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忱不知道说什么好,难怪易雪静对晏北的态度,近乎千依百顺。即便是同性恋这种事情,她都能接受良好,还爱屋及乌,对自己也很好。
易雪静那时候年轻,可能心里更多想的是爱情和事业。所以对儿子忽略很多,幸好,她及时发现了儿子的不对劲。
不过,易雪静是怎么发现的呢?按照晏北所说,那段时间,他应该已经比以前更开朗了才对。
“阿姨知道你出车祸的事了?还是知道你差点自杀?”席忱问了出来。
晏北却摇摇头:“她都不知道,就是忽然良心发现了吧。”
席忱微微皱了下眉头,没再多说了。不管怎么发现的,幸好她发现了。
晏北把东西先拉回了他们自己的小家,兴高采烈地要布置:“多挂点红色,喜庆。”
席忱哭笑不得:“晏公子,你的品位越来越差了。你偶尔还是要记得,你是优雅高贵的晏公子。”
晏北长长叹了口气:“没办法,找了个没品位的……爱人,只好降低我自己的品位来迁就了,毕竟要提高一个人的品位,实在太难了。”
席忱佯怒:“可不是,我就是品位不好,才找到了你。”
晏北却不在意:“那就请你,一直保持你的品位,千万别提高了。”
席忱败给他了,只好跟着他把买回来的乱七八糟的装饰品都挂起来。
虽然有点俗气,但那些红彤彤的东西一挂上,家里还真的就喜气洋洋起来,有了过年的味道。
席忱以前过年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外面飘,走到哪里就在哪里过。他去的地方,一般都不会太繁华。所以,有的时候,去的地方根本没有过年的习惯,等过了才想起来,哦,好像年已经过了。当然,也有遇到特别讲究,特别热闹的时候。只不过,虽然身处其中,那些热闹,却依然感觉像是别人的,离他很远。
这是第一次,他在一个属于自己的家里,亲手去买了大红的喜字,亲自挂了各种装饰品,把一个普普通通的房子,装扮得热热闹闹,喜气洋洋。
这就是家。
第一次,席忱对家有了非常清晰的认知。
晏北挂了个大红的灯笼在房顶,从梯子上一下来,就被席忱抱住了,“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
席忱不是没有主动亲吻过晏北,可像这种有点调皮又能明显看出欣喜的吻却很少。
晏北有点受宠若惊:“我好像没做什么吧?”
席忱笑而不语,晏北突发奇想:“莫非,我站住梯子上的样子特别帅?”
席忱:“……你以后可以多试试。”
两人把家里装饰一番,还剩了不少东西,席忱拦住还想往上挂的晏北:“差不多了,再多就真俗了。剩下的,给咱妈送过去吧,我看她那边什么都没有。”
“好啊,我……”晏北猛然转身,“你刚才说什么?”
席忱扭头:“没什么。”
晏北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心情好到爆:“走,给咱妈送年货去。”
第54章
易雪静看到他们拿来的东西, 表情有点精彩, 显然以前从来没有买过这些。
席忱怕她不喜欢, 解释了一下:“我们在家里挂了一些, 感觉还挺喜庆,就拿了一点过来。阿姨您要是不喜欢, 不挂也没关系。”
易雪静回过神来, 笑了:“没有不喜欢, 我只是很多年没看到这些了,有点没反应过来。”
席忱看她笑得有几分勉强,有点后悔不该把东西拿过来。
但是晏北没注意到, 已经兴冲冲地开始装饰了起来。
席忱只能去帮忙, 易雪静家里他就不敢让晏北随便乱挂了。
只贴了几张剪纸,放了几个玩偶, 加了点喜气, 倒也并不突兀。
易雪静远远地看着, 没什么表情,但又不像是在生气。
席忱偷偷问晏北:“你小时候,家里弄这些吗?”
晏北摇头,他记忆中,父母一直在吵架, 过年也忙得不见人影, 谁有心思去弄这些。
不过易雪静很快就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过来看了看,笑着道:“在国外待的时间久了, 都忘记了该怎么过年。我记得小时候,家里过年也这样,看着喜庆,挺好。”
看样子,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席忱不敢多问,晚上回到他们自己的家,才问晏北:“阿姨是不是出国后就一直没回去过?”
“嗯,国内也没什么亲近的亲人,她就懒得回去。”晏北也察觉到了后来易雪静的情绪可能不大对,“我以前觉得她不想回去,现在想想,可能她其实还是想回去看看的吧?”
席忱点点头,沉吟了一下,说:“等我们稳定下来了,接她回去看看吧?”
“好。”晏北捧着席忱的脸亲了一口,“真孝顺。”
席忱白了他一眼,却也没多说。
到除夕这天,路璐和张骏也一起,都到易雪静的别墅过节。之前晏北说过年给他们放假,但是两个人都没走。
到了晚上,连Burns也过来了,说是来送点年货,结果来了就不走。
席忱偷偷问过晏北,知道Burns对易雪静是真喜欢,但是易雪静应该是被安周伤得太深,也或者是根本就没放下,反正她没有再婚甚至再恋爱的打算。但是Burns一点都不在乎,他说接不接受是易雪静的事情,而追不追求则是他的事。
易雪静的追求者不少,但是晏北看得上眼的不多,他对Burns的印象最好。席忱也觉得,易雪静似乎对Burns也有点意思,至少两个人在工作的时候,看起来特别合拍。
晏北说,Burns每年过年都会来,但是以前只有易雪静和晏北,他这个外人就不好久待。今年有张骏和路璐在,Burns倒是有了借口不走,易雪静也不好赶他。
温哥华比北京时间晚,以前晏北他们都不是很讲究,困了就睡觉。
今年人多,一群人就围着壁炉守夜,等着看春晚。
几个人没事做,就商量着玩游戏。
因为几人的习惯爱好简直千差万别,争论了半天都没定下来。
路璐最后说:“要不然就玩最简单的真心话大冒险好了。”
Burns立刻反对:“别玩这个。”
“为什么?”晏北不明白,虽然他也觉得这个游戏真心没什么意思。
Burns道:“这游戏一出来,就是让你们俩秀恩爱的,不玩。”
张骏第一个站出来附和:“对对对,什么游戏都能让他们玩成撒狗粮。”
晏北瞥了他一眼,说:“那行,我们不玩游戏,你给我们唱首歌吧。”
张骏一愣,正想反驳,忽然看到席忱给他使了个眼色。
看了眼旁边的Burns,张骏立刻明白过来,也不推辞,借了晏北的吉他开始唱歌。
一曲完了,Burns没什么反应,张骏倒也沉得住气,若无其事地道:“也不能只我一个人唱吧?下面该你们谁表演节目了?晏公子?”
晏北灵机一动:“我想到我们玩什么游戏了,我们来玩歌曲接龙好不好?”
“这不公平。”席忱接过他的话头,“我又不能唱歌,uncle中文不好,你们这不是摆明了欺负我们俩?”
晏北提议:“那就分成两个队,刚好我们六个人。”
他说完,又单独对席忱道:“放心,我不会让你输的。”
路璐和张骏嚷嚷着没眼看,Burns坏心眼地道:“可以,但是你们俩不能分在一个队。”
晏北哪里会同意,抱着席忱不撒手:“你们这是嫉妒,不可以把我们分开。”
易雪静也一直笑得很开心,这时候提议:“要不,就抓阄?”
Burns非常活泼,非要自己亲自动手。
晏北凑过去一看,Burns特心机,裁了六个小纸条,三张空白,另外三张上分别写着:易、雪、静。
晏北冲他比了比大拇指:“高!”
易雪静到底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对Burns这种小情调,还能淡然处之。
几人抓了纸条,分别展开。
晏北哀嚎一声,席忱、路璐和张骏分别抓了三张空白的纸条,他没能和席忱分在一个队。
“路璐,表现你忠心的时候到了。”晏北偷偷和路璐说,想跟她换一张纸条。
结果路璐都还没来得及表态,就被Burns把两人拉开了:“没得换。”
晏北郁闷死了,哭丧着脸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气氛很好,张骏先唱,第一句最后一个字是“花”。
晏北只用了一秒就想到了一句,立马接上,最后一个字是“之”。
这个字不好接,席忱和路璐都想不出来,张骏接了句,是他自己的歌词。
晏北说没听过,不承认,逼得张骏把整首唱了出来。
然后游戏继续,两队的主力军基本上就是晏北和张骏。
眼看着自己这队要输,席忱在晏北又一次开口前喊了声:“小北。”
晏北一愣,看向席忱:“怎么了?”
“没事。”席忱对着他笑笑,“就想喊你一声。”
晏北看着他的笑也跟着傻笑,路璐在旁边喊:“时间到了!”
Burns快被晏北气死了:“你还有没有点出息?”
又对席忱道:“不可以使用美人计!”
路璐反驳:“为什么不可以?你也可以用。”
Burns只好去看晏北,晏北说:“我刚才就表过态,不能让我男朋友输,男人得说话算数,对吧,uncle?”
Burns又去看易雪静,易雪静笑得有几分宠溺:“我觉得小北说得挺好。”
Burns:……
玩游戏本来就只为活跃气氛,他们也不在乎输赢,到最后,张骏已经唱了好几首他自己的作品。
Burns终于好奇了:“你这么有才华,为什么去做经纪人?”
晏北便趁机把张骏的事说了,又推销一番:“他这几年走南闯北,写出来的音乐还真是有内容。我已经签了他,现在不是经纪人,是我们工作室的艺人了。”
“我能听出来,的确很棒。”Burns对张骏也很肯定,“愿不愿意帮我写两首作品?就是上次那部电影,席忱跳舞的配乐。”
虽然之前晏北提出唱歌的时候,张骏就知道他的意思,但是真的被Burns肯定,他还是欣喜若狂。
不过,太过激动之下,张骏倒是莫名镇定,还问了一句:“之前不是有配乐吗?”
“不够震撼,我不是太满意。”Burns道,“你可以试试,但是我得看效果再决定用哪一首,你愿意吗?”
张骏被晏北按着点了下头:“当然愿意。”
Burns笑起来,说:“你有才华,做经纪人太埋没了。”
又转头对席忱道:“对了,过两天我要上个节目,宣传新电影。你要是有时间,可不可以一起?”
“我?”这次换席忱惊讶了,“我倒是愿意,但您确定?”
席忱的意思,他在这里,是个新面孔,Burns带他去宣传,观众未必买账。
“当然!”Burns对席忱一直很满意,“你去了一定会大有收获的。”
他都这样说了,席忱自然答应。
过了两天,Burns果然给他打电话,让他去录制节目。
晏北和张骏都跟着去了,不过没进电视台。
席忱节目录制得很顺利,他流利的口语首先就让人很有好感,然后他见多识广,提到什么都能接住,完全不会冷场。观众先不说,至少工作人员这里,他先就获得了不少好感。Burns也很照顾他,跟别人介绍的时候,还说席忱是他下部电影首先要考虑的男主角。
Burns是国际知名大导演,席忱不用想也知道,这节目只要播出,国外反响怎么样不好说,至少传回国内,肯定会少不了一波关注的。
跟Burns道过谢,又和好奇的工作人员打招呼,等席忱忙完的时候,才发现晏北和张骏都不在。
问了一下工作人员,有人说晏北似乎不怎么舒服,提前离开了。
席忱吓了一跳,慌忙给晏北打电话。
晏北接了电话,说在对面等他。
席忱皱着眉过了马路,晏北坐在后座,脸色苍白,神色萎靡。
“这是怎么了?”席忱心疼得不行。
“没事,刚才忽然有点头疼。”晏北看了眼前面开车的张骏,欲言又止。
“去医院?”席忱问。
“不去,已经没事了。”晏北握住了席忱的手,“我想回家。”
“行。”席忱点点头,“那就回家吧。”
张骏发动车子的时候,席忱四处看了看,发现也没什么特别,只是对面好像有个信号塔。
回到自己的家,晏北已经好多了,除了脸色还有点苍白外,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席忱扶他下车的时候,看到张骏给自己使了个眼色。
“你先进去,我拿东西。”席忱找了个借口,让晏北先走。
晏北走了,席忱忙问张骏:“发生什么事了?”
“晏公子之前的状态,看起来太吓人了。”张骏心有余悸,又有点不忍心,“我还没见过头疼到那么夸张的,你……你还是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别是……有什么问题,早点治疗。”
很显然,张骏觉得,晏北是有病。
席忱心里也没底,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是忽然就疼起来了吗?”
“就是忽然疼起来的,一点预兆都没有。没碰没伤,也没受什么刺激。”
张骏神色复杂,之前他对晏北并不是很放心,总担心他会骗席忱,而且他年龄不大,张骏也担心他没定性,席忱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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