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安然帮的人,我就知道,要不是慕楠信任你,”朱辰闭上眼,嘴里却停不下抱怨。“那家伙才是个傻子。”
“我不是安然帮的人,我只是跟安然有关系,慕楠他没杀人也不是□□犯,事情会水落石出的,我要是不在这里把事情跟我爸掰扯清楚,我怕他们回去后还要找慕楠的麻烦。”安兴一下子坐起来,不顾脸上的青紫,对着朱辰委屈地大叫。
“你叫什么叫,狂犬病就去打疫苗。”朱辰淡淡恶心他。
马超对地上躺着的大白兔奶糖有了新的认识,他初见这个清俊的小伙子,以为这个就是安兴盘子里的菜,后来发现不是,才肆无忌惮打量,朱辰软软地睡着的样子就像一颗包着皮儿的奶糖,看着就香甜。
叶北何其敏锐,“看什么看,他有主儿了,你们这些男的,一个个的,都吃错药啦。”
马超无辜地又举手,“我不知道你们是一对儿。”
“谁跟他一对儿,你眼睛长脚底下啦。”叶北吼他。
马超不能理解女人这种生物,所以他庆幸自己的性取向,跟女人周旋游击一辈子这种宿命,想想都瘆人。
“起来,地上凉。”马超很绅士地把手伸向朱辰。
“我来。”随着一把低沉的嗓音,地上的朱辰已经被人不容拒绝地拉起来,“又怎么了,出了问题解决问题,躺地上是什么绝招。”
白曦看见他家傻小子,嘴角抑制不住地想上扬,又是这种呆呆的表情,不可置信又满目惊喜,他以为这家伙会立马抱过来,就像之前色眯眯地叫他哥时那样。
出乎所有人意料,朱辰拖过了呆愣期,咬牙压住了扑上去的冲动,他下意识看了叶北一眼,“哥,我没保护好慕楠。”
这声哥,就是哥哥的味道,纯正得让白曦心里猛一颤,这种带着亲情的疏离,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异样,但这应该是他希望听到的质感。
叶北也一愣,这家伙,搞什么鬼,难道我真有诸葛亮舌战群儒的逆天口才。
“这是叶北给你的,”朱辰掏出那颗亢金龙兽蛋晃了晃,“我先养着,等差不多就给你。”
说完,他径直去踢还坐在地上的安兴,“起来,混蛋,带我们找慕楠,他要吃了半点苦,你就双倍还回来。”
穆小莫还以为朱辰这小子看到他俩回队会激动得张牙舞爪,大跳艳舞庆贺,可能是慕楠的原因,的确,那种隐藏起来的沉重还是能窥见一点点的。
“王韬。”马超突然说了个名字,他刚从安兴那儿断断续续了解了安然帮和慕楠的纠葛,在下一步行动前,他认为自己有必要提醒一句,“他们说抓住了慕楠,就剩下王韬了。”
白曦也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在众人面前刷开地图,“这张全景图是从安然帮手里得到的,你们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在加上混乱城,都有这个红色的目标符号,如果像慕楠说的,他们是五个人杀了安然,那么现在就还有一个人没有被抓住,而你们看,这张全景地图里,其它三个城的主城、子城各处都有安然帮的安字标识,说明什么?”
他抬眼用目光询问一圈,“说明...”
“说明其它三个城都搜查过了,并没有那个王韬。”安兴回答。
“因为我们图拿得早,恐怕东青主城也可以添上安然帮的标志了。”穆小莫随即把王铁山离队的大概信息说了,“也许这些标志都设在心灵抚慰站。”
“有可能,心灵导师其实是允许地域变动的,也可以人员调配,很正常,有些人本来就是志愿者。”安兴毕竟在那个心灵抚慰站里任职过,“级别够的话,心灵导师还可以出具鉴定报告向系统外提交,根据报告反馈的人员思想和心理状况来灵活设定人员的时间安排。”
朱辰立马皱眉给他个有屁你不早放的眼神,这些信息为什么不早说。
“我哪有时间,一入队就要解决某人的恋爱问题,还要参战。”安兴不客气地揭露朱辰的情感困惑。
朱辰垂下眼皮,“以后再不会需要你这个庸医了。”他假装没感知到白曦投射过来的视线,“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只剩一个人,也只剩下一个子城,源水城。”白曦在地图上点了点源水城的方位,在整个东青城形如扭动蛟龙的地质图绘上,龙首最顶端的位置赫然就是源水城所在地。
“白大哥,你的意思,我们要去找这个王韬,我们这里有人认识那个王韬吗?干嘛找他?”叶北不明白,赶在安然帮之前找到那个王韬难道对救慕楠有帮助吗?
“因为,他说要还原真相。”白曦朝安兴摆了一下头,“如果安然帮先找到罪犯,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只能是他们想听的。”
白曦并不知道安然的底牌,他想到的是,利用揭秘慕楠事件的方法,说不定能更快地让朱辰离开这里,对方依仗资金支持,是个开了外挂的体验者,控制着自由进出系统的途径,那么偏向虎山行也不是不可以。
但叶北提的问题也没有错,一阵沉默后,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安兴身上。
“看我干什么?”从安兴的态度来看,对于那个王韬,连他这个安然的哥哥也是不认识的。
“她玩的男人多了去了,一波一波的,我怎么认得,再说,我干嘛要认识那些人。安然其实才来安家没几年,我也大部分时间在国外。”安兴看大家还盯着他,有些烦躁地解惑。
探究的目光并没有如愿消失,“哦,说慕楠是吧,慕楠是个意外,真的是意外。”他嘴角弯出一个既甜蜜又苦涩的弧度。
好久,没人讲话。
作为后来人,马超左顾右盼见人人都在思索,就他一个人多余,“咳咳,你们还缺人吗?我不想这么快出去。”他突兀地打破静腻。
第30章 第 30 章
在王铁山离队的情况下,即便马超是举枪朝他们射击的人,肚里能撑船的问题小队还是接纳了他。
“我加入的那个小队被解散了,想打探点消息都不行。”马超表示自己除了能凑数,还真没什么用处了。
从交易楼里出来的一行人,只有安兴在听到这句话后看了一眼马超,其他人根本就当他是空气。
“先休息一晚吧,明天我们再商量对策。”白曦伸手拉住明显在走神的朱辰,靠近他耳边,小声说,“晚上跟我睡,我有话说。”
叶北不安地嘟嘟嘴,朱辰明显不在状态,她其实已经有些后悔自己一时激动后的内心真言。对于朱辰的情感世界,无论酸甜苦辣咸,她知道自己是没有发言权的。
白曦突然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谢谢你照顾他,晚上好好休息。”
叶北摆摆手,“哪有,是他照顾我。”
大家各有心事,连晚饭都没有一起吃,各自买了晚餐,又回到刚来时居住的庭院。
马超看出安兴的低落,不请自入非要和他睡一屋,穆小莫到嘴边的安慰又咽回去,自己默默回了房间。
叶北盯着白曦和朱辰,直到他们进屋后,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屋,白曦刚想开口,朱辰就躲躲闪闪地进了卫生间,在里面足足磨叽了快一个小时。
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白曦猜到他在洗澡,要不要进去,他呼出一口气,站起来又坐下,开始在屋里转圈,最后,还是在沙发上定住,以手扶额开始思考。
等到朱辰热气腾腾裹着浴袍出来,白曦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去洗吧。”朱辰简单说了句,就很自然地掀被上床。
白曦看他躲进床里,一点交流的意思都没有,决定还是按兵不动,起身去洗漱。
朱辰埋在枕头里的眼睛微微睁开,只看见白曦的影子一闪而过。他郁闷地在被子里打滚,头发上没擦干的水珠在床上晕开了湿漉漉的印子。
另一个房间里,马超正充满期待地注视着安兴,妄图通过目光的灼热来引起对方的注意。
“看什么看,你说你凑什么热闹。”安兴没有过多的抱怨别人,自己才是应该被五花大绑枪毙的人。
“我没见过你因为哪个人这么自责过,新鲜,想想你安大少什么时候这么牵肠挂肚、抓心挠肝过,我印象里没有。”马超和安兴是大学同学,起初两人关系一般,虽然知道马超有一半的中国血统,安兴也没有对他特别对待,直到两人在一次同志联谊会上碰到,才燃起革命友谊。安兴在慕楠之前从没想过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万草丛中过,随处染桃花,往往是激情散去,提裤子走人,钱可以花,心不会留下。
“看来,你是动真格了。”马超躺平,伸出右臂垫在头下。
“嗯,动真格。我刚打下根基的公司可以不管,还要穆和阿姨放下手里的工作来帮忙,我连他以后的人生规划都替他想好了,只要能留他在身边,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安兴闭上眼睛,嘴里轻轻吐字,“我是动真格了。”
“穆是那个穆小莫吗?”马超问。
“嗯。”
“那阿姨是谁?”
马超刚问完这句话,安兴腾地坐起身,“我怎么忘了,”他一拍脑袋,“阿姨,是我,阿兴。”他举起晶核,进行音频呼叫。
这边白曦洗完澡出来,朱辰好像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拉开蒙在朱辰头上的被子,本意是怕他闷着,冷不防两人视线相接,一下子都愣住了。
“傻小子,我以为你睡了。”白曦刚洗完澡,一身的清爽,估计在浴室偷偷抽烟了,一股若有似无的烟草味儿在朱辰鼻端盘绕。
“白曦,我想好了,”朱辰收回视线,转过身背对着白曦,“是我任性了,我不该胡说八道,让妈担心,让你为难。哥,等我找着慕楠,就回家跟我妈解释清楚。”
白曦伸手想把他转过来,顿了顿,把伸出一半的手又收回来,把鼓足勇气想说的话也咽回去,只应声,“好。”
“你还会像以前一样对我吧?”朱辰的声音有些颤巍巍的试探。
过了一会儿,朱辰才听白曦说,“傻小子,当然。”
房间里再没有说话声响起,但两人都知道对方没有睡,却谁也没有打破这种难以名状的沉寂,双方都在暗暗下决心,一个想竭尽全力收回来,一个想破除坚冰放出去。
此时的慕楠并没有被带离东青城,他在某一个心灵抚慰站苏醒,这里没有时间概念,了无人气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活物,手脚也是自由的,他犹豫了很久,从沙发上起来去推房间的门,纹丝不动。
知道房间门从外面上了锁,他干脆认了命,又回去沙发上窝着,从客观角度讲,房间的布置很是温馨柔和,没有尖锐的冷色调,连桌椅都带着实木的暖光,根本上希望来这里的人都放下防备,能有归家的错觉,进而说些心里话。
桌上有一碟点心,像是蛋挞,又略微有些差异,应该是某种精巧酥饼,慕楠的肚子应景地发出抗议声,但他忍着,他一向能忍。
监控器里,房间的沙发上蜷着一只茫然无助的小动物,观看的人嘴角抿成一条线。安宁在琢磨安兴那句话,到底他拿到了什么证据。本来他是打算让安兴在乎的人受些苦的,只要把人扔出去,再找几个有相同癖好的,玩一玩当初安然兴趣盎然的群p游戏,他保证安兴一定会炸。这个安家大少爷从来看人鼻孔朝天,他在安家这么多年,从没得过安兴的好脸,他是庆幸安兴的高傲,甚至不屑跟他争抢安氏企业的经营权,但经营权跟股份总是两回事,在好的总经理也是人家请来的狗,他安宁的经商头脑是老头子也竖大拇指的,敏锐的投资眼光,毒辣的风险防控能力,给安氏带来了持续不断的辉煌,可以说,他是有争抢的实力的。
但,他是养子,家族企业里血脉的力量是摧枯拉朽的,他是真的不甘心啊。安宁右手握拳,抵在唇边,万一,他弄巧成拙,万一,里头的人对安兴来说真的很重要,那安兴的反弹会不会超出他能控制的范围。
轻缓的敲门声终于唤醒了沉思的安宁,他抬手用遥控关了显示屏。
“进来。”他放亮了声音。
走进来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保养良好的皮肤让她看起来有凝固时间的本领,温婉对着安宁挑起了嘴角,“安宁,认得我吧?”
安宁略一顿,随即拿出招牌微笑,“当然,婉姨坐。”他礼貌性地把温婉引向东墙边的仿古高背椅,“您应该喜欢坐硬些的椅子。”
“真是不得不说,你比安兴那孩子强多了。”温婉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她的腰背的确不好,软踏踏的沙发坐一会儿就受不了,眼前的高挑青年的确担得起安如海的夸赞,从这个小细节入手,他总能在不显眼的地方让人感觉到舒适。
“性格不同,无从比较。我大概是察言观色惯了,其实不好。”安宁很坦然地坐在对面,“婉姨,你为那个慕楠来的吗?”
温婉跟安家是旧相识了,她和安兴的母亲关系非常好,也是她的心理咨询师,对她的自缢很是愧疚,这种悲剧温婉预感到了,但仍然没有采取强硬的措施,毕竟安兴还小,作为一个有责任的母亲,是不会随随便便就丢弃为人母的使命的,但是,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
“安宁,我说句实话,你并不了解安如海。”温婉这句话,的确是好意,她对眼前这个跟命运抗争的年轻人好感度还是有的。
安宁没有说话,只微微挑眉,估计是希望对方再多说点什么。
“你为安家做的,安如海心里有杆秤,安兴心里也有衡量,他毕业后没有听安如海的话回安氏,而是选择在国外摸爬滚打,你是聪明的孩子,应该能猜到他的想法。”
安宁不置可否,继续无表情听着,他认为安兴回不回来不重要,安如海的态度才重要。
“我是慕楠的心灵导师,我想带他走,你看,可以吗?”温婉说明了来意。
安宁侧了一下头,没有立刻作出回答,他听温婉又说,“放心,我不会把他交给安兴,我其实挺喜欢慕楠,安兴的玩心重,借这个机会也好观察观察他。”
“可是,爸说想见见慕楠。”安宁把安如海抬出来。
“我一定带慕楠去见他。”温婉的语气温和,但眼里的神色很坚定,安宁刹那间想到了温婉跟安如海的关系,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猜测的情人关系,但对方熟稔的口气和表现出来的对安如海的强硬,让他只思考了半分钟,就大方地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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