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YSTAL,你本不必这样。”冷静下来的头脑时刻提醒着JOE这个逃避不了的事实,正是因为CRYSTAL的牺牲才让自己免于受伤。从刚才到现在JOE都尽量避免提到这件事,因为它对孑然一身的JOE委实太过沉重。
“你开始吧,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娇弱!”CRYSTAL感觉到JOE此刻的不安,她吐出口中的毛巾艰难地说。说完这些后,只见匍匐在地的CRYSTAL背部不断地起伏着。
掀开被破烂衣物遮住的背部,JOE看见CRYSTAL白皙的肩骨下,一道清晰的贯穿伤,划破了原本秀丽的背影。这个坚强的女孩在不知名的角落里,与死神作过一次难以置信的搏斗,JOE本来以为这样爆裂的战斗,只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我知道了。”JOE收拾起自己散乱的情绪准备开始手术。他帮CRYSTAL擦拭了额头的汗水说,“开始了。”
一场无声的手术在一个封闭的岩洞里开始了。
CRYSTAL的意志随着手术的进行摇摆着,时而清醒,时而涣散。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冰冷的手术刀在自己的脊背上划过一道又一道,那种陌生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比实际的疼痛更让CRYSTAL恐惧,她把自己的生命完全交付给了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同盟者,一个自称是记者却明显不个简单的人物。CRYSTAL知道此刻的自己是被感情支配着,理智完全没有了抵抗能力,在这场真与假的脚力中,先付出的注定失败。
CRYSTAL下意识的抓住JOE的腿,就像抓住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唯一的浮木。她靠着这根浮木确认着昏迷与清醒地界限,确认着身体疼痛的极限。手术还在继续CRYSTAL仍旧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中漂泊。
“好了!”JOE终于在布满肌肉和神经的背部找到了那棵子弹,避开那些,JOE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它,顺利完成了手术。
抱扎完伤口的JOE,取出CRYSTAL嘴里的毛巾,上面已经有了一抹淡淡的粉红。
“这些药你先吃下去,希望伤口不要感染。”JOE从包里取出干净的迷彩服轻柔地罩在CRYSTAL的背上,“你就这样休息吧,别动。有我在这里,不用担心。”
松一口气的CRYSTAL终于蒙蒙胧胧地睡去。梦里,有个温暖的声音让自己“不用担心”,这样的感觉很不错。原来为一个人受伤也可以是件幸福的事。
第48章 第二篇 第四十七回
等CRYSTAL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岩洞里有些闷热,JOE斜靠在自己不远处的岩壁上假寐,自己则继续维持着四脚朝地傻样。
伤口的地方马非药效已经褪去,疼痛如影随形地贯彻到自己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里,无论是摆头还是抬手,甚至是耸下肩都一样痛的可怕。染血的纱布和衣物被堆放在一边的角落里,诉说着昨天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CRYSTAL忍着痛缓缓地坐了起来,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从抬手,屈臂,支撑,到提肩抬腰最后坐起,花费了她整整5分钟。汗水从鬓角成串地滑落下来,CRYSTAL感到背部粘粘地开始发烫,为了不吵醒休息中的JOE,CRYSTAL尽量控制自己行动和呼吸的声音,她不愿意打扰JOE这好不容易的美梦。
昏暗的岩洞里,JOE有些苍白的神色让CRYSTAL心中猛地一下抽搐,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任务,JOE根本不必冒险,虽然事情发展成这样自己为不曾料到,但其结果却真的是连累到了他。JOE原本秀丽的眉眼,染上了深深的疲倦,那深色的迷彩服上不知是自己还是敌人的鲜血,还有他上卷的裤腿边缘,是昨天自己昏迷中不小心留下的抓痕吧?!眼前这个挺拔伟岸的人,才是自己最好的伙伴!如果以前CRYSTAL对JOE的能力还有一丝怀疑的话,现在她已经不在怀疑了,他的能力估计抵得上那些名列前茅的A级特工。那JOE对陨石又有什么企图呢,CRYSTAL突然开始好奇起来。
还有就是,昨天下意识的行为,自己竟然控制不住身体,就这样挡在了JOE的身前!看来自己陷的比想象中深得多,人在那种生与死的当口,才对会自己诚实!CRYSTAL就这样看着想着,望着着、沉迷着,想象着两人并肩最后逃离了这里,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你看够了吧。”JOE睁开眼,注视着没有了焦距的CRYSTAL。
“不够,”CRYSTAL缓过神,重新凝视在JOE的眉眼上,“永远都不够。”
“你——”JOE尴尬地移开眼,往黑洞洞的岩洞里假意张望。
CRYSTAL挣扎着爬到JOE的面前,但由于牵动了伤口,她任由自己软软地倒在JOE的怀抱,而JOE也像她想的那样,带了点无奈和好笑搂住了自己。CRYSTAL静静地趴在JOE的怀里,从彼此紧贴的地方听着JOE有力的心跳。
“JOE,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CRYSTAL沉醉地说,没等JOE回答,她继续说,“因为这颗一直温暖的心。JOE,就因为它。”
CRYSTAL把手按在那跳动的地方,让自己的手随着JOE的胸膛起伏,自己那早已冷却的地方仿佛重新鼓动起来,一下子温暖了全身。
“第一次见到你,是因为吃。第二次见到你我们过了招。后来有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虽然你经常板起脸看上去很威武的样子,但是我知道你这里很暖,你愿意和我一起帮助无辜的人,帮助我一起出危险的任务。我知道你是担心那些弱者和我,怕我们出事。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我了。”CRYSTAL低声地说着,也不管JOE是否在听,“还有,你真的太温柔了,就像现在,你担心我的伤势,不愿意推开我。我真的开始心动了哦,JOE,真的。”CRYSTAL抬头看着已经有些胡渣的JOE,傻傻不知怎么回应的脸,心中一片柔软。
“奖励你的,美女的吻,不准推开,我是伤员!”CRYSTAL靠着JOE的肩膀抬起身,轻轻吻在那片柔软上。JOE的唇有点咸咸的味道,干裂的地方扎疼了CRYSTAL的小舌,划过唇纹,仿佛是给干燥的大地撒上了湿润的雨水。
“真讨厌!都不给人家深吻的机会!”CRYSTAL嗔道着地放开JOE,随即又匍匐在了JOE厚实的胸口。
“JOE,你也不像你自己想象的那样对我没感觉噢。”CRYSTAL坏坏地调笑着因为某些生理原因而大感尴尬的JOE。
“CRYSTAL,我们是不可能的。”过了一会儿,JOE说。
“只要努力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再说,你和你的亚也不是那么牢不可破嘛——”CRYSTAL还待继续说就被JOE的话语阻断了。
“我知道你这次是有意透露给我亚的行踪,让我们产生误会。下次,不要这样了。”JOE生硬地说。出发那天JOE确实因为亚的故意隐瞒而生气心痛,但是经过这两天的生死考验,那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只要人还活着,一切的矛盾和误会都可以解开,只要相信,就一定可以改变。
“JOE,你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CRYSTAL抱住JOE的腰身埋怨道。
“我知道,”JOE微笑着回答。
两人又重归了沉默。
在CRYSTAL受伤的三天后,两人终于重振旗鼓,准备再次挑战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CRYSTAL,你的伤真的没问题?”出发前JOE再次与CRYSTAL确认。
“没问题,我的任务只是埋放BANG,引开部分战斗人员,比你的任务简单很多,没问题的。”CRYSTAL拍着胸脯对一脸担心的JOE保证。
“我信你。”JOE深深地看了一眼CRYSTAL,“我们分头行动吧。”
“慢着!”刚踏出半步的CRYSTAL突然回头,“给你个护身符!把头低下来!”
CRYSTAL拍着JOE的肩,让他蹲下来和自己的视线持平。她轻轻掂起脚尖,在JOE的额头印上轻轻一吻。“这个是祝福,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JOE没料到CRYSTAL说的护身符竟然是这样的东西,红着脸纳纳地说不出话来。
“出发吧!”CRYSTAL转身,向洞口进发。
按照之前的商议,CRYSTAL分别在岛的四面埋下BANG,分散敌人的注意力,特别是在码头,需要炸毁所有的小型船只,方便两人突围。JOE则需在爆炸时,伺机救出研究员。CRYSTAL会在潜艇和研究员关押的中间处接应。行动时间定在午夜1点。
半夜的小岛沉默的可怕,仿佛是一头酣睡的狮子,等待着猎物到来,并且把它们撕成碎片。黑色的天空,一轮清朗的明月照得四处纤毫毕见,沙沙的风声触动着树枝,仿佛是寻找猎物的猛兽,一拨一拨撩乱着窥视者的心弦。
CRYSTAL一遍一遍地看着表,从23点,到0点,到0:20到0:55,从来没有一个任务能让自己如此在意,其实自己完全可以抛下这该死的任务一走了之,不知道是JOE那颗爱国的心还是别的什么在感染自己温暖自己,自己原本冰凉的血液因为这种无形的力量渐渐融化开来,她愿意帮助JOE完成这个拯救生命的任务,虽然一开始自己并没有这样的打算,而JOE也未曾猜到。
时间到。
CRYSTAL按照约定,引爆了各处的BANG,顿时岛上火光冲天!那熊熊的火焰染红了半边的天空,灼热的空气,仿佛近在咫尺灼烧着CRYSTAL担忧的心。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离2:30分的接应时间不足10分钟了,但是枪声仍然没有到达自己这里,CRYSTAL紧握的掌心噙满了汗水。她不相信JOE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救出研究员,此刻枪声未达,是不是预示着JOE正在小岛的哪处与敌人进行着殊死搏斗,而自己却不得不置身事外!如果,万一JOE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死去,那自己还能像现在这样冷静么,CRYSTAL不知道!
2:35,2:45,3:00,离约定时间越来越远,不愿相信JOE发生意外的CRYSTAL不愿一个人离开,仍旧在约定地点焦急的等待着。
突然,天空中枪声洞响!CRYSTAL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枪声的出现,从来没有这么希望和一个人并肩作战!一连串的枪声过后,CRYSTAL听见一片嘈杂的叫声!
“给我站住!”“我开枪了!”“别跑!”…
“JOE!这边!”CRYSTAL迫不及待地从一边的树丛里跳了出来,还不忘对JOE身后的追兵一阵扫射,“我掩护,你先走!”
追上JOE的敌人大约在8人左右,在刚一轮的意外地扫射中有3人中枪倒地,还有1人受伤,其余4人估摸着是怕伤到研究员,没有果断回击。JOE的手臂有一处明显的擦伤,研究员的腿部也中了一枪,CRYSTAL惊鸿一瞥就见到如此场景。
“好,我背着他先走,你自己小心!”JOE一边继续往前跑,一边高声叫道。身后传来一阵枪声,但他没有回头。对同伴的实力的信任是行动中必不可少的信念!JOE坚信CRYSTAL会活着回来与自己回合,就像CRYSTAL相信JOE一定会来到接应点。
在靠近河岸的草丛里,JOE放下研究员,“你在这里等下,我去找船”
“不要抛下我。”研究员紧抓着JOE的衣角不愿放他离开。
“我马上回来,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JOE对研究员保证道,他扯掉研究员的手,抓紧CRYSTAL为他们争取出来的一小段时间。
扯掉挡在潜水艇上的伪装,JOE打开仓盖,准备启动。
“JOE,我们快走!他们的后援就要来了!”CRYSTAL扛着重型武器也不在意瞄准,对身后的追兵一阵狂扫,掩护自己的撤退。
“你把研究员带过来,我先开船!”JOE顶着仓盖说。
“好!”
两人兵分两路行动起来,刚一阵扫射为CRYSTAL赢得半分钟的喘息时间。
“我们终于见面了!”CRYSTAL穿过枪林弹雨飞扑到研究员身边。
“快快快救救我。”研究员仿佛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拉住CRYSTAL的肩膀。
“早知道这个任务这么危险,我说什么也不会接的!”CRYSTAL边抱怨着,边察看研究员的伤口。
“对不起对不起!”研究员一遍遍对CRYSTAL说着对不起,脸色惊恐。
“闭嘴!”就在这时CRYSTAL看见草丛的另一边劫匪已经慢慢靠近,她背起武器一把把研究员扛在肩上,“我们一起冲出去!”
“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一定告诉你杀伤性武器在哪的事!”研究员趴到CRYSTAL的背上艰难地说。
“知道就好!”
另一边,刚追来的其余3个劫匪,在草丛里四处找寻着CRYSTAL。
CRYSTAL依靠着草丛的隐蔽性轻手轻脚地连续晃过2名劫匪,到了第三名的时候,还是被机敏的劫匪发现了。CRYSTAL不得不率先拔枪,击毙了这名劫匪。但是这一动静也立马引来了其他3名劫匪。
“那个女人在这里!”距离CRYSTAL最近的劫匪扯开嗓子预警!
CRYSTAL从鞋套拔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瞄准劫匪的咽喉,说是迟那是快,在自己右摆避让子弹的同时投出致命的小刀。小刀划过草丛的边缘,仿佛是割裂开空气,以飞快的速度正中劫匪的咽喉!如果不是背上还多了一个人,自己的动作会更连贯,CRYSTAL此时想到的却是这个。
“小心身后!”背上的研究员,眼看着还没站稳的CRYSTAL就将迎上第三个劫匪出声预警;而第四个劫匪此时也已出现在了CRYSTAL的正前方!如果自己对付面前的劫匪,就不得不空出后背,如果自己对付背后的劫匪,那前面的这个就更加危险!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CRYSTAL做出了决定,她先要对付面前的这个劫匪,再腾出手对付后面那个!
拔枪、开枪、毙命,一气呵成!第四名劫匪应声而倒。而此时的CRYSTAL就在赌自己的运气,刚刚的那一转身让身后的劫匪无法完全瞄准自己,用受伤换来幸存,这笔买卖貌似很划算!
三声枪响过后,一秒,两秒,三秒!它们一颗都没有击中CRYSTAL!CRYSTAL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倒下去的劫匪。她震惊地缓缓回过头,看见JOE正拿着狙瞄准那倒下去的劫匪。原来在最关键的时刻,JOE打飞了迎面飞向自己的子弹,并且追加一枪击毙的劫匪。
“JOE,谢谢你!”松了一口气的CRYSTAL叫道。
“不要在那里磨蹭了!快上来!”JOE放下狙催促道。
CRYSTAL背着研究员,终于踏上了潜艇的甲板。JOE先进了船舱,研究员由于腿部受伤,正在慢慢沿着瞭望塔爬动,CRYSTAL在他身后。
“对了,你还告诉过除了X组织外的其它人吗?”CRYSTAL抬起脸随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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