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不久后便是本将的妻子,本将为何会不信?”单冀禾低笑一声,将方帕轻轻地放到祈盼手里说道“盼儿仔细瞧一瞧,这方帕是用什么制成?”
祈盼小心瞧了一眼婉盈,却发现婉盈不知何时已经看了过来。
“这帕子是我派出去的人寻回来的,离大哥出事的地方却相隔很远。”单冀禾盯着婉盈,继续说道“既然与大哥已是夫妻名分,那婉盈定也是知道,这帕子对大哥来说有多重要。”
婉盈将头转向一边,脸色有些难过。
祈盼不忍心再看,低头对着帕子仔细瞧了瞧。
方帕材质上等,原本干净的时候必定是素白色,只是不知经历过什么,有几处已是破了洞,加上有些脏东西附着在上面,看不清楚原本绣好的字。
瞧是瞧不清了,祈盼有些紧张,拿手仔细的在帕子上摸了摸。
过了半晌,祈盼才毫不犹豫的说道,“将军......这帕子是由银蚕丝制成。”
单冀禾挑眉,有些惊讶,“银蚕丝有何不同?”
祈盼小心翼翼的对着帕子又摸了摸,随即举起帕子放在手上说道“银蚕与普通蚕不一样,即珍贵又不好养活,想必将军也知蚕食桑叶,这银蚕不同就不同在用食上,需要吃铁桑最新鲜的叶子才能吐出最好的丝,普通家户养活不得,加上朝国地貌的原因,银蚕在朝国用凤毛麟角来说也不为过。”
单冀禾听后惊叹不已,祈盼果然懂得不少。
“只是祈盼不知,将军为何会问这个?”
单冀禾没有回答,继续问道“盼儿如何能确定?”
“银蚕丝能织制的成品并不多,如方帕一般,且都是又轻又巧,与普通蚕丝不同,将军请看......”祈盼拿着帕子,将有些破洞的地方放到单冀禾眼前继续说道。
“普通蚕丝织制的帕子,过水后便会缩小一些,破洞之后更是不好保管,洞口越来越大只能弃之,银蚕丝却不同,过水后大小不变,破洞的地方依旧会是当初破口的大小,只因银蚕实用的铁桑,会使银蚕吐出来的丝坚韧,且好保管。”
单冀禾点点头,心里对着祈盼赞赏一番,果然没有看错人,他的盼儿就是这么厉害!
婉盈红着眼眶,叹口气慢慢说道“这是冀臣最喜爱的帕子。”
单冀禾将方帕收好,点点头说道“今日便是来确定此事,大哥的事我还未与父亲说起过,除你,我,盼儿三人外,这事还是不要声张的为好。”
祈盼心下一颤,莫不是单冀禾带他来,就是要说这件事?
许是看出了祈盼的疑虑,单冀禾将手伸了过来牵住祈盼的,低声说道“盼儿是要与我共度余生的人,这事便是我们的事,大哥现在还下落不明,也是来此提醒婉盈一声,若丞相还有他意,也好做个准备。”
他意?
祈盼听了单冀禾的话后,心里除甜蜜之外还有些不解,正想问,却见婉盈站起身,对着单冀禾点点头柔声说道,“婉盈每日吃斋念佛,求佛祖保佑冀臣有个好去处,求冀禾能大战归来,今日听了消息,婉盈也是放心了下,不管人在何处,只要活着便好。”
单冀禾起身,对着婉盈说道“朝政之事将你我都拉了进来,如今也算是安慰许多,婉盈若在此有什么不便之处,尽管派人来府上报备便可,也算是我替大哥照顾你了。”
婉盈摇摇头笑颜如花,只是眼角含了些晶莹的泪珠,“婉盈本就是不该出生的人,奈何老天开了个玩笑,虽出生在名门却没有那命数,冀臣接圣旨也是迫不得已,婉盈本已是破坏了一出好姻缘,冀禾哪里来的照顾,婉盈应该谢过才是。”
“大哥未曾怪过谁,何况婉盈与大哥虽是夫妻之名,却未行夫妻之事,婉盈你一介弱女子,却为了大哥和朝政不得已深处其中......”单冀禾语气顿了一下,正要继续说,却被婉盈打断。
“冀禾不必再多说,婉盈心意已决,父亲的事本就是不对,若日后有需要,冀禾来此寻我便好。”婉盈双手合在一起,弯了下腰,“阿弥陀佛,冀禾与祈盼是天作之合,婉盈在此也愿二人情至无需明言语,心有灵犀化缠绵。”
直至走出婉盈屋外很远后,祈盼才叹口气。
方才单冀禾和婉盈的话他听在心里,多少也都明了了,与他这个寻常百姓不同,单冀禾身处的位置,果真是如同三娘所说,迫不得已的事太多。
“盼儿为何叹气?”单冀禾挥挥手,让荆南和绍北先行下去。
天色已暗了下来,过不了一个时辰便要用膳了,单冀禾心里打着算盘,他带祈盼来还有另一个原因。
祈盼不知单冀禾心里所想,一张俊脸带了些惋惜的说道“那婉盈姑娘,瞧着有些可怜。”
谁知单冀禾笑了笑,搂住祈盼说道“若是婉盈继续呆在丞相府每日每夜没个盼头,或许那才是可怜,现下在这尼姑庵里,自在不说,也不必每日担忧,这又何尝不是解脱?”
“将军想说的,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祈盼大胆了些,笑着反问道。
单冀禾伸手在祈盼鼻上轻刮一下,溺宠的说道“今日瞧起来,盼儿倒不像往日那般莽撞了。”
祈盼一听将脸扭到一边,不满意的说道“祈盼也二十有余了,何况......”
“何况什么?”单冀禾挑眉,脸色笑意加深。
祈盼小心看了一眼,低喃了一句。
单冀禾听后心花怒放,猛地弯腰将祈盼抱了起来,大声的又问了一遍,“何况什么?本将方才没听清,再说一次。”
祈盼伸手搂住单冀禾的脖子,有些大惊失色,心知这是在尼姑庵里,忍着没有叫出声来,“将军,快些将祈盼放下来......”
单冀禾原地转了一圈,又一次问道“那盼儿说还是不说?”
祈盼将脸埋在单冀禾怀里,羞的耳根发红,心里直后悔,方才若是没说就好了。
单冀禾不依不饶,兴高采烈的没有要将祈盼放下来的意思。
二人现在正站在尼姑庵的院子里,参天大树下落叶纷纷,扫地的比丘尼笑着小声议论两声,祈盼听在耳里,有些羞愤到“将军......快些将祈盼放下,祈盼说便是。”
“盼儿先说。”单冀禾心里使坏,抱着祈盼退了两步,直直坐到了大树下的石凳上,脸上带着许些期待。
祈盼正坐在单冀禾怀里,有两个比丘尼转回过去身子,不在往这里看。
这单冀禾,怎的性子上来比驴都倔?
祈盼愤愤的想着,可奈何单冀禾搂着他,他挣扎不开,只能闭上眼比方才提高了些声音,快速的说道“何况......何况祈盼,不久便要与将军成亲了!”
哪知单冀禾只是大笑几声,还是没有将他放下。
祈盼睁开眼,左右看了看,那几个比丘尼不知何时已经走了,院子里除了这棵参天大树,就剩下他与将军二人。
“将军......”祈盼小声叫到,这是在尼姑庵里,怎的能说些爱慕之事?
“盼儿可知这是哪里?”单冀禾终于不在忍心让祈盼着急,将祈盼放了下去,却顺势将祈盼拉坐在身旁的石凳上。
祈盼摇摇头,不解的问道“若不是尼姑庵,那这是哪里?”
“是尼姑庵没错,这是别院,每日清晨有人来求姻缘的地方。”单冀禾解释道。
祈盼一听,心下好奇,打量了院子几眼。
这才发现这棵参天大树上,绑了不少细长的红丝。
“这是?”期盼好奇的问道。
“这是一线牵。”单冀禾从怀里拿出一根红丝,将红丝的一头系在祈盼的小指上,嘴里慢慢的念着“本将只愿与盼儿百年恩爱双心结。”
瞧着小指上缠绕着那根红丝,祈盼只觉得鼻头一酸,他何德何能,能让皇上钟爱又是当朝太尉之子的单冀禾对他如此倾心?
单冀禾瞧着祈盼红了眼,小声的说道“盼儿,这线牵两头,我们便是结了百年的姻缘。”
祈盼拿手在眼上抹了一把,吸了吸鼻子拿起红丝的那一头,慢慢的系在了单冀禾的小指上。
“盼儿没什么想与本将说的?”单冀禾心里甚为满意,瞧着二人指尖连在一起的红丝更是要甜出蜜。
可他还想听,想听祈盼与他说的话。
祈盼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抱住单冀禾的腰闷声说道,“千里姻缘一线牵。”
作者有话要说: emmm,关于大哥还有别的一些事需要往后看,
之前看过我文的宝宝应该知道,我一般前面会先铺垫好,最后一起写出来。(真的不会拖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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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么么啾。
ps:你们觉得这章甜吗?
☆、亲吻
祈盼坐在石凳上,瞧着单冀禾伸手将二人方才系好的红丝挂到了树上,天色已暗了下来,吹来一阵小风,树上的红丝随着风都吹了起来。
“将军.....这红丝为何要挂在树上?”祈盼轻声问道。
单冀禾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手背在身后缓缓说道“传闻说这树已有千年,似是成了精,拜在月老座下,每年在姻缘节将至前会与月老见上一面,将人们的姻缘交与月老。”
“将军是聪明之人,这些不过是百姓们的传闻罢了。”祈盼噘着嘴,双腿晃了两下,“祈盼自幼没了娘亲,每当思念之时三娘便与祈盼说,娘会在祈盼梦里出现,可祈盼一次都未见着过。”
单冀禾笑而不语,爱惜的伸手拉住祈盼的手。
信与不信不过一念之差,他能与盼儿相遇便是有缘,单冀禾也心知这红丝不过是安慰,却也是想有个好的念想。
“祈盼还有一事不明白。”看着单冀禾有要走的意思,祈盼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今日的盼儿,比往日话又多了些。”单冀禾低笑一声,与祈盼十指相扣。
祈盼以为单冀禾是烦了,顿时一张俊脸委屈的有些垮了下来,“将军若是不想听,祈盼不问便是......”
知道祈盼是会错了意,单冀禾顿住脚步,伸手在祈盼脸上轻抚几下,“本将是高兴,盼儿不再似之前那般怕我,日后只要盼儿愿意说,那本将便愿意听。”
祈盼想躲闪一下,瞧着单冀禾含情脉脉的眼神,他的心像是不听使唤一般跳的他整个人有些慌。
“盼儿想要知道什么?”单冀禾继续问道。
祈盼想到方才被单冀禾收到怀里的帕子,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银蚕丝帕......是冀臣大哥的,可是祈盼瞧着,丝帕并不像冀臣大哥会......”
“盼儿果真聪明。”单冀禾说完却叹口气,脸色不再似方才那般愉悦,“那丝帕,是皇宫里才有的物件。”
皇宫?
祈盼顿时瞪大眼眸,有些惊讶。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着合情合理。
银蚕丝本是他们这些百姓人家用不起的,能见一面都是有福了。
“大哥在与婉盈成亲之前,就与遥之相互倾心,却不想......”单冀禾伸手将祈盼搂进怀里,低沉的说道“这丝帕便是遥之送与大哥的。”
“将军说的遥之,莫非是......”祈盼心下猜疑,将头抬起却没在往下说。
“是。”单冀禾点点头,眸色沉下来,与这暗下来的天色一般,语气里颇有无奈“朝国的七皇子,纪遥之。”
祈盼出府没有半个时辰,便有两人寻来了府上,半斤和八两二人认得,与祁老爷解释一通后,荆南和绍北才说明了来意。
单冀禾怕就怕这圣旨下的突然,让祁怀安接受不得,派了荆南和绍北二人先行来说明一下。
大堂内柳氏脸色铁青,手里的帕子也险些要被扯烂,身旁的祁怀安还在皱着眉消化方才的圣旨,柳氏却早已里里外外想了一通。
先不说祈盼与单冀禾怎的会走在一起,这单冀禾的身份摆在那里,与祈盼成亲之后,祁衣坊多半会交与祈盼。
祁衣坊虽不是什么大家业,却也是代代相传,她本事正房夫人,按理这家业传给她的儿子祁望才在理,可现下,恨就恨在自己的那个儿子不争气。
想道这里,柳氏往祁望身上瞧了一眼。
此时祁望正歪着脑袋打瞌睡,并未有关心府上之事的意思。
柳氏猛地拍拍胸脯才未让自己背过气去。
杨氏安静的坐在侧椅上,丫鬟红叶小心的将茶斟满便退了下去,祁怀安扶着腰,缓了半天才说道“现下已是这样,皇上既然传了圣旨,二人又情投意合,我这个当爹的也没法子再说什么,剩下的只等盼儿回来在商议吧。”
柳氏咬着牙,一想到祁衣坊就这么要飞走了,心里怎么都不甘心。
“老爷,依我看啊......这亲事成不得。”柳氏翻着白眼剐了杨氏一眼,继续阴阳怪气的说道“单将军与祈盼不过才见了几面,怎的三夫人陪着祈盼去了趟将军府,没几日这圣旨便来了?”
杨氏喝茶,未曾说话。
祁怀安楞了一下,急忙说道“你这妇人!休要乱说。”
“老爷。”柳氏扭着身子站起身,趁着几人不注意,踹了祁望一脚说道“您想啊,单将军是何等身份?为何会看得上祈盼?”
“盼儿怎么了?”杨氏轻笑一声,接话说道“总比那日日惹是生非的大少爷好。”
“放屁!”柳氏冷哼一声,尖锐的说道“单将军是当朝太尉之子,胜仗归来又得了常胜大将军的称号,与祈盼何止是天与地的差距!若不是你随着祈盼去了将军府,与单将军说了什么,怎的单将军会看上祈盼?”
“这原本是盼儿与将军二人之间的事,你我在这里操这份闲心做什么。”杨氏将茶盏轻轻地放下,并未转头往过看,“想必大夫人是怕这祁衣坊传于盼儿手里,着急做些什么罢?”
“你......”柳氏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愣了片刻才跺脚大叫道“老爷!您评评理,我何时说过要抢这祁衣坊?休要听这个贱人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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