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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的你(近代现代)——风雪不渡

时间:2018-04-29 10:48:52  作者:风雪不渡
  男主持掐着时间,大喊开始!
  故夏安静地举起手臂,一道道手势自他手中流水般发出,江裴不假思索,几乎在看到的瞬间就给出正确答案,思绪毫不停滞。
  主持人举着话筒,眼底惊诧不已,口中不断说着“对”、“对”,险些跟不上两人的速度。
  举着纸张的男生更是手忙脚乱,大冷天里额头冒出一层热汗,抽掉一张纸扔掉,立马接着抽下一张,洋洋洒洒,舞台上飞满洁白如雪的A4纸。
  故夏站着不动,眸底浮起的笑意温柔璀璨。
  江裴游刃有余,沉稳冷重的声音不断响起。
  台下激动不已的欢呼声高涨,和着不可思议的惊叹声,接而连三,此起彼伏,气氛紧张热烈,刺激得人肾上腺素飙升,观者皆是兴奋异常。
  限时的两分钟很短,但在故夏和江裴零错误的无间配合下,又显得极其漫长。
  男生手中那叠纸的厚度越来越薄,数量越来越少,很快就只剩下五六张。
  时间却还有半分钟。
  故夏唇边笑容陡然变深,倏地加快动作。
  江裴长眉微微皱起,吐字的速度却丝毫不见减慢。
  十五、十四、十三、十二、十一……
  主持人开始进入倒计时。
  最后一张纸薄薄地捏在男生手里。
  四个黑色加粗的大字明晃晃地印在雪白的纸上,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清晰而沉重。
  故夏微微一愣,心脏骤停。
  镇定自若的眸中悄然涌上紧张慌乱的情绪。
  灵活的手臂僵在半空中,短短一瞬间,脑子里过电般闪过许许多多的事,悉数与江裴有关。
  他缓缓抬眸,定定地望着江裴。
  温柔如水的眸子认真专注。
  仿若世间只剩下他一人。
  故夏若无其事地重新抬起手。
  直接选了最简单直白的方式表达。
  江裴读出他的手势,竟然也是一愣。
  抬起眼皮,遥遥与他对视。
  唇齿间含着欲吐不吐的四个字。
  男主持人终于抓到两人之间的可乘之机,假意咳了咳,含笑道:“哦——原来是这个词——江裴同学猜不出来吗——应该不是吧——”
  台下眼尖的人瞥见那四个字,哈哈大笑,直接把答案大声喊了出来,周围的人听到,顿时发出暧昧玩闹的哄笑声。
  全部冲着江裴而去。
  “江裴!说呀!猜出来就说呀!”
  “江裴!不要不好意思!故夏都当众跟你表白了!你怎么能不回应呢!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没事儿,江裴别害羞,我们都知道的,会当没听见的——”
  “啊——搞事情搞事情——你们真是够了——不过我喜欢——”
  主持人面带微笑,不自觉地加重语气,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提示和鼓动意味,对着台下数道:“八、七、六、五……”
  故夏一瞬不瞬地安静望着江裴。
  江裴平静地收回视线,缓缓举起话筒。
  众人举起手臂,一下一下往前挥动,跟着主持人的节奏,齐声数道:“四、三、二、一……”
  江裴沉声道。
  ——我不知道。
  沉沉的尾音被放大扩散到礼堂的每个角落。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响在所有人的耳边。
  故夏漆黑纤长的眼睫猛地一颤。
  心中有什么东西瞬间消散。
  又有其他什么死命地压了上去。
  直教他呼吸困难,肝肠寸断。
  后来主持人说了什么,同学们又喊了什么,他一概不知,空空如也的脑海中自虐一般,不断回想、回放江裴那句清晰至极的,我不知道。
  记忆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只记得当时自己勉强地勾着笑容,无声无息地垂着眼帘,机械麻木地跟在江裴身边,需要的时候点点头,或者摇摇头,脸色苍白如纸。
  幸好他本来就不能说话。
  也无人发现他的异常。
  而身边的江裴自始至终波澜不惊,冷静自若。
  等到故夏从舞台上下来,神志已经恢复些许清明,他强打起精神,强迫自己应付完同学们的关心和赞美,也不顾表演还没结束,就去找班主任请假,表示想要回教室做题。
  班主任面露惊讶,但周围光线暗淡,声音嘈杂,竟然没看出故夏的不对,只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他不要太过辛苦,适当的放松是必要的,学习要劳逸结合,就点头放他走了。
  故夏没有回头,一步步走出人声鼎沸的大礼堂,将所有喧闹抛之脑后。
  从始至终,都没瞧江裴一眼。
  他怕看了,会当场红了眼眶。
 
 
第7章 七、无怨无悔
  故夏眼神茫芒然、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的宁静大道上。
  寂寂夜晚,清凉如水,盏盏路灯沿路排列,默然直立,天边一弯弦月,不  解人心事。
  他的脚步越来越慢,直至停在路中央。
  右手边不远处就是高三教学楼,就算是文艺汇演期间,也有不少教室争分夺秒地亮着灯。
  左手边是学校建造的人工湖泊,引校外活水,造一方美景,湖边垂柳依依,随风悠悠飘荡。
  曲折廊桥稳稳架在碧绿的深水之上,湖中心一座不大不小的亭子,金黄鲜艳的檐角流丽飞扬。
  道路两边光线惨白,照不亮湖泊深处的黑暗,连湖心亭的模样都变得隐隐绰绰,对岸的景色更是一片模糊,隐藏在暗夜之中。
  据说这个湖里曾经出现过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扬子鳄,也不知是真是假,平添几分危险和神秘。
  故夏抬起脚步,缓缓往湖心亭走去。
  沉寒冰凉的水波在他脚下起伏荡漾,他略略混乱的思绪和烦燥不安的心情奇异般冷静下来。
  也没什么,不过是告白被拒。
  他站在亭边檐角下,面色平静地望着不远处的漆黑水面,侧脸线条柔和干净。
  乌黑柔软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垂散在薄薄的眼皮上,他的眸光清明淡静。
  江裴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
  真亦假来假亦真,他假借游戏袒露心意,他不肯逢场作戏,故作糊涂,委婉拒绝。
  故夏静静地闭上眼,突然想起一些事来。
  高三学生普遍压力大,他与江裴却与先前别无二致,该竞赛竞赛,该学习学习,该考试考试,晚自习下课十分钟,还会一起出来散散步。
  江裴大多数时候不说话,他则是不想“说话”,两人并肩而行,气氛沉静悠然,丝毫不觉尴尬。
  这个到晚上就人迹罕至的亭子,他们反而经常过来。
  他往往站在栏杆边上,做两□□操,舒展舒展筋骨,左动动右扭扭,随意地抬个腿,踢个脚。
  江裴则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抱胸站着,面色沉稳冷峻,一言不发,偶尔对他投来一瞥。
  有一回他被舒软和暖的夜风吹得太过舒服,身体还没活动开,就先站着用力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姿态慵懒惬意,表情满是享受。
  结果乐极生悲,收回手时,不小心闪了腰。
  他无声“哎呦”一声,身体往旁边一斜,捂着腰蹙起眉,不动声色地揉了揉,眼神颇幽怨。
  江裴分明没看他,却还是发现了,微微偏头,懒声道:“闪着腰了?”
  故夏鼓了鼓嘴巴,不肯承认。
  江裴就嘲笑他:“腰不好就别乱扭。”
  故夏不服气地戳戳他,表示这纯属意外。
  江裴冷哼一声,嗓音低低的,心情似乎不错。
  “算了吧,就你那弱体质,没什么意外。”
  平时体育课上测试个一千米都跟要了他的命似的,全程跑下来绝对脸色苍白,四肢瘫软,呼吸不畅,也是不指望什么了。
  故夏看出他心中所想,双手比划着解释道。
  他也不是每次跑完步都那样,可谁叫千米测试时大家都赶着去投胎一样,半点不惜力,害得他不得不拼命跟着跑,才能不落人后。
  同时在心里暗戳戳补充一句,又不是每个男生都跟你一样,体力好得惊人,随随便便都跑第一。
  江裴仔细回想一番,对他说的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记得后面好像是争得挺激烈,不过跟校运动会的程度没法比。
  这也不怪江裴,毕竟每次测试他都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和第二名之间还隔着大半圈的距离,唯有在校运动会上,他才会稍稍留意对手的状况。
  不过他虽然每次都是最早到达终点的人,却也是最晚回到教室的那波人其中之一。
  身上还挂着个软绵绵、无声无息的故夏。
  故夏恨恨地往他腰上戳了戳,似乎是想通过这个举动让他也闪了腰,明净清澈的眼睛里,却全是羡慕。
  江裴似乎是笑了一下,不闪不避,站得稳如泰山,伸手随意又自然地揉了揉他的腰,手掌灼热的温度透过故夏的校服,直接烫到他的心里。
  故夏缓缓睁眼,站在寒冷的夜风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想道,从这跳下去倒是一了百了,可他还没追到江裴,怎么能就此放弃。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温柔而坚定。
  江裴是他年少时光里最难解开的排列组合、最不容易实现的化学方程式、最不好判断原理的物理现象、最复杂多变的生物谜题。
  却也是他的心之所向,情有独钟。
  江裴,江裴。
  他在心里道。
  我喜欢你。
  既然你听到了。
  我就不会认输。
  可惜此时的故夏不知道。
  有些事情,不是他不认输就可达成。
  越是热望期许,就越是事与愿违。
  他与江裴,也不例外。
  故夏走到教室门口,才发现教室门没开,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他们班的人竟然全都去看表演了,而由他保管的钥匙,放在校服外套里了。
  至于外套——大礼堂里有些热,他刚进去没多久就把外套脱了,一直搭在座位上,走的时候竟然没想起来,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穿着衬衫套着毛衣就跑出来了。
  恰巧一阵冷风吹过,故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鼻子痒痒的,立马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地打了起来。
  明天肯定要感冒。
  故夏缩着肩膀抱着手臂快步往大礼堂跑去。
  刚踏上第一级台阶,他忽有所感,抬头遥遥一望,便见远远的、高高的台阶上站着一人。
  那人身姿高大挺拔,面容模糊不清,手臂上搭着某样看不清楚形状的物什,似乎也在望着他。
  故夏心脏狠狠一颤,向上抬的脚步顿了顿。
  然后三步并作两步,风一般冲过三四十级的台阶,堪堪停在那人身前。
  故夏仰起头,轻轻喘息,一双眼睛欣喜明亮,犹如一泓清澈见底的清泉,牢牢地盯着他不放。
  江裴。
  他在心里大声道。
  江裴垂下头注视着他,冷硬的轮廓被夜色柔和不少,没说话,直接把手里的校服外套递给他。
  故夏不接,弯起唇角,笑意璀璨,高高兴兴地比划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江裴顿了顿,没有回答,双手一展,直接把衣服披到他身上,不冷不热道:“穿好。”
  故夏双手搂紧外套,十分应景地打了个喷嚏。
  却没什么心思管。
  只是眼巴巴地瞧着江裴,期盼他给个回答。
  江裴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语气却稍稍有些变化,似乎加重了些。
  他道:“故夏,把衣服穿好。”
  故夏只好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乖乖把衣服穿好,拉上拉链,脖子下意识往衣领里缩了缩。
  江裴转身往礼堂走去。
  故夏快步追上,赶紧跟他一起进了门。
  走在无人而略显空旷的大厅里,头顶明亮柔和的灯光洒遍两人周身,故夏终于能放肆而仔细地打量江裴现在的样子。
  他明明化了适合上台的舞台妆,却丝毫不见半点油腻和违和,比平时看起来白了一点,英挺深刻的轮廓依旧清晰,线条分明。
  若说有哪里不同,大概是他极具压迫感的帅气长相,在此时却多了几分唇红齿白的俊美感。
  故夏忍不住笑,被风吹得冰凉的指尖碰了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示意江裴他有话要说。
  江裴却没看他,而是停下脚步,眼神幽深而平静地望着前方,对他道:“你先进去。”
  故夏不自觉地停下脚步,面带不解,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只见一位身材高挑纤细的女士站在礼堂入口,背后远方是灯光无限的舞台,近处是站起来欢呼的学生,她的手里握着一个小巧精致的女士手包,骨节微微泛白,笑容有些勉强。
  故夏心里顿时涌上一阵不好的预感。
  他没见过这位女士,却意外地觉得熟悉。
  站在身边的江裴平平静静地开口了。
  他喊道,妈。
  果然。
  故夏垂下眼皮,正打算悄无声息地绕过江裴的妈妈,却在经过她身边时,被她叫住。
  江妈妈的脸色有些苍白,偏首对他挤出一笑,竭力假装平静地对江裴道:“裴裴,这是你同学?”
  柔和的嗓音里却带着一丝克制不住的颤抖。
  故夏无声地停下脚步,目光安静地投向身后的江裴。
  基于社交礼貌,他不好再向前,可江妈妈这话问的不是他,他也做不了自我介绍,只能期待江裴出个声,替他回答了。
  心里却有些疑惑。
  就算他心喜江裴,可江裴对他却无感,方才他更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连话都没多说一句,江妈妈应当没看出什么才对。
  可这反应……也不太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故夏和江妈妈的两道目光同时注视着江裴,江裴脸色不变,语气随意地“嗯”了一声。
  故夏悄悄松了口气,客气有礼地对江妈妈鞠了一躬,脸上露出一个温柔抱歉的笑容,随即重新抬脚,动作不疾不徐,神情镇定地走进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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