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饮》作者:闲晏
文案:
一个小屁孩长成一代战神的故事。
“大英雄?不过是用层层白骨堆砌起来的假象罢了。”
1V1,主受,BE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三教九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夜寻饮;竹九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全一章
(一)
“去!派些人去那边找找!”
“是!”
“你们!跟我来!”
蜷缩在山洞中的小孩紧紧地捂着嘴巴一句话都不敢说,听到那群人的脚步声渐渐的远去,他将自己的身体又朝着黑暗处缩了缩。
“嘶……”
膝盖处的伤口还在向外留着鲜血,随着他的动作竟是有一节白骨凸显了出来,小孩却只是嘶了一声便紧紧的咬着下唇,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要是被那群人发现,绝对会死的。
连续好几天的逃亡,这一刻,疲惫,饥饿全部涌了上来,小孩努力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却还是支撑不住地昏睡了过去。
再一次清醒过来是因为伤口处传来的清凉,有什么冰冰的东西被放了上去,那一片皮肉也有些痒痒的,小孩睁开眼就看到一大片白色的皮毛,看起来毛茸茸软乎乎的。
那一团白乎乎的东西感受到小孩子的动作以后,转过头,一双灿金色澄澈的眸子看着他,下巴处的皮毛因为帮他敷草药而沾染了一些绿色的汁水。
居然是一只白狼!
小孩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眯起眼笑了:“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呀。”
那匹白狼看了他一会儿,侧了侧身子,露出了堆积在一侧的一小果子,似乎是过了水清洗了的,上面还沾着水珠,一个个看起来十分的饱满可口。
小孩咽了咽口水,艰难的问了一句:“我可以吃吗?”
白狼用嘴巴将裹着果子的大叶片朝着小孩推了推。
“谢谢!”
小孩大口的咀嚼着嘴里的果实,两只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就像一只小仓鼠。白狼在他身边静静地趴着,一时间山洞中只剩下小孩咀嚼的声音。
吃完果子以后,小孩试探的动了动腿,也不知道这白狼给自己用的什么药,伤口处竟然已经愈合的七七八八了,从狭隘的山洞中爬了出去,天空之中依旧挂着一轮血月,四周也只能听到蟋蟀的叫声和小动物偶尔从草丛中走过的声音。
小孩又将身子缩了回去,在黑暗之中,白狼的眼睛好像会发光一般,金灿灿的十分好看,小孩大着胆子摸了摸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白狼。
“怎么办呀,我听大祭司说魔族要进入永夜了,血月不落魔族不得安宁。宫殿里面现在全都是些坏人,他们把父皇和母后都杀了,哥哥姐姐们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会不会也死掉啊?”
小孩一张肉嘟嘟的脸都挤在了一起,看起来似乎是苦恼极了。
“可是我不想死呀,我得找到让血月落下去的办法,大祭司说过这是我的责任。”
听到这话,白狼微微抬头主动地蹭了蹭他的手臂。
感受到白狼的动作,小孩顺势转过身抱住了白狼的身体蹭了几下。
“以前父皇身边也有一只魔狼,不过那只魔狼长得黑漆漆的,一点都不好看。”
小孩嘴上这么说着,眼泪却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一开始还压抑着哭泣,到最后便放声哭了出来。
“可是那个丑……丑兮兮的魔狼……也被……也被他们杀死了……”
他记得父皇临死前将自己扔到了魔狼的背上,魔狼一路托着他跑出了宫殿,在门口发出了一声悲鸣,接着将他放在了地上,用脑袋推了推他,示意他离开,而自己掉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那些人没有注意到小小的他,追着魔狼的身影跑了过去,而他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人拿着一把刀硬生生的将魔狼的四肢一刀一刀砍下的场景。
他想起因为自己年纪小,出生的时候哥哥姐姐们都已经读书了,父皇母后也没空陪自己,而那总是穿着战甲的魔狼,脱掉身上厚厚的一层护甲,露出遍布伤痕的身体和不太好看的皮毛,那张总能在一瞬间咬碎敌人咽喉的利齿却一次次的为自己叼来各种各样的玩具,因为怕伤到自己,尖锐锋利的可以媲美钢刀的爪子也总是缩起来。
可是那时候的自己还老是嫌弃魔狼丑,嫌弃他的皮毛一点都不油光顺滑,嫌弃他眼睛上的伤疤看起来很凶,嫌弃他总是会不小心在自己的玩具上留下咬痕……
可是,他真的,很喜欢那只魔狼呀。
小孩趴在白狼的身上哭了很久,放佛要将所有的委屈与不安都哭出来一般,直到最后鼻涕眼泪糊了白狼大半身,黏糊糊脏兮兮的,白狼也没怪他,反而转过头舔了舔他哭的红肿的眼睛。
带着倒刺的舌头填在小孩娇嫩的脸上,其实有些痛,可是小孩却笑了出来。
“我那时候被人欺负了,只知道哭,魔狼也会这么舔我。”
终于停止了抽泣的男孩坐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说起来白狼你有名字吗?”
“嘿,我自己都没名字呢,父皇说要等我成年的时候才给我起名字呢……我在家里排行老八,所以大家都叫我小八。”
“你要是没名字的话,我可以叫你小九吗?”
听到这话,白狼不解的看了看他,小孩害羞的挠了挠脑袋:“别看我这么小,我都一百多岁啦,而且我一直想有个弟弟妹妹啥的……可以吗?”
不知是懒得与小孩争论年纪,还是见小孩可怜心软了,在小孩下一次叫“小九”的时候,白狼伸出一只爪子轻轻拍了拍小孩的手臂。
“那就这么说定了!”许是方才睡了很久,小八现在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又探出头看了看洞外:“我得先去冰原找我二叔,大祭司说有问题就去找二叔,二叔会帮我们忙的。可是我都没见过二叔……也不知道冰原怎么走……”
小八撅了噘嘴,突然一拍手:“诶!说起来皇族的身上都会有一个印记,我到时候给二叔看看我身上的印记他就会相信我啦!”
说完之后小八的脸却红了一下。
“可是我的印记长在屁股上……”
听到这话,白狼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目光控制不住的朝小八的屁股上瞟了几下,随即十分可疑的转过了头背对着小八。
“小九,你知道冰原怎么走么?”
兀自纠结了一会儿的小孩还是决定先去冰原再说,他记得大祭司说过冰原就是一路朝着东边走就可以了……
正在想着哪边是东边,身边的白狼突然凑过来蹭了蹭他的手,向外面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他。
“你知道怎么走吗!小九你真是太厉害了!”小八开心的扑了上去给了小九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下好了!那我们出发吧!”
腿上的伤口虽说疼的不厉害了,但是要真的说走路确是有些困难,出去走了几步,一直娇生惯养着的小八便蹲下身子捂住了自己的腿。
可是一想到自己可能是家里最后一个幸存着的人了,小八眼眶湿漉漉的一咬牙,又站了起来。
看着小孩纵使一瘸一拐也坚定的向前行走着的模样,白狼的尾巴甩了甩,却没有说什么。
要是自己身上没伤……就可以驮着他了……
考虑到山林外面还会有人守着,小八和小九这一路上只敢走人烟稀少的山间道路,饿了就去摘些野果,或者打猎一些小动物来吃。
只是两个人都不会处理肉类,就算打猎来了也不怎么能吃的下,所以能用野果解决的便尽量用野果解决,实在不行了才去猎些肉质鲜美的食物回来。
一人一狼也不知走了多久,朝东的山林也走到了尽头,接下来是不可避免要经过的村庄或是城镇,经过长途跋涉后的小八肉嘟嘟的脸消瘦下来,一双大大的杏眼有些发愁的眨巴着,见状白狼拽着他的衣角将他拉到了一侧的水池旁,示意他往里面看。
看着水面上映照出来的人影,小八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随即傻呵呵的笑了出来。
“我是不是长高了呀!哎呀,这下就不害怕了,我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小八还是去找了一块薄薄的石片用魔力将他雕刻成了一个最简单的面具的模样。
将面具戴在脸上以后,小八去池边照了照,虽然这面具看着简陋,但好歹边缘修饰的整齐圆润,倒也不怎么难看。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将面具的下半截切了下来,只留着上半边遮着半张脸。对此他解释道:“我觉得要是遮着整张脸那就太奇怪了,以前父皇的一位大臣也带着半张面具,听说是脸上有伤……我觉得遮着半张脸就好了。”
这么说着,小八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见状,白狼也只能顺意摇了三下尾巴——这是他们约定好的,要是小九也表示同意,就摇三下尾巴,要是不同意就摇两下。
虽说小八在出山之前便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过出去之后看着到处贴着的自己的通缉令还是有些紧张。
不过奇怪的是,路上的人对于这通缉令都十分的不屑一顾,甚至没有人认真去看那些通缉令。
直到小八和白狼停在一处茶棚里歇脚喝茶时才听到周围人讨论着。
“你们说那通缉令的小娃现在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看起来也就百来十岁的样子,离了皇宫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娃娃,能活到现在?”
“可不是,说起来这璃渊可真够狠,连这么小个娃娃都不放过。”
“你知道个啥,听说这小娃娃是让永夜结束的关键一环,璃渊能放过他?这永夜一结束,东边那主儿能不带人来?”
“啧,东边这主儿也是可怜。”
“哎,最是人间寂寞事,来世莫生帝王家啊。”
“可得了吧你,你倒是想生也得有那命!”
“哈哈哈哈哈。”
听着隔壁桌上的人的谈话,小八默不作声的喝完了这乡野间粗鄙苦涩的茶水,留了魔石在桌子上当做报酬,便带着白狼离开了。
无聊的踢着脚下的石子,小八情绪明显有些低迷的对白狼说道:
“我要是真能让永夜结束就好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大祭司也这么说,这些人也这么说……”
“我应该怎么做呢?”
看着眼前一眼望不到头的道路,和天上似乎永远不会落下的月亮,小八迷茫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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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魔族自万年前冰川与陆地分离之后,冰川区便一直作为流放魔族犯人的地方,常人不敢踏入,边境却也始终不得安宁。
千年前魔族太子夜稚自愿请命前往冰川,当时的魔王驳回了数次太子的请愿,终于,在第十四次被驳回后,太子夜稚带仅仅数千人突出重围前往冰川。
当时的魔王因此险些与太子夜稚断绝父子关系,但因太子夜稚办事手法狠厉,又仅用百余年时间边收拾服帖了冰川那群穷凶极恶之徒,也算是为魔族平了边境,魔王这才没有再过于追究。不过从那之后,魔王便下令剥夺夜稚太子身份,此生非王令不得出冰川。
当年魔王对夜稚的宠爱可以说举国皆知,驱逐夜稚以后魔王也身心俱疲,身体状况也一日不如一日,没过几年便驾崩了。
夜稚知道此事以后,面朝王城,长跪于边境喀玛河旁。
后来继位的魔王是夜稚的哥哥,夜稚自幼便与哥哥关系亲密,虽然当初一意孤行的行为闹得兄弟两的关系有些僵硬,但终究是亲兄弟。
哥哥终是不忍夜稚自责如此,亲自前往冰川扶起了已经被大雪覆盖成一座雪坟的夜稚,并将父王临死前一直想给他却没有给他的信,交到了他手里。
谁都不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只知道夜稚看完之后泣不成声,连天地都为之动容。
边境关系自此得以彻底缓和,喀玛河两岸也常常会有些交易来往,倒是繁荣平静了许多年。
但自血月升起以后,王城突然加强喀玛河两岸的守卫,凡是过往车辆行人均要进行重重检查,尤其是出城之人。但凡有不对劲之处,轻则留守检查,重则当场击毙。
当真成了进城容易,出城难。
两边的关系便又一次僵持下来。
小八与小九在边境处的城镇滞留了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期间小八谎称自己是落难至此的人,因他性格乖巧喜人,得了一家酒肆老板的可怜,便留在这酒肆之中做了名跑堂的。
边陲之地常年风雪,因而这里的人大多性子烈,好喝酒。这酒肆生意不错,来往的人也杂,消息倒也灵通。
刚到酒肆帮忙的时候,小八的手脚再快却也抵不住他听不懂这里人的一些方言,稍微有些差错便会说错话惹怒了这些醉汉。但如今逃亡在外,任你当初是王公贵族,在这儿,为了保命也只能收了一身的魔力乖乖的受着。
那些日子小八晚上回到屋子的时候,身上总是带着多多少少的伤痕,手上也长了冻疮。
老板娘看他可怜给他开了些治冻疮的药,可是小八也不敢用。
皇族之人自幼习武,身体本就比常人的要天赋异禀一些,原本身上的伤痕过不了半日就能好,为了拖延时间不让自己显得过分突出已经好多次发现它快好了,自己再割伤一次了,哪里还敢用药。
到后来老板娘实在看不下去小八整天全身是伤还跑来跑去,便把他调到了后厨做些杂务,这才好了些。
一人一狼就在边境待了大约三年有余,小八在这期间也和过往的商客学了些谋生的手艺,一口边陲方言也说得流利,兴致来了,有人拼酒他也能上去陪着喝上两杯,准能喝的对面心服口服。
渐渐的,这边陲的人都知道这酒肆里有个年轻的跑堂小伙,不仅人爽朗,酒量也不错,最主要身材修长,虽说脸上有些瑕疵,但这气质在一众长得五大三粗的边陲大老爷们儿里面也是亮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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