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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年(近代现代)——麦库姆斯先生

时间:2018-04-11 11:08:17  作者:麦库姆斯先生

 

 
《第八年》作者:麦库姆斯先生
 
简介
老婆跟我在一起久了,年年琢磨着要分手。
蔺怀安和白慈在一起很久了。
第七个年头,终于忍不住分手了。
 
第一次写东西,走意识流,没有逻辑。
有出轨情节,介意请绕道。
最后点开即有缘,先谢谢了。笔芯。
 
 
第1章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个人正走着,对面走来一只可爱的小熊……”
  隔壁桌的女孩子围着花花绿绿留言贴,正叽叽喳喳的品头论足,嘲讽着这年头的爱恋居然还捏老掉牙的名著梗。
  白慈站在前台等他的两杯美式,听到这,不由侧首,默默的看着那几个小姑娘笑了。
  帝都的秋,疏朗开阔,每到这个时刻总有大批年轻面孔涌入C大,一张张脸,热切、疏狂又跃跃欲试。那群小姑娘大概是新生,热热闹闹的点评了一番,回头瞧见白慈,忽然莫名的,牵衣挽袖,三三两两的静了下来。
  白慈温和,看着她们弯了下嘴角。
  白慈今年二十有七,大约是在高校教书的缘故,三十郎当的人了也不见分毫中年男人的油腻感,一件白衬衫配卡其裤,高瘦清爽的行走在校园里,引得无数青年男女频频回顾。有人生来得天独厚,寻常皮相也气质非凡,单那份稳稳润润的书卷气,自有叫人心生亲近又不敢贸然打扰的魔力。
  “白老师,您的美式。”
  白慈伸手接过,一双手干干净净毫无饰物,唯有中指指节微微突出,是常年握笔留下的。
  他朝着店员点头致意,道,“辛苦”。
  此时不是早晚高峰,路况尚可,车载音乐是新海诚电影配乐《one more time,one more chance》,白慈等着第四个红灯,神态安然的在方向盘上敲打着节拍。
  蔺怀安昨天发来短信说是今夜的飞机,白慈没回复,虽说是这么不冷不热的晾着,但到底今天一天都在寻思着要做两道菜。
  白慈这人多少年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一是懒怠做,二是有人惯,平日里兴起做的最多的是甜点,芝士蛋糕马卡龙都是挂牌糕点师水准,只是频次完全看心情。
  今天心情不错,他打算做道醋鱼。
  学校里都传言白慈老师有一位同性爱人,年长他五岁,出手大方宽容体贴,两人在一起已七八年之久。
  关系好的同事曾向他求证,白慈大多只是笑笑并不否认。
  白慈到家先是给家里的花花草草浇了浇水,趁着太阳未落挪了挪盆。这些花大多是房主蔺怀安买来的,里面有各色品种。蔺怀安喜欢买花,却不管养,时刻碎念着白慈常照看它们。
  要命的是,家里的电视墙顶棚吊着五六株绿萝,洋洋洒洒,自由生长,白慈不看电视,但是每次看它们都要下意识的揉一揉自己的颈椎。
  草鱼是清理过的,做起来方便,白慈手脚麻利的在七点前鼓捣出四菜一汤。此时华灯初上,二十楼的高层看下去的帝都靡丽而妩媚,白慈对着厨房玻璃,挨个下了筷,尝毕,轻轻一笑:嗯,味道不错。
  装了盘怕凉,他只先摆了餐具,顺手拿出一瓶酒。
  手机叮叮一响,白慈探身去看,笑容缓缓的僵在脸上。
  来信人:蔺老板。内容:飞机延误,你早些睡。
  下午四点的飞机,这时候本该到了,短信姗姗来迟,果然扫兴。
  白慈有些悻悻,给自己斟了满杯红酒,拿起手机,键入:知道了,你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
  学校同事经常羡慕他与伴侣感情稳定,虽是没有一纸法律保证,但七年来相扶相持恩恩爱爱。他有时听着,觉得这话可真好听。
  白慈是个不较真的人,但今晚也真是有些气闷,他洗了澡换了一身棉质睡衣,躲进被子里,把自己弄得热气腾腾。
  他射了第一波,高潮的瞬间舒爽却又有一分凄楚,白慈掀开被子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住喘息。白慈不是个性欲很强的人,按平时这兴致也该消了,可不知怎的今日总觉得又生一股燥热。
  抽屉里放着一只按摩棒,一端连着白色狐狸尾巴。
  自他回国后,蔺怀安一直不满家里有按摩棒这种东西,照他的话说,你有活物不用存什么死物,但是当初有人送这个时倒是饶有兴致的收下了,只可惜,两个人一直没来得及用。
  白慈拆了那狐狸尾巴的包装,皱着眉瞧了瞧,然后取了润滑液给自己做扩张。他缩在床上,怎么做怎么觉得不舒服,心里也像是给人揪住了一样,火气来得毫无预兆,他啪的把尾巴一扔,也不管扩张了一半的后面,裹了被子蒙头就睡。
  白慈压了一肚子暗火,虽说是睡了,但到底不太安稳。他模模糊糊的梦到他初识蔺怀安的那一天,那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初秋,金风送爽,秋叶飒飒,他帮茶楼试了弦,将将配合完一起茶道表演,还不曾摘掉指甲,一曲已毕正巧有人走来。
  白慈礼貌的站起身避让,谁知那人却站在了自己身旁。
  “您好,冒昧打扰,”来人笑着朝他点了下头,“您弹的曲儿真是好听,先生,我能请您喝杯茶吗?。”
  这搭话十分无趣,来人尽管克制却还是泄露了几分迫不及待,仿佛慢了一刻便要错失终身。白慈终于撩起眼皮看了那男人一眼,不知为何,就这一眼,只觉得恍然间大地逢春,万物生长,莫名觉得眼前的人,笨拙,却又可爱。
  一眼就喜欢,真心的。
  一句话就中意,彻底的。
  白慈笑着朝他伸手,像是接受了小熊的邀请,“琴台遇知音,承蒙您夸奖。”
 
 
第2章 
  白慈睡前把自己折腾得一遛够,此时睡得正香,鼻息交错一时灼热,初始尚半在梦中半醒着,那人把他压在身下,勃起直接插进他后穴,这一下睡得怎么死也被惊醒了。白慈哼了两声,意识朦胧间抱住来人,让他一下下地干自己。
  早些年白慈与蔺怀安厮混时,蔺怀安总爱问一些胡话,譬如哪种姿势舒服?什么地方弄有感觉?白慈不想理他口头上的调戏,最后被缠不过只能自暴自弃的说睡着的时候。
  自此,蔺老板算是记住了。
  其实白慈的话不算违心,睡得半梦半醒时身体最不设防,突如其来的性爱的确刺激。
  “醒了……”蔺怀安小声问,他喝了酒,大衣的凉气混着酒气莫名的刺激情欲。
  “唔……”白慈艰难吞咽,睁开眼。
  卧室的灯没开,斑斑驳驳的夜灯闪烁着映着天花板,白慈夜盲,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可莫名的想要流泪。蔺怀安唇舌灼热,动情地吻了上来,白慈一下愈发情难自抑,恨不得软成一滩春水。
  蔺怀安又说:“醒了没有?嗯?”一把烟嗓喑哑动听。
  “啊!”一下子被顶到深处,白慈舒服得呻吟出声。
  “醒了?”蔺怀安一边问道,一边也不再客气,剥了他的睡衣把他整个人翻转过来,抬起他的屁股就这么直挺挺的顶了进来。
  突逢激烈的入侵,哪怕白慈睡前做过扩张也是受不住的。他呜咽着推蔺怀安,姿势不便,后穴反倒拼命的缩紧,蔺怀安被绞得头皮发麻,一双手爬进了他的被子,用力的揉捏着他的身体,低声喝着让他放松些。
  蔺怀安并无古怪性癖,只是在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二年末——他脾气最差的时候甚至拿皮带勒着白慈的脖子干他,像拿缰头套牲口那样。那时候,窒息感总让白慈下面紧缩,蔺怀安爽得不住抽气,白慈却满脸涨红濒死般挣扎。
  当时年轻,两个人都憋着一口气,相互较劲,也不知是要折磨谁。蔺怀安有一晚喝多了,越暴力,白慈越不配合,蔺怀安气急真的是要把他往死了操弄,宛如一场屠杀,直到给人折腾进医院,蔺怀安才晓得收敛。
  蔺怀安舟车劳顿又深夜归来,草草泄过火之后便翻身坐在一旁抽烟。白慈侧着脸埋在枕头里喘了片刻,缓缓放松了身体。屋子里很静,只能听得见鱼缸里供氧机的哗哗水声,单调又持久的回响着。
  “怀安……”白慈哑着嗓子开口。
  “嗯?”蔺怀安懒怠的回应,惬意的吞云吐雾中宛如一只餍足的豹子,晃了下手,指间的光亮在黑暗中闪了一闪,“想抽?”
  “不是。”白慈有些疲惫道,“我最近想了想,觉得咱们还是分开得好。”
  那只弹烟灰的手突然顿住。一点红光兀自闪的闪,无意中燃落一簇烟灰。
  白慈最讨厌床上抽烟,这时候却抽不出一分力气去数落面前的男人,黢黑的屋子不必直面男人的表情,但他想象得出男人的反应。
  白慈重复道,“我们分开吧,我明天搬出去。”
  蔺怀安只卡了一瞬,忽而嗤笑一声,“你三天不回我电话短信,几个小时前说等我回家就等着跟我说这事儿?”
  白慈不做声。
  “别说分开不分开的,说得你好像真心实意跟过我一样,”蔺怀安咬着牙放着狠话,像是在踩着自己的心肺捍卫尊严,“你明儿也不用走,我走,你好歹跟我了这些年,这房子权当分手礼了。”
  “那成,”白慈翻了个身,举重若轻,也不推辞,“你把证件留一下,我明天去过个户。”
  婚姻中最折磨人的,不是冲突,而是厌倦。虽然白慈和蔺怀安并没有婚姻,但这话也是可以勉强套用的。两个人活到这个岁数,白慈对蔺怀安感到厌恶,蔺怀安何尝不对白慈反感。
  其实很奇怪,两个人关系最恶劣的时候也没人提过分开,第一次住院白慈本来躺在病床上打好了腹稿,偏偏不知怎么,像个目不识丁的家暴妇女一样,蔺怀安眼中那一丝悔过和痛惜就把他准备好的话咽了回去。
  这么多年藕断丝连,牵牵扯扯,也没见得到什么善果。就这样吧,一时冲动也没什么不好。白慈不想多想,闭上眼准备重见周公。
  沉入梦境的时候,白慈皱了皱眉,想,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明明那么美好的相遇,怎么到头来急转直下,走到了这般地步。
  七年前,蔺怀安还只是个刚从法国留学归来的大少爷,初入金融证券行业,被亲爹安排在公司的重组部当助理,但其实,重组部一切都是他说了算,总监只是辅政大臣。
  当时蔺怀安刚完成一桩大买卖,少年人洋洋自得,立马给自己休了个小长假,跑去帝都去找酒肉朋友胡天胡地。朋友找男男女女陪他,他只觉得人脏,明里暗里推了,基友林城调侃他,“到底什么样的能如你大少爷的眼啊?”
  蔺怀安跟他抬杠,状似胡扯道,“来个央音的学生那样的,至少能弹曲儿助兴吧。”
  蔺怀安读了十几年书,骨子里虽然不是什么文化人,但对风雅一词倒是十足追捧。他听过一句话:精通音律的人总是有丰富的内心世界,只觉此话真他娘的金玉良言,好不容易回国有机会接触古典音乐,就趁着休假在央音一通神溜,妄图找到自己的音乐缪斯。
  这人没让他在央音找到,倒是让他在胡同里惊鸿一瞥。
  当时是初秋,那青年坐在廊下弹琴,琴声铮铮,一方天地中自有放马千里的惬意恣肆,蔺怀安听得心潮澎湃,忽然起身想结交一下这位朋友。
  “怀安!”林城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出声提醒道,“在这里,这种人,可不是能跟你交朋友的。”
  北京很流行拿四合院来做高级茶馆,这些院子地价实在贵得离谱,按正经方法经营地价都赚不回,所以一个个独辟蹊径,暗里的生意门路层出不穷。
  蔺怀安一时怔忡,反应过来后又有几分不甘与恼火。恼火朋友蔑视这青年,也小瞧了自己。
  他一时却步,又心有不甘,俯视着外间,专注的看定。阳光灿灿照得天井有异样的温暖,那人一双手白得发亮,闲闲拨过琴弦仿佛能带起秋风,灰色风衣被掀起一角轻轻的摆荡,青年穿着合身的衬衫,露出一管细腰。
  蔺怀安瞧着,有些移不开眼睛。
  “去会会也无妨,”蔺怀安抬步下楼,暗暗将林城的话顶回去,“小爷我难道还包不起他吗?”
 
 
第3章 
  蔺怀安这一包,就断断续续包了七年。
  两个人维持着金钱关系,俗称包养。
  不巧的是,蔺怀安当年也只是二十啷当的岁数,没包养过人,没有经验,程序如何并不太清楚,相处时往往手忙脚乱。反观白慈倒是从容不迫,周末主动约他吃饭,泡吧,打游戏,言语中、肢体上时有调戏,分寸正好又撩拨心弦。
  蔺怀安谈过的男女朋友不少,想着调动暧昧模式相处也好,谁知这时候所有经验都被狗吃了,整日被白慈撩得上上下下南北不分。
  白慈其实当时正忙着备考,周末才抽的开身,更多时间泡在图书馆里,早7晚10,中间除了吃饭几乎无休。蔺怀安骗到一张校园通行卡,隔三差五就去寻白慈,白慈被他毛手毛脚的缠着也不见生气,只是温柔的安抚说等等周末。
  蔺怀安不太了解包养这一服务行业的详情,只觉得白慈这种高材生应该会贵一些。再与林城小聚,蔺怀安说自己已不思蜀,基友骂他看见白慈,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了。蔺怀安却皱着眉认真问:“你说白慈会不会也对我有点意思?”
  眼看一个月的小长假即将售罄,蔺怀安焦躁了。
  包养这件事,蔺怀安一直没有和白慈明说,一是觉得白慈那般斯文人说起这个话题太过唐突,二是二人相处时天南地北话语投机、再过分得话捧哏逗哏中也打了马虎眼。相处久了,蔺怀安也怀疑白慈是不是少爷,问起那日茶馆经理,得到的答案也是含含糊糊。
  眼看这不能再等了,蔺怀安再不行动,只怕他这一走,再回来,白慈已是他人入幕之宾。
  周末泡吧,蔺怀安故意多灌了白慈,半夜揽着他那一把瘦腰摇摇晃晃的回了三环的公寓。在床上,蔺怀安扯白慈的衣裳,白慈的脖子到胸膛被激得粉红,倒在床上有些迷惘的看着他。
  他的双眼用力的聚焦,想要看清眼前的人,攥住了衣襟的手紧握了,又松开,用几不可闻的气音求着,“怀安,我,我第一次,你慢点。”
  就这一句话,直戳心肺。
  蔺怀安听得心里又酸又软,死死的抱紧了白慈,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的第一夜可以说是混乱又模糊,蔺怀安的醉酒尚且可以助兴,白慈的醉酒却是实打实的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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