,无奈实在使不上力气,只能乖乖待在我怀里。
医生被廖池半边身子泡在血里的凄惨模样吓了一跳,所幸他的伤口看着吓人但算不上严重,只是有碎玻璃渣混在血肉里,清理起来比较麻烦。
护士小心翼翼地拿镊子给他挑玻璃渣,每次镊子尖碰到伤口时廖池都会疼的肌肉僵硬,我握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护士的动作。
廖池扭着头想要看,被我及时捂住了眼睛:“别看,越看越疼。”
他略微迟疑,没有反抗,我顺势让他靠在我怀里,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
不一会儿救护车拉来那个被我踢的胃出血的男人送进了手术室,远远望见他惨白的脸色,实话说我心里有点内疚,但看到怀中满身是血的少年,这感觉很快化作了活该二字。
是他先动的手,我做的一切都属于正当防卫。
过了半个多小时,护士终于把玻璃渣差不多挑干净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开始给廖池上药包扎。少年酒精上头,昏昏沉沉地闭着眼,呼吸渐渐平稳,竟然要睡过去了。
我觉得好笑,正好护士给他包扎完了,给我说着养伤的注意事项,我认真听完,向她和医生道过谢,把廖池平放在病床上,去拿药。
一直到我回来他都没有醒,我拎着药把他抱回车里,系好安全带。中途廖池手机响了,是黄毛打来的,我代廖池接了电话,告诉他已经没事儿了。
把手机放回廖池口袋里,我才发现他已经醒了,正双眼迷蒙地望着我,廖池上衣彻底报废被我扔在了医院里,此时赤.裸上身,肩膀处缠着纱布,衬得皮肤越发的白。
我揉了揉他头发,问道:“冷吗,咱现在就回家。”
廖池摇摇头,再度闭上了眼睛。
第132章 和好
我翻出一件廖池之前留在车上的外套给他盖上, 廖池呼吸平缓,对此毫无反应。我知道他没有睡,只是不想理我——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不显尴尬的同我交流。
一路无言地回到家, 廖池一进家门便受到了管家先生惊恐的问询, 不得不停下来解释。我站在他身后,低着头看脚尖, 只是在最后插了一句“我已经带孟少去医院看过了”,并把手里拎着的药递给管家。
耐心地安慰完担惊受怕的管家, 廖池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上楼自己的卧室, 我朝管家抱歉地笑笑, 赶忙跟上去。
门在我面前“咣”的一声摔上,我摸了摸鼻子,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试探着按下门把手。
没锁。
我把门推开一条缝,探头看去,大床上的被子鼓起来长条形的一块,柔软的黑发和半边包着纱布的肩膀露在外面。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坐在床沿。
床上的人有一瞬的僵硬,随即冷冷道:“出去。”
“好歹我今天又救了你一次,别这么绝情。”我一手撑着床, 一手去撩拨他发梢:“胳膊疼得厉害吗?”
“用不着你管。”他朝远离我的方向挪了挪,显然不想让我碰,但语调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冰冷了:“出去。”
“行了,你要真不想让我进来为什么不反锁上门?”我就架在旁边躺下, 隔着被子搂住他的腰,鼻尖蹭了蹭他后颈:“别忘了,我还生着气呢。”
“……”廖池轻轻动了动脑袋,没吱声。
“看在你受伤了的份上,就先不和你追究了。”我一口咬在他侧颈,无声地吮吸着嫩肉,舌尖抵在皮肤上甚至能感受到下面搏动的血管。少年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反手想要推开我,却因为肩膀上的伤动弹不得,我捉住他意图乱动的手,交握着扣在他小腹。
“别乱动,我就舔两口。”松开嘴,我嘴唇摩挲着那块被我吮的通红的皮肤,含糊不清道。
“你别动,我难受……”廖池奋力躲着我,却被我死死扣着腰身,只能努力的把脑袋往被子里埋。
“难受?” 我拨开被子,抬头在他侧脸亲了一下,同时放在他小腹上的手迅速下移,摸到了那个可以说是一次还没用过的器官上,调笑道:“嗯?说谎的孩子可是要受惩罚的。”
廖池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潮红,一直红到耳朵根,开始伸腿蹬我,我立刻抽身退去,老老实实挨了不轻不重的一脚后,收起脸上所有的戏谑正色起来,在他耳边低声道:“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吧。”
没等他回答,我立刻又道:“不过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那天我绝对没有叫错人,你就是廖池,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化成灰我都认识。”
廖池又要发火,我赶忙按住他,语速加快了两倍,连珠炮一样说道:“你今天看到那个酒瓶子是不是害怕的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按理说你没有受到过与之相关的伤害,不应该有这种应激反应。事实上,这都是那个名为廖池的你在你潜意识里留下的恐惧。”
廖池挣扎的动作不自觉地放轻了,我抓住机会,压低声音让语调听起来更加令人信服:“那个你童年曾经被酗酒的父亲用酒瓶殴打,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这种影响也反射到了你身上。”
廖池睫毛颤抖着,不自觉地抓紧了我的手指,沉默半晌。
“不相信么?”我轻声问道,已经做好了再次被赶出去的准备。
“不。”廖池摇摇头,微抿着唇,犹豫道:“其实我梦见过……”
“什么?”我一愣。
“我梦见过。”如同有了底气,廖池语气逐渐变得坚定起来:“我这几天一直在做恶梦,梦见的就是有个酗酒的男人拿着酒瓶想要杀了我,但是我清楚那绝对不是我父亲。”
终于肯和我好好聊聊了,我勾起唇角,这几日一直如同被阴霾笼罩压抑得喘不上气来的心情渐渐明朗起来,吻了吻他耳根,低声道:“我知道,那不是孟封,但在那个世界里,他的确是你名义上的父亲。”
“名义上的……父亲?”廖池终于转过身来,眼中满是不解,和我对视两秒后,他眉头缓缓皱起来。
我在他惊疑不定的眼神中看到了想看的东西,点点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廖池嗤笑一声,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胡扯也要有个限度。”
“我没有胡扯。”我把被子往下拉想让他把口鼻露出来:“你其实有点相信的,是吧?”
廖池挣不过我,只能由着我把被子拉的更低了,闷闷道:“你这是在侮辱我妈妈。”
“……”我一时无语,心道没啊我真的只是实话实说,但当着廖池的面只能把黑锅背下来:“随你怎么想吧,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一句是骗你的。”
廖池轻哼一声,不吭声了。我见他身子已然放松,便把手伸进被子去磨蹭他光滑的皮肤,同时轻吻着他发顶:“之前做恶梦为什么没和我说?”
“那时候我们还在冷战好吧。”说着廖池想到了什么,伸出完好的那只手推我胸膛:“现在也还在冷战,所以你离我远一点。”
他根本没用多大的力道,比起厌恶更像是欲拒还羞,我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诚恳道:“我都知道错了,冷战可以结束吗?”
“不行。”廖池冷下脸来:“刚才在车上你还朝我发脾气来着。”
我立刻为自己辩解:“我哪有!”
“你没有?那是谁臭着一张脸说以后好好算账还不肯正眼看我的?”
我直接气笑了:“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扇了我一巴掌还不准我生气了?”
廖池一哽,想来是也觉得自己挺过分,但又不能认怂,只好色厉内荏地争辩道:“我当时……我当时不是火气上头么……”
“但是你的的确确扇了我一巴掌啊。”我指了指自己早就不疼的侧脸:“你瞅瞅,现在还有巴掌印呢。”
“怎么可能。”虽是这样说着,但少年还是小心翼翼地凑上来,仔仔细细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唔了一声:“的确是有点红……”
“所以你要怎么赔偿我?”我捏了捏他的鼻子,惹得他哼唧着向后躲:“要是我不在,你早就被酒瓶子干翻进手术室了。”
廖池态度已经彻底软了下来,任凭我在他身上乱摸:“行了行了,不就是赔偿吗,你随便要就是了。”
我暗中松了口气,心知冷战就算这样过去了,满意地点头:“那行,我晚上来找你要赔偿,别忘了躺好等着我。”
“去死。”少年别别扭扭地拧着我腰侧,突然间闷哼一声,面色古怪起来。
“你别……别这样弄我。”
“哪样弄你?”我指尖不停轻轻拨弄着他胸前凸起的一点,风轻云淡道。廖池咬着下唇,努力想要避开我的手指,却被我紧紧搂着,面对着敏感处传来的难耐痒意,只能迫不得已地挺起胸膛迎合我。
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半大小伙,不一会儿就贴着我开始磨蹭了,少年微微抬着头轻吻我下巴,我眯着眼享受,这时卧室门被人敲响了。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少爷,孟总回来了,叫您下去。”
廖池单手搂着我脖子蹭得正起劲儿,闻言气鼓鼓地嘟囔了一句,费力地爬起来。
“我帮你穿衣服。”我吻了吻他侧脸,笑眯眯地下床给他拿上衣,廖池整理着裤子,深呼吸平复着心中的激荡。
廖池抬了抬受伤的胳膊,有些担忧:“我爸肯定要问,他会不会骂我啊。”
我给他套上开襟衬衫,一颗颗系着扣子,安抚道:“不会,你这是为了保护女孩子嘛,又不是主动挑事儿的。”
廖池点头:“也是。对了,过会儿得打电话问问惠惠姐怎么样了。”
“受伤最厉害的就是你好么?”我仔细遮掩住他侧颈被我吸出来的红痕,拍拍他头顶:“好了,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要!”廖池蹬上鞋站起身:“你得帮着我说话。”
“那是当然。”我帮他拉开门,悄声问道:“那我们这算是和好了?”
廖池偏头看了我一眼,微微笑道:“看你表现喽。”
“放心,包你满意。”我勾了勾他的小指,在心里比了个欧耶的手势。
孟封刚出差回来便得知宝贝儿子和人打架还伤到了肩膀,可谓不爽到了极点,此时正一脸疲惫地坐在客厅里喝茶。看到廖池短袖中露出来的绷带,他脸色阴沉下来,把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爸。”廖池老老实实坐在孟封旁边。
“你和人打架了?”
廖池嗯了一声,倒是一点也不怕:“有人骚扰惠惠姐,我一时冲动,就上去动手了。”
孟封摸了摸下巴,脸色好看了些:“你没把人家怎么样吧。”
“我倒是没把人家怎么样……” 廖池下意识看了我一眼:“倒是有人被打成胃出血了。”
第133章 赔偿
“胃出血?” 孟封皱眉, 廖池点点头,继续道:“当时有人拿了个碎了一半的酒瓶子想要砸我,林哥帮我挡住了, 踹了那个人一脚, 就把人踹成胃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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