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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问你个事儿，”夏源呼出口灰白的烟气，趁着秦锋还没带上耳机开口问：“你那个高中同学，黄韬，在林大上学？哪个宿舍？电话多少？”
秦锋一心二用，一边等着光碟自动读取一边回答：“黄豆芽啊，是在林大读书。宿舍在二号楼吧，不对，好像是四号楼……记不清了，他跟我说过，没记住。宿舍电话不清楚，都是他打过来的。”
夏源笑笑：“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同学，这么不上心？”
光盘开始出字幕了，是欧美的版本。
“哎都是爷们儿，哪有那么多细腻的小心思？”秦锋为自己辩解：“源哥你找黄豆芽啥事儿？”
“没事。”夏源顿了顿，狠狠吸了口烟，下去了半截：“周五他喝多了，没送回去，在我家凑合了一晚上，昨天才发现他东西落我那儿了。”
“什么东西？给我就是了。”秦锋咽了咽口水，看着屏幕的瞳孔急缩，脸上隐约发烫，胡乱说着：“反正隔不了多久他就往我宿舍跑一趟，我转交给他……”
面前的屏幕陡然间被按着扣了下去，秦锋急的直挑眉，瞪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夏源：“源哥你干嘛？我这刚看到——”
“秦锋，”夏源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向玩世不恭的神情竟出奇的带着难得的认真：“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黄韬喜欢你。”
秦锋眨眨眼，满脸无辜：“有吗？源哥你别闹了，不是全天下都是同性恋好吗？黄韬就是我一好哥们儿好同学。再说了，就算他是，我也有夏宝了，这辈子绝对死心塌地再无二心了。”
夏源盯着他，慢慢和缓了脸上的神色，又是往日里最常见的那副表情，有点痞有点懒，万事不上心的样子：“成。有你这句话我就明白了。把他宿舍和电话给我，我自己去还，不指望你。”
秦锋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走到办公桌那里打电话：“我帮你问问。”等着电话接通的功夫，秦锋毫无心机的开夏源玩笑：“黄豆芽亏好不是小姑娘，不然我会以为源哥你想追他哈哈。”
夏源咧咧嘴没出声，伸出拇指食指捏了捏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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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教学片将近六点，秦锋差不多是飘着回去的。
脸热心烫，整个人火烧火燎的。有种囫囵吞了块热豆腐憋的想要大吼我操烫死爷了偏又张不开嘴无处宣泄的难受劲儿。
不得不说，老司机夏源为他打开了一扇全然不同的新世界大门。
片子的质量并不是很好，画面也不是很清晰，更不是若干年后那种连毛孔都能看清楚的高清版本。可就算这样，秦锋还是蹭蹭蹭的热血上涌，血压飙高的几乎淌鼻血。
他不是个同性恋，按理说对这种男男之间的片子不该有什么反应。可是自小在民风保守的小地方长大，连男女之间都是隐晦不可言说的状况，陡然间看到这么直接的视觉冲击，无论是心里还是生理上，一时间都处于极其难以接受的状态。
夏源的片源他看了两部。
第一部 是欧美的，金发碧眼的两个帅哥，马马虎虎的还能维持镇定。只是放大局部细节拍摄的时候他实在看不过眼，左顾右看的抽根烟才混过去。
真正致命的是第二部 。饭岛爱的同僚，岛国的。
里面那个作为承受方的少年，黑发黑眼白皙纤细，亚洲面孔乍一眼看上去，加上心魔作祟，多少就有点像那谁。于是就有了代入感。
然后，秦锋就可耻的硬了。
那个少年咿咿呀呀仰着脖子夸张叫着的时候，秦锋好悬没憋住。
后来还是扣了电脑冲进卫生间才解决。
不管片子是不是有为了博眼球故意夸张的成分在内，起码情场小白秦锋同学看完之后明白了理论上的操作原理。怎么做全套，包括要准备什么东西。
可是看完他也犯了愁。
那些连听都没听过的牌子，属于计生用品？怎么买？上哪儿买？虽说纯属巧合的，昨天获赠一盒保险套，可是只有三只。还有其他的东西呢？
夏源说的，润滑用的水剂和套套是常备消耗品……
“回来了？”毫不知情的秦夏听着开门的动静，从厨房探出头：“马上开饭了。哎你作业写完没？晚上我想去湖南路夜市转转，闹钟坏了。还有拖鞋。”
邪恶又纯情的秦锋同学这会儿都不敢直视他的夏宝。只觉得这样看过去，眼前花的不是他喜欢的那个少年，都是白花花的肉，交缠着的胳膊腿，还有不可描述的器官。
“哦好，我跟你一块儿去。”
逛夜市的时候，秦夏终于发现了秦锋的心不在焉：“想什么呢？你都要走到人家老板摆的摊子上去了。”
“啊？”秦锋急忙往后退，这才发现秦夏诓他：“没什么。你刚才问我要不要买什么来着？”
“微风吊扇。”秦夏指指边上的摊子：“可以挂在蚊帐里面。”
“挂蚊帐难受。”秦锋想了想：“还是点蚊香吧。”
秦夏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问微风吊扇，结果换来一个蚊香的答案。算了，他还是自己做主好了。
于是秀气单薄的少年在前面走，大个子一脸纠结万丈的默默跟着，脸上很严肃，心思很猥琐——
要不去药房试试？就问，大姐，有没有医用的润滑的东西？
那如果药房大姐反问，你想干啥用？
咋说？说，咳咳，皮肤太干燥……
行。蛤蜊油！
简直卧槽了……
秦锋臊眉耷眼的，这种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觉太他妈糟心了。
下午回家前，夏源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浮现眼前——
哥们儿，这些玩意儿在目前的国内，你基本还是买不到滴。糙一点的呢，有用口水代替的，有用香油的，还有护手霜护发素之类的，反正就是一切能够减少摩擦的玩意儿，都能上阵。不过，哥哥看你对你家那位那么宝贝，估计你也舍不得拿他做实验吧？身娇肉贵的，万一用的东西不当又过敏，再拉肚子什么的，哎不得心疼死你……
秦锋呸了声，夏源这个阴损的，太坏了。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马秀丽之所以选择在电话里跟秦锋坦白，一来是杜向南不想她再继续拖延躲避了，二来，也是因为杜向南工作原因，要调到临海的R市，他想带着马秀丽一起走。
东林的多种经营局经过市场考察，决定在山东R市设立一个营业处，把东林的一些产品全面敞开，面向市场。
比如水曲柳地板，比如山珍农副产品。
杜向南是个眼光深远的，他看出东林的没落和不思进取，哪怕自己年过四十，却也有着走出去试一试的魄力。是以这份提案刚一通过，进入人选程序，他就主动请缨，决定出去开拓市场。
多种经营局上下一开会讨论，最终同意了杜向南的请求，批准筹建的时间就在今年七月。
可以说时间紧任务急，马秀丽被逼的没招，只能硬着头皮打了那个电话。
如此一来，秦锋再放假就不用坐上四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回东林了。A市到R市，长途大巴六个小时就到。
后来跟家里通电话，秦锋陆陆续续又知道了一些其他的消息。
从再婚的法律程序上，他跟杜磊杜强成了没有血缘的兄弟。
杜磊因为在东林结了婚，工作也稳定，加上老婆又马上要临盆了，他暂时没有跟着一块儿去R市的意思。
杜强高考失利，被他爸逼着复读，结果上了半截三个月的课就受不了了，自己做主，每天背着书包出门，然后偷摸去哥们儿的修车行上班。杜向南被蒙在鼓里，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杜强死活不肯再读书。
杜向南气的打断了一根扫把，最终无奈妥协了。
决定去R市闯一闯，杜向南也是存了心，想给小儿子一个更好的未来。不是蹲在东林这个井底，一辈子觉得不错的走完，即使不遗憾，终归人生太苍白。
于是，马秀丽三下五除二的办了停薪留职，跟老同事喝了告别酒，打点了行李，在四十三岁的年龄里，跟着二婚的丈夫和继子，两眼一抹黑的走出了东林，去了R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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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考试了，难忍的酷暑加上紧张的学习，简直令人苦不堪言。
秦锋往往坐在书桌旁边看着看着书，额头上淌下的汗珠就能掉下来，把书本打湿出印子。
整整一年的学习下来，秦锋变得务实了。
奖学金之类的，他真心不指望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要赚钱，又要跟秦夏在一起，加上来了A大才知道汇聚全国的学霸多如过江之鲫，他的成绩要想拔尖，几乎不啻于再打一场难度堪比高考的硬仗。
权衡再三，秦锋还是老老实实跟秦夏交了底，自己不想再拼学习这块儿，当然底线是不挂科。其他的就算了。而且，秦锋这厮还嬉皮笑脸的补充了一句，咱家有一个学霸就够了，不然两人一块儿去学校抢钱，也忒不仗义了，得给别的同学留点机会。
秦夏骂他脸皮厚，不过听过秦锋的分析并在深知对方的书本知识底子差的前提下，也充分尊重了他的决定，默许了秦锋关于学霸管家主内学渣赚钱主外的胡说八道。
考试前，某次复习高数的时候，秦夏纯属无意的，再次打击了秦锋那点所剩无几的自信心。
秦锋对于夏宝信手拈来的解题方式深深叹服，当时就孩子气的嘟囔了一句，想当年，咱高考还比你高一分呢，怎么这会儿就差这么多呢？完全不科学。
紧接着，秦锋福至心灵的多问了一句。夏宝你高考时候数学考了多少分啊？
秦夏想都没想，119分。
秦锋愣了一会儿，思维迟缓的发觉了不对劲。S市是不是高考自主出试卷？跟我们五科750分不一样？
秦夏只是笑，不说话。后来被逼急了才幽幽的报了几个数字。六科，660分满分。
秦锋瞬间窘的想找条缝儿钻进去。尤其在想到自己初生牛犊般站秦夏面前，老脸皮厚大言不惭的说，哥我比你还多了一分……
事实证明，秦夏实打实的比秦锋牛逼，从过去到现在，学习上从来没被比下去过……
快考试前，夏源给秦锋发了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笔分红收入，五千块。
这是扣除了前期借给秦锋四千块之后，净剩的，秦锋劳动所得。
秦锋心里很爽，被那种赚钱养家的成就感激励着，迫的他冲去邮局，直接把钱汇给了马秀丽，让她还债。
马秀丽从来没跟儿子说过，家里还欠着多少外债。当年秦远治病，除了最后那个家，能卖的都卖了，能借的都借了，不然也不会阴差阳错的借到秦夏头上。
秦锋只是有个大约的概念，这笔债不会低于两万块。
结果，汇钱当晚通电话的时候，马秀丽感动于儿子的懂事，三两句话一套，统统交了底。
秦远治病一共借了两万六千块，这两年马秀丽省吃俭用的还了六千，剩下的，杜向南帮她填平了。
马秀丽再三强调，自己是借的，就算跟杜向南结婚，这笔钱她断然没有不还的道理。
秦锋隔着电话线听的百感交集心乱如麻，最终在马秀丽问他暑假去不去R市的时候，慌乱的答了还没定，可能公司有事回不去，很快挂了电话。
他还没做好准备，去融入那个原本熟悉现在又无比陌生的新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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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昏天黑地的忙完考试，迟钝的秦锋才发现，好久没有黄韬的消息了。
认真算起来，好像那次去吃哈罗哈就是这学期最后一次见面，后来黄韬别说骑着破自行车来A大，连电话呼机都没打。
秦锋嘟囔着，小破孩儿真是翻了天了，也就没再多想。
秦夏这个暑假无论如何也要回S市了，这让秦锋沮丧了好长时间。
他恨不能能对方朝朝暮暮，又哪能忍受的了近两个月的分离？
秦夏看他这么个大个子一副被抛弃的小可怜样儿，实在忍俊不禁。想了想后做了决定，他回去待一个月，八月头生日之前回来，就说导师有个项目，暑假要做。
今年秦夏的农历生日跟阳历生日就差一天，为了让秦怡安心，秦夏决定在家过农历生日，之后回A市跟秦锋过阳历生日。
依依不舍的把夏宝送上火车，秦锋成了霜打的茄子，郁郁寡欢了好几天。
只是世事无常，很快就有一件差点吓掉他眼珠子的大事牵住了他的心神，暂时抛开了夏宝不在身边的郁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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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锋一直以为黄韬回东林了，不成想有天晚上跟大乔二子他们出去喝酒的时候，远远看到黄韬从路边一个小商店里走出来，拎了个黑色塑料袋，上了一辆北京吉普。
那辆北京吉普他熟的不能再熟，车牌号都快能倒背如流了。是夏源的车。
大乔二子他们没看到黄韬，倒是顺着秦锋的目光看到了夏源的车牌。
大乔家里有背景，一看那号码就笑了。吊牌照挂的市府的公牌，来头不小。
秦锋从来没多问过夏源的背景，只通过叶岚岚听到过一句半句的，知道夏源他们家族应该在A市属于根深蒂固有背景的，只是不成想居然还跟政府有关。
当时秦锋没多问，心里不大不小结了个疙瘩。
黄韬什么时候跟夏源这么熟了？难不成这些日子不找自己玩，都是去找夏源玩了？
夏源那个老狐狸，从来没听他说过嘛……
转天去公司，秦锋也不绕弯子，单刀直入的问：“源哥，昨晚我在外面看着黄韬了，他上了你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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