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掌柜人虽然和气,但毕竟上了年纪,眼见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在自己面前咋咋呼呼,心里很是不喜。
“我刚才说了,我这酒楼已经租出去了,不能反悔!”
“还没摁指印呢,就不算租出去!”冷不丁的,李崇明插了一句。
杜掌柜垂眼一看,可不是,契约书上就缺他一个人的指印呢。
杜掌柜伸手去拿印泥,李崇明收起手里的扇子,从半空中拦住杜掌柜的手。
“既然契书还未生效,那就不作数!”李崇明说着,看向孟泽,“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能否卖在下一个面子,放弃这酒楼。”
孟泽看着他,没吭声。
李崇明脸上有些挂不住,笑道:“当然,若是兄台愿意退让,我这边也会作相应的补偿的!”
孟泽听不下去了,抬眉问道:“你的脸是金子做的么?”
“什么?”李崇明没明白过来。
“你叫我卖你个面子,不租这酒楼,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你的脸可以当钱使!”
被明晃晃地讽刺,李崇明也不装谦谦君子了,怒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知道我是谁?”
孟泽笑了,“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爹叫李刚!”
“胡说八道,我爹才不叫这个名儿!”李明珠插嘴道。
眼见着就要吵起来,杜掌柜迅速按下指印,将契约书交给孟泽。
“行了,指印我已经按了,你们也不用吵了!”
李明珠看到契约文书上那鲜红的指印,指着杜掌柜骂道:“不识好歹,我们李家想租你的铺子,这是给你面子。”
杜掌柜冷了脸,“那可真是抱歉,你们李家的面子太大,我受不起!”
李明珠没词儿了,只得向李崇明求助,“三哥,你看他们!”
李崇明见事已成定局,而且,这屋里俩个都不吃他这一套,只得跺脚发狠道:“行,那就等着瞧!”
说完,李崇明转身就走,李明珠赶紧追了出去。
“收好了!这俩兄妹不太好惹,你可得小心点!”杜掌柜叮嘱道。
孟泽点头,“多谢提醒。他有他的本事,我也有我的办法,总不会吃了亏去!”
杜掌柜见孟泽有准备,也就没有多说。
孟泽从酒楼里出来,准备回家去,罗管事却从街对面朝他招手。
“孟兄弟,过来过来!”
孟泽走过去,问道,“可是有事?”
罗管事指了指楼上,笑道:“我家小姐在这儿喝茶,碰巧遇见了你,想请你上去说说话!”
孟泽心知张茜不会平白无故找他,于是点点头,跟着上楼去了。
张茜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个丫头站在旁边伺候着。
见人进来,张茜笑道:“我刚才看见李家兄妹气冲冲从对面酒楼出来,没多会儿你也出来了。我就想你们是不是起了什么冲突?”
“确实起了冲突!”孟泽毫不客气地坐下,喝了口茶,将事情的经过简略叙述了一遍。
本来,孟泽是不必同张茜讲这些的,毕竟俩人不是很熟。但想着李崇明走时说的话,他觉得要防着点。张茜在镇上也是大户,说不定能从她嘴里知道一些李家的消息。
果然,张茜听了,笑道:“这事儿是他们做得不地道,你也不用担心,这李家我熟得很,到时打个招呼就是了。”
孟泽一听这话,才发觉这张茜也精明得很,说话滴水不漏的,还平白揽了功劳过去。
“我倒是不担心他们使绊子,只是觉得李家小姐……”孟泽没有说下去,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张茜一愣,随后笑了起来,“你这话虽毒,倒也一语中的。”
孟泽也笑,却并没有说话。
一旁的罗管事坐不住了,插话道:“孟兄弟租那酒楼,是准备大干一场么?”
“过奖了,我只是想开个粉面铺子而已!”
“没想到孟兄弟是个全才,瓜果培植得好,搞吃食也有一套!”罗管事夸奖道。
张茜笑道:“说得对,要不我投点钱,借你的东风赚一笔!”
孟泽隐约明白张茜的意思,笑道:“我这不过是小打小闹,那比得上您呢。不过,我这倒还真有个新鲜东西,就是不知您感不感兴趣了!”
张茜也看不上做吃食,她那么一问,只是想知道孟泽有没有跟别人合伙。在她看来,孟泽一个农夫,要盘下这么个小酒楼,还真是有些费力。她可不想自己看中的人,被别家给截了胡。
这回听见孟泽还要同她做生意,她这心也就放下了来了。
第93章 茶楼闲谈
自从打算开个粉面铺子,孟泽就一直在琢磨,怎么从张茜这儿换点钱来。
张家是个大家族,主要经营香料,南边各郡县的香料铺子基本上都是张家在经营。张茜所在的张家,虽然只是张家本家的一个分支,在整个宗族里不太起眼,但放在双峰镇,就有点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意思。
孟泽想要赚钱,这样的人家便是上上之选。
“快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新鲜东西?”罗管事催促着。
孟泽笑道,“有稀罕的花,也有新品种的果树苗,就是不知道小姐对哪样更感兴趣?”
张茜与罗管事对视一眼,说道:“只要是新东西,不管是花还是苗,我都有兴趣。”
孟泽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说道:“花是稀有的兰花,我费了很大力气才在山上找到的,数量不多。至于果树苗么,要多少有多少。”
“什么样的兰花?”张茜问道。
兰花就在孟泽的空间里呢,不过这会儿却不方便拿出来。
“有纸笔么,我给你画个样子,你先看看。”
今日只不过是偶然碰见,张茜也知道孟泽不可能将东西带在身上,于是叫丫鬟去拿纸笔。
丫鬟出去一会儿,很快就拿了东西进来。孟泽一看,东西准备得挺齐全,连颜料都有好几种。
孟泽选了一支细毛笔,蘸了绿色的颜料,画出肥大的叶子和细长的茎,然后又蘸了红色的颜料,画出了花瓣。
“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我不是专业画师,只画出个大概,实物比画要漂亮得多。”孟泽说着,将画递到张茜面前。
孟泽说画得不好,其实是谦虚,起码张茜一看图,就被那花给迷住了。
“真有这样的兰花!”
“当然有,不过这兰花的花瓣是紫红色的,这会儿没有紫红的颜料,我就用红色代替了!”
“紫红色也不错,这样的花你能给我弄几盆?”
“两三盆吧!”孟泽回想了一下,貌似空间里就只有这么多。
“行,我全要了!”张茜拍板,又问,“你说的新品种的果树苗是什么?”
“说起这东西,您应该见过!”孟泽看向罗管事,“它的果实大约鸡蛋那么大,皮是棕色的,上面长着细毛,里面的果肉是绿色的。我们那儿都管它叫毛鸡蛋。”
“原来是这个东西,我确实见过。”罗管事点头,“但那果子太酸,果实最大也不超过鸡蛋,没什么吃头。”
张茜还沉浸在兰花带来的惊喜中,对孟泽说的果树苗也就没怎么上心,眼见罗管事评价低,就愈发没兴趣了。
“您说得对,野生的毛鸡蛋确实就是这样。但我的树苗是经过筛选后培育出来的,结出来的果子个头大,果肉也甜,不知你们感不感兴趣。”
“如果像你说的那样,这树苗我愿意买!”张茜发了话。
孟泽又同张茜谈了一会儿,双方约定好交货的日子,这才赶着车回家。
半路上,孟泽找了个僻静的地儿,闪身进了空间,去找那几盆不知被他放在哪个旮旯里的蝴蝶兰。
孟泽的空间里,装得最多的是水果和蔬菜,花很少。要不是这回急需用钱,他还想不起这几盆蝴蝶兰来。
说起这蝴蝶兰,还是上辈子回孟家主宅,闲着无事测试空间的时候弄进去的。
孟家主宅有一个很大的花房,这蝴蝶兰是最普通的品种,少个一两盆根本就没人知道,刚好成了他试验的对象。
孟泽在溪边慢慢走着,看着两岸的各色果树,颇有一种手里有宝不能现的憋屈感。这些水果,随便一样拿出去,就能赚大钱。可惜他背后没有大靠山,不能这么明目张胆。
孟泽边吃边找,终于在树林子的边缘找到了那几盆蝴蝶兰。
由于一直没有管它,这几盆花蝶兰已经把原先的花盆挤破,根系扎进了空间土里,长成了呼啦啦一大丛。
好吧,这也算是意外的惊喜!至少不用担心卖了这几盆就没了!
确定了东西还在,孟泽再度闪身出来,驾着车往回赶。
同张茜一聊就是一个多时辰,路上又耽搁一会儿,到家时天已经快黑了。
魏霆均在村口等着,见人回来了,赶紧迎上去,却在下一瞬间皱起了眉头。
孟泽的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去哪儿了,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谈生意去了,碰到两个脑残,耽误了一会儿!”孟泽随口答道。
恰巧家门口到了,魏霆均也没有再问。
吃过晚饭,收拾洗漱,孟泽伸着懒腰,滚上床睡觉去了,今天这一天可真累!
魏霆均在外头冲完凉进来,发现人已经睡了,不觉抿紧了唇。
他悄声上床,挨着孟泽躺下。以往这会儿,俩人还会说会儿话。今日,身边的人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魏霆均躺了一会儿,越躺越觉得憋气,忍不住将人掰过来,对着那张薄唇就啃。
他的媳妇,身上有女人的香味,这个绝对不能忍。
孟泽正要睡呢,被人咬醒了,一抬眼,就见魏霆均定定地看着他,满身低气压。
“怎么了?”
“你今日到底见谁去了?”
孟泽纳闷道:“不是跟你说了么,去见了酒楼的杜掌柜,然后遇到了罗管家,同张家小姐聊了一会儿!”
“你先前可没说有张家小姐在!”
孟泽怎么听都觉得这话带着一股子酸味,于是觉也不睡了,半眯着眼睛黠笑道:“你这是在吃醋?”
魏霆均脸一黑,“一个嫁过人的妇人,我怎么会吃她的醋!”
孟泽惊讶:“张家小姐嫁人了?怎么还住在娘家,莫非她相公是个倒插门的不成?”
“和离了!”
“原来是这样!”孟泽恍然,忽而又想到什么,揪住魏霆均的衣领,反问道:“你连人家和离的事情都清楚,莫非对她有意思不成?”
魏霆均听了这话,内心简直要呕出血。什么叫倒打一耙,他今日算是见识了。
孟泽还在不依不饶,“你给我老实交代,不然——”
话还没说完,魏霆均便扑过去,将这人的嘴给堵住。
夜色正好,他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身上。
第94章 蚊子叮的包
孟泽原本打算第二天带蝴蝶兰给张茜看的,然而昨夜里胡闹得太厉害,魏霆均那头蛮牛,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在他脖子上啃了好几口。
都不用照镜子,孟泽就知道自己的脖子上肯定留下了暧昧的印记。
“下回再这样,小心我啃你一脸!”孟泽恶狠狠地教训道。
魏霆均咧嘴一笑,显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早晨吃饭的时候,尽管孟泽小心遮掩,却被魏青松给戳破了。
“泽哥,你的脖子是被蚊子咬了么?”
话音刚落,桌上死一般的寂静,魏氏的眼光像刀子一样甩了过来。
孟泽心里泪流成河,却还得摆出一副亲切的笑脸,安抚捅了刀子却茫然不知的魏小朋友。
“是的,昨夜里忘记熏艾草了,蚊子全跑进来了,叮得我全身都是包。”
“那你今天可要记得熏,不要再被蚊子叮了!”魏青松小心嘱咐着。
孟泽点头,暗地里给了始作俑者一记无影脚。然而魏霆均恍然未觉,不紧不慢地吃着东西。
魏氏和魏老太太是过来人,怎会不明白这脖子上的包是什么?只不过这涉及到儿子儿媳的闺房密事,做为长辈就是想要告诫一二也不好意思讲出口。
吃饭早饭,孟泽摸进厨房,在魏氏阴冷的目光中掏了一把面粉进房去了。
面粉比不上脂粉,但能遮掩一点是一点。
到这会儿,孟泽再不明白魏霆均是成心的,那就真是个傻子了。
以前也不是没亲昵过,但都能做到适可而止,从没像昨晚上那么孟浪。
这人啊,嘴上说不吃醋,心里却是醋海滔天。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在担心什么,说好了一世相随,却总是疑神疑鬼,连一个离婚的妇人都要防着。
想到这里,孟泽真是好气又好笑。
抹了粉,孟泽对着镜子瞧了瞧,印记差不多都遮住了。
孟泽还是头一回庆幸自己肤色白,不然,若是换了一副黄糙皮,抹面粉效果就如立着一块“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牌子,那可真是没法见人了。
“我打算去陷阱里收东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上山去?”魏霆均进屋来。
“不去!”孟泽瞪他一眼,“我留在家,园子里的枸杞要摘了!”
魏霆均见他有安排,也没有多劝,径直上山去了。
孟泽收拾完屋里的事情,提着篮子去园子里摘枸杞。正在觅食的鸟雀听见脚步声,哗啦啦扑腾着翅膀往旁边的树上飞去。
孟泽走近一瞧,枸杞子被啄得七零八落的。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吃饱了不说,还专挑红的祸害。
得,谁说动物没灵性,这帮家伙越发蹬鼻子上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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