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瘫坐在身后的凤椅上,瞧样子是还未从荷月婆婆的话里回过神来。
“不可能……”皇后低喃两句,摇头道:“不可能……父亲……”
“皇后的妹妹婉莹……便是丞相插足……这些皇后你可心知肚明吧?”纪遥云说道次处有些恨,说虎自然是狠了许多:“你可知,丞相给了你皇后的位子,必定要从你这里拿走什么!你如婉莹,有何不同?”
“闭嘴!”皇后眼眶微红,倔强的盯着纪遥云:“我与那婉莹大有不同!她不过是妾侍所生,活该如此!”
纪遥云冷笑一声:“你怀的是公主,对丞相来说那便是绊脚石……暴死在街头的产婆……皇后可知情?”
“……”皇后的手紧紧抓着凤椅的把手,目光变得有些呆滞。
纪遥云等人的话,像似将她整个人要撕碎一般,让皇后有些措手不及。
万般不能置信的话,却让皇后半晌都缓不过神来。
“……那本宫的孩子……”
“回皇后娘娘,老奴不会看错,却是叫丞相亲手掐死了。”荷月婆婆不忍在看。
她是女子身,自然心知皇后这会儿的痛。
“不可能……不可能……”皇后哭丧着脸,片刻却又笑起来:“休要在本宫面前……”
“皇后娘娘……”荷月婆婆使力满满爬到皇后跟前,磕了一个头道:“皇后娘娘,现下的七大皇子,不过是丞相从城外抱来的一个男童罢了!”
“……为何会这样!为何这般对我!”皇后嘶声力竭的大吼几声,竟然浑身无力从凤椅上跌坐而下。
纪遥云叹口气,背过了身子。
“为何会这样……不过是丞相想要坐拥天下罢了。”
皇后不停摇头,心中的信念被击了个粉碎。
她本想着,等她的儿坐上太子之位,继儿登上皇位,她便能安安心心的当她的皇太后,却不想……一切都是个局。
自己的亲生父亲能这般利用她,真叫人可耻可笑。
“皇上驾到!”禄喜公公瞧着时机差不多了,赶忙扯嗓子报了一声。
众人抬头,朝着门外望去。
只见纪雍阴沉着脸,大步走了进来。
“……皇上……”皇后浑身一颤,害怕得很。
方才的话,不知皇上听进了多少。
“皇后,朕问你,靖国公主之事,可是与丞相有关?”
皇后瞪大双眼,张嘴说不出话来。
纪雍面色不悦,目光冷得很:“说!”
“皇上饶命啊,臣妾不知……”
“不知?”纪雍提高语气,一脚踹开皇后:“将朕的公主亲手掐死,用个假的玩弄于朕,还与他国勾结叛变要谋权篡位!十恶不赦,朕不诛你九族难解心头之恨!”
“皇上!皇上!”皇后抱住纪雍的双腿,哭喊着求饶:“皇上,臣妾也是被蒙在鼓里,皇上饶命啊!”
“你若是想活……那便与朕说实话,丞相可是勾结了他国?有起兵谋反之意?”纪雍低下头,一字一句清晰的问道。
皇后闭上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衣裳早已凌乱不堪,没了母仪天下的样子。
知的今日死罪难逃,皇后索性豁了出去。
“是……靖国公主并未死,这会儿正在城外的驿站。”皇后放开纪雍,瘫坐在地上,目光变得有些游离:“……可怜我儿……”
纪雍皱眉,看着神情有些不对的皇后,竟将语气缓了下去:“婉茹……”
皇后一愣,抬头看着纪雍面带惊喜,哆嗦片刻才失声痛哭,倒叫人听的有些肝肠寸断:“皇上,皇上可有二十年未曾唤过臣妾的名了……”
皇后终究是个想讨丈夫欢心的女子,在这后宫深处,得了权利自然要放下什么。
纪雍闭眼沉思片刻,才狠心对站着一旁的禄喜公公坚定说道:“即日起,将皇后打入冷宫,无朕的旨意,不得有人进出。”
皇后低垂着头抽泣,瞧不清面色。
纪雍将头转向一边,继续说道:“赐纪遥江……鹤顶红一杯。”
“皇上……”禄喜公公一愣。
“命数罢了。”纪雍叹口气,迈着步子往外走去:“他顶替朕的公主好活了数十年,是该去陪朕的公主了。”
瞧着纪雍走远,回过神的禄喜公公赶忙追了出去。
坤宁宫内的纪遥云和单冀禾相视两眼,正准备走,却不想被荷月婆婆叫了住。
“老奴苟活不了几日,若是能早将这秘密说出……现下,只想伺候皇后娘娘赎罪…还请王爷成全。”
看着地上的荷月婆婆,纪遥云于心不忍,挥挥手不在说话。
“谢王爷。”
皇后被关进冷宫之内的消息不久便传了出去,丞相府内的丞相坐立难安,连三日都等不得,竟派人去联络了余长。
李猛还在城外等着消息,离三日之约只剩下一日,正想要要不要派人去城内在催促一番,便看着有个士兵慌慌张张跑进了营内。
“何事慌张!”李猛放下酒杯,厉声问道。
那士兵头冒虚汗,扑倒在地,喘口气大声回答道:“回将军……公主,公主被……”
“公主怎的了!”李猛倏地站起身,打翻了桌了也顾不过:“可是出了什么事?”
“将军……公主被接近了朝国宫内!”
“什么?”李猛大惊失色,抓起桌上的剑便大步往营外走去。
将走到外边,还未换过神来,便被人用利剑抵住了喉咙,寸步难行。
“你是何人?”李猛不曾畏惧,却还是不敢大意,看着眼前有些面熟的脸孔,却愣是想不起是谁。
“在下朝国将军单冀臣,不知李猛将军可有耳闻。”单冀臣皮笑肉不笑,冷眼看着李猛。
李猛被单冀臣的眼神盯着打了个哆嗦,想了片刻才记起:“不是单冀禾的哥哥!”
“将军果然好记性。”单冀臣冷笑一声,用剑抵着李猛,将人逼着往后退。
李猛转着眼珠,正想叫人过来,却发觉营外扎守的士兵都没了影子。
“你的人,都叫我请去了宫内……将军,可否随在下一前去一趟?”
李猛觉察到事已败露,只能认命。
李猛的兵被俘虏,丞相在城内只能狗急跳墙,却不想被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带兵从半路拦截。
“仇墨?”丞相大喊一声。
这名字耳熟的很,却怎的也想不起是谁。
余长派来的人只能点头:“余将军的人马现下被那个叫仇墨的人带兵包围,我等只有投降的份,还请丞相快些想个对策。”
“李猛呢!城外还有兵马扎手,从外往里打!”丞相气的原地渡步,阴狠的眸色尽显精光。
谁知地上跪着的那人冷汗直流,泄气道:“李猛将军……早已被单冀臣带进了宫内,今早单冀臣不知从哪里带兵两万……”
“单冀臣!”丞相双眸瞪大,不可置信:“他不是死了吗?”
“现下还轮不到大哥死!”单冀禾一脚踹开房门,双手背在身后,威风凛凛的站在丞相屋外。
“你……”丞相惊的跳起身:“你为何在此!”
“我不过是奉皇上之命……丞相,请吧。”
单冀禾语毕,身旁的荆南和绍北,一人架起一只丞相的胳膊,将人用力的拽了出去。
“放肆!”丞相心有不甘,脸色如同猪肝:“待我在皇上跟前奏你一章!”
“恭候。”单冀禾双手抱在胸前,面含不屑的看着丞相在挣扎:“一会儿见了皇上,可不要太惊讶。”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谢谢等文。
☆、辞官
丞相怎的也不会料到, 他的所作所为皇上都心知肚明, 早四年前便设计让他跳了进去。
瞧着大殿内被绑在一旁的靖国公主,还有李猛眼含不甘,被人压跪在地上,丞相连诧异都忘了。
纪雍坐在龙椅上, 盯着朝堂内的大臣们一言不发。
与丞相同流合污的几个官员早已知的大势已去,浑身战栗不已。
发生了太多事,纪雍早已是不愿多留情面。
“丞相,你可知你输在哪里?”
“……”丞相一愣,抬眼瞧去。
方才将听到单冀臣未死,这会儿便看着单冀臣与纪遥云站到了大殿右侧。
“你可知……皇上将王爷遣罚去钰城,便是为了接应我。”单冀臣笑笑, 冷眼在大殿内扫了片刻, 将目光又放回到丞相身上:“你熟不知,皇上当年私下命人替换与我,便是派我去钰城与王爷一起, 一是查清大皇子的身世,二来……便是叫我在钰城秘密养兵!”
“……什么?”丞相双目瞪大,不可置信。
单冀臣未在多说其他, 将身子转回了前面。
“靖国李猛将军, 你与我过丞相私下勾结, 演了公主遇害这一出戏,侮辱我朝国,既然你靖国不仁, 便休要怪朕不义。”纪雍坐在位上,脸色阴冷说道。
“我李猛好汉一条,要杀要剐,随你定夺!”李猛嗤笑一声,将脸别到一边。
被绑在一侧的靖国公主哽咽出声,单冀禾转头瞧了一眼,只见那公主花容月貌,娇小玲珑,美的很。
只是听着李猛的话后,哭的梨花带雨,满脸悔恨。
莫不是……
单冀禾诧异挑眉。
单冀禾能瞧出来的,纪雍自然也能。
作为一国之主,重要的是养民,发起战乱并不是他所想。
若是与靖国签了条约,日后归属于朝国,倒也是因祸得福。
“你……可是与你国公主心心相惜?”纪雍缓声问道。
谁知纪雍将说完话,李猛变得有些激动,身后的人险些拉扯不住他。
“这事与公主无关!”
“有关无关,可是你说了算?”纪雍横眉冷对,悠然道:“若是你靖国能签署绝不与我朝国发起战乱的条约,朕便饶你一命……”
“你什么意思?”李猛皱眉,眼珠转了几下。
“与其这么死了,不如回你靖国安分的活着,只要你靖国日后不侵犯我朝国,且愿意归属于我朝国,那朕……便网开一面。”纪雍挥挥手。
候在一旁的禄喜公公急忙将拟好的折子成了上来。
纪雍结果,瞧了几眼,又递给了禄喜公公。
李猛看着眼前的折子,身旁还跪着目光呆滞的丞相,半晌说不出来话。
靖国公主眼睛盯着李猛,轻轻点头。
李猛不甘,却别无他法。
看着禄喜公公叫人将公主的红手印按在折子上,又盖了靖国的国章,纪雍满意的点头。
“来人!将李猛将军与靖国公主,好生的送回去。”
“是!”
靖国的事解决了,纪雍又将目光放在丞相身上,半晌才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你妄废朕的信任,勾结他国,要治朕,治朕的百姓于死地,死罪难免,活罪难逃,来人!将这个乱臣贼子关入天牢,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丞相满头大汗,像似瞬间被人抽了魂魄,竟然直挺挺的躺倒在地。
一旁的士兵赶忙将人扶起,却摸着丞相没了呼吸。
再三确认一番,士兵不敢怠慢,单膝跪地大声禀报道:“启禀皇上!丞相他……他死了。”
“死了?”纪雍反问道。
单冀禾听着了,急忙走过去在丞相鼻子与手腕处试了几下,既而皱眉说道:“回皇上……丞相这……是被吓死了。”
纪雍看着众人,瞧不出表情,片刻后才慢慢笑出声。
声越来越大,叫人看着发慌。
禄喜公公看着纪雍挥手,尖声说了句退朝,便扶着还在笑的皇上下了去。
宫内近日来越发的平静了许多,与丞相同流合污的众大臣,重则诛九族,轻则免了官职,不得在踏入京城半步。
丞相的尸体叫人吊在城安门上暴晒三日,且被皇上下令满门抄斩,连个婢女都未曾放过。
再见到婉莹时,事情已是过了七八日,纪遥之正赖在旧宅内不走,不想纪遥云便带着婉莹来了。
“二哥……”纪遥之唤了一句。
婉莹对着纪遥之福了个身子:“参见太子。”
“……父皇还未……”纪遥之赶忙摇手。
“兜兜转转四年有余,为的便是让你安稳坐上太子的位子,昨日已听父皇说了,明日上朝便宣旨告知。”纪遥云坐下,伸手在纪遥之肩上轻拍几下,想说话的太多,到了嘴边,却只是淡淡的叹口气:“休要怪我,也休要怪父皇……”
“怎会。”纪遥之笑笑,比以往沉稳了不少:“若是我一早便有此决心,也不会叫父皇与二哥为我这般废心思。”
“过去的事,休要在说了……不过,本王叫冀禾与祈盼来此庆祝一番,怎的还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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