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的另一头是香冥的指尖,香冥笑:“你失误了哦。”香冥操纵血液绞断了百晓的手腕,但是眉毛一挑:“什么啊?居然是假肢?”
百晓看着断掉的假肢心有余悸,倘若这不是假肢,真的让香冥的血液进入了体内,他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百晓决定了,没办法打下去,只能先撤退。
香冥看透了百晓打算溜掉的想法,背后一鼓,两道血流从肩部奔涌,渐渐形成了翅膀的模样,只是这翅膀实在是没什么美感可言,纯粹由血液凝固而成,香冥此时看上去像是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香冥双手慢慢合十,幻化出六芒星的标志:“禁咒,猩红之嗜。”
百晓的脸颊一片温热,一抬手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冒着血液,血液像是从毛孔里渗出来的,接着形成一片片红雾被香冥吸引过去。
香冥不远处的血坑,里边的血液被香冥迅速地汇集,连同吸收百晓的血一起在头顶凝聚成一个硕大的暗红色血球。香冥笑道:“来吧,你也成为这万里飘红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吧!”
霎时间血球扩散爆裂,扬起的血雾笼罩天地,吞没一切。
百晓盯着远处的战场,带来的联盟军部队正被稂梓杀的溃不成军节节败退,百晓冷道:“我不会死的,你们这帮废物就贡献出最后一点价值吧。禁咒,血祭平天!”
血祭平天,很罕见的攻防一体的禁咒,范围内所有比自己异能力弱的生命都会被抽干生命力,形成足以抵挡一切的屏障。那些联盟军,全部成为了祭品。百晓本来不想这样的,但是香冥的异能过于恐怖,甚至连一点小伤都是致命的,百晓只有这样做才能确保自己活下去。
稂梓惊异地发现所有联盟军和神教军士兵都纷纷枯萎倒下,眉眼间闪过惊异的神色,接着迅速地朝百晓的方向奔去。
聚少成多的生命力在百晓面前渐渐形成了暗色的光墙,扩散的血雾被全部阻挡在外。
稂梓拉起弓,一枚紫晶箭破空而出,成功地利用空间异能跳过了光墙,直射百晓的面门。百晓目光阴沉,掌心迸发冰柱震碎了紫晶箭,同时冻结住了大部分紫晶粉末,转身飞快地逃离了战场。
香冥收回血翅膀,和稂梓大眼瞪小眼。香冥轻笑:“居然能让他跑了?这叛军首领还是有一手的嘛。”稂梓也笑起来:“没关系,我还是在他身上沾染了紫晶粉末,能感受到他的位置,说不定能借此彻底打探清楚叛军的军力呢。”“那就好,回去补个觉,再一起,呵呵……”香冥笑着揽住稂梓的腰身。稂梓再一次红了脸:“我说咱俩到底谁是老公谁是老婆啊?”
百晓那一招把战场上的双方士兵消灭了个干净,二人越过尸山血海返回福光城。不过这一路上的壮烈场面似乎影响不到香冥,她慢慢思索着。百晓的异能完全没有章程可循,但是虽然乱却能使用完全不搭边的禁咒,看来阵亡的万兖鸢尾江正他们很大程度上是不了解敌人才死的。不过,在她完全压制的实力面前,谅百晓也翻不出什么花。
回到福光城,沃奇见到他们恨不得跪下迎接,这种怪物之间的对决完全轮不到他们这些小异能者插手,他不敢想象若是没有香冥和稂梓的支援,他凭什么守下福光城,凭地势险要?别闹了。
香冥看了他一眼:“别哭丧着脸了,这一次我们不但击退了叛军,稂梓还在叛军身上留下了标记,找到机会我们就主动出击。”
稂梓有些不赞成:“可是神使大人不是让我们万万不可主动出击吗?”香冥自信一笑:“那是之前了,现在我们站在主导位置,也是时候,反将他们一军了!”
香冥的一番话无疑狠狠激励了城中的守军,战争到现在,这恐怕是他们寥寥无几的胜利。但是人群中,圣银首领跟着身旁的人一起呐喊,而他的眼神却格外的冰冷。
弥修本以为自己的好日子终于到来了,结果阿贝就叫来了石蚕,让他强行把弥修拉回了学院里,理由是开始最后一课。
弥修跟着石蚕来到了熟悉无比的后湖。
石蚕习惯性地用手杖敲打地面:“无论是感知、力量还是纯粹,因为你先天的优势都显得格外简单,这最后一课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简单无比,若是你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真可称得上是老天的宠儿了。”
弥修腹诽一句我只想当阿贝的宠儿,表面上认认真真:“请师父指点。”石蚕忍不住抿抿嘴:“以后不想说的话就别说,省的你说着难受我听着更难受。”弥修轻轻笑起来,他和石蚕真是互相影响啊,他现在越来越会装深沉了,石蚕也越来越直白。
石蚕再次开口:“最后一课,静心。”
很好,依旧是不明觉厉。弥修不耻下问:“师父,啥意思啊?”“坐下,自己领悟吧。”石蚕说完就这么走了。
弥修看看石蚕越来越小的身影,再看看平静无波的湖面,想了半天自己是不是被耍了,最后还是认命的盘腿坐在树下。
静心是个啥意思呢?弥修陷入了沉思。想来想去也不是太明白,就索性静坐吧,反正肯定是关于什么心如止水一类神神叨叨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弥修:我有一个问题。
宫兰:难得你会问我,说吧。
弥修:咱们神教的全称是“就是爱单就是爱浪死都不打团神教”吗?
宫兰:……妄议朝廷,拖出去砍了!
阿贝:是!
弥修:你为什么这么积极QAQ你不爱我了o(╥﹏╥)o
第36章 出师
弥修就这样坐着,他感觉自己屁股都没知觉了,太阳还是高高挂在头顶,仿佛一刻钟都没过去。弥修有种轻生的感觉。
身边传来脚步声,侧脸一看,居然是几日不见的班长大人。
童殇见到弥修也很意外,道:“弥修?你从极北之地回来了?想想也是,我刚才都看到石蚕校长了。”弥修微微一笑:“嗯,多亏了校长给我找了一个好地方,异能提升的很快,所以就回来了。对了,那地方对于冰系异能者也是宝地啊,改天带你去?”
童殇的笑意消散了一些,略微有点犹豫地问:“你们这次去极北之地,有没有见到嘉岚啊?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弥修想了想:“还真没,师父说时间宝贵。不过一路上倒是见到不少冰矿的挖掘队,想必他也在其中吧。”
“嗯。”童殇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来到湖边继续感知。
弥修有点不解:“班长,你怎么还在感知啊?没有往下进行吗?”童殇苦笑道:“哪那么容易啊,一整湖乱游的鱼,太难感知了。我还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呢,我一旦异能集中的时间长了就会乏力头晕,你当初怎么那么顺利啊?羡慕你。”
弥修这才知道自己在天赋方面占了多大的便宜,童殇在同等级学生中都称得上是天才了,结果自己比人家还强了好几个档次。至于异能集中时间长的问题,弥修表示不存在,毕竟他的异能多的都用不完。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就跟小话本里那个皇帝名言一样:老百姓要饿死了?为什么不吃肉粥呢?格外地招人恨。
弥修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点不对:“唉班长,你提起嘉岚干什么啊?你们两个……”童殇赶紧摇摇头:“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已经成长起来的弥修当然不会相信他俩没什么,但是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树下,一个在湖边,各自进行着修炼。弥修强迫自己进入心如止水的心境,但是这事这不是能强迫来的,越坐越心急火燎,一会儿想东一会儿想西,弥修也不知道石蚕的目的是什么。着实体会了一把如坐针毡的感受。
“啊,好无聊啊,无聊的要飞起来了……”
“想吃东西……”
“阿贝现在在干什么呢?”
“阿贝好漂亮啊……昨晚,嘿嘿……”
弥修心里胡思乱想着,坐姿也不再端正,靠着树干瘫坐在地,眼神落在童殇蹲在湖边的背影上,开始脑补他和嘉岚的狗血剧情。
弥修正想着,石蚕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边:“领悟的如何了?”弥修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师父!我不行啊,话说静心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石蚕讳莫如深:“这东西,只能你自己领会,莫要毛躁。”
石蚕说完就不再搭理他,跑去湖边开始嘲讽童殇:“这都多久了?你是要等湖里的鱼死完了才能得到答案吗?”
童殇一直跟着弥修进行训练,石蚕对此也没不赞成,不过也从没指点过童殇一字半句,现在开口大概是实在忍不住了。毕竟弥修这类天赋异禀的学生带习惯了,一般的天才在他眼里也成榆木疙瘩了。
童殇羞愧地垂下头:“抱歉,石蚕校长。”要说起来童殇也算是从小饱受赞誉了,还没有被人当蠢蛋嘲讽过,但是他很清楚石蚕是绝对有实力看低他的。
“每个人都不同,没有别人的条件就做不到别人能做到的事,这个时候就要换一种思路了,想想自己的优势,更要思考自身最缺乏的东西。”
石蚕这句话虽是对童殇说的,但是弥修总感觉也是在暗指他。
石蚕说完就拄着拐溜溜达达地走了,走到弥修身边时说:“静下心来,别让我和阿贝失望了。”
听到阿贝两个字弥修马上就有了精神头,再次端坐起来。最缺乏的东西,最缺乏的东西……自己最缺乏的是什么呢?另一边童殇也是若有所思,他的异能力远没有弥修那么强大,做不到大范围的感知,那他能再找个突破口吗?
石蚕走到远处的一栋阁楼上,阿贝居然没在神殿处理政务,而是在这里远远看着弥修。
没有外人石蚕也懒得行礼,找张椅子坐下道:“阿贝大人对弥修真是上心啊。”阿贝收起目光回过头:“彼此彼此吧。不过你这最后一课到底是怎么想的?心如止水,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没有几十年是不可能做到的,况且即使达到了这个境界,想要保持也是一件难事。”
石蚕轻笑:“谁说我想让他做到心如止水了?近百年来能做到的也只有您一位而已,我都做不到,一个合格的师父可以让徒弟超越自己,但是却不能妄言教导学生自己都做不到的事。”
“那你这是为何?”阿贝不解了。
石蚕笑意更甚:“都说恋爱中的人脑子不太灵光,看来神使大人也无法幸免啊。与其强行攀登遥不可及的巅峰,认清自己改善缺陷岂不是来的更简单更实用些?说白了,这最后一课的目的就是让他明白自己是做不到静心的。”
阿贝了然:“石蚕啊,让你当校长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石蚕接着说:“弥修一路过来,除了神爱城的小挫折外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我不否认他的努力,但是很大程度上是他天赋和血脉的功劳。他的天赋太强了,旁人数十年的汗水在他这里不过是修炼几天的事,所以我想,我能怎么教他呢?所谓感知、力量、纯粹,这些东西是个过来人都能指导他,而我能教他的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阿贝轻笑:“妄自菲薄了,石蚕。弥修他一个年轻人,拥有常人没有的强大天赋,实力提升的速度一日千里,所以就算他嘴上不说,心里也难免刚愎自用,对吧?”石蚕道:“神使所言极是。所谓静心,就是让他知道自己的不足,让他明白自己也有做不到的事,当他能承认这一点并能以更高的角度审视自己的时候,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怀抱敬畏啊……”阿贝轻声道,顿了顿道:“石蚕,你对弥修一家可真称得上是仁至义尽了。”石蚕苦笑:“人活着,总要因为点什么吧?就像冕下亦是如此。”
提及宫兰,气氛一时间就严肃了起来。
石蚕道:“等到弥修出师,我也差不多该上战场了吧,确实让那帮叛军猖狂太久了。”阿贝点点头,起身打算回去处理政务:“若是克维能复活,眼下怕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石蚕喃喃道:“有的人活着比死了有用,有的人死了比活着有用。倘若克维真的活过来,冕下会变得如何呢?能令万民臣服的神,不该被任何东西所桎梏。”
阿贝停下脚步:“石蚕,为人臣子,唯有尽忠。”石蚕微笑:“是啊,我也这么想,唯有尽忠。”
日头渐渐偏西,童殇擦了擦汗,双腿早就蹲的失去了知觉,艰难地起身,一回头看见弥修跟老僧入定了一样还在树下盘坐。
犹豫了片刻,童殇还是喊了他一声:“弥修,都坐一天了,实在不行就起来吧。”弥修睁开眼,苦恼地说:“不行啊班长,什么静心啊,我强迫自己坐了一天都没收获……我太没用了。”
童殇心里苦,你都没用的话我们算什么?草履虫吗?童殇道:“没有收获就别钻进牛角尖了,就像石蚕校长说的,换一种思路嘛。就跟我一样,我做不到去感知整片湖水,所以我在能感知的区域进行了更深层次的感知,其实有很大的收获,比如说只要用心,我甚至能感受到鱼的呼吸。”
弥修的脑子灵光一闪,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激动地从地上站起来,兴奋地说:“兄弟!你提醒我了,我知道师父的心思了!”说完不等童殇回话就一溜烟儿地溜了。
办公室的大门被猛然推开,石蚕放下刻刀冷道:“弥修,我觉得还需要一个别的老师教教你礼仪。”
弥修来不及吐槽他又在雕刻自己老爹人头像的痴汉行为了,兴奋地说:“我知道了师父,您是想让我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什么时候都不能骄傲自大,明白自己有自己做不到的缺陷,是不是?”
大致是这个理吧,石蚕十分怀疑是不是阿贝找弥修透题了,不然在他看来弥修这缺根筋的人要发现这一点最少也得半个月。
拍拍手上的灰,石蚕道:“是个屁,赶紧滚回去领悟!”弥修自信一笑:“别骗我了,肯定是,您这神神叨叨的人就喜欢玩点出人意料的东西。”
石蚕气的想吐血,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没有一点醍醐灌顶的意思呢?这一脸的蠢样是给谁看呢?不过赖好是领会了石蚕想要他明白的道理,虽然不知为何有点不甘心,不过石蚕还是点点头:“算你明白了吧。但是光明白还不够,以后的日子里要身体力行地践行,时时刻刻保持敬畏之心,什么时候都不能自负自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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