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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余情暖(近代现代)——日落长河

时间:2018-04-16 11:16:19  作者:日落长河
  可是他刚酝酿了满腔的怒火要把这个年轻的家庭老师揍一顿时,就看见余景蹲墙角在和看君君吃猫粮。方君泽的怒火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君君是方君泽捡回家的一只流浪猫,名副其实的杂交品种,外形接近狸花猫,体型接近橘猫,脾气……接近方君泽。
  果然,方君泽看见君君把余景的手背抓出几条红痕了。
  他哼了哼,心说:君君抓的好。走过去,蹲下:“谁让你多管闲事?君君不喜欢吃这种。”说着抢过余景手里倒了一半的猫粮,换了另外一袋。
  余景心想:不喜欢吃你还留着干什么。
  昨晚他和方以荣吵架,吵得心情很差,忘记了给君君添猫粮。一直到了早上,还赖床不起,还是余景自己开门进来的。
  方以荣给了余景出入门禁卡和钥匙。
  方君泽对君君很有感情,因为君君是他母亲去世三周年后,他从墓园回家的路上捡到的。君君那时候那么小,站着还不住颤抖,恐怕养不活。明明走路都摇摇晃晃还要对陌生人龇牙咧齿露出爪牙。
  他一下就从幼小的生命上想到了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没那个能力独自活下去还偏要对周遭张牙舞爪的?
  色厉内荏,还不是因为赤手空拳?
  他担忧起了自己的未来:方以荣这死性不改的招花惹草性子会不会给他弄出一堆弟弟?然后他的地位就危险了?
  他就跟君君说,活下去,我们都要活得有滋有味,咬死一切外来者。
  很凶的猫咪大概生命力都特别顽强,君君有惊无险地活下来了,生龙活虎,偶尔还能敌我不分地用猫牙咬上方君泽好几口。
  君君吃饱了就在那舔爪子,垂着眼睛施舍了余景一眼,倨傲地“喵”一声,巡视自己的地盘去了。
  方君泽这才站起来看了看换下西装的余景:“喂。你叫什么名字?”
  余景不卑不亢:“你应该问:请问老师,该怎么称呼你。”
  方君泽:“嘁,不过是方以荣雇来监视我的,别拿着鸡毛当令箭,给脸不要脸的。”
  余景:“首先,我拿了你父亲的工资就会好好做事,合同签了两年——实际上我们相处时间没有两年,希望我们相处愉快;其次,我不是来监视你的,只负责你在我上课时间里的人身安全;最后,脸,是我自己的,不是谁给的。”
  方君泽从来是被人追捧着,唯唯诺诺的态度司空见惯,好听的话听了十几年,突然有个人呛,他一时反应不过来。等他回神,就看见余景拿起一本书,靠着书房的门,修长的双腿交叠,对方君泽抬了抬眉:“开始学习吧。”
  每个人身上都自带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这种力量在方君泽遇到之前,他会觉得很扯,简直是无稽之谈,然而当余景自然闲适地往那一站,冲他眨眨眼,嘴角翘起温柔的弧度,他相信了,除了他母亲以外,这世上还真有人能令他俯首帖耳心悦诚服。
  和余景相处非常惬意,他笑或者疑惑从来是真实自然的,不会因为他跟方君泽是师生关系就憋着或者端着架子。方君泽接触的人很多,其中老奸巨猾,十句没一句真话的更多,像余景这样纯净的像块水晶的,还真是……
  尤物。
  方君泽脑海里掠过这个词。
  是,余景是尤物。
  且不说性格是这么招他喜欢,就说那外表——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像余景这样的教书匠,本就长得斯斯文文,一表人才,那种气质是浸在骨髓里的,举手投足令人如沐春风十分惬意。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很微妙的,有的人也许很漂亮,很招人喜欢,但是相处起来一点也不舒适,而有的人初识不用太出众,跟他相交之后自然而然会被他的性格魅力所吸引。
  余景对此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他还有所谓的“性格魅力”。
  方君泽说不清是喜欢余景还是单纯喜欢他教他功课,作为一个高二男生,他前面谈过的恋爱两个巴掌都不够数,而且他还藕断丝连着一个学舞蹈的校花。
  一直到某个周六凌晨,方君泽开车从李越家出来,一群人参加李越的生日派对,疯玩了
整晚,他在等红绿灯时候就看见余景半搀扶半搂抱着一个女孩穿过马路。
  方君泽看见那女的脖子上还圈着他送给余景的围巾!
  方君泽气血上涌,全往脑子里灌,他心想:余景怎么敢把我送给他的东西送给别人?他怎么敢?!他还抱着别的女的?!
  平时在两个人上课时候,方君泽会偶尔幼稚下,耍点小孩子心性,跟余景动手动脚看他脸红。对,余景很容易脸红,尤其是方君泽突然抱他或者用脑袋拱着他胸怀的时候。
  方君泽喜欢看余景闹脸红,心里有一种满满当当的满足和愉悦。
  等方君泽回神,他突然把车掉头一转,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开,就把余景拦了下来。
  一辆黑色小车拦路,余景下意识要避开,可是车门一开,下来那人让余景吃了一惊。
  在凌晨寒冷雾气中的方君泽语气很冲地问:“她是谁?”
  除了工作,在生活里,余景其实是个反应有点慢半拍的人,经常懵着。此时,他吭哧吭哧半推半抱着一个成年女孩前进,还打不到车,早就累得想流泪,突然看见方君泽开车拦路,犹如天神一般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内心流淌过暖流:方君泽真好啊,来帮他了。
  方君泽看他没回答,以为他猜对了两个人的关系,于是整张脸都黑了,伸手去扯女孩脖子上的围巾:“我给你的东西为什么要给别人!还一身酒气的,你们怎么回事!你还为人师表吗!”
  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孩被一顿吵,半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在余景怀里问:“哥……到了没?”
  余景看一眼方君泽,后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开头。
  后来方君泽把兄妹二人送回家。
  方君泽不明白,明明是兄妹,怎么两个人差距这么大,这个余容看着也就大自己一些些,就跑去酒吧买醉,差点被陌生人拖走。
  还好剩一点意识给余景打了电话,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方君泽从后视镜偷偷看后座的两人,除了样貌看得出是一家人,这个余容整就是一太妹。
  他是第一次在教学以外看到余景。虽说余景在他家也有单独的客房,但他从来不在他家留宿。
  以方君泽那时候的心智,他是无法理解余景不愿占劳动所得之外的任何一点便宜的气节。在他的认知里,余景是不喜欢跟他相处的。
  在只有零度的H市街头,余景穿着一件黑色棉外套,下`身是一条淡蓝色牛仔裤,这样的打扮让他年轻了好几岁,几乎和方君泽同龄了。
  方君泽看着他被冻得发红的鼻尖,还有那张缩了一半在衣领中的苍白脸庞,他心里的酸没来由地漫开,从胸口堵着,哽咽到喉咙,最后连鼻子都堵了,眼睛一酸——
  方君泽长这么大,只流过两次泪水,一次是他第一次知道他父亲有了外遇,一次是他母亲去世。
  而现在这第三次,他给了余景。
  白痴余景,我家给你住你为什么不住?宁愿租房?方以荣给你的钱你都花哪里去了,不会买保暖性更好的衣服穿么!
  方君泽第一次到余景的住处,看余景抱起余容,还踉跄了下,他的心跟着提了提。
  别看余景比他年长,也许力气还不如他。
  方君泽叹气:“我来背吧,你累了很久了。”
  推拒不过,由方君泽背着余容,往狭窄黑暗的楼梯走去。
  这里拍鬼片,都省了场景布置。方君泽在心里吐槽。
  楼道的感应灯坏了,灯光一跳一跳,营造出紧张诡异的氛围,惨白的石膏墙因为年岁已久,斑驳不堪,剥落的地方看到了水泥墙,还有民间艺术家十分随性的涂鸦。
  不留神还会踩到隔夜垃圾,运气好是一袋垃圾,运气不好是一堆生活垃圾。
  方君泽的脸越来越黑,余景跟他相处这么久也算了解他脾气了,一感受到方君泽散发的低气压就帮他用手机手电筒照着地面:“别担心,你刚才踩到的不是太恶心的东西……”
  “嗯,用过的套子,脚踏不知名男子的千万子孙,听起来也挺拉风是不是?”
  余景突然笑出来,拍了拍方君泽的肩膀:“你不贫嘴一天成吗?”
  方君泽看到他笑也跟着笑:“不。我贫嘴还能逗你开心呢。”
  就连方君泽都没意识到这句话的语气和内容带了多么深的温柔和宠溺,余景品出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却又说不清楚,还好三楼到了,他打开了门,逃离了方才的一点不适。
  “你就住这样的地方?”
  余景把余容抱进卧室,这样一来,他就只能睡沙发了。
  余景给方君泽找了个干净杯子倒水:“这样地方怎么了?”
 
 
第五章
  方君泽看见唯一的一张沙发,外皮脱落严重,用一块白底绿叶的布盖在上面。然而左支右绌,依然能看见坑坑洼洼。
  再看阳台的落地窗,窗帘是一条粗铁丝固定在两端,扯了一块跟沙发布一样的布料当窗帘。看到这,方君泽能理解沙发布为什么那么蹩脚寒酸了。
  不够用啊。
  阳台挂着余景平时教他功课常换洗的两套衣服——余景冬天几乎就两套衣服,轮流穿。
  这样一个生活不怎么宽裕还能把自己收拾得体面整洁的男人,让方君泽肃然起敬。
  加上那一点说不明道不清的喜欢,现在他对余景是不是敬爱?
  对于方君泽长久的沉默,余景竟然有些窘迫。他没话找话问,这个点他怎么能在外面?
  方以荣对余景很满意,因为余景这个家教不仅生命力顽强还把方君泽管教得服服帖帖!这真是奇迹了!
  余景也想不到,他才离开方君泽几个小时,方君泽就又出格了。
  方君泽答非所问,宣布:“我不回去了,我喝了酒,开车很危险的。”
  胡说,他其实很小心,他很惜命的,一滴酒也没喝。
  见余景皱眉,方君泽说:“不信你凑过来闻闻。”说完就噗嗤一笑,因为余景又脸红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没驾照别开车。”余景嘀咕着,去卧室抱被子。
  方君泽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目光锁在余景的后背上。
  他脱了外套,只穿一件薄薄的贴身针织衫,能看见因为他的动作而活动的肩胛骨,它们像一对翅膀展开、缩起,舒展或凸起,充满了温柔的美感。
  方君泽想过去抱一抱他。
  余景抱了两床被子,其中一条是毛毯。
  余景帮方君泽拍了拍抱枕:“你今晚要留下就只能睡沙发了,这床棉被给你。上周晒过。”
  方君泽抱过被子问:“那你睡哪?”
  余景说:“我卧房地板啊,铺了塑料垫子,对付一晚上。”
  方君泽一听着急了:“那怎么行,老师感冒生病了不是要请假,请假了不是要扣钱?要不你把垫子拿出来,我跟你挤一挤,两个人的温度好过一个人对吧?再说,你妹这么大了还睡一个房间不好吧?”
  哦,这会儿叫老师了?
  方君泽只会在两种情况下喊他老师。一种是有求于他,一种是做了很不好的事请求原谅。别看余景温和善良,脾气上来还真非常犟。
  余景喝过了开水,声音清透温柔:“哦,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点心思发酵还是此刻氛围太美好,方君泽从那三个字里听出了无奈的温柔。
  方君泽在黑暗里偷偷看余景的脸,心想他真睡得着?
  两个人的体温互相传递,在一床棉被下流转,方君泽悄悄挨近了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喷在余景的脸上,他暂停了靠近的动作,压抑地猛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方君泽亲了亲余景的头发,把脸挨着余景的肩膀,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
  余景并没有睡着。他全身僵着不敢动。他的脑海闪过一丝奇异的结论可是很快又自我否认:不可能,方君泽女朋友很多。
  可是刚才他是亲了我头发?也许是呼吸,气流喷在头发上?
  被触碰的肩膀一片滚烫,余景在挪开还是忍住之间天人交战,最终是方君泽把脸撤远了下,可是被子下,他的手握住了余景的手。
  余景没办法装无知无觉了,他赶紧翻了个身,背对着方君泽。
  棉被中间有条缝,一下子空出来让暖烘烘的温度往外直溜。两个人都打了个寒颤,方君泽胸口贴上,不再做其余动作了。
  余景在心里叹气,也没再挪,心里告诉自己,就当读书时候跟室友一起挤好了。在这样的自我暗示下,他真的睡过去了。
  一半是因为他真的累了,一半还因为方君泽身体的温度让他很安心舒适。
  余景发现,自从这一晚之后,方君泽有些不一样了。
  这个浑身上下都抖擞着尖刺的男孩一夜之间把刺变得毛茸茸的,还总是在脸上挂着笑,尤其是托着腮看余景讲解功课的时候,眼睛里的笑是那么深那么真。
  余景只在喜欢他的女孩子眼里看见过那种笑。
  所以……余景想,那猜想是真的?
  如果他还是大学生,他或许会把这折磨他两难的想法提出,两个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别这样堵人的心。可是他现在是方君泽的家庭教师,他需要这份工作。而且他从跟方以荣屈指可数的几次接触中得出结论:方以荣是个非常非常爱面子的人,虽然他跟方君泽父子关系极其不融洽,但这不阻止他以方君泽的优秀倨傲:方君泽的外貌,家世,在音乐和演技上的天赋等等,每当有人夸方君泽,方以荣脸上绽放的笑纹,那就是一朵迎着烈日怒放的古龙须。
  所以要是让方以荣知道了点端倪还得了?丢工作事小,人身安全事关重大。
  余景担不起这个风险,他们家靠他撑着呢。
  余景决定装傻。任方君泽含情脉脉任方君泽手脚不老实,自岿然不动阵脚不乱。
  他想好了,方君泽快高考了,再忍忍,就可以解放了。
  从此山水不相逢。
  可是方君泽变本加厉地“骚扰”他。
  一算,两个人从暑假到寒假,从剑拔弩张到温言软语——虽然是方君泽单方面的,从有意无意的挑`逗到正面直接的暗示,这个飞跃让余景心有惧意。
  他每天都害怕,担心,万一方君泽真像其他H市的二世祖那样直接强迫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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