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们俩在床上可劲儿折腾,廖池覆着薄汗的皮肤摸上去无比细滑。在高.潮来临的那一刹那,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更加用力地抱紧怀里的人。我含着他的耳垂,舌头舔过他敏感的耳后,在快感冲入脑髓的那一刹那忘情地低声叫出了他的名字——
廖池。
同样达到高.潮的廖池十指狠狠掐进我坚实的背部肌肉里,下巴隔在我肩窝里大口喘息,几秒后他终于从灭顶的快感中拉回了神志,软得整个贴在我身上的身子猛然一僵。
话音刚刚落下,我便意识到了我叫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已经来不及收回了。下意识地一咬牙,尖利的虎牙磕破了他的耳垂,不详的血腥味儿从口腔中蔓延开来。
廖池还在因突然灌注到体内的液体而不由自主地颤抖,他发出一声痛呼,猛然向后仰头,那一瞬间我在他眼中看到的是无止境的震惊和悲伤。
“不——”
我刚来得及张开嘴,廖池便缓慢而坚定地抬起手。
——啪!
虽然四肢还酸软无力,但到底是倾注了廖池全身力气的一巴掌,我被扇的脑袋狠狠一偏,一时间耳朵里嗡嗡直响,更加浓重的腥甜席卷了味觉。
廖池挣扎着想从我怀里出来,我用舌头抵了抵磕破的口腔内壁,紧紧按住他:“你听我解释!”
“你放开我,你他妈的放开我!”廖池拼了命地挣扎,可无论如何都挣不开我的怀抱,争斗之中他伸手捏住我胸前一点,使劲一拧——
我疼地大叫一声,魂差点没飞出去,剧烈疼痛下也不管会不会伤到他,直接发了狠地把他身子一翻,双手反剪膝盖抵在他后背,将他死死压在床上。
“你滚!你滚开!”无法挣脱的廖池近乎疯狂的吼道,他嗓音还带着动情的沙哑,听得我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一阵阵地发疼。我俯下身轻吻他耳后,低声安抚着他:“乖,别激动,听我解释……”
“你抱着我叫别人名字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放开我!从我家里滚出去!”
我怕他叫得这么大声引来别人,情急之下把手腕往他嘴里一塞,话音瞬间被堵住变成呜咽,廖池一顿,随即发了狠地咬住了我手腕。
不用想我都知道手上一定破了,然而此时任何身体上的疼痛都比不上心里的,我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宝贝儿,别生气,我刚才喊得就是你的名字,你就叫廖池。”
“滚啊!我姓孟!”廖池被我压着侧脸只能紧紧贴在枕头上,大滴大滴的泪水无声无息地从他眼里流出顺着脸庞滑过,抽泣的间隙里还不忘记骂我:“我……我艹你大爷的……”
“别哭,别哭。”我拇指指腹轻柔地擦去他眼泪,同时松开钳制他的腿和手,重新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你知道我看不得你哭的。”
“你骗人……”少年抽噎得厉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抓着我胳膊,力道大的恨不得从上面撕下来一片皮肉。我由着他抓,瞥了眼被咬的鲜血淋漓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擦着他不断流下的泪水,柔声道:“我没骗你,真的,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
我在心里估量着他会相信我所说的一切的可能性,觉得说完之后流出大概会直接把我送到精神病医院去,但事已至此,我不得不说。
“其实我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的你叫做廖池,我是你爱人,因为某些事情你昏迷了,我为了救你,不得不到这里来。”我用最简略的语言为他讲述了一切:“在那个世界你跟妈妈姓,已经三十岁了,是南陵科技的现任总裁,我是你的秘书,我之前不是说我因为老板跑了才没继续干下去的吗?那个老板说的就是你。”
“你……你胡说。”少年眼泪流得更厉害了,简直就像不要钱一样往下掉,我怕他把眼睛哭坏,低下头轻轻吻在他紧闭的眼上,舔走他的眼泪:“好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要是骗你,就天打雷劈,立刻死在这里。”
“闭嘴!”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激到了廖池,他大喝一声,睁开哭得通红的眼,直直盯了我两秒,从我怀里爬起来。站起身的那一刹那他不稳的踉跄一下,在我伸手去扶之前按着床头柜稳住了身形,随后一步步向着浴室走去。
我赶忙跟上去,他走进浴室,狠狠地反手摔上门,“咣”的一声巨响,我被迫停住脚步,门板差点没拍到我脸上。
“廖……锦明?”我试探着叫了一声,浴室里没有回应,很快,哗哗的水声响起。
怎么搞的……之前明明都好好的,也习惯了叫他锦明,怎么今天就突然说错了呢?匆忙套上裤子,我背靠在墙上,一手握拳狠狠敲了敲额头,牙咬得太紧两颊肌肉绷得生疼:为什么,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但无可否认就算是在这种时候我心里依然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叫喊:这不是低级错误,他就是廖池!你根本没有错!
是啊,可就算我没有错又怎么样?我的一时疏忽,已经彻底伤害到了他。手腕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我把手抬到唇边,舔了舔上面还未干涸的血迹,尔后张嘴狠狠咬在了上面。
堪堪止住血的伤口再一次涌出血来,撕裂般的疼痛将一切胡思乱想都压回了心底,我深吸一口气,满脑子都是自己鲜血的味道。
都是你疏忽了,就是怪你,你本来有机会一点点向他吐露真相的,为什么要在和他缠绵时叫他廖池?这分明就是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从心口里插进去一把刀子!
浴室里水声哗哗的响着,不见停歇的迹象,我默默在门口等着,狠狠斥责着自己。
他才十八岁,这还是他的初恋,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地对他?
脑子里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它委屈地大声喊着:可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你为什么不警惕一些?不要为自己的疏忽找借口!鲜血从指尖低落,在地板上汇成小小的一滩,我随意扯过纸巾擦了擦伤口附近,把被血洇透的废纸团了团扔进垃圾桶。
水声依旧没有停歇,我心中渐渐升起疑虑,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却是隐约听到了哭声。
我当即后退一步去按门把手,然而门被从里面反锁了,情急之下我使了个小法术直接毁掉的门锁,立刻开门进去。
少年正双手抱膝整个人紧紧蜷着蹲在地上,花洒中的水淋在他后背上,水花四溅,他把脸深深埋在交叠的双臂之间,清瘦的身子随着哭泣不住颤抖。我大步过去一把抓住他手腕,把他的一条胳膊拉起来。
终于我看到了他满是水迹,哭得通红的脸。
第129章 冷战
“放开我。”廖池抽泣着使劲儿收回手, 掌中残余的温度很快消失,我叹了口气,在他旁边蹲下, 试探着轻轻揽住他肩膀。
他抖的厉害, 所幸大夏天的不用担心会着凉感冒,我轻吻着他没有埋在胳膊里的小片侧脸, 生有薄茧的指腹一下下摩挲着他皮肤:“是我不好,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 就是不要赶我走, 好吗?”
手腕间的血迹在水流的冲刷下稀释成淡色, 流进排水口,伤口沾到温热的水刺的生疼,捂住蜷缩着的少年狠狠摸了把脸上的泪, 低声呜咽道:“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对不起。”面对近乎绝望的指责,我所能做的只有把他搂得更紧,一句句重复着苍白无力的道歉。
廖池咬着下唇,试图止住不停冒出的啜泣声, 他抓着我的手臂想要站起来,也许是因为蹲着哭了太长时间,脚下突然一软, 倒在了我怀里。
我稳稳地接住他,按着他的后颈让他的脑袋埋进我肩窝,侧脸蹭了蹭他耳廓:“慢一点,先让我给你洗干净。”
“你别碰我……”虽是这样说着, 但他抓着我后背的手却无声无息地收紧了,指甲嵌入皮肉,这是他身体对我下意识的挽留。水声中两人的心跳有瞬间的重合又在下一拍交错——他心跳太快了。
我抱着他坐进浴缸里,手试探着伸向后面,片刻的僵硬后,他自暴自弃般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我感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肩窝,伴随着怀中人的震颤没入齐腰的水面。
你舍不得我的,对吗?我在心中无声的发问,就算我犯了这样严重的错误,你也愿意让我陪在你身边吗?
廖池听不到我心中所想,自然无法给我回答。
把两人洗净从浴缸中迈出来时少年已经睡着了,他眉头紧锁,被咬的鲜红的唇抿着,无意识地靠在我身上,尽管在睡梦中仍旧时不时地发出细微的啜泣。我用浴巾仔细擦净他的身体,轻柔地把他放到床上。
我坐在床边,心中无比烦闷,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想要抽一支烟。
把空调设置成定时,我长叹一声,在廖池身边躺下,勾住他的手指。他头发还有些湿润,我五指插进发根,轻轻梳理着。廖池睡得并不沉,被水汽润的极黑的眼睫微微颤抖。
夜幕沉沉,云层遮蔽星月,只有微弱的灯光从窗外透进安静的卧室,让他的侧脸不至于完全陷入黑暗中。我阖上眼,在他额头上烙下长长的一吻。
对不起。
我被内心毒蛇般盘踞的内疚感折磨的根本睡不着觉,一直熬到凌晨两点左右,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怀里的少年突然呜咽一声,把我惊醒了。
他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手指不住抽搐着,面露痛苦之色,从唇角溢出意味不明的音节,似乎正被什么死死捆着,动弹不得。微弱的香甜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勾的人浑身细胞都在蠢蠢欲动——是噩梦的味道。
我的能力在幻境中被削弱的近乎于无,并不能像之前那样把他从噩梦中带出来。抓住他死死攥着床单的手,我把他圈在怀里,胸膛贴着他后背,试图用自身的气息去给陷入噩梦之中的他一点慰藉。
“不……不要……”绝境之中的少年紧紧握住了我搭在他腰间的手,缩着身子想要和我贴的更近,我亲吻着他的后颈,轻声唤道:“锦明。”
“锦明?”
“——啊!”廖池突然大叫一声,濒死的鱼一般从床上弹了起来,又重重地落在了床上。他双眼失神地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剧烈喘.息着。
“别害怕……别害怕,刚才都是梦。”指腹下他的脉搏快得惊人,我轻拍着他的后背,“我在这里,有我陪着你。”
一滴泪从他眼角缓缓滑落,打在枕巾上。
我擦干净他脸上的泪痕:“没事儿了啊。”
他不说话,在时间的安抚下噩梦带来的影响渐渐消退,他呼吸变得平缓,尔后拿开我搂着他的手,蹭着床单默不作声地远离了我的怀抱。
我维持着揽着他的姿势呆了半晌,讪讪地收回手,朝着他的方向挪了挪。
“别碰我。”
察觉到我的动静,廖池轻声呵道。我摸摸鼻子,只能退而求其次:“你要是害怕就过来抱着我。”
他又不作声,背对我躺着一动不动,我盯着他的后背看了半晌,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再次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廖池翻了个身,已经熟睡的少年摸了摸身边空空如也的床铺,不满地嘟囔着,我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感受到我身上温暖的气息,他立刻滚过来,抱住了我一条胳膊。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我是被推醒的,怀中柔软的身子离去的瞬间我脑子十分不清醒,本能地使了力道想要挽留,收到了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在了我的手臂上,我皮糙肉厚,也没觉得疼,但感受到了巴掌里传递而来的愤怒,还是乖乖地松了手。
困顿中我天人交战了老半天,最后还是凭借着惊人的毅力睁开了眼,廖池已经穿好了衣服,正把手表扣在手腕上。
“宝贝儿……”
“闭嘴。”廖池面对镜子整理着衣领,看了镜子中的我一眼,在我同他对视的瞬间赶忙移开了目光:“我可受不起这称呼,你赶紧去找那个姓廖的宝贝儿去吧。”
“不是。”我从床上爬起来飞速穿好衣服,急的连鞋都没穿赤脚下地。在他身后站定,我伸出手想要搭他的肩膀,在收到一记凉飕飕的眼刀后尴尬地顿在半空中。
迎着廖池“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把你赶出家门”的冷冽目光,我咽了口唾沫,决定再为自己解释一下:“你听我说,我昨天晚上说的都是真的,你在另一个时空的名字就叫做廖池,我是你的秘书,后来又成了你爱人,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为什么这么熟练吗?那是因为咱俩之前就做过无数次了……”
“说完了吗?”廖池突然冷冷地打断了我。
我话音一顿,生生憋住肚子里那一堆想要倒给他的话,乖巧地点点头:“说完了。”
“说完了就赶紧下楼,我今天要去公司。”廖池说完转身就走,留给我一个绝决的背影。我恨恨磨着牙,冲进卫生间简单洗漱,下楼去吃早饭。
孟封夫妇在得知廖池的救命恩人还没找到住处只能住宾馆时,就热情邀请我住在别墅里,我装模作样推辞了一阵,便暗喜着接受了好意。显然孟封是想借机让廖池同我交个朋友,毕竟“身怀绝技”的我所能所得可比司机和保镖要多得多。
他大概永远不会想到,我早就在他们都没有发觉的到时候把廖池拐上了床。
去公司的路上廖池一句话都没和我说,我惴惴不安地把他送到目的地,结果小孩儿下车的时候连个余光都没赏给我,昨晚他做了噩梦往我怀里钻的模样仿佛是一场幻觉。
虽然心中郁卒的要命,但我知道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做错事在先,根本没什么立场去抱怨。和我相比,心里更难受的,一定还是廖池吧……
之后一连好几天,我和廖池之间的交流诡异地简略到“今天去哪儿”“带我去XX”之类的公式化问答,肢体接触更是近乎于无,就连我不小心碰到他手指都要忍受少年冰冷的目光。我憋得整个人噌噌冒火,同时在廖池面前努力把持着,不敢把一丝一毫的火气发到他身上去。
我要是真敢对他发火,等待我的只有一个结局:直接GG。
随着一天天的过去,我再也沉不住气,着急起来。我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是要刷好感度把他带出幻境的,两人却一直搞冷战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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