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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草师爷(悬疑推理)——司徒九流

时间:2018-04-19 15:07:40  作者:司徒九流
  “你放屁!”傅云书双手颤抖着撑着地面,试图爬起来,前头那两个拖着杨叶尸体的侍卫忽然站住不动了,然后恭敬地行礼唤道:“见过靳大人。”
  靳大人?靳伯父!
  傅云书眼中蓦地生起希望,跌跌撞撞地朝外跑去,哑声唤道:“靳……靳伯父……”陆添由着傅云书往外走,并不阻拦,也未动身,只静静地坐着看。
  身着知府官服的靳云龙从门外龙行虎步地跨进公堂衙门的门槛,他的目光从狼狈不堪的傅云书身上一掠而过,停在两个侍卫架着的杨叶身上,道:“怎么回事?这儿怎么有个死人?”
  其中一个侍卫回答:“启禀大人,这人本是侯爷传来问话的证人,谁知他竟当堂翻供,还出言辱骂朝廷,侯爷忍无可忍,判了他五杖,谁知这厮身子骨虚弱不堪,打到第三下的时候就咽了气了,侯爷刚吩咐了我们要将他厚葬呢。”
  杨叶缺了一条胳膊,满身伤疤,一张脸更是青青紫紫的连五官都看不分明,任谁看一眼便知这绝对不是那侍卫口中所言“打到第三下”那么简单的事,可靳云龙的目光轻飘飘的从杨叶身上挪开,摆摆手道:“如此刁民,还厚葬做什么?拖去乱葬岗扔了便是。”
  傅云书不敢置信地看着靳云龙,“靳……大人……”
  靳云龙这才注意到傅云书似的,目光如炬地看着他,眼中染上一层失望之色,声色俱厉地道:“云书,你太叫我失望了!”
  “什么?”傅云书怔忪着倒退一步。
  靳云龙道:“采生门一事,我早有察觉,苦无没有线索证据,一直只在暗中调查,你为我捣毁他们云间寺、鸳鸯馆两个据点时,我还甚是欣慰,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竟只是你的弃卒保车之计!这还真是万万想不到,我的好世侄,竟是采生门的少门主!”
  傅云书失声喊道:“我不是!”
  “你还敢狡辩!”靳云龙厉声喝道:“前任同知,你的弃子,贾轲,在江北府大牢里已经什么都招了!陆侯爷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彻查此事!云书,回头是岸,你便从实招来吧!”
  “招?”傅云书脑中嗡嗡作响,他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神情扭曲,哑声道:“靳大人是想让我招供什么?”
  靳云龙道:“采生门在江北暗中发展数十年,绝非寻常人所能掌控,你年纪又轻,身后必定另有他人掌舵,你说,采生门真正的门主,究竟是朝中何人?”他忽然缓和了语气,道:“云书,你还年轻,做错了事尚有回寰的余地,只要你供出身后那人,靳伯父可以向你保证,不会再伤你分毫。”
  傅云书愣愣地听着,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聚成一点,盯着靳云龙那张看似硬朗刚正的脸,心中刹那间迷雾消散。
  如他们所言,采生门这样一个藏在暗中作恶数十年无人发现、无人制止的组织,其背后,必定有一个极为强大的掌门人,这个掌门人,甚至很有可能是朝中某位权势滔天的大员。
  这个人如论如何不可能是傅云书。
  但……倘若傅云书是采生门的少门主呢?
  只要将傅云书打成采生门的少门主,采生门主的真实身份,自然也就不揭而晓。
  当朝的丞相大人,傅云书的亲爹,傅峥。
  只有他。
  “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我说呢,我一个小小七品芝麻官,怎能引得晋阳侯屈尊降贵地亲自前来泼脏水,原来……”傅云书无声地冷笑,“几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非常之事当用非常之法,为了替天行道,本侯也不得不出此下策。”陆添淡淡地道。
  “替天行道?”傅云书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你?”
  兴许是因为傅云书眼中的鄙夷与仇恨太过刻骨,陆添竟也有些心虚地扭过头不看他,只低声道:“靳大人。”
  靳云龙略一点头,仍旧佯装诚恳地道:“云书,你不要怪伯父,伯父与你爹傅峥是同年,数十年的交情,实在不忍眼睁睁看着他带着你自掘坟墓,苦海无涯,你若现在回头,为时尚且不晚。”
  傅云书不为所动,极为冷静地看着他。
  两人目光相撞,沉默无言地对视着。
  良久,傅云书忽然做出了一个极为不雅的动作,若是放在以前,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做出这样粗鲁的举动——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正中靳云龙的面门。
  傅云书冷声道:“就凭你也有资格提我父亲名讳?”
  靳云龙平静地抹了把脸,冷笑道:“好,很好,你和你老爹还真是一模一样,令人厌恶。”
  陆添的声音从不远处幽幽地传来,“靳大人,我早就说了,傅云书这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对他好好说话,只是白费口舌罢了,实在不必多言,动刑便是。”
  傅云书不屑地道:“你们以为对我用刑,就能颠倒黑白,让我咬死自己的亲爹吗?”
  “云书,你实在是太天真了。”靳云龙道:“想必你还不知道吧?本府曾出任大理寺少卿,与陆侯爷的父亲陆锋大人曾共事过,他精于刑狱断案,我却钻研刑罚一道,大理寺什么硬骨头真汉子没啃过?没有一个能在我手底下撑过三轮。莫说儿子反咬父亲,即便是让亲妈砍死女儿,在我手里,也不过小菜一碟。”分明是骇人听闻的事,从靳云龙口中传出,却好似成了他的丰功伟绩,他惯常严肃的脸上甚至不自觉地浮起自得的微笑,盯着傅云书,犹如蝮蛇盯着近在咫尺的家兔,“我再问你一遍,你说是不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为杨叶点蜡。
 
 
第111章 采生门(三十四)
  冰凉的水泼在脸上, 将傅云书涣散的神志又唤醒几分, 他迷迷瞪瞪地睁开一道眼缝,看向火光摇曳中翘着二郎腿坐在不远处的两人。
  陆添将手中茶盏搁到一旁, 微笑着道:“哟, 傅大人醒了?傅大人看着文弱, 这副身子骨倒还挺结实,吃了这么多顿鞭子, 竟还能扛得住。”
  他们泼的水里头撒了盐, 如同细小的刀刃,缓缓割进傅云书满身的伤口, 他疼得苍白的嘴唇不住地颤抖, 耳边嗡鸣不住, 迷茫间,只能模糊听见靳云龙道:“只是鞭刑罢了,算得了什么,只是须得循序渐进, 否则一下子上太狠的, 只怕咱们傅公子一下子承受不住死了,那可得不偿失。”
  陆添像是有些期待地问:“那靳大人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靳云龙并未细说, 只道:“傅大人被吊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 将他放下来吧。”两边的侍卫得了令, 立即将吊着傅云书双手的绳子解开,他之前被吊在半空中, 绳子一解开整个人就摔到了地上,砸得他眼前一黑,险些又晕过去,勉力稳住心神,却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傅云书无力地张了张嘴,靳云龙眼尖,瞧见了,便问:“傅大人想说什么?现在说出来,还来得及。”
  “靳大人莫急,该说的总会说。”陆添道:“本侯还等着看靳大人的新玩法呢。”
  靳云龙瞟了眼陆添,心道也不知道傅云书怎么得罪这位祖宗了,但晋阳侯甚得龙心,又和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靳云龙自然不会开罪他,大手一挥,道:“把人抬上去,绑起来。”
  侍卫们把傅云书连拖带拽地抬到一条特制的条凳上,与寻常条凳不同,这张条凳略宽一些,两头一高一低,傅云书被摆成头低脚高的姿势,双手双脚被死死缚住。他本就精疲力竭,此刻手脚被缚,更是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侍卫拿来一块毛巾,严严实实地盖到自己脸上。陆添看得新奇,问:“靳大人,这是做什么?”
  “侯爷一会儿便知。”靳云龙说罢,一抬手,另一个侍卫端着一盆水上前走到傅云书身旁,手一倾,盆中水便不断地浇到傅云书脸上。陆添便看见原本蔫了吧唧的傅云书在一瞬间爆发出了极为可怕的力气,整个人几乎都弓起来,却又因手脚的束缚,最终又被扯了回去,浑身不住地痉挛,口中发出绝望的呜咽。
  即便只是旁观,陆添也看得有些心惊,忍不住问:“靳大人,他这是怎么了?”
  “受水刑的人会产生溺水以及窒息感,正常,他逃脱不了。”靳云龙淡淡地说着,甚至端起茶盏送到嘴边呷了一口,“有幸享受过我这水刑之人,有八成都熬不住开口招了供。”
  陆添问:“那剩下两成呢?”
  靳云龙道:“死了。”
  陆添瞳孔一缩,忙吩咐道:“仔细着点,可别把人弄死了!”
  一盆水很快就浇完了,靳云龙示意先停手,然后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浑身战栗的傅云书身边,亲手替他揭开了脸上盖着的布,温声道:“怎么样,傅大人可有什么想说的?”
  傅云书脑海中白茫茫一片,莫说回答,此刻他连靳云龙说了什么都听不见,只张大了嘴喘息着。靳云龙也很有耐心,等他喘够了,目光渐渐回神,才又问了一遍,“傅大人,关于采生门幕后主使是谁,你可知道了?”
  “知……知道啊……”傅云书虚弱地道。
  靳云龙眼中喜色一闪而过,忙示意人着笔记录,压低声音问:“是谁?”
  傅云书竭力从喉中发出一声极为古怪的笑声,道:“不就是你么……”
  “不知好歹!”靳云龙勃然大怒,朝傅云书的脸狠狠甩了一巴掌,力道之大,将他打得整个人都微微一侧,嘴角立即淌下血来。打完这一巴掌,靳云龙像是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抓出块手帕从指间到指缝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然后将那块手帕恨恨砸到傅云书惨白的脸上,喝道:“接着浇!”
  恐怖的窒息感铺天盖地地袭来,他竭力张大嘴试图呼吸,却只有冰凉的水涌入喉中,渐渐的,连张嘴的力气也无,傅云书仿佛一条脱水已久的濒死的鱼,除了不时翕动一下,再也没有哪怕动一动手指的力气。意识模糊间,似乎有人扼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道“你想清楚了吗?采生门门主,究竟是不是傅峥?!”
  涣散的眼眸艰涩地转动了一下,傅云书的喉咙里涌出一股水,他耳边嗡鸣不止,却仍听见自己的声如蚊蝇,极微弱地道:“不是。”
  侍卫们提进来的一大桶水都已经用完,为难地看着满脸铁青的靳云龙和陆添,问:“侯爷,靳大人,这还……还继续浇吗?”
  靳云龙冷冷地道:“继续。”
  “可是……”侍卫有些同情地看了眼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傅云书,“他都昏迷了,再浇下去,这人会不会……会不会就没了?”
  “让你浇你就浇!”靳云龙厉声道:“人晕了就拿银针扎手指,弄醒了接着行刑,没那么容易死!”
  “……是。”侍卫弱弱地应下,正要去外头重新提一桶水进来,陆添忽然抬手将他拦下,“慢着!”
  “怎么?”靳云龙若有深意地看了眼陆添,“陆侯爷莫非是心软了?”
  “我有什么可心软的?”陆添嗤笑两声,伸出根手指嫌弃地戳了戳傅云书水肿的脸,道:“只是觉得这样逼供太浪费时间了,傅峥毕竟是他亲爹,他倒霉了傅云书也落不了好,他不会不晓得这点,能在靳大人手底下熬这么久也算他是条硬汉子,只是再这么蹉跎下去,被动的会是我们……依我看来,不如用点简单粗暴的手段,先报上京城去,打傅峥一个措手不及。”
  靳云龙一挑眉,“陆侯爷的意思是?”
  陆添扭头看向那个负责记录口供的侍卫,“你听着,就写在严审之下,傅云书供出采生门幕后主使……”
  那个侍卫不敢不从,依着陆添的意思,又添上几分笔墨,拟出一份假话连篇的口供来,然后恭恭敬敬地呈到陆添和靳云龙跟前,道:“两位大人请过目。”
  陆添接过那份口供,潦潦扫了几眼,又递给靳云龙,“靳大人怎么看?”
  靳云龙道:“就按陆侯爷的意思办吧。”
  一旁的侍卫正要拿了口供让傅云书画押,陆添忽然一抬手,道:“且慢,让我来。”侍卫立即恭敬地奉上印泥,陆添抓起傅云书无力地垂在一旁的手,捏着他的拇指在鲜红的印泥上按了按,又按向那张写满了虚假口供的纸。在拇指按上纸面的一瞬,他因兴奋,连呼吸都一时急促,捏着傅云书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收紧,将原本陷入深深昏迷的傅云书都掐得颤了一颤,他无声地张了张嘴,似是说了什么。陆添便有些好奇地附耳上前,听他极轻微地呢喃着,“寇兄……寇兄……”
  一股无名火从心头起,陆添狠狠将傅云书的手一甩,恨声道:“你再也见不到你的寇兄了。”
  “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事要同侯爷商量。”靳云龙忽然道。
  “什么?”陆添扭头去看他。
  靳云龙道:“侯爷难得来一趟江北,除了采生门,若能顺道将群鹰寨也一并铲除,报到圣上面前,那可是大功一件呐。”
  “靳大人可真会说笑,群鹰寨要是那么容易铲除的,那……”说着陆添忽然眉头一皱,睨着靳云龙,“大人可是有什么计策?”
  靳云龙道:“群鹰寨本不是那么容易除掉的。”顿了顿,他的目光落在躺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傅云书身上,“可若有了傅云书在手,那便有了八成的把握。”
  陆添听着听着,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嘴角露出笑意,道:“我大概明白靳大人的意思了……”
  靳云龙道:“我们将傅云书押去江北州府,故意往金雕山那条路走,引海东青下山出手相救,再安排重兵,将其一网打尽。”
  “不!”陆添一摆手。
  靳云龙有些不满地看了眼陆添,却还是客客气气地问:“陆侯爷是觉得哪里不妥吗?”
  陆添道:“往金雕山走,太过刻意,而且群鹰寨匪众在金雕山盘踞多年,对那儿附近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即便我们安排人手埋伏在暗处,也未必能一举抓获海东青,若是被他们劫到了人,往山上一躲,再要把人抓回来,可就难如登天了。”顿了顿,他信心满满地道:“应当往九曲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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