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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线(双性)(古代架空)——冉尔

时间:2018-05-03 16:30:43  作者:冉尔
  他正浑浑噩噩地想着,纷乱的马蹄声已经逼近院前,原来是易寒回来了。
  “陛下让我和太子兵分两路,解困城之围。”易寒言简意赅地解释目前的处境,“易水,替我换甲。”
  “那……那拓拔凌?”木兮还跪在地上。
  易寒的脚步顿了顿:“他就在那座城里。”
  “殿下……请殿下开恩。”木兮听了这话,上半身整个匍匐在地上,“饶他一命。”
  易水也愁眉苦脸地拉了拉兄长的衣袖。
  “我尽力。”易寒终是松口,带着他回屋换了盔甲,马不停蹄地出征,自然还带着易水,不是军中有多安全,而是京城内外有太多眼睛盯着他们,且当今圣上也在暗中观察,易寒宁可自己舍命保护易水,也不愿意将他独自留在城中苦守。
  这回当真是急行军,易水衣服穿得厚,也能自己骑马了,随着兄长日夜兼程,三日后与太子几乎同时抵达了被北疆占领的城池。正是他们数月前驻扎的边关,如今已经成了北疆的领土。易寒在城外东北十里驻扎,太子则在西南方向。
  大战在即,朝堂上的争斗都被放在了一旁,易寒每日与太子通信商讨军情,亦和北疆的军队发生了数次冲突,各有损伤,战况一时间陷入了僵局。而易水住在兄长的营帐里,每日乖乖地替易寒换药,还会熬些热滚滚的粥。
  他们谁都没提拓拔凌,因为谁都不忍心。
  这般僵持了六七日,城中粮草即将消耗殆尽,北疆终于按捺不住,开始不断派兵突围,可惜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而城中暗哨也放出消息,说拓拔凌准备带兵拼死一搏。
  是夜,易水端坐在案几一侧,垂头替一身戎装的兄长倒茶:“相公。”
  易寒接过茶碗,贴上来亲他,经历杀伐的兄长身上弥漫着血腥气,连亲吻都比平日粗鲁。
  易水微仰着头迎合,含糊道:“明日……明日一定要小心。”
  “你怎知是明日?”
  “我算过城中的粮草。”易水轻声道,“最多坚持到明日。”
  “聪明。”易寒叹了口气,“你能算出来,太子也能,他方才遣人送信,让我守住东城门,因为那里防守最为薄弱,拓拔凌很可能选择从那里突围。”
  易水默默地点头:“那……”
  “为兄心里有数。”易寒知道他担心什么,“定会想尽方法保他性命。”
  易水得到保证,神情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忧愁,抬手轻轻触碰兄长肩头受伤的地方,然后把额头抵了过去:“相公,我明日能与你同行吗?”
  “不妥。”易寒一口回绝。
  “相公……”易水固执地恳求,“你就算把我绑在营帐里,我也要去。”说完喘了口气,“我会些剑术,不会给你添乱的。”
  “易水……”
  “相公!”他猛地仰起头,眼底燃起熊熊火光,“让我去吧。”
  “我要和你一起。”易水咬牙攥住兄长的手腕,“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易寒神情复杂地凝望他的眼睛:“是因为拓拔凌和木兮的事?”
  “嗯。”被揭穿的易水并不难堪,反而坦荡地点头,“他们想并肩作战,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而我能随相公出征,自然也要同生共死。”
  “好。”易寒没有再拒绝,起身唤人拿来一套盔甲,亲自替易水擦拭佩剑,“那就随为兄打个胜仗回来!”
  于是第二日,易寒身边多了个银甲的小公子,雄赳赳气昂昂地骑着马,一点也不比旁人差。
  这几日塞北寒风呼啸,已经有了入冬的架势,苍茫的荒漠上黑压压的兵线直逼残破的城墙,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伴随着战鼓,还没开战,杀意已经直逼天际。易水攥着缰绳的手微微发抖,眯起眼睛望远处锈迹斑斑的城门,胯下的马轻轻喷了个响鼻。战场上忽然陷入诡异的沉寂,塞外的秃鹫徘徊在尸横遍野的土地上,残忍地吞食他们的同胞的腐肉,易水忽然明白拓拔凌非走不可的理由,也找到了自己握剑的缘由。
  家国天下,是个男儿就无法舍弃。
  可能是秃鹫振翅高飞的刹那,也可能是战马仰蹄的瞬间,城门轰然打开,遥遥一点红缨分外惹眼。
  “易水,那便是拓拔凌。”易寒拔剑出鞘,低声对他说,“还好遇见他的是我们。”易寒的意思易水明白,兄长的“还好”并不是说他们会手下留情,正相反,他们都会拼死奋战,只不过他们会想尽方法留拓拔凌一条性命,至于选择死亡还是活着,就是拓拔凌自己的事情了。
  杀伐声响彻云霄,易水跟随兄长策马奔腾,他从未杀过人,可战场是你死我亡的地方,就算再脆弱的人也会被血腥气勾起心底的暴虐,他挡在兄长身后,剑身已经被鲜血浸染,可易水的眼神无比坚定,他知道易寒的手臂带伤,所以寸步不离。
  任谁能想到,几个月前的易水还是个被杀伐声吓得睡不着的小公子呢?
  “不好。”易寒猛地握紧缰绳,语气急促,“易水,那不是拓拔凌!”
  “什么?”他慌张地抬头。
  “糟了。”易寒望着节节败退的北疆士兵,调转马头呢,“怪不得太子大方地放我们来东门,他必定早已知晓拓拔凌不从这里突围。”
  寒意瞬间透过盔甲弥漫到易水的四肢百骸,他死死握着滴血的剑:“他不在东门,又会在哪儿?”
  “报!”
  易水话音刚落,远处已有士兵飞奔而来。
  “报告殿下,拓拔凌中了太子的埋伏,已经全军覆没了。”
 
 
第35章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什么!”易水乍一听这话,差点栽下马背。
  “混账。”易寒扶住他,“谁允许他出兵的?”
  原来太子虽然有了兵权,此番出征的主将却是易寒。易寒未下达命令,三皇子就擅自出兵,摆明了不将军令放在眼里。
  “好啊……真是极好!”易寒彻底怒了,将易水拉到自己的马背上,狠狠挥动缰绳,“你且带路,鸣金收兵!”
  “相公……相公?”易水却已经彻底慌了,“他是不是……是不是死了?”
  “为兄不知。”易寒将他按在身前,语气里弥漫着阴狠,“但为兄知道,此番绝不能让太子活着回京城。”
  他们策马飞奔,穿过硝烟弥漫的战场,遥遥望见天边一条绵延的兵线,易水心里咯噔一声,他认出那是太子的军队,既然太子已经得胜归来,那么……
  “殿下,就在那里。”带路的士兵指向远处的山涧,“这里易守难攻,山口呈葫芦形,太子将拓拔凌引进去,然后……”
  然后发生了什么,不用士兵解释,易水就听明白了,因为那处山涧曾经是易寒想要利用的地形之一,天道轮回,上一场战役他们未曾用到此法,没想到太子竟也发现了山涧的地形优势,还用同样的方法困住了拓拔凌。
  思绪翻转间,易寒已经带着易水来到山涧入口,只见尸横遍野,血流满地,哪里还有什么拓拔凌?满地都是一样毫无声息地死尸。
  易水爬下马背,一步一歪地翻看尸体,颤抖着问兄长:“他……他还活着吗?”
  易寒比他冷静些许,命令军队在谷口等候,面色铁青:“易水。”
  “他会不会还活着?”他的嗓音里弥漫着哭腔,“相公,我答应了木兮,我答应了木兮啊!”
  “易水!”易寒猛地将他从地上抱起,咬牙道,“你看那处。”
  易水含泪随着兄长的视线望去,只见成堆的尸体后似乎隐隐有人跪在地上,他慌张地跑过去,却又生生顿住脚步。拓拔凌拄着剑跪在地上,鲜血覆盖了那张漂亮的脸,让勉强的笑意狰狞万分,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扑过去颤颤巍巍地扶对方的手臂。
  拓拔凌咳出一口鲜血:“别碰我!”
  易寒也把易水拉起来,默默地摇头,他亦瞧见了拓拔凌心口深埋的剑,爽腿一软,喃喃道:“大夫……叫大夫啊!”
  拓拔凌一动不动地跪着,费力地仰起头:“你傻吗?”
  “我是北疆的皇子,哪有大夫会救我?”言罢冷笑道,“和木兮一样傻。”
  提到木兮,拓拔凌的神情温柔起来:“也罢,反正我是再也见不到他了,再……再逞强又有什么用呢?”
  他说我日日饮酒,日日想他。
  他说我在你府上住了那么久,虽见他一面,却像一辈子那样长。
  易水,我临行前其实写了一封信与他,就放在那日与你说话的凉亭里,你若愿意,便帮我去劝劝他——劝他忘了我,就算是用我这条微不足道的性命去换他一个淡泊山水无名无利的余生。
  告诉他,不是他配不上我,而是我从一开始就辜负了他。
  ……
  拓拔凌说到油尽灯枯,仰起的头颅终是缓缓低下,浓稠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再渗进早已被鲜血浸染的荒野。
  可他还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握剑仰天大笑:“替我告诉木兮,不必难过,因为从我死去的这一刻起,终能坦坦荡荡,毫无顾忌地想他!”
  明明拓拔凌从头到尾未说一字“爱”,也未提及喜欢,易水却觉得自己听到了世间最凄苦的情话,他拽着沾满鲜血的铠甲,茫然地仰起头,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上竟是晴空万里的天空。
  就如同浴血奋战的拓拔凌,至死关心的,不过是木兮顺风顺水,平安喜乐的未来。
  一日后,大皇子朱铭与太子班师回朝,途中发现太子谋逆铁证,当即夺取兵符,将之押送进京城。
  三日后,大皇子重新受封,不日陛下龙驭宾天,朱铭登基,册封易水为后,大赦天下。
  易水再次见到木兮,是在自己的册封典礼上,他穿着繁琐的嫁衣,沿着太极殿前的石阶费力地爬,易寒以天下至高无上的身份迎娶他,而木兮与朝臣一同,匍匐在阶下。
  易水知道木兮向兄长递了弹劾前太子的奏疏,条条当诛,他也知道木兮是在报仇,报前太子杀死拓拔凌之仇。
  鲜红的嫁衣在汉白玉的石阶上缓缓绽放,易水将自己的手递到兄长掌心里,那张熟悉的面容被挡在了皇冠的珠帘下。
  “易水。”易寒俯身凑近他的耳朵,“朕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朕的。”
  不是为兄,是朕。
  易水忽而打了个寒颤,甚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却被易寒用力拉进怀里:“不许逃。”
  他惊恐地抬手拂开珠帘,却只看见半张冰冷的面具,他的兄长似乎已经消失了。易水眼角滑下泪来,册封典礼还没完成就已经哭得意识昏沉,易寒无法,只得将他抱进寝宫,屏退众人,蹲在易水身前摘下了面具。
  “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易寒无奈地擦去他眼角的泪,“怎么哭成这样?”
  “你不是我……不是我的相公了……”易水难受得语无伦次。
  “怎么就不是了?”
  “没有皇帝会只娶一个……一个的……”他大声抽泣,推搡着兄长,“我都听说了,已经……已经有好几个朝臣上书,让相公选秀。”
  易寒苦笑着摇头:“如今朕是皇帝,朕不愿选秀,何人敢多言?”
  “可相公刚……刚登基……地位不稳……”易水甩开兄长的手,揉着眼睛往屋外跑,“不能不顾权臣的进言!”他身上的喜服太过繁琐,还没跑两步就栽倒在地上。
  “还没……还没相公给我做的好。”易水颓然撕扯着嫁衣,继而枯坐着发愣,“相公,我想……我想回家……”他慢慢蜷缩在地上,“我不要住在皇宫里,我要回家……回我们的家。”
  易寒心疼易水,当夜好好疼他,易水却还是蔫蔫的,比住在皇子寝宫时还要六神无主,春去秋来,易寒登基的第二年,他竟背着小包裹从皇宫里溜走了。
  也只有木兮知道易水的计划,且没有阻止。
  此时的木兮早已不是原先天真的少年,他位极人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眉宇间也满是疲惫。
  “陛下待你很好。”木兮替易水整理行囊,叹息道,“也没有纳妃的意思,你为何要走?”
  “我不知道。”他握着茶碗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我只知道,我不喜欢这样……木兮,我不要每日每日见不到他,不要安寝的时候被送去他的寝殿,不要看他为天下苍生烦忧。”
  “我不是个……胸怀大志的人。”易水垂目饮茶,嗓音颤抖,“我怕自己成为相公治理天下的阻碍。”
  此情此景,格外熟悉,他如同昔年的木兮一般觉得自己成了累赘。
  木兮没有再劝,只问易水想不想看拓拔凌留下的信。他深知木兮的苦楚,轻易不会提及那个快被世人遗忘的名字,哪怕如今木兮主动提起,他亦慌乱地摇头。
  “无妨的。”木兮平静地笑笑,将腰间的锦囊取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皱皱巴巴的信纸,因为翻看次数太多,边角已经出现了裂痕,“你我之间,无需多虑。”
  于是易水便接过了信,拓拔凌潇洒潦草的字迹映入眼帘。
  原来拓拔凌走前写的信没有任何嘱咐,也没有任何遗言,他只告诉木兮北疆有绵延的雪山,夏日的雨季有漫山遍野的花,他说来世定要带他去见见北疆的风光。
  “你看,我们视若仇敌的北疆也有鲜花烂漫,原来他也曾在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享受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木兮含泪笑道,“我以为他在利用我,连他都以为自己在权利的纷争中迷失了自我,可事实上……有些东西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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