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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电影院，外面仍旧是阳光普照。
陆清明有点热，又脱掉了在电影院穿起来的外套，在阴处等着去买水的程子恒。
程子恒买了水回来，递给陆清明一杯，水是冰过的，陆清明也不喝，只是拿着。
“你不渴吗？”程子恒疑惑道，“刚刚吃了半天的爆米花。”
陆清明手指触摸着冰冷的瓶身，“太冷了，我喝不下。”陆清明从高中以来就不吃冷饮也不喝冷的东西，因为他的胃会痛。
程子恒直接说道：“那我去给你买一瓶常温的。”
陆清明拉住程子恒，手指碰到程子恒的胳膊，程子恒身体僵硬了一下，陆清明赶紧放手，连忙说道，“不用了，天气这么热，水一下子就不冰了。”
程子恒看了一眼陆清明，点了点头。
陆清明和程子恒宿舍在不同的方向，在分叉口陆清明和程子恒说再见。
程子恒却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A市，我去工作，你可以去A市玩。”
陆清明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道，“你让我想一下。”
一回宿舍，陆清明开始翻手机和钱包，同寝室的男生在打游戏，看陆清明翻箱倒柜的，问了一句，“陆清明，你是要干嘛？”
“我找东西。”陆清明随口敷衍室友。
然后翻出了自己压在箱底的一叠钱，省吃俭用地还存了不少，
坐在床上看手机上银行卡的余额以及存下来的钞票，可以去一次。陆清明下定了决心就跟程子恒发信息，说和他一起去A市。
程子恒帮陆清明买了去程票，陆清明很直接地给他转钱。
陆清明买了两天之后的火车回程票，但是程子恒没有买。
“你要休学吗？”两个人去程是飞机，陆清明坐在程子恒旁边问道。
程子恒合上了正在看的书，“嗯，我已经休学了。”
“那祝你马到功成。”陆清明还小声鼓鼓掌，一脸平静。
“其实我爸妈觉得我做的决定很荒唐，他们希望我当公务员，陆清明，要是你，你怎么选？”
陆清明想了一下，“我不想做演员，所以你的这种情况对我来说不存在。”
“如果是你呢？”程子恒很认真地又问了一次。
陆清明坐直了身体，“那么先试试吧，实在不行回老家好了。”
程子恒得到了陆清明的回答也没说什么，而是继续看书，陆清明则是做好睡前的准备。
坐火车费劲，但是坐飞机倒是几个小时就到了。
两个人在机场吃了顿饭，然后打的去了程子恒在A市的房子。
程子恒A市的房子很好找，一进门里面干净得到处在发光。陆清明也不奇怪，听程子恒讲他姑姑请了小时工过来做了清洁。
“你睡这间。”程子恒给陆清明指了他要住的房间，这是间客房，里面床单棉絮铺的齐齐整整，有衣柜和大大的窗户，整个装修风格典雅别致，看起来特别舒服。
“嗯。”陆清明把行李放在房间门口，“那今天先休息，明天出门？”
程子恒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陆清明就醒了，程子恒还在睡觉。
陆清明坐在客厅里面看书，他这次出来请了两天假，不想落下课。
等程子恒睡醒收拾好都已经十点多了，两个人出去吃了顿早饭。
“你要去哪里玩？”程子恒今天拾掇得闪闪发光，但是陆清明没注意他专心用手机查地图。
“我想去趟A大。”
“你要去看迟绛？”程子恒的表情难以形容，但绝不是愉快，甚至可以说带一点阴沉。
陆清明点了点头，他没太注意程子恒什么样的表情。
送走程子恒，陆清明用手机查好了路线就直奔A大。
A大太大了，陆清明虽然知道迟绛念什么专业，但是其他的一概不知。想要在周一找到一名上课的大学生，除了名字可以说什么信息都不知道，那有点难。
但是陆清明有个办法，他问了保安A大最好吃的食堂是哪一个。
中午十二点，陆清明坐在食堂角落看陆陆续续走进来的人。
三两成型或者独自一人，陆清明目不转睛盯着门口，但是始终没有看到陆清明。保安说有两个食堂最好吃，但是陆清明一个人只能看一个，想着明天再去看另一个的时候，陆清明看到迟绛和一群人走进来。
迟绛脸上带着笑容，这个笑容不含蓄不矜持，而是阳光的灿烂的。
陆清明把自己挪到了更角落，低着头掏出手机假装在玩手机，然后偷偷抬起头看迟绛排队打饭。他旁边站着个高挑的女孩子，女孩子皮肤白白的，就算从远处看也能看出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陆父换掉了陆清明的手机号，陆清明试过打迟绛的电话，但是打不通。
第25章 爱哭鬼
直到迟绛吃完饭离开，陆清明都没有上前，不仅仅是因为答应了父母，更是因为他有点害怕，很害怕迟绛惊诧大于惊喜的眼神。
晚上的时候，陆清明和程子恒坐在客厅里面看电影。陆清明没有问程子恒面试得怎么样，程子恒却开口说道，“迟绛很受欢迎吧？”
陆清明正在吃薯片，听程子恒这样问，把薯片咬得吱吱作响，半晌才回道，“他总是很受欢迎。”
“人生赢家啊。”程子恒靠过来，勾住了陆清明的肩膀，“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你为什么老缠着迟绛啊？”
陆清明看着电影中男女主角多年后重逢却相顾无言，“因为我爱他。”陆清明说的语气很平静，声音很轻，但是却很稳，他转过头示意程子恒把勾着他肩膀的手放下去。
程子恒愣了一下才松开了手臂。
“迟绛有什么好？”程子恒嗤笑了一声，他的语气有点奇怪。
陆清明不想回答迟绛的问题，他只是很仔细地观察程子恒，因为程子恒这种语气有点奇怪，他承认他对程子恒确实漫不经心，“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陆清明疑惑地问道。
程子恒却移开了视线，“你从哪里看出我心情不好。”恢复了一贯的欠揍语气。
陆清明没有放过话题，“你真的心情不好，你的表情告诉我的，是不是试镜不顺利？”虽然见迟绛的情况不太顺利自己不开心，但是陆清明还是希望身边的人都开开心心的
就连经纪人都没看出自己的沮丧，陆清明却看出来了，程子恒放任自己阴郁的思绪，“我试镜失败了。”
“那你会胜利的。”陆清明语气笃定，“你会拍一部戏一炮而红，真的，你相信我。”
程子恒被陆清明跳大神的语气弄得有点无语，他伸出手想要去揉陆清明的头发，陆清明往后退了退，逃离了程子恒手的范围。
“我喜欢迟绛，所以要避嫌。”陆清明直接说道，然后继续吃薯片看电影。
“你明天还要去找迟绛吗？”电影放到一半，程子恒又提起了话题。
陆清明这次的表情很奇怪，在昏暗的灯光中，他并没有转过头，而是忽然问道，“程子恒，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程子恒像是被踩中了心脏，一贯的张牙舞爪变成了虚张声势，“你喜欢迟绛，就觉得所有人都喜欢男的。”
“但是没有人会对一个同性恋说那个男生有什么好？”陆清明用他澄澈的眼睛看着程子恒，就好像对一切都心知肚明。
程子恒知道陆清明敏锐，只是他不想陆清明知道他喜欢他，因为他已经打算放弃陆清明，迟绛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大概是演戏了。
陆清明不知道程子恒要放弃他，他的语气柔软又坚韧，“你去找另外的人喜欢吧，我是不会喜欢你的。你要喜欢一个英俊的或者丑陋的，贫穷的或者富贵的，只要那个人喜欢你，你也钟意他，那个时候你就知道喜欢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而在此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程子恒表情冷淡，语气更是生硬，“就连喜欢你的机会你都不给？”
陆清明点了点头，他不笑的时候显露出一点尖锐的气势出来，有一点像迟绛，“对呀，我就是这样。”陆清明是真的把程子恒当做了朋友，因为把他当做了朋友，所以更加不能给他机会。
他和程子恒不算不欢而散，在睡觉之前还互相道晚安，但是第二天陆清明就整理好了行李睡到了火车站。
他没有去看迟绛，而是改签了票直接回了学校。
不过是常规的上课下课，春去秋来，在一个下雪的日子，程子恒开始走红，网上讨论度高起来。
程子恒有一张适合大屏幕的脸，虽然不是科班出声，但是演技好人又有种硬朗的英俊，可以说是一飞冲天了。陆清明浏览着新闻，只是奇怪为什么程子恒在自己三十岁那年去演电视剧，但是想了想想不出答案就放弃了。
室友声音从背后响起，“陆清明，你等下去不去图书馆的？”
陆清明想要拿奖学金就得努力念书，所以每次都会跑图书馆，他点头，“我等下去的。”
“那你回来的时候帮我带宵夜哈。”
陆清明不解，“但现在才早上十点钟啊。”
周六的十点钟，寝室其他两人还在呼呼大睡，除了陆清明就只醒了一位沉迷游戏的室友，这位室友早起就为了打游戏。
“我等下叫外卖，宵夜那家不送外卖。”室友理由很充分，陆清明也只得点点头。
陆清明的室友都很有趣，也很好相处，虽然经常被他们问他的异地恋女友是不是变心了，陆清明只能一个个反驳回去。
今年的冬天很冷，陆清明考完最后一门张罗着回家，票已经买好了。回到家，陆父陆母语气都很自然很亲热，只是不能提到迟绛。
迟绛就像是他们家气氛变差的咒语。
陆清明喜欢躺在自己的小房间发呆，他不像之前喜欢在客厅看电视，碰到有亲戚上门也很有礼貌，大家夸赞他变得成熟了。陆母时刻看着他，就好像怕他发疯一样跑到楼上去。
他非常想念迟绛，陆清明吃完中饭替陆母收拾了碗筷，就躺在床上缩成一团想着迟绛。中午的菠萝派很好吃，陆清明想要让迟绛尝一下，酸酸甜甜的，面皮炸得酥脆。
陆母推开门进来，陆清明赶快擦干眼角的泪水坐起来，他若无其事地露出微笑，“妈，怎么呢？”
陆母表情有点不自然，但是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温和，“陆清明，梅羽过来了，他找你玩。”
梅羽看起来变得更加，怎么说呢，变得高高瘦瘦的，脸也成熟了一点，但是那股无所谓你们都是蠢货的淡然表情没有变。
“陆清明，大中午睡什么觉啊。”梅羽兴致勃勃地拉着陆清明，“晚上高中同学聚会，你居然换手机号不通知，简直是叛徒！”梅羽的声音打破了陆家沉寂已久的空气，但是听到高中同学四个字，陆清明还是小心翼翼瞟了一眼陆母。
陆母正在调饺子馅，动作停顿了一下。
陆清明赶紧摇头，“我不去，我有事。”
梅羽大大咧咧，“你能有什么事，睡觉？”
陆清明还在找借口，厨房的陆母说了一声，“他能有什么事，小明，你就和梅羽出去玩一下。”
陆清明忍不住去看陆母的表情，但是陆母低着头专注自己的饺子馅。
出了门，梅羽拉着陆清明去搭电梯，忽然问道，“是不是迟绛住楼上？”
提到迟绛，陆清明表情有点期待，但也有点惊慌，“嗯。”
“那我们去找迟绛吧。”
陆清明却停下了脚步，“你去找吧，我在楼下等你。”
梅羽不解，“你们高中关系那么好，就念了两年书就生疏了？老刘说高中的朋友可是一辈子的朋友。”
陆清明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梅羽没办法只得自己去找迟绛。
陆清明站在楼层外面等梅羽和迟绛下来，他看着树叶上未消融的白雪，空气干燥又寒冷，呼出的白气慢慢飘散，然后再开始下一次呼吸。
“陆清明，我们走吧。”梅羽在身后大喊。
陆清明转过头，看到不是穿着红色羽绒服的梅羽，而是穿着黑色大衣的迟绛，迟绛五官变得锋利起来，不像少年时那样柔软。
长大的迟绛，陆清明笑起来，他的笑容灿烂，露出洁白的牙齿，仍旧是那个吃到冰淇淋就开心起来的少年。
“我们要不要去吃冰激凌？”梅羽走在迟绛和陆清明中间，问了一句。
陆清明没有说话，迟绛开了口，“天气太冷了。”委婉地拒绝了。
但是梅羽是管那种委婉拒绝的人吗，他继续说道，“对啊，天气越冷越想吃冰激凌。”
陆清明笑出来，梅羽还是这样，永远可以把自己不想听的话当做想听的话来说，对于这种情况，只能实话实说。
“我和迟绛都不吃。”
陆清明语气很坚决，他偷偷看了一眼迟绛，发现迟绛正盯着他。两个人眼神交汇，陆清明回过头，不再去看迟绛，他只感觉自己半边脸颊火辣辣地热着。
虽然同伴不吃，但是梅羽想吃就要去吃，他很爽快地去买了一支冰激凌，开始闲聊程子恒，毕竟程子恒当了明星，在他们的高中出了名。
“陆清明，听说你和程子恒关系很好，你们还一起去A市玩。”
陆清明有点不解，“你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啊？我和程子恒去A市？”这段行程不是应该只有他和程子恒知道？
“程子恒上节目说的啊，他说和同学去A市玩，然后他被经纪人看中了这才出道。我和陈楠楠他们一起推测那个同学是谁，想了半天除了你还有谁，你们一个学校，据徐子仁说你们经常一起出去玩。”
陆清明不知道该否认程子恒半真半假的话，还是先对迟绛解释，毕竟迟绛虽然带着笑在听八卦，但是眼睛里面毫无笑意，比结冰的树叶还要来得冷。
第26章 未来
梅羽连打两个喷嚏，抱怨道，“果然大冷天吃冰淇淋容易感冒。”很快就转了话题，不再提起之前程子恒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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