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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行，今后还要待在一间屋子里工作，你还想不想让我活了。”梁三|反驳。
也是，跟前男友和先男友在一间屋子里工作，这心理未免太强大了一点儿。
“那你说怎么办？还能让老板把他给辞了？”孟昶反手抱住梁三，轻轻靠在他肩上。
孟昶觉得实在是有点累了。
梁三听见对方的声音从自己的胸口传过来，知道孟昶是想要休息了，这是他独特的撒娇方式，于是伸手打开旁边灯的开关，说：“你先去洗澡……让老板把我们调到别的部门去？要不把你调到别的部门去？要不我们换别的工作？”
孟昶笑起来，放开他往浴室走，“你不想在事务所待了？”
没有听见梁三的回答。
其实梁三有这个想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从那天孟昶感觉到曾越身上带来的那个邪教组织的气息开始，他就想要让孟昶别再插手这件事情了。
后来进展得那么快，他心里还有点庆幸，赶紧把这个案子推进下去然后按照一贯的做法移交给警方结果，最好不要让孟昶再靠近那个组织一星半点儿。
现在事务所的任务也偶尔会有危险，他自己倒是无所谓，比起他自己，他更不愿意让孟昶陷入危险之中。
等到梁三洗完澡出来，孟昶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头发好像还有一点没干，但是他已经闭上眼睛，好像睡得很熟了。梁三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正准备伸手去关灯，孟昶却忽然动了一下，闭着眼睛说：“忘了吃药……”
“嗯。”梁三答应了一声，把他一直在吃的维生素和钙片拿过来，然后倒了杯水。
孟昶吃完了，又钻回被子里，拍拍旁边的位置，“梁三！快过来！”
梁三笑了，孟昶偶尔露出这种孩子气一面的时候总是很可爱。等他关灯上了床，孟昶就凑到他旁边，蜷着睡的时候像一只小动物。
隐约感觉到孟昶的呼吸，带起的气流擦到他脖子边的皮肤上，有点儿轻微的痒。
于是伸手到被子里把他抱住了，孟昶就往他怀里又缩了缩。
此时将近十一点，温莎莎穿着一身运动装，坐在回家的地铁上，只想现在就倒下睡觉。
大运动量的健身加上地铁上规律的噪音，简直就像是催眠合奏曲。
为了维持现在跟段之年的关系，她可算是费了老大劲儿了，这段时间每天上完班还要赶路过来健身，然后还得坐最后几班地铁赶回家，她都开始佩服自己的体力了。
就闭一下眼睛……就一会儿……
温莎莎坐在地铁座位上，仰头靠在地铁靠背上睡觉，不用想象都知道睡相十分糟糕，然而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到了哦。”耳边一个声音忽然说。
温莎莎猛然惊醒，下意识地一下子站起来，等她看清旁边说话的人之后紧接着又吓得一屁股坐回了位置上。
正巧这时候车厢门打开了，段之年拉起她走出了地铁。
“你你……你……”温莎莎内心的弹幕滚过几千条，自己却连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段之年帮她问出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温莎莎问。
段之年却伸手拍了她的额头一下，“每天坐这么久地铁，从城东到城西去健身，你是傻的吗！”
温莎莎捂住自己的额头，“……”
这特么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段之年看着愣住的她笑起来，“我送你回去吧。”
其实他早就看出来温莎莎不喜欢健身了，跑几步就累得不行，小胳膊能举起的可能也就是健身器材旁边的矿泉水瓶了。
就算这样也要天天过来，今天过来的时候比平常都要晚，但一看见他就一副还好还没走的样子过来打招呼。
他不是瞎子，对方的好感已经表现得不能再明显了。
今天锻炼结束之后，他偶然听见私教说温莎莎还要坐地铁回去，于是就想着自己开车送她，之前一直提出来要送她她都不答应都算了，今天结束得有点晚了，送她回去也是理所应当。
没想到追上去，正好看见温莎莎进站，他没办法只好跟了上去，却看见她选了一条通往城西的线路，跟这边是截然相反的方向。
他下意识地就觉得有点奇怪，于是跟着上了地铁，最终看见温莎莎坐了整整快一个小时都还没下车，马上就要到最后几站了，他赶紧上去把她叫醒了。
“我以前也在城西这边住过，到这一站往后就是工业区了，所以就上去把你叫醒了。”段之年解释说。
温莎莎缓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了，“那个、我其实也不是……就是，听你说那家健身房挺好的……所以……”
“你家在哪个方向？”段之年忽然问。
“就在前面不远，离地铁站还是挺近的，”温莎莎立刻回答，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吗？”
“突然想到，”段之年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最后一班地铁的时间已经过了。”
他的车留在了城东，地铁公交都没有了，要是打车回去，肯定会被司机宰一笔。
都是因为自己……温莎莎有点内疚。
“要不！住我家吧！”她想都没想就说，然而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傻的一句话，这是在暗示什么啊！
果然段之年看着她愣了一下。
“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那什么……”温莎莎艰难地组织语言，“现在打车回去住酒店都挺贵的我家有个客房可以住人我不介意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一串话说出来她都没敢喘气，段之年又被她逗笑了。
“我们只是朋友关系，去女孩子家里住还是不太好吧。”段之年思索着说。
这么说也是理所当然，然而温莎莎心里居然还隐约有点失望，“那好吧……只是打车费……”
“所以，做我的女朋友吧？”
第18章 叹息
温莎莎哼着小曲儿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手里还拿了一束路口花店买的风信子。
陈哥比她前脚刚到，抬眼看见她进来，笑着问：“怎么了这么高兴？”
温莎莎转了个圈，从手里抽了一支出来插到陈哥桌上的杯子里，像是没听到似的又转了个圈儿回了自己的位置。
“诶这是我——”
喝水的杯子。
陈哥看了看温莎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杯子。
算了，看这得意劲儿估计听不进自己说话。陈哥默默想。
梁三起床洗了个澡，买了早饭回来，孟昶还在床上打滚儿。
他从被子堆里把人挖出来，对方还把脸往被子里埋。
“起来了，”梁三看着觉得好笑，“今天还要上班呢。”
一般工作日孟昶就算再累也会早起，赖床的时候很少见。
“不去上了……”孟昶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真不去上了？”梁三倒是答应得干脆，“那我今天就帮你交辞呈。”
“那就交吧，嗯——”孟昶坐起来，睡衣皱皱巴巴挂在身上，胸口的扣子还被扯开一颗，“梁三！过来让我亲一口！”
梁三笑着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上班也要吃早饭，快点去刷牙洗脸。”
结果孟昶还是没有去上班，董大嫂那边还需要人帮忙，让梁三一个人去事务所就够了，这两天他也不是很想看见方克立。
他收拾完准备出门，把吃早饭用的碗碟洗了，把沙发和茶几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整齐，又转回卧室里，梁三在他起来之后就把被子铺好了，他于是进了浴室，打开了洗漱台下的矮柜。
隐蔽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小铁盒子。孟昶轻巧地把盖子掰开，里面装着一个小喷瓶，只有一指长，标签上写着看不懂的外文。
孟昶把它装进口袋里，然后出了门。
开车到了医院，进病房的时候，董松柏正在跟董大嫂说话，看起来很清醒的样子，状态不错。
看见他进来，董松柏勉强笑了笑说：“又麻烦你们了。”
“没什么的，感觉怎么样了？”孟昶把买来的水果放在旁边的桌上，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
“好多了，感觉明天就能出院了。”
董大嫂白了他一眼，“说些什么傻话，闭嘴省点力气吧，快点好还能省几天住院费。”
孟昶微笑起来，并不插嘴他们夫妇之间的玩笑话。
这时候梁三也到了事务所。
新来的同事方克立正巧站在门口，看着他进来之后看了一眼他身后，然后装作无意提起的样子，“距离正常的上班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了哦。”
温莎莎躲在笔记本后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帮着敲边鼓，“就是就是！”
然而一向好斗的梁三却没有反驳任何话，对陈哥说有事情要谈一谈，两个人走到了茶水间。
陈哥望了一眼外面，问：“怎么了？”
“我跟孟昶，想离开事务所了。”
“……你们是认真的？”陈哥沉默了一下，才接着说。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梁三无意识地皱着眉，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凌厉，配上他们正在聊的话题，莫名给了陈哥一点压制感。
“因为方克立？”陈哥也是个人精，昨天饭桌上孟昶跟梁三对方克立的态度，已经让他看出了七八分，只是没想到居然到了要离开事务所这个地步。
“他也算是一个原因吧。”梁三说。
陈哥长舒了一口气，“这个事情，我还是要问一问老板。”
“当然，”梁三看他表态了，“我们只是提前跟您知会一声。”
陈哥点点头，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那就先这样吧。”
两个人谈完话走出来，方克立已经不见了人影，温莎莎说是出任务去了。
陈哥说上头又分了些杂七杂八的小事下来，今天之内把安排具体到每个人身上，然后各自跟进。
梁三心想也正好，他并不想跟方克立起太多冲突，毕竟也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计较太多也没什么意思。
然而事实上，如果真的只是前男友这种关系，孟昶还不至于见到方克立的一瞬间吓得腿软。
当初梁三去解救孟昶的时候，曾经从上司那里拿到过一张孟昶警校时代的照片，那张照片就是方克立拍的。
拍了那张照没有多久，方克立就退学了，没有等到毕业就离开的情况很少，连给孟昶问原因的机会都没有，即使他们是朋友。
后来他再一次见到方克立，就是在即将潜入邪教组织的时候，他接触到的据说是组织里中层人物的那个人，就是方克立。
他才明白方克立为什么突然从警校离开，原来也是接受了潜入任务。
然而方克立跟他不一样，渐渐地他发现方克立似乎处于一个混乱中立者的位置。
他有时候为组织做事，有时候为官方做事，最终其实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孟昶被发现跟警方有联系的那一天，还是方克立亲手把他关进拷问室的。后来在捣毁组织老窝的混乱状况中，他就消失了踪影，孟昶再也没有见过他。
再一次见面，方克立依然还是毫无预警地出现，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孟昶当时恍惚了一下，理智立刻就回笼了，他看着方克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想干什么？”
“你不问一问我，当年去哪里了吗？”方克立却顾左右而言他。
“反正，你也还是在帮他们做事吧，这几年来，他们的势力仍然没有消退过，我知道。”孟昶完全冷静了下来。
方克立大笑起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所以你也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了？”
孟昶闭了一下眼睛，掩藏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再睁开的时候里面又是一片平静了，“董松柏是你们的人打伤的？你们还做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几张照片而已，”方克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过去，“想看看吗？拍得挺不错的。”
他接过来，上面的内容乍一看很普通。
陈哥牵着囡囡放学回家的场景，温莎莎跟段之年在健身房谈笑聊天的场景……最后一张，是昏暗的天色中，董松柏被打伤倒在地上，痛苦地捂住头的场景。
孟昶强力抑制住自己颤抖的手，把照片递回去，“我知道了。”
不远处他能看见梁三正在往这边走，方克立注意到他的眼神，回头看了一眼，也看见了穿着长风衣穿过人群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的梁三。
“啊，小情人来了。”方克立语气轻佻。
“我们的事情自己解决，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那是当然，”方克立笑起来，往前走了一步，跟孟昶的距离变近了，伸手轻轻抬了一下他的下巴，“我是来接你的。”
第19章 晚饭
梁三坐上车，发现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一会儿了，正巧也不用再返回事务所，于是他转去路口掉了个头，直接去医院接孟昶回家。
正是饭点时间，他刚在不远的路口找了个能停车的角落，火还没熄就看见孟昶已经顺着人行道走过来了。
“怎么这么巧出来了？”梁三看着他上车了，问道。
“我早就出来了，站在门口等你呢。”孟昶手里拿着一个纸包，里面糖炒栗子的香味已经溢出来了。
他剥了一颗塞进正在开车的梁三嘴里，梁三含糊不清地问：“你早上开车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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