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纤弱的一个人,方崇甚至能听到自己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
之后的一切他都记不清楚了,他只记得那个老男人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江敬白光着身子倚在窗前冷眼看他,动了动嘴唇。
“方崇,我杀人了。”
“是我杀……”
“是我,方崇,如果有人问起,要说是我。”
那个纤弱如同纸片人的江敬白,却在这个时候傲然如一棵冷松。
“我这有个非常大的行李箱,把尸体装进去,今天处理掉。”
方崇甚至觉得后背都出了滑腻的冷汗,江敬白看出了他的惊慌失措,跪着移动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对视,方崇从那冷淡的眸子里看到了欲`望,然后他听到江敬白那冷冷清清的一把嗓子说出了很放`荡的词。
“要不要试试?我被这个畜生侵犯了不知道多久,活好的很。”
方崇睁大了眼睛看向江敬白,他从这个人的眼睛里看到了黑色的漩涡。
“连妓`女都不如,我是给人白嫖的。谢谢你,让我解脱了。”
妖冶的光,好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
江敬白。
第52章 原罪02
他又闻到了这人身上熟悉的香味,让他有了性`欲的,香甜的气息。
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心照不宣,顺理成章。
他将江敬白压在画室的玻璃上从后面进入,江敬白虽然说他被江烽华侵犯了很多年,但那地方依旧很紧,紧到他差点直接射了。江敬白低声的呻吟着,拱起的腰臀弧线十分漂亮,甚至可以称之为圣洁。他的长发扫的方崇有点痒,仰起脖子迎接方崇的进入,紧紧地皱着眉头,唇边发出不知是痛还是爽的呜咽。他说。
“方崇,慢点……慢点……”
不知道在人体内射了几次,方崇终于精疲力竭,江敬白更是浑身大汗,连根手指都懒得抬起来。他本就瘦弱,哪里承受的住初经人事的男孩子如狼似虎。
退出人体内的那一瞬间,方崇突然如被雷电击中一般醒悟。
他和男人做了。
江敬白再妩媚,再漂亮,他也是个男人。
背上的旧伤似乎开始隐隐作痛,方崇突然敛去了所有的情`欲,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根能够折叠起来的带着倒刺的鞭子,拍了拍还在微喘着的江敬白的脸。
“老师,跟我做爽么?”
江敬白皱着眉看他,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遵从了身体本能的欲`望,点了点头。
“还不错。”
方崇一鞭子就甩了过去,打的江敬白猝不及防,雪白的身子上出现了一条血淋子,像是白娟上刺眼的红痕,方崇突然觉得,太美了,这比他看过的所有的画都要美。
江敬白显然发现了事态不对,起身欲走,被方崇拽着头发扯了回来,然后江敬白从这个礼貌,羞涩的孩子嘴里听见了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
“老师,你跑什么。我们要被惩罚,违背阴阳相和,这是我们的原罪。”
江敬白还未来得及出言反驳,方崇一鞭子又抽了上去。后来的一个小时,整个房间都是鞭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还夹杂着江敬白的痛呼,地狱一样的场景,诡异到极点。
酷刑结束后,江敬白近乎于精疲力竭,他倒地上,将自己的事情娓娓道来。
“我老家在一个边陲的农村,吃不饱饭卖儿卖女都是家常便饭。家里我最大,但是身体最弱,不能干活。江烽华是个卖画为生的,不能称之为画家,但不至于饿死,好歹有点积蓄。老家虽然很穷,但平白有漂亮风景。江烽华过去写生路过我家,我在门口喂鸡,我永远忘不了他第一次看我的眼神,十几岁的农村孩子,什么都不懂,可是我看到了里面的欲`望,黑色的。后来他就和我家里人说,他想要收我做学生,会给我家里几千块钱当作失去我这个劳动力的补偿。我家里人恨不得马上用我换点钱,乐不可支。从我跟江烽华走的那天,我再也没饿过肚子,可是我早接受他夜以继日的强`奸,还有他那些酒肉朋友的轮暴。”
江敬白突然笑了,好像他根本不在乎身上的伤一样。
“我们有什么罪,方崇。有罪的是他们,我从十五岁开始,被他们轮暴了将近十三年,我在每个夜里都想要拿刀子把他们捅的血肉模糊。不过如果要说赎罪,我倒是应该的,毕竟是我让你成了一个杀人犯。”
方崇定定的看着身下的尸体,然后他看到了江敬白温柔的脸。
“如果打我能让你好受一点,就打吧。随你怎么打,把我关起来也好,锁住也罢,成为你一个人的东西我也同意,我受够了被他们当妓子的日子,我真的受够了。”
长发扫过方崇的脸,他紧紧的抱住了这个纤弱的人。
“敬白,我会保护你。”
尸体是江敬白处理的,但他并没有告诉方崇是怎么处理的,他的缄口不言却让方崇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江烽华死后的一个周五,他又听见了江敬白低沉的呻吟。
那个在江敬白身上施暴的人他认识,温伯仲,是他爸的狐朋狗友,也是强`暴他妈的罪魁祸首。
这次江敬白阻止了他。
“这个人我们惹不起,方崇。”
温伯仲站对了队,一路平步青云,如果他没了命,自然不会让方崇好过。
“江烽华的失踪和你们有关吧。”
温伯仲爽完了还不忘坐在椅子上抽一根烟,他戏谑的看向搂着江敬白的方崇,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可以把这件事压下去,但是我需要你替我扳倒一个人。”
“我一个学生,哪来那么大的能耐。”
“这件事只有你能做。”
温伯仲盯着他笑了,像一条吐了信子的毒蛇。
“方建业,我要他锒铛入狱。”
第53章 原罪03
“你一身伤都是拜他所赐吧,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你母亲的事,是他默许的,因为我说我会送他坐上市长的位子。”
温伯仲每一句话都敲在方崇的心里,言辞如刀,把他戳到鲜血淋漓。
“别信他。”
温伯仲走后,江敬白对这件事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方建业怎么说也是你父亲。”
“他让那畜生祸害我妈!”
方崇眼睛血红,好像浑身都装了定时炸弹,下一秒就要爆一样。江敬白把他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他的长发落在方崇肩上,发尾扫着他的侧脸,屋里静的掉根针都听得见。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也不重要。亲吻和抚摸从来都是疗伤圣药,江敬白纤弱的像池塘中的浮萍,却有一颗最强大的内心。
“方崇,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他忍受着方崇一下一下的冲撞,抬手搂过人的脖颈,喉间溢出模糊的气音,红唇轻启。
“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都听你的。”
两只困兽依偎在一起,在迷惘黑暗的人生中倒也能寻找到一丝救赎。
“怎么样都好,只要你开心,被你打死都好。”
他的江敬白,他的爱人,他的命。
江敬白这个人已经成为了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融入骨血,再也分不开了。
他搬出了家里,搬到了江敬白的画室。逐渐洗去了一身的暴虐,平时去做做家教,回家还不忘买点菜来解决他和江敬白的晚餐。
江敬白做的一手好菜,他们在小画室支起了一个简易的小厨房,烟火的气息愈发浓重,他们也越来越能感觉到自己在存活着。
这段时间,是方崇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如果可以,他希望一直这样和江敬白走下去。
方崇亲手把方建业的一些灰色证据交上去以后,内心还是有一些纠结的。对方再禽兽不如,那也是他的父亲。而当他拿着青菜回到家,发现温伯仲和江敬白扭打成一团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拿着鞭子就冲了过去。
暴虐再一次觉醒,方崇只觉得神清气爽。温伯仲撂了狠话屁滚尿流跑走的时候,方崇和江敬白都知道,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果然,没过几天江敬白就收到了学校的处分,和学生同居,还是男学生,处分上字字句句十分难听,以至于他走的时候,身上都被泼了脏水。
方崇拿着菜回到家的时候,江敬白正在指挥装修工人搬家。
“搬家干什么?”
“我要走了,这房子你要住就住吧。”
方崇眼睛都是红的,横抱起江敬白就进了里屋,一脚踹上了门,把人压在沙发上,直接从后面掏了东西进入。江敬白像是一条濒死的鱼一般睁大了眼睛,浑身颤抖,他瘦弱的身体上还有没愈合的伤痕,交错着映入方崇的眼睛,狰狞非常。
酷刑一般的性`事,江敬白哭到喉咙嘶哑,他对方崇说。
“放我走。”
方崇卡住他的下巴亲吻,不知贪足的吸`吮着江敬白口中的津液。
“你为什么要走?温伯仲我去搞,我能搞一个方建业,就能再搞一个温伯仲。”
“收手吧,”
他想拯救方崇,这个孩子不该和他一样活在黑暗里。
“你搞不过温伯仲,收手吧。我离职以后,你就说是我勾`引的你,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就好。你还年轻,方崇,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方崇突然笑了,所有的都是假的。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还不是要从他身边逃离。
“你想走?等我死了再说。”
第54章 原罪04
方崇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连江敬白都在放弃他。
需要教化的人是江敬白还是他自己,他已经看不太清楚了。他把江敬白囚禁在这个小小的画室里,一日三餐都是他亲手喂进去的。江敬白眼睛里的光一天一天的暗淡了下去,他像个活死人,似乎连那点爱意也消失殆尽了。
方崇喜欢他,毋庸置疑,但他也恨他,恨这个人让自己在这条路上走的太久,甚至无法回头,无法接受,无法原谅。
“你要是个女人多好,敬白,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结婚,像正常人一样相爱。”
“方崇,我要是个女人,你根本不会爱上我,这只是一种不同。”
江敬白好像已经失去了解释了兴趣,他抓着方崇的领子,一字一顿道。
“方崇,放我走。”
“不可能,你乖乖在家里等我,我放学给你送早餐。”
方崇锁上门走了。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是用美工刀拉开自己手腕的江敬白,还有一地的血。
江敬白在血泊中睁着眼睛,他还有气。
方崇爆了句粗口,解开了束缚江敬白的布条。他不知道江敬白什么时候在身上藏了一把美工刀,但他也无暇去考虑这些。
江敬白捡了一条命回来,但他数次在医院妄图轻生,方崇实在是搞不懂,是什么让江敬白不想再活下去,他近乎于声嘶力竭。
“我们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才在一起,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江敬白的长发挡住了他的脸,方崇看不到他的表情。
“学校已经开始查了,包括那条人命。是我把你带到这条路上的,方崇。你原本应该是在光明中的人,是我害了你。”
方崇好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他从口袋里拿出鞭子,一把抽到了床沿上。
铁和皮带的声音不太好听,有些毛骨悚然的意味。但江敬白面上半点惧色都没有,依旧平静的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
“你错了,我原本就是黑暗中的人。”
方崇当晚没有在医院陪床,他去了监狱探监。方建业如笼中困兽,一开始骂方崇是白眼狼,养条狗都比他值钱,后来又开始哀求,哀求他这唯一的儿子救救他。
方崇只觉得可笑,他从来都知道他父亲丑陋,却不知道原来他是这么狗腿的。
但他还是给了狱警一瓶五粮液,让他多多关照。
不管怎么说,方建业给了他生命。
从监狱出来,方崇回了他母亲的家。那个瘦小却依旧风韵犹存的女人正在摆碗,看到他,手里的碗筷啪的掉到了地上,一边哭一边问他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家。
“方建业进去以后,你过得好么。”
方崇爱他的母亲,但也恨她。
恨她的逆来顺受,恨她的不争不抢。但这是他承认的,这世界上唯一的血亲。
年迈的姥姥姥爷坐在桌旁看着他掉眼泪,方崇只是轻轻的抱了抱母亲,转身就要走。
“小崇……不然吃完饭再……”
依旧是试探的语气,让方崇有些不快。
“不了,还有人在等我。”
方崇拿着江敬白最爱吃的馄饨到了医院的时候正好是12点13分,他刚推开旋转的玻璃门,手机就响了。他的是老爷机,声音很大,大夫的声音也很大,大的他心慌。
“是205三床江敬白的家属?患者情况很不稳定,初步判断是脑出血,尽快准备医药费,我们现在救人。”
方崇拎着手里的馄饨上了楼,他从不知道自己能在三分钟之内用脚硬生生爬到七楼的急诊室。
手术室的灯亮了一天一夜,最后等来了一句节哀顺变。
手机从方崇的手里滑落,他觉得整个世界都黑了,他最后的一束光也消失了,连点光影都没有剩下。
那个漂亮的人,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眉眼都是纯净的。他说。
“小崇,等你考上大学了,我就去你念大学的城市做份工,在家里做饭等你回来。”
病床的抽屉里有一张字条,歪歪扭扭的,但的确是江敬白的字。
“方崇,如果人真的有来世,我不想再遇见你了。 黄泉路上我也不会等你,就此别过。”
医生过来催他整理故人的遗物,方崇抱着病床是上带着那人气息的衬衫,整个病房都充斥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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