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更是规规矩矩的做事情,擦桌洗碗。
石山拿出前几日打算打发时间买的棋盘,抱着小南瓜在桌子上下五子棋。
“这样,先五个连成一条线的就算赢,你看这样横着是五个,竖着这样五个,斜着五个”
“阿爹,四个不可以吗?”小南瓜伸出小手指数了数自己的黑色棋子问道,石山才教了他识数没几天,这会要一个一个的数才能数清楚。
“不可以,五子棋五个才能赢,四个是耍赖”石山刮了刮小南瓜的小鼻子。
“结账”
石山抬头,随口道“一壶花茶五文钱,谢谢惠顾”
何隽之掏出钱放在柜案上,看了一眼两人的黑白相间的棋子,捏了小南瓜棋筐中的黑色棋子,下在一个位置上,成功的连成了四子。
小南瓜抬头看了看这位有点严肃的叔叔,又看看棋盘,用指头指着费力数了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忽的反应过来,拉着石山的衣角催道“阿爹快下,我的四个了”
石山朝多管闲事的人翻了一个大白眼,但四个黑子堵那边都堵不了,随便找了一处下了白子,小南瓜笑呵呵的咬咬手指拿起一个黑子摆下“阿爹,我的五个了”抬头对着何隽之露出招牌的一口糯米小牙“谢谢叔叔,叔叔还厉害。”
何隽之勾起嘴角,摸了摸小南瓜的脑袋,走掉了。
石山云里雾里,这人是做甚啊?凸显自己棋艺高深也不是用五子棋来凸显的啊,显摆个啥!。
而在收拾桌椅的小江则是一脸的讶然:他第一次看到院长笑了?那是笑的吧。
第24章
川福楼的掌柜拨了拨算盘,算出账来,脸黑得不像样子,看着薄子上已经一连几日下滑的业绩,店里稀疏的客人,坐不住了,忙楼上楼下后厨的走了一圈,尝了尝后厨菜肴的味道,味道错不了,这客人这么少,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掌柜招了伙计训斥了半天,伙计也苦了一张脸,不是他们招呼客人不用心,而是来的客人就这么几位,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以前新开的饭店酒楼,过了热乎劲还是会回到他们川福楼来,不为别的,老牌子,味道菜肴最正宗。
掌柜的也纳闷,他去新开的凤凰酒楼打探过,装潢是比不上他们酒楼的,更别提做菜味道的老道,这少了一半的客源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最近新开的酒楼也就凤凰酒楼,没,等等,掌柜的像是想到什么,一咕噜的站起,朝伙计问道“你上次说除了凤凰酒楼,街角哪里还开了一家店?”
“是,但是那是一家挺小的店”
“你有去哪里打探过吗?”
伙计摇摇头。
这边石记楼每天吃饭的人越来越多,石山前几日弄的泡菜,泡莲花白,酸脆可口适中,正是好吃的时候。
石山每天夹出两大碗泡菜来,放在汤桶旁边,上面挂一块牌子,写道:汤和泡菜免费自取,谢绝浪费!
石山请了两个伙计和一个胖得像包子一样的小姑娘胖丫,两个伙计是一对男男小夫夫,一个老实壮汉刘丰,一个是爱笑的小子大林,大林瘸了一条腿,主要负责蒸米饭收饭钱就行。
胖丫就招呼招呼客人,洗洗菜做做杂活,一个小姑娘力气大得很,那装米饭的木桶,单手就能抬起。
石山目瞪口呆,当即拍板就招了她。
小南瓜光荣的下岗了,于是到门口做阿爹说的“招财猫”对着排队进门的客人龇一口糯米小牙一口一个叔叔婶婶嘴甜的叫着。
“小山,这泡菜,酸!不错!”开店第一天吃饭的老黑一直都在石山这里吃饭,还声称等帮工的时间一过得回村了,怕是就难得来一趟店里吃小山的饭了。
石山和他也混了个半熟,闻言回道“想吃不简单,一两文钱一趟牛车就到了镇上,还怕吃不到”
“你这吃饭都要来提前排队,等我做牛车到了镇上,菜都卖光了”
“你要想吃,我怎么着也得给你做不是”石山笑着打哈哈。
老黑吃得打了个饱嗝,才放下碗,打算让位给后来的客人,想了想还是到柜台给石山说了句“小山,你别嫌我多管闲事,就你新招的那人,那个叫大林的,是个赌鬼,看他那只瘸的腿就是之前赌钱被人打瘸的,你自己长个心眼,别被人骗了”
“老黑,你放心,大林之前的事我心里有数,怎么着也该给人个改错的机会,他要是不改,我自不会留他”
当初招人的时候,石山看中的是刘丰,但刘丰宁愿自己钱少些也想让石山把大林一道招了,小夫夫看着感情很好,也就当给个机会。
————
再过几日就是插秧节,南嘉国插秧节算是隆重的,镇上的人还好,但对于地里田里刨粮食吃的村民来说,是比春节还大的节日,田里地里播种插秧也差不多都在这个时候。
石山第一次过这个节,也要凑个热闹,贴出了要回家几天的通知,给了店里的伙计放假休息,再给一人一盒点心,算是插秧节福利,他打算带着小南瓜回溧水村毛婶家过节。
因为过节的日子,到处都热闹得不行,来来往往的牛车多得很,一张牛车上放着家家买的东西,大包小包的,牛车来回一趟也是挤着坐,赶车的刘老头现下没法一家一家的送,到村口就停了。
石山买了不少东西,还割了半只猪,用芭蕉叶裹着,杂七杂八还有些零碎的东西,不送到家门口他一个人带着小南瓜还真没法弄这些东西。
幸好铁柱早知道他要回来,赶到村口来接,不然这么多东西可真是搬不回去。
看到芭蕉叶裹着的一大条,铁柱还以为是什么,一看愣住了闷声不出气,石山推了推他,他才二话不说,把半只猪就拿起往肩上一扛。
等他们走远,村口还有不少人在议论:
“天哪!大半只猪,还买这么多东西真有钱!肯定是发大财了”
“听说在镇上开了个店,生意可好了,这石山变好了倒是个成气的,我家那口子的娘家都让我打听打听他有没有再找一个的心思”
“哎呀,大栓家的,人家有钱了,你赶着去巴结是吧!人家还带一个崽呢,后娘可不好当”
“我要赶车了,今不送到家,你们赶紧着下了,我还要再去镇子上一趟”刘老头看她们越说越没谱,赶紧开口赶人。
铁柱肩上扛着半只猪,回家放下,肩上都是半只猪流下的血水,急得玉珍以为咋了,一看地上芭蕉叶包的半只猪,愣住了。
石山把买的东西拿出来让玉珍去放好,玉珍看了地上的半只猪,又看两个大盒子上祥乐云的点心“他们家的点心贵的要命,你怎么买两大盒子”幸亏他娘在屋后面料理鸡,不然看见这些,怕是又有得念叨了。
“云腿花生的,值这个价,好吃”石山说着拆开一个盒子,拿出两个递给在他脚步跑的两个孩子。
狗子和小南瓜拿到月饼,小跑着出去玩了。
“最近怎么样?身子好些了吗?”
玉珍战战兢兢的拿着两盒点心,也不知道放哪“好些了,你这买回来,我们也舍不得吃啊”
从扛了半只猪回来就拉了个板凳坐在旁边的铁柱看看石山又看看芭蕉叶上的半只猪,和玉珍一个意思。
“舍不得吃?留着是会生钱还是留着发霉,吃了,以后想吃我再买,这不是过节嘛,就猪肉和点心而已又不是让你们吃金子”
“吃金子我怕肚子疼!”
“肚子疼还烙牙”石山笑道“不知毛婶弄好没有,我都饿了,我去厨房看看”说着就溜出了屋。
留下玉珍和铁柱大眼瞪小眼。
晚饭一过,石山让玉珍去把花生和板栗蒸上,狗子早拉着小南瓜去村里玩去了,一家子坐在火堆旁,石山嘴里咬着一块点心“毛婶,我看村头那有些水田,是哪家的?怎么都荒着”
“能是哪家的,官府的”
毛婶知道今天石山买回来的东西,竟是没唠叨,石山懂事了,能赚钱了,只是顾老姐看不到了。
“怎么没人了去种,荒着多浪费”
“那是十亩田,不说买就是租也得多花多少银子,有钱的村子自是可以买”
“我倒是想买”
他一句话让火堆前的人都是一惊。
“小山,那是十亩,不是一亩”铁柱以为他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
石山道“是啊,就是十亩”
一时毛婶家的三个人不说话了。
“我想拿来养鱼”
“养鱼也用不了十亩,何况那是水田,要养鱼就鱼塘”毛婶开口了,田里养鱼,听都没听过,这事不稳妥,养鱼就得养在鱼塘,鱼池才行。
“我的鱼就要养在稻田里,我是这样打算的,十亩田买过来,铁柱哥只管去田里把水稻种上,我的鱼就养在稻田里,等到收水稻的时候,收的稻谷都算你们的,我只要田里的鱼,你看这样行不行毛婶?”
“这样不行,你这田不是白给我们种了”铁柱第一个跳起来不答应,这样白给事不能这样做。
“小山,确实不行,这不是占你便宜吗”玉珍道。
“我话还没说完呢,鱼养在稻田里,我又要在镇上开店,还要铁柱哥帮忙照看,稻田里的鱼可不好养,这样算,还是我占便宜了”
“你这混小子”半响毛婶开口了“行,这鱼我们养,不过怎么养你得和铁柱交代清楚,不然到时候你这鱼没养成亏死你”毛婶想着若是鱼养不成,但收的水稻是实打实的,养不成鱼还有粮食,到时候粮食出来了,给石山一些也不至于让他亏了。
等田买下了已经是三日过后,毛婶请了他们村的里正在中间帮忙说道,花了六十两银子,不贵但也不便宜。
石山想养的鱼是谷花鱼也叫稻花鱼,在插秧的时候把鱼苗放到田里,等稻谷开花,金黄色的稻花落到田里,田里的鱼苗吃稻花长大,鱼就会变黄,尾巴越黄的鱼味道特别甜特别鲜美,拿来熬汤最是合适。
石山交代着给铁柱,每天都要去看水,水不能干,不然鱼就死了,而且稻谷很容易招惹鸟雀来啄食,因为小鸟会去吃谷子,看到有鱼就会去吃鱼了,把鱼的后脑勺啄通,鱼也就死了。
“你放心,我每天都去守着,做个竹竿吓唬雀,祸害不了鱼苗”铁柱认认真真的听着,生怕漏了什么,但他毕竟是庄稼汉子,论起田里的活,比石山知道的多,而且这是十亩田不能大意啊。
“行,等插秧的时候,我会让人送鱼苗过来”
毛婶把地里种的辣椒和白菜摘了些,装了半个牛车让石山带回去,石山看毛婶地里豆角长得好,又摘了一篮子豆角,才上了牛车回镇里。
第25章
石山是提前两天回的店里,下牛车的时候脖子上挂着笑嘻嘻的小南瓜,父子俩个亲热的说着话。
远远就见石记楼的门口台阶上坐着灰扑扑的一个人,石山走进看,一愣“刘丰?你怎么在这,店要过几天才开,不是今天”
石山以为刘丰记错日子,提前来店里上工。
伙计刘丰看到老板,从台阶上站起,看样子已经坐了好一会。
“老板,我前几天看到川福楼的掌柜在店这边转悠,川福楼是关家的产业,想着还是过来给你提个醒”
刘丰在店里平时是属于闷头做事的人,话不多,但人勤快得很,只有对着他的小夫夫大林才会多说几个字,现下却是说了这么长句,也让石山不得不把话放在了心上。
和溪镇上的首富是关家,不止和溪镇,关家在别的地方也有众多分号,酒楼、米店、布庄、赌坊涉及很多产业,关家财大势大不好惹,川福楼是关家的酒楼,在和溪镇已经算得上是老店,而店里的掌柜竟然跑到石山的店来转悠,什么想法其实不难猜。
果不其然,石山这才开店的第一天川福楼的掌柜就扮做客人来了石记楼,对着从未见过的餐盘,各种店内的摆设唏嘘研究了许久,不但如此还尝了店里的每道饭菜,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从他进店,刘丰就招呼了石山,此人是川福楼的掌柜,把该藏的手艺藏好,不要让人偷师了。
石山该收钱收钱,该打菜打菜,没藏着掖着什么,爱看想看那就看,买东西都要货比两家,何况是做买卖,探查重复见怪不怪,而且他也打算捣鼓新的吃食,所以随便看随便研究!
随后的日子,川福楼的掌柜又来过几次,有一次还带了人过来,尝了石山做的菜,瞧着样子应该是川福楼的厨子,石山没空管这些,一直在捣鼓新的吃食,制作新的酱料,不想大夫人竟带了县太爷过来给石山捧场,立立口碑,那天引得不少人来了石记楼,石记楼爆满。
县太爷看到石山明显讶异了一下,这不是上次祭祀还劳烦何隽之出面的人吗?当时倒是让他看了场好戏,没想到夫人口里常说的竟然是他,这店开得也不错,上次带回去的饭菜,味道确实不错,他还以为是和溪镇新来的那位大厨做的,没想到是这个不怕事的小子。
看着清丽得体的夫人,县太爷的八字胡都要翘起来了,忙用手捋一捋,夫人高兴就好,到哪吃饭都一样一样,看在石山眼里猥琐得不行。
————
川福楼的掌柜从石记楼打探回去之后,忙去关宅和关家大少爷禀告,石记楼的种种不同于其他酒楼的独到之处,句句都是石记楼的好话,话里话外都透出担心。
关家大少不以为意,一个小小的酒楼他还不放在眼里“街角的位置成不了气候”他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他们关家什么地位身份,这样就让酒楼的掌柜火急火燎的,真是失了身份。
“大少,酒香不怕巷子深”掌柜还欲多说,就被关大少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
“一家小店,有特色的地方我们学着来就是,川福楼也弄个几荤几素不就行了,要不了几天,这小酒楼肯定站不住脚”
“可是……”
“我这还有一堆的账薄要看,别什么事都来烦我,事事都找我,我养你们干什么!”
关大少把账本合上,一脸的不悦。
川福楼的掌柜是老掌柜了,他顾忌着老爷子的面子礼让三分,真是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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