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就这么耗着?”
“他们要怎么样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不过我比较担心小孩,他一个人住在酒店不好吧?”
“有什么好担心的,一堆保镖跟着你还怕他出事?”
“保镖又不能跟他说话,他才上高中,我怕没人开导,他要胡思乱想。”
严复中想到什么,在黑暗中看着他的双眼,“你该不会是想…”
“让他住家里也没什么关系吧,反正大把空房,平时也有保姆可以照顾。”
严复中一脸苦相,“宝贝…有孩子的人没有性生活你知道吧?”
金南洙笑着在被子下踢他一下,“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了,让他睡楼下不就得了。”
“你干嘛对他那么好,我要吃醋了。”
“要不是是你朋友的孩子,我犯得着么。”
现在金南洙给他喂颗糖,严复中就能乖乖听话,“既然是这样,那听你的。”
“那我明天就不开车了,你下了班来接我,我们再一起去接杜麒玉好了。”
“好。”严复中喜滋滋地在金南洙唇上落下一个晚安吻,这一刻让他觉得像一对夫妇间的琐碎小日子,很满足。
第二天金南洙打电话跟杜麒玉说了要接他到家里住的事,杜麒玉在酒店住得也无聊就答应了,虽然严复中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但他还算喜欢金南洙。
下午严复中准时到公司楼下等金南洙下班,金南洙却忙得不可开交把这事给忘了,等想起来的时候严复中已经在楼下等了好一阵了。
金南洙奔到楼下,先跟严复中道歉:“对不起,没看时间,弄完了。”
严复中是等得不耐烦,本想着金南洙来了一定要好好说说他,可是一听到金南洙道歉,他的火气又全没了。
“走吧。”严复中给他拉开车门,掐掉吸了一半的烟。
金南洙上车就给杜麒玉发短信,让他半小时后在酒店门口等,边发边问严复中:“杜麒玉住到家里来的事你跟杜先生说了吧?”
“说了,难不成我还拐卖他儿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正是塞车的时候,严复中让司机走另一条小路。
金南洙打趣:“你还知道这种小道?以前经常去酒店怕被人拍到是吧?”
“哪有,这个钟点大路塞得要死,这条路还是今天秘书告诉我的。”
走小路要穿过大半个城中村,车开得很慢,到路尽头要拐上大路的时候,金南洙的余光似乎瞟到车窗外有个东西正在冲过来。
司机的反映很快,看到右边有辆重卡笔直地冲过来,一脚油门窜了出去。但是辅路总共就两车道,卡车司机似乎是故意要撞上这辆车,急打方向盘朝小车挤去。
金南洙眼见泥头车像堵墙一样猛然逼近,只觉得心中一凛,完蛋了。严复中的反应比他快,扑到他身上,一手支着车门,另一只手紧紧地抱住金南洙护在身下。
杜麒玉拉着箱子坐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他看了看表,已经过去半小时了,估计现在路上塞车没这么快吧。他把华丽的水晶吊灯和龙飞凤舞的墙饰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实在无聊,到门口去等人。
他张望了好一会儿,车流缓慢通过,一盏盏车灯在逐渐变暗的夜色下亮起。
突然一声异于鸣笛声的尖锐刺响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杜麒玉也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隔着稀疏的绿化带,一辆打着双闪灯的泥头车以奇怪的角度横在路边,在大车和水泥桩中间,驾着一辆变形的黑色轿车。
杜麒玉看不真切,但他知道那是车祸,关于车祸,他有着最黑暗而又刻骨铭心的记忆。
金南洙已经从急诊室里出来了,裹着毯子坐在空病床上。他几乎是毫发无伤,但是严复中却在手术室里,隔着一扇冰冷的金属门,生死未卜。如果不是在撞击前严复中扑到他身上护住他,那现在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就会是他。
金南洙从没想过,在这种时候,严复中的本能竟然是保护他。手里握着一杯水,从热水握到凉水,直到兜里的电话响起,吓一跳差点把水洒了。
“喂?”
“你到哪里了?”是杜麒玉,他等了很久也不见金南洙来,这让人开始不安,联想那辆车里坐的,会不会是他。
“我们这边出了点急事,没办法去接你了,你先回酒店,我让人去给你安排一下。”
杜麒玉有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
“没事的,一个小车祸,我跟你严叔叔在医院做点检查,做完了就去看你。”
杜麒玉不信,他亲眼看到的,那辆重卡把轿车挤压得变形,就像当年那场让他母亲离世的车祸。
“你让严叔叔听电话!”
金南洙喉咙一苦,含不住眼眶里的泪水,他捂着嘴巴,强忍着情绪说:“他现在不方便,我要去做检查了,你在酒店等一等啊,我马上就让人去接你。”
金南洙慌张地挂上电话,连抽几张纸捂在脸上擦干泪水。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后给秘书打电话,让他去安顿一下杜麒玉。
杜麒玉呆楞地坐在酒店大堂,太阳已经落下去了,渐渐变暗的夜色显得阴冷。他不可抑制地去想十二年前那场车祸,在他记忆和恐惧的最深处打上烙印的那场车祸。
熟悉的轿车向他驶来,他都能想到母亲坐在后座面带微笑的样子。他兴高采烈地挥手,下一秒就有一辆卡车从岔道冲出来,硬生生撞上轿车。他的手还停在半空,笑容还挂在脸上,眼前的轿车已经严重变形,冒着黑烟停在路边。
那是他五岁的时候,亲眼目睹了母亲被仇家杀害的场景,一闭上双眼就是轿车破碎扭曲的画面,让他浑身发冷发疼,仿佛他就在那辆车里,痛苦地经历死亡。那段时间他几乎熬不下去,最后是父亲的陪伴带他走出了可怕的回忆。
直到现在,蒙尘的记忆重新被拉出来,血淋淋地放在他面前,似曾相识的绝望和痛苦像海啸一样把他湮没。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里,他却仿佛回到了五岁那天,浑身发冷、痛不欲生。
杜毅接到杜麒玉的电话,他说他看到了一场车祸,车里的人是严叔叔。
杜毅心一紧,连忙赶到凯宾斯基,只见杜麒玉目光呆滞地坐在沙发上,连杜毅来了都没发现。
“宝宝。”杜毅走到他跟前,单膝点地蹲在他面前,大手抬起他的脸,看到满脸恐惧。
杜麒玉的声音都在颤抖:“严叔叔...会死吗?”
“不会的!你不要瞎想。”杜毅抱着他,不断地柔声安慰。
“我要去医院。”
杜毅可不敢让他去医院,他过来的时候看到了,那个惨烈的车祸现场,很难说严复中的伤势如何,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他不能让杜麒玉看到那些可怕的画面。
“我们等会儿再去好吗?严叔叔在医院忙着呢,我们过去要给他添麻烦的,等他忙完了,爸爸带你去。”
杜毅重新给他开了房间,期间金南洙的秘书到了,杜毅跟他解释了一下把人打发了。两人上楼的时候,杜毅抱着杜麒玉,偷偷发了个短信给金南洙问他“情况怎样”,回信也很简略,只有两个字“没事”,就是这么简单的两个字也算让杜毅心里好受一些,才把杜麒玉带回房间。杜麒玉一声不吭,用力握着杜毅的手,握得他自己都关节发疼。
杜毅太熟悉他这个样子了,当年妻子去世时,杜麒玉受了太大的伤害,只能一刻不停地跟在杜毅身边才稍微好一点。
杜麒玉还没有原谅杜毅,他依然觉得杜毅欺骗了他,但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否认他需要杜毅,就像他小的时候,父亲总能给他最大的温暖和安慰。
☆、Chap. 37 回家
Chap. 37 回家
杜毅把孩子送到房里,杜麒玉突然转身抱住杜毅把他撞到门上,急躁地吻他。杜毅惊讶,甚至有点喜出望外,但很快意识到杜麒玉为什么会这样。
“宝宝!别闹!”
杜毅制住杜麒玉的手腕推开他,小孩却充耳不闻,挣脱开就去解杜毅的腰带,动作鲁莽着急,还去蹭父亲西裤里沉睡的器具。
“小玉!”杜毅压住他的手,强行把人抱起来,按到椅子上,认真地对他说:“爸爸就在这儿哪也不去,不要胡思乱想。”
看着杜毅认真的眼神,杜麒玉忍不住爆发出来:“你们会走的,你们都会死!像妈妈一样,突然扔下我!”
“不会,我不会走,你别怕。”
“你会走的!”杜麒玉快哭出来。
“不会的,爸爸会一直陪着你。”杜毅说得很慢,一字一句的承诺。
“那你证明给我看!”杜麒玉又扑上去要吻杜毅,他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用两人最亲密的欢爱情事来缓解自己的害怕。做的时候他会痛,但也会感到铺天盖地的爱意,他不再去想杜毅跟他做爱的时候是不是出于龌龊的欲念,杜毅抱他的时候,他能感受到爱意,不管那是不是真的,都能给他最想要的安全感,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你冷静点。”杜毅把孩子抱进怀里,他不想用上床的方式给孩子错觉,这只会让他更痛苦。
杜麒玉的不安找不到出口,憋屈得哭出声来,他用力抱紧杜毅,几乎整个人要挂在杜毅身上。抽抽噎噎地说:“你证明...证明你不会不要我!我不管你是不是骗我,我愿意跟你上床,你不要扔下我...”
杜毅的心抽疼,这孩子到现在还认为他只是想骗他上床。杜毅吻上他眼角的泪痕,“我不会扔下你,我爱你,跟你做也是因为爱你。如果你不是心甘情愿跟我做,不想要这样的关系,我不会再碰你,只做你的爸爸,好吗?爸爸只想你过得开心。”
“可是...”杜麒玉瞪着一双哭红的眼睛,断断续续地说话:“可是我...想要这...样的关系。”
杜毅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他低下头嘟囔着说:“我也...想爱你...可是,哥哥说爸爸对儿子是不可能的,会有爱情什么的...这是不对的...是变态...”
杜毅欣喜地把孩子按进怀里,亲吻他的发丝,“不要听你哥瞎说,他知道个屁!这没有什么对不对的,只要你喜欢就是对的,剩下的交给爸爸就好。”
杜麒玉一把推开杜毅,“就是因为你每次都这样!什么都是交给你就好,什么都不告诉我,也不跟我商量!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跟你养的小猫小狗有什么区别!?”
杜毅好像明白问题的症结在哪里了,他亲亲儿子的嘴唇,“有些事、有些人的想法太肮脏了,爸爸不想让你受伤害。”
杜麒玉止住了眼泪,开始指责杜毅:“跟我有关的事让我也做决定不行吗?我已经是大人了,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为你受点伤又能怎样!?我乐意!”
杜毅捧着杜麒玉的脸,拇指擦去脸上半干的泪痕,满眼含笑看着他,眼里有太多情绪纷杂,欣慰、爱恋、安心,还有在深处翻腾的欲望。
杜麒玉背他看得背脊发毛,偏过脑袋避开目光,“别盯着我,有什么好看的...”
杜毅难得耍一次流氓,在杜麒玉嘴上啄了一下,“看我家宝贝,我乐意。”
病房的日光灯惨白,金南洙坐在病床上,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他什么也没想,只要他想事,总会不由自主地去考虑最坏的结局。这些年来,因为严复中,见识的阴暗,经历的伤痛不算少,想好最坏的结局是他保护自己的手段,可现在这个习惯只让他害怕。
手机的震动把他从呆滞拉回现实,又是杜毅的短信,问他方不方便现在带小玉过去探视。
金南洙告诉他,过来吧。他已经快被苦闷压垮了,需要更多人来分担他的压力。
杜毅带着杜麒玉赶到医院,手术室的灯还亮着,红色的很刺眼。直到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下来,“手术中”的指示灯啪的一声变成绿色。金南洙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不顾腿上的酸麻,紧紧盯着打开的手术室大门。
严复中被推出来,带着吸氧面罩,面色苍白。在外面等着的几个人都迎上去,医生说没大碍了,现在麻药还没过去,估计还得睡一段时间。
剩下善后的事都由严复中的兄弟一手包揽了,杜毅劝金南洙好好休息一下,酒店的套房里还有房间。
那天晚上,金南洙还没从车祸的惨烈和严复中没死的喜悦中缓过神来,盯着漆黑的天花板睡不着。醒得久了憋不住尿,蹑手蹑脚地出去上厕所。去厕所要穿过客厅,路过主卧房门的时候,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声音。金南洙心里念着非礼勿听非礼勿听,偷偷地上了厕所回房,幸好房间隔音好,关上房门就听不到动静了。
杜毅把杜麒玉压在身下,贪恋地嗅着他发丝间的香味。情欲过后席卷而来的不安让他离不开杜麒玉的气息,甚至都未从他体内退出来,也顾不上他这么重会不会压得小孩难受。
杜麒玉的话还在他脑海里盘旋,“我不管你是不是骗我,我愿意跟你上床,你不要扔下我...”
原来他是这么依赖自己,杜麒玉的纠结和决心都让杜毅心疼得厉害,杜麒玉还是选择相信他,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感情。
警察可以证明罪犯有罪,律师可以证明当事人清白,科学家能证明公式正确。但是一个父亲要怎么证明他对孩子的爱?一个男人要怎么证明他对爱人的情?
“杜毅。”杜麒玉抱着杜毅宽阔的背,脸颊贴在父亲耳边磨蹭,“你答应过的,不会离开我。”
杜毅用力地点头,五指深进杜麒玉的发丝,轻柔地吻他。
杜麒玉迷糊地回应,浅啄几下,额头抵着杜毅的额头,问他:“可是哥哥那边怎么办?”
“交给我。”
杜麒玉不满地咬了一下杜毅的鼻尖,“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我都说了,以后有事能不能跟我商量,别都说交给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
“好,以后咱们一起商量。”杜毅还像只欲求不满的大猫,蹭着杜麒玉的颈窝,舌尖舔过他的下颚。
杜麒玉能感受到他的不安,尽管不太明白为什么,却也想迁就安慰他,“还想做?”如果他还想要,他不会拒绝。
杜毅摇摇头,他确实很满足了,只是享受这样耳鬓厮磨的温存。
平时都是杜毅逗小孩的,这次杜麒玉也起了坏心眼,收紧后庭刺激着软下去的器官。
“爸爸,你有多爱我?”问得认真却眼带笑意。
这个问题连杜毅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他顶胯弄得小孩轻喘一声,“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杜麒玉不甘示弱地用脚尖蹭着杜毅的小腿。
杜毅被他挑拨得有些不能自制,动了下腰,杜麒玉在他身下仰颈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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