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想,等会儿再问问杨思觅。
程锦道:“他什么时候把照片寄给你的?”
“就前段时间。”
程锦皱眉,“实际上,这些照片去年就到了他手里,他明知道情况不对,为什么不报警?”
“他自己就是个贼,报警不是自投罗网?”
程锦道:“可以匿名报警。”
唐释笑道:“你不明白,很多人完全不愿意和警察打交道。”
程锦明白,只是他觉得这个案子的性质特别恶劣,和一般的小案子不同,所以就觉得既然有人早就知道事情不对,那他本来有机会阻止更多悲剧的发生……
“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我们这事?要故弄玄虚寄过来?”
“这样不是更有趣?”
……不,程锦只觉得他欠揍。“你怎么寄的快递?我们查不到是谁寄的。”
“哦,这很简单,我在快递公司有线人。”
“……为什么要在快递公司安插线人?”
“与时俱进啊。以前查水表,现在送快递,或者送外卖。”
“……”
杨思觅听得无聊,又重新躺下了,靠在程锦身边,这摸摸那摸摸,程锦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捣乱。
“你认识应文吗?”程锦继续和唐释聊。
“见过,照片上的人和他有点像是吧?我看到照片时也特别惊讶。小应去帮你们的忙了是吧,他表现怎样?”
杨思觅道:“他很抗饿。”
“可怜的小应……”唐释低低地笑。
程锦又道:“你认识景行止吗?”
“认识,还算熟,怎么?”
“没什么,随便聊聊。”
唐释笑道:“他和你们更熟吧,据他说他很早就认识你们了……”
杨思觅懒得再听,道:“还有事?”
没事就挂了。
“急什么,再聊会儿,我有空。青山在你们那怎样?”
“你关心他?”
“好歹是同一个部门的。”
“你别来找存在感,他会更感激你。——据我所知,大家都这么认为。”
唐释又笑,“行吧行吧,我就问一声,万一他需要帮助呢,是吧?”
“挂了。”
唐释遗憾地道:“好吧,下次聊。”
杨思觅探身按亮程锦的手机,然后直接点了挂断。
程锦道:“他说他叫唐释?他是谁?”
“你听过他的,他外号叫‘和尚’。”
会有这么个外号,不是因为别的,是他经常剃光头。他脸长得俊俏,要不是气质不够正气,很可能被人叫唐僧,而不是和尚。
哦,原来是他。这人在安全部属于很厉害的人物,话题也多,他和另一个外号‘大仙’的人有一时瑜亮之称,两人很强,且一同共事于第八局,可怜了他们的同事们,被他们映衬得黯然失色。
谢青山也厉害,但大家都只知道第八局有和尚和大仙,对其他人视而不见。可以这么说:第八局最强的人有两个——两人风头实在太盛,第二强的人有一大帮。谢青山是第二强……之一。
景行止虽不是第八局的人,但也把自己归到“最强的”那一档,所以一听说程锦找了谢青山,立刻鄙视他的眼光。
“唐释对谢青山有什么意见?”
“无聊逗逗他。”
“……”
程锦对唐释的第一印象形成了——爱挑事的神经病。
“思觅,余知乐除了我们知道的那四个人格外还可能有别的人格吗?”
“可能。但只有余知乐是主导人格,他知道其他人格的所有事,而其他人格没有这个能力。”
也就是说,其他人格都只知道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事,他们不知道余知乐杀人的事——他们没法把自己不知道的事暴露出去。
“那是谁雇人去偷保险箱的,是左璐喜欢的乐乐哥哥吗?”只有他和余知乐交过手,他知道余知乐是怎样的人。但余知乐说他死了。
杨思觅道:“以后去问他的心理治疗师。”
前提是:他通过了精神病鉴定。如果没通过,他会被枪毙,就没法问了。
“好,只能这样了。”
假期结束后,回去上班。
谢青山对程锦道:“之前那个照片的快递是我以前的同事寄的。”
今天他是自己过来的,陆昂有事还没来。
程锦同情地看着他,“我已经知道了。”你有那种麻烦的前同事,肯定过得很辛苦吧。
谢青山本来等着程锦追问他,结果程锦那“慈爱”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也惦记着这事,而且他们还不知道答案,纷纷询问:“谁寄的?”
程锦道:“和尚唐释。”
“哇,他啊!”小安蹦了起来。
叶莱笑道:“他怎么了?”
“帅啊!我给你看他的照片。”小安坐回椅子上折腾她的电脑去了。
步欢怀疑道:“为什么你会有照片?他们这种外勤人员怎么会有照片传出来?他们又不像我们,是公开对外的部门。”
“我说错了,不是照片,是插画啦。”
“谁搞的这东西?”步欢凑过去看热闹。
插画上不止一个人,有两人,一个光头,似笑非笑地带着点若有若无的邪气,别一个却是长发,富有“凌乱美”的长发胡乱地在脑后束成了马尾,他眼神冷淡,脸上没什么表情。
步欢摸着下巴道:“好像有点像啊。”
游铎的办公桌就在小安旁边,他伸着脖子看了看,“长得不像,但整体感觉有些像。”
叶莱指着长头发的人,“这个是谁?”
步欢道:“常长生。”
“你结巴了?”
“什么!不是我结巴,是他姓常,名长生,常长生。”
“这是真名?”
“这谁知道呢。”
程锦看了这“照片”后,感想是:“他们是对头吗?为什么一个留长头发,另一个偏要剃光头?”
“……老大,你这个观点很独特!”
“老大,能用发型来判断两人是不是对头吗?这有科学根据吗?”
程锦摆手,“我随便说说,就感觉这插画把他们画成了两种类型相反的人。”
步欢笑眯眯地看着谢青山,“青山兄,快来八卦一下啊!”
大家都看着谢青山,都想听八卦。
谢青山很无奈,但也不想扫大家的兴,他笑道:“他们有竞争关系,虽然是同事,但同事之间也可以存在竞争,是吧?至于关系好坏,差不多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那种吧。”
“性格呢?他们人怎样?看照片似乎不好相处。”
“不会,他们都是很随和的人。”
“哪种随和?不和尔等凡人计较的那种随和?”
“……”谢青山道,“其实大家都很忙,很少见面,我也没见过他们几次。”
“就这样?唉,还以为你有第一手资料呢……”
大家都很遗憾。
韩彬道:“他为什么寄那个快递过来?挑衅吗?”
“我问过他,他说打个招呼。”谢青山说。
“就是说,确实是挑衅?”
“应该不是。如果是挑衅,他可能会选择寄炸弹。”谢青山实话实说。
“……”这人可真随和啊。
程锦道:“你没得罪过他吧?”
“……没有。”
“那就好。”程锦欣慰地点头。
这时,有快递员在大门外按门铃,他抱着一个很大的纸箱。
大家都吓一跳,他们正在说寄炸弹呢,这么巧快递就送上门来了。
步欢笑着往外走,“我去瞧瞧。”
他签收了快递,让箱子过了遍安检,显示安全。
拆开一看,原来是一纸箱的糖果。
“老大,你买的?”
“不是。”程锦走过去看了看,从纸箱中翻出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滴水之恩,涌泉为报。署名应文。
杨思觅也跟过来了,一看,一整箱糖都是他不喜欢吃的那种。
他说:“这才是挑衅。”
“……”
大家脸色凝重。
只有谢青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往纸箱里看了看,里面没炸弹啊。
第44章 血路1
午饭后,陆昂过来了。
听说了唐释的事后,他说:“你们也太能招惹麻烦了。”
步欢第一个抗议,“这是什么话,是麻烦来招惹我们。”
“有什么不同吗?”陆昂道,“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吸引力,什么猫猫狗狗都要跑来闻一闻舔一舔。”
小安皱眉道:“你是说我们是一坨屎吗?”
“……”大家表情复杂,然后半数以上都忍不住笑了,剩下的在忍笑。
陆昂也忍不住笑了,“这可不是我说的啊……”
“但你不就是这个意思?!”
正当大家准备互相伤害大闹一场时,程锦给了陆昂一个冷眼:“你能让麻烦绕着我们走?不能就闭嘴。”
陆昂识趣地顺着台阶飞快跑下来,“闭嘴了怎么聊天?你们接下来要去哪?是什么案子?”
“还能有什么案子?还不是杀人案。松洋市吧,叶子?”
一说到案子,大家只能敛了笑,开始认真听讲。
叶莱打开资料夹,念了一遍地名:“松洋市兴元县苦水镇石头坑村。”
“山沟沟里吗?那怎么了?”
“最近两个月内死了七个人。一桩灭门案,一家四口被人用斧头劈死了。还有一对父子,被人用柴刀砍死了。然后,还有一个姑娘,被奸杀了。”
陆昂听得直摇头,“一个村子能死这么多人?这什么地方,动不动就砍砍杀杀的,太恐怖了。当地警方怎么说?”
“村民不配合调查。”
陆昂大为意外,“哈?为什么不配合?”
步欢笑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呗。”
陆昂看向程锦,他认为程锦应该不太喜欢这种说法,意外的是,这次程锦居然没说什么。
小安说:“我在网上查了一下这个地方,这是个出了名的哄抢村。”
石头坑村旁边有条国道,那段路比较危险,经常出事故,只要翻的是货车,全村老少全部冲出去抢东西,至于司机是死是活,是没人管的。
陆昂摇了摇头,没加以评论,但也没兴趣继续聊这个地方了。
这时,谢青山道:“这次我也不能跟你们一起去,我有点事要去处理。”
程锦很爽快地道:“没事,你忙你的。”本来也没打算一直拉着谢青山去查案,之前就是想熟悉一下,现在已经算是熟人了。
谢青山道:“你们辛苦了。”
程锦回他:“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大家都笑了。
从京城去松洋市兴元县苦水镇石头坑村,要先乘飞机到松洋市,再换乘火车到兴元县,然后转乘汽车到苦水镇石头坑村。
程锦他们飞到松洋市时,这里正在下雨,并且是暴雨,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松洋市的公共基础设施建设做得不太好——尤其是下水道方面。暴雨不停,城里被淹成了一片汪洋。
机场在郊外,地形高,地表没被淹,但航站楼的地下通道积水很深,轿车无法通过,机场外的高速公路严重拥堵,交通几近瘫痪。
程锦他们就这么被堵在了机场里。
小安边刷手机边把“水城松洋”的照片分享给大家看,“火车站被淹了,你们看这积水……还有地铁站,全都进水了,楼梯都成瀑布了,看那个通道口,齐腰深的水诶……”
程锦在看一叠资料,头也不抬地道:“地铁通道?没停运?”
杨思觅在用程锦的手机玩游戏,也没抬头,“肯定停了。”
“嗯,停了,但里面还有人,应该是地铁里的工作人员。”小安手指一划,翻到下一张照片,“看那些公路,像是建在海里的路,有点像童话世界。”
步欢笑道:“海吗?大家可以在街上游泳。”
韩彬吐出两个字,“水脏。”
叶莱笑道:“我家那边也会涨水,有时水涨得高,大家可以在街上捉到大鱼,小时候觉得挺好玩的。”
游铎道:“可能是别人池塘或者水库里的鱼被冲出来了。养鱼的碰上洪灾,血本无归。”
叶莱微微一愣,“是啊。小时候是没想太多,能抓到鱼挺高兴的……”
游铎忙道:“哦,我不是,不是说你……”呃,这个有点难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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