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值忙走到姚玉跟前,有些惊喜道:“师姐你来了。”
姚玉苍白的脸色上浮出一丝笑意,“六师弟,恭喜你找到了你爹。”
傅秋值低头笑道:“师姐放心,有了爹的帮助,定能早日找到无极门门主。”
楚恒等了半天才见到傅秋值,只见他一袭华衣在姚玉旁边坐着,,与往日俊美的姿容又有些不同,显出几分贵气来。可他连个目光也不给自己,心中不禁有些烦闷。
孙青雪道:“傅贤侄,你们父子相认是好事,为何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走了?楚恒可是找了你好久。”
傅秋值这才将目光转向楚恒,充满歉意道:“多谢楚兄关心了。”
楚恒对他一笑,见他疏离至此,心中烦闷愈多。
柳江沉笑道:“这都怪我,只顾自己享受天伦之乐,忽略了值儿的朋友,这样吧,柳某做东,今晚请各位吃个饭,再留几位小住几天,权当谢谢这一路对值儿的照顾了。”
孙青雪摇头道:“寻找无极门门主的事刻不容缓,不能再耽误,吃饭便可,小住就罢了。”
傅秋值道:“无极门门主既然在苍南出现过,且又觊觎前辈的宝玉,我想他定不会那么快就离去,况且前辈在外也不够安全,不如留在柳家调查,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柳江沉道:“值儿说的有道理,孙大师不妨考虑考虑。”
楚恒见傅秋值有些奇怪,也想找时间问问他是怎么回事,便劝道:“住在柳家确实要方便些。”
孙青雪只好点头同意。
当夜,柳家摆了一桌晚宴,请众人分别坐下。傅秋值跟着柳江沉坐在主位,其余人坐在对面。
傅秋值举杯挨个敬过众人,喝的脸上蔓上两团红晕,神色却仍保持着一本正经。
推杯换盏间,楚恒悄悄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傅秋值的脚,本想示意他出去自己随后跟上。哪知他皱着眉把脚移开了,仍是低头不紧不慢的吃起菜来,只不过夹菜的手有些颤抖。
楚恒知道他有些醉了,想把他拉走却不得不顾忌着傅秋值身边的人。
好不容易散了宴,柳江沉吩咐一个小厮将少主带回房间休息,楚恒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傅秋值倚在一个男人身上慢吞吞的走远了。
“孙大师、楚少侠、姚姑娘,我已经吩咐了下人准备房间,几位先去歇息吧。”柳江沉拱手道。
几人只好跟着小厮离开。
半夜,傅秋值睡的迷迷糊糊间,觉得耳边有人在吹气,睁开眼却见是一个人影躺在自己身边正看着他,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得见那人一对深潭似的黑眸。
“楚兄?何故夜半到我房中?”傅秋值忙坐起身退到墙边,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楚恒不满,欺身上前将他压住,轻声道:“无缘无故我就不能来吗?”那么近的距离,就如同闺房中的耳鬓厮磨。
傅秋值涨红了脸,将他推开,“楚兄,放尊重些。”
楚恒皱眉,“秋值……”
傅秋值道:“楚兄还是快回去吧。”
楚恒突然将他按在床上,脸贴着脸,鼻尖顶着鼻尖,近到嘴唇开阖间就能碰到对方的唇。“你到底怎么了?”
傅秋值微恼的扭开头,“楚兄再这般……无礼,我就要动手了!”
楚恒放开他,怔忪地道:“你成了柳家少主就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
“我记得,我们……是朋友。”傅秋值轻声道。
楚恒轻笑一声,又将他压住,嘴唇狠狠的碾上去,舌尖卷入,不断探索,直到傅秋值发出一声喘不过气的呻口吟,楚恒这才放开他,“傅秋值,我们才不是朋友,你可是叫过我夫君的,不要耍赖。”低头又在对方红肿的唇上啾了一口,才翻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受君强吻攻宝!喜闻乐见~
第37章 第 37 章
傅秋值在床上辗转良久,终于在天亮之前睡去。
早上,被人轻轻摇醒,耳边传来秀心娇柔的声音,“少主,快起来喝药了,喝完药主子叫你去一趟。”
傅秋值揉了揉眼,看见秀心手中捧了一碗汤药,散发出阵阵苦味。不禁皱眉道:“我这小伤还没好吗?怎么还要吃药?”
秀心柔声道:“这是主子特意为少主配的养神汤,不止可以愈合伤口,还能安神静心。”
傅秋值只好点头,“放桌上吧,我先洗漱一下再喝。”
秀心仍侍奉在床前道:“少主还是先喝药吧,凉了就没有效果了。喝完洗漱,刚好能祛祛口中苦味。”
傅秋值接过药,捏着鼻子一饮而尽,“你下去吧,我等一下就去找爹。”
看着秀心退下,傅秋值才不紧不慢的穿起衣服,只觉得喝了药后头脑昏沉更甚,不知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想到昨晚--他又想到了楚恒,脸上一阵红热,忙起身用冷水泼了泼脸,这才又恢复平静。
跟着秀心到了柳江沉的房间,听到秀心朝房门报了声:“主子,少主到了。”
房门被人从里推开,柳江沉一脸笑意地将傅秋值拉进去,“我儿怎么脸色有些不佳,昨夜没休息好吗?”
傅秋值低下头欲言又止,似恼非恼,脸上泛红,“昨夜……楚兄来找我了。”
柳江沉露出些许惊讶,“楚少侠?他夜里找你干嘛?”
“他似乎……似乎……”傅秋值红着一张脸,半天没说出什么话来。
柳江沉抚过他的发顶,“好孩子,无需多想,楚少侠情意错付不能怪你,你喜欢的是你师姐吧?”
傅秋值头压得更低了,最后才赧然的道了声:“爹……”
柳江沉哈哈一笑,随即严肃起来:“值儿,儿女私情暂且先放一边,今日为父叫你来是有要事相商,记住,这件事千万不可告诉别人。”
傅秋值抬起头,脸上的红晕渐渐淡了下去,眨了眨眼道:“爹说吧,我绝不会跟其他人提起的。”
柳江沉看着他道:“你知道傅家有件传世之宝吗?”
傅秋值道:“回阳木?”
“不错,二十年前傅家因回阳木惨遭灭门,仅剩你娘一人幸免,如今你也算得上是傅家唯一的后人。回阳木至今下落不明,无极门门主又暗中觊觎,值儿,这一切都是因它而起,你要替傅家守住它。”
傅秋值问道:“爹是想让我找到回阳木?”
柳江沉摇头,“那本就应是你傅家的东西,爹不想让它落到奸人手中。”
“可我并不知道回阳木在何处。”
“孙青雪曾将你外祖父留下的讯息封存在一块玉中,你可以问问他那块玉的下落,得到了那块玉,回阳木自然也就能找回。”
傅秋值迟疑道:“孙前辈曾说他那块玉被他遗失了……”
柳江沉冷笑,“他的话岂能全信?他曾经眼睁睁地任由自己的妻子死在眼前,对他而言,什么都比不上他手中的玉,傅芸不算什么,傅家不算什么,你只是他的便宜侄子,怎知他对你说的都是真的?说不定玉仍在他手中,只是不愿交出来而已。”
“他不愿交出来,那我该怎么做?”
“不妨试探试探他,旁敲侧击一些那玉的下落。”
“倘若他仍是说不记得了?”
“不必担心,爹和你一起去,他还要仰仗着爹助他找到无极门门主,不敢明目张胆的糊弄我。”
“是。”
柳江沉又缓和了面容,问道:“值儿,安神汤还是要按时喝,等到这件事结束,爹就带你去你娘的坟前,看到咱们父子团聚,你娘九泉之下也该放心了。”
傅秋值轻轻点头,“爹,我知道了。”
“好孩子。”柳江沉笑吟吟的看着他,眼中尽是温柔。
午后,柳江沉差人去请孙青雪三人到花厅中小坐叙事。傅秋值坐在柳江沉右手边,与孙青雪相对。
“孙大师,听值儿说你把回阳木的下落封存在一块玉中,值儿是梅书的孩子,也是傅家的后人,不知孙大师可否将玉拿出来,物归原主呢?”柳江沉笑眯眯的呷了一口茶。
孙青雪为难道:“不是我占着不肯交出来,实在是时隔二十年之久,那玉不过是随手做的,依稀只记得是一枚近似圆的玉,然后被我随手丢在一处,再也找不到了。”
“傅家六十八口人命,都是因为那段回阳木,而今孙大师一句随手一丢,太过于草率了吧?”
孙青雪也冷下了脸:“柳家喜欢收藏天下宝物,莫非柳老弟也看上了回阳木,要据为己有?”
傅秋值插口道:“孙前辈莫急,只是爹他担心回阳木落入无极门门主那等奸恶之徒手中,况且我身为傅家后人,理应为傅家守住回阳木。”
孙青雪叹气,“柳老弟不必这般得理不饶人,孙某绝无霸占回阳木之心,只是实在不知将那玉落在何处了,后来我翻遍整座宅子也未找到,不知是不是家中门风不严被外人窃走,或是掉入泥缝中从此不见天日。”
柳江沉沉默片刻,只好道:“罢了,或许回阳木早已在二十年前随着傅家的大火焚毁,只是我又一次辜负了梅书。”
楚恒这时忽然道:“柳前辈,当年梅书前辈一别数十年,难道前辈就没派人找过他们母子吗?”
柳江沉沉声道:“梅书嫁给我虽然只得到了妾氏的名分,但我一直将她看作自己的妻子,对她宠爱有加,自她走后,每年都派出许多人去寻找,但是,梅书太了解我了,她那么聪明,怎么会让我找到她呢?”
楚恒盯着傅秋值,却见他神色平淡,似乎什么事都没被放在心上,心中酸涩,问道:“傅少侠,十岁之前的记忆你都想起来了吗?”
傅秋值淡淡的说道:“十岁以前,娘一直带我到处漂泊,似乎在躲着什么人,我想应该就是在避着我爹吧。”
柳江沉无奈苦笑:“家中丑事,各位见笑了。”
楚恒握紧了手心,看着那人如玉的脸,就是不见他与自己对视。
这件事最终仍是没商量出结果,柳江沉让孙青雪回头再仔细想想,自己和傅秋值先离去了。
傅秋值跟在柳江沉身后,忍不住道:“既然回阳木已经遗失,我们还是先找无极门门主的下落吧,爹有头绪了吗?”
柳江沉皱着眉在前面踱着步,不知在想什么,并没有听到傅秋值的话。直到傅秋值又唤了他两声才回过神来。咳了一声道:“值儿,你觉不觉得孙青雪很可疑?”
“哦?爹是指?”傅秋值疑惑地问。
“你们上次进密道的时候,只有孙青雪一人留在客栈,而且二十年前他刚到黎城,傅家转眼就遭遇了祸事,偏偏他前脚离开避了过去,这不是太过于巧合了吗?而且据你说,那无极门门主脸戴面具,他为何要遮遮掩掩?是怕你们认出他来吗?我看,分明是孙青雪贼喊捉贼。”
傅秋值摇头,“我觉得孙前辈并不像是无极门门主。”
柳江沉突然转身,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值儿,我是你爹,你信我还是信他们?”
傅秋值被那双眼睛看的头又晕眩起来,朦朦胧胧听到自己回答道:“我信爹……”
每逢三年一次的玩赏大会终于轰轰烈烈的落下了帷幕,孙青雪无缘前十,最终天下至宝落到了一把神兵利器--卓光剑的头上。
三大世家的家主当着数千人的面宣布结果后,剑主人双手奉上宝剑,甘愿用此剑换得三大世家的一个承诺。
那人长得其貌不扬,一身短褐衣,一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样子。但上场面对三大世家时,他并未过度欣喜,反而举止镇定,他将剑亲手递到柳江沉手中,朗声道:“在下郑越用十年时间铸成此剑,今日愿用卓光剑与三大世家换得一个承诺。”
台上站着苍南柳家、灵渊白氏和桦城周族的家主,见他态度不卑不亢,不由好奇,问道:“你想要什么承诺?”
那人昂首骄傲道:“在下平生所好一事,便是铸剑,在下希望子孙后代也能传承我铸剑的心愿,并且将郑氏铸剑法发扬光大。今日卓光剑既然能称天下至宝,便说明我郑氏的铸剑技艺精湛,因此我想请三大世家承认我郑氏铸剑天下第一。”
三大世家的家主听闻一愣,相视皆是哈哈大笑。灵渊白氏与桦城周氏皆道:“玩赏大会本就是柳兄极力促成举办的,还是柳兄来拿主意吧。”
柳江沉只好道:“既然有言在先,三大世家绝不违背约定,你既然愿意用此剑换,我便答应你,我们承认你的铸剑技术天下第一。只是你的子孙能否做到像你一样,那就要让后人评价了。”
郑越这才露出喜悦的表情,抱拳道:“多谢三大世家!郑氏绝不会辱没天下第一的殊荣。”
曲终人散,千余人如夜鸟投林,不过几日的功夫苍南又恢复了一片宁静。街上的酒馆食楼关的关,闭的闭,好不冷清。
柳江沉将卓光剑交给了傅秋值,“爹亏欠你太多,这剑你拿着用,郑越铸的这把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你将来用得着。”
傅秋值接过剑,拔剑出鞘,鸣声铮铮,冷锋凌然,映着一片雪白的光,果真锋利无比。
“值儿,喜欢吗?”
“喜欢。”傅秋值盯着手中的剑锋,倒映出他的眼神,却是一片空洞。
柳江沉哈哈一笑,拍了拍手,唤来一个小厮,“去请孙大师、楚少侠和姚姑娘过来,就说已经有了无极门门主的消息。”
那小厮应了一声“是”,便下去了。
柳江沉把卓光剑归剑入鞘,放入傅秋值手中,又将他按到椅子上坐下,塞入一颗绿色小药丸在他口中,微笑道:“值儿等一会,再等一会就可以结束了。”
他从袖中掏出一支香,放进香炉中点燃,而后笼上铜丝镂空香炉罩,那烟袅袅从炉中升起,飘在半空中又悠悠散去,只余下隐隐幽香,久闻便能软了人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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