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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良人(古代架空)——貘名

时间:2018-05-09 10:30:01  作者:貘名
  贺青还是第一次和上官槐禄躺在同一张床上,虽然中间隔着泽生,但还是紧张得连翻身都不敢。
  “我可以将这理解成你正在接受我吗?”贺青低声问。
  “我正在为此努力。”上官轻轻拍着泽生。
  “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的?”
  “前些天,大哥来看我时告诉我,这几年间,桑玛尔利用我得到了六万两黄金,假的上官槐禄酷爱美人,有名位的嫔妃娶了三十七个。我就在想,那些想杀害我利用我的人,他们从我这获利颇丰,而你,一个真心待我的人,我究竟能给你什么?”
  “你别为难自己就好……”贺青拉过上官槐禄的手。“我只不过是照顾你的生活,我甚至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你的眼神清澈得什么都装不下,爱人背叛你,你的眼中没有怨,有人杀了你的亲人,我看不到你的恨,在祭祀台救你的时候,我甚至看不出你对死的畏惧。如果你真的愿意接受我,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要如何才能更了解你?”
  “起初不怨是我自欺欺人的以为桑玛尔必有苦衷,后来不怨是为泽生,我不能让他在我对他母亲的怨恨中长大,可我不是圣人,如若我有机会,必会报复,我与素仑是国仇。”
  “我为你报仇。”
  上官槐禄摇头:“我当年害你昶萌兵卒无数,你却要为我再燃狼烟,你真要为我变成昏君吗?”
  “那是昶萌与素仑的国仇……”
  “我还有恨,之前潇魁大哥为我多方奔走,为我与朝中老臣传信,局势我已大致了解,此次我回去只是给人看看我还活着。那冒充我,伤我亲人之人,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我能为你做什么?”
  “你不怕帮了我,我就留在润和做大王,再也不回来了?”
  贺青愣了一下,眼前这个上官槐禄才是润和王位的正统继承人,他这一去,究竟还能不能回来……
  “那就告诉我,我能为失去你而做点什么。”如果他真的要回去争王位,贺青无论如何不能袖手旁观。
  上官槐禄忽然笑了。
  天下第一美人,即使是病了,憔悴了,那也是美的,贺青借着月色用目光描绘着他的轮廓,想把他在心里印得更清晰些。
 
 
第22章 二十二、诉衷情
  五日后,上官槐禄辞别众人,他只走了短短两个月,贺青算是尝足了相思之苦。
  上官槐禄回来时带了不少东西。
  “哪来这么多东西。”贺青随手拿一个包袱,还挺沉。
  “槐禄,你这算不算带嫁妆回来啊?”鹿霄也过来帮忙。
  “你说算就算吧。”上官槐禄给了鹿霄一个熊抱。
  贺青愣住,纪荀和李弋开始起哄。
  “逗你们的,我自己搬吧。”虽然上官槐禄还是一派平和的模样,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很好。
  “我搬,我搬吧。”贺青才反应该来高兴得险些疯魔,即使只是玩笑,起码他会和自己开玩笑了。
  “爹爹!”泽生扑到上官槐禄身上。
  “想爹没有?”上官槐拍拍泽生头顶。
  “嗯。”
  “上官,这是给我带的礼物吗?”鹿霄帮忙把东西往书房摆。
  “不过是个玉玺,你喜欢就拿去吧。”上官道。
  “啥?”
  “润和的玉玺,假大王根本不知道我爹的玉玺藏在哪,宰相叔叔们觉得在我这比较安全。”上官槐又打开一个包袱,里面露出一套片锁甲。“我把家搬过来了。”
  “润和怎么样?”贺青问。
  “没事,当初上官帛手握重兵要屠城,文臣武将大都降了,上官帛手下无文臣,几位叔叔都没事,只可惜武将当中的几位伯伯收了牵累。现在只是碍于没有上官家的正主,还有上官帛手上兵太多,等找到我那侄儿,我们再想主意。”
  “你不就是上官家的正主吗,他们怎么肯放你回来?”李弋问。
  “哎,我没几年了,况且当年爹爹属意我哥为大王,这些要紧的东西存我这最合适,当大王还是算了。”上官槐边整理东西边说。
  “上官,你这一高兴就咒自己啊,润和有这习俗吗?”纪郢笑道。
  “来,你看看。”上官槐禄一伸手,把腕子递给纪郢。之前上官槐禄身子骨就不好,纪郢几次要给他瞧瞧都被上官婉拒了。
  纪郢伸手按住上官槐禄的寸关尺,脸上的笑容缓缓冷下来。
  “小郢。”纪荀推了一下纪郢。
  “传御医。”纪郢道。
  “公子日常休息进食情形如何?”崔御医问。
  “六年前受过伤也是老人家您诊视的,还要多谢您,那时我思虑较多,睡得少,吃得也少,两年后才好些,可还是睡不安宁,难进食。”上官槐禄据实回答。
  “当时公子根本就是重伤不治,能活下来老夫并无功劳。公子能逃过那一劫,身体应该会逐渐恢复才对,您还年轻,总不该日益衰弱,可是还有旧伤?”崔御医问。
  上官槐禄点头,单手点了点自己心脏的位置说:“大约八年前,我刚刚到大漠,曾被一支箭伤了胸口上的血脉。当时,是我义妹桃小暖救了我,她告诫我,我的心肺受损不能再受同类的伤。”
  “那当时公子的箭伤具体在什么位置,箭头大小,收口深度您都还记得吗?”崔御医问。
  “伤疤被小暖祛掉了,留了一道红痕,箭我还留着,上面的血迹应该看得出深度。”上官槐禄自一旁木盒中取出一支箭,木杆上沾过血的地方变成了褐色,可以此判断伤口深度。
  “我有事和你说,咱们先出去。”李弋起身挡住贺青。
  贺青已经看见了,三步走至近前拿起那支箭,箭头边缘有三道水波纹。
  “怎么了?”上官槐禄不解。
  “这是我的箭……”
  “这箭本该命中桑玛尔,是我非要扑上去,不怪你。”上官槐禄拿回箭矢递给崔卜。
  “这是致命伤。”崔卜左右看看箭,又看看上官胸口的痕迹。“公子可有恶寒之症?”
  “有。”
  “多久了,发寒发热一般在什么时辰?”
  “五、六年了,发热时间不定,发寒一般在夜里。”
  “公子可有呕血?”崔卜眉头更深。
  上官点头。
  “老人家可否告知我准确时辰?”
  崔卜有伸手压住上官的腕脉,诊了很久。
  “老人家,宇文敬宇告诉我,多则五年少则三年,可还有转圜?”宇文敬宇是润和的尚书令,称不上神医也算个名医。
  “这三、五年还是你好好静养的时限,若再有变故……”崔卜点点头。
  “不会有变故,您只说需要注意什么便可。”贺青抢道。
  “不可忧心焦虑,不可动气,不可使力受累,更加不可与人交手,注意去火,注意保暖,吃食更是要万分小心,过寒过燥的食材一概不能吃……”
  崔卜还要说,就听纪郢道。
  “这不就是静养吗?他气色这样好,完全看不出脉像中的气血两虚。”
  “今晚睡下,明早不要再以内气功强撑精神,这样做并无好处。”
  “我不这样怕是连路都走不了几步,内气循环本就为了练达筋骨,受伤之前我也常常如此。”上官槐禄道。
  “那时你的心肺脏腑还受得了,现在的早已不堪负荷,明日开始还是药膳补汤调理为好,轻易不准再运功。”
  看崔卜讲得极认真,上官槐禄只好点头。
  待送走崔御医,李弋说明晚备宴于上官洗尘,众人陆续散去,临走时李弋还贴心的抱走泽生。
  “我还没死呢,你哭丧着脸做什么?”上官槐禄看着贺青。
  “你是早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吗?”贺青没头没脑地问。贺青还记得上官槐禄临行时说的那些话,他那时就隐约觉得情况不妙了。
  “你嫌弃我是累赘了吗?”
  “你根本不可能喜欢我,你只是觉得亏欠我,想用剩不多久的时间补偿我。”这是贺青第一次对上官槐禄大声讲话。“你状况不好为何不早说,早些医治……”
  “你在责怪我吗?”
  “我……”
  “你觉得是怜悯就是怜悯,你觉得是施舍就是施舍,你要是觉得养着我这样的人不值,我还有些金子,应该够补偿你,你若尤嫌不足,大可送信给海皇,我应该还值两三船的黄金。”上官槐禄语气淡淡的,却能听出火气浓郁。
  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有对御医毫不隐瞒,上官槐禄就是想自此之后以诚相待,谁知道竟被贺青说成补偿,当他上官槐禄什么人,付不起银子就拿身子抵吗?
  “你若不喜欢我,我从没要求过,你不该骗我。”
  “你走吧,与其相看两厌,不如不见。”
  其实生活中就是这样,两个人之所以能吵起来,常常因为同一件事中,他们所在意的重点是不同的,对话完全言不搭语,若他们的话能搭上,那就吵不起来了。
  上官能狠下心赶贺青走,贺青可狠不下心真的离开,被赶出房门的贺青在后花园坐了一整个下午。
  到了夜里,贺青还是忍不住偷偷来看上官槐禄,看到他在被子里微微发抖,想起他说晚上会发寒,就心疼得不行。
  上官将内力运行小周天后全部归入气海,卸下内气功的支撑,他全身的骨节就没一处不疼的,从头顶到脚尖就没一寸是不冷的。即便如此,上官也知道崔御医说得没错,长期运功确实对脏腑的旧伤不利。
  正在胡思乱想,忽觉有人自身后抱住自己,从身形与温度判断,是贺青。
  “我知道错了,你能别生气了吗?”贺青隔着被子把上官槐禄抱在怀里。
  “你瞧不起我,你觉得我会用感情去偿还亏欠。”
  “没有,我不是……”
  “我承认,我欠你良多,心中总是惦记补偿你,可我想试着喜欢你的心情,绝不是因为亏欠。”
  “那是为什么?”
  “人非草木,难道非要我说出来吗?”
  “你不说我怎知道?你让我猜就不能怪我猜错,还和我生气。”
  “我……也会心动。”
  贺青板过上官槐禄的肩膀,想吻他,上官槐禄却下意识躲开。贺青再凑过去,上官槐禄伸手挡住他的嘴唇。
  “这个我还是不大习惯,毕竟你也是男子。”心动归心动,可当一张男人的脸凑近他,上官槐禄还是有点不好接受。
  贺青额头抵着上官额头,笑了,六年了,他终于心动了。
  “我今天是生自己的气,那箭竟是我的,你状况这样糟也不早说,还一直用内功撑着。”贺青把上官槐禄搂到胸前,胸口贴着胸口,微热的气息透过单薄的里衣温暖着上官槐禄。
  “起初对死活我并未在意,后来难受就用内功撑着,我也没想到会越撑越遭,我以为以我的年纪会慢慢好起来。”上官槐禄呵了口气,贺青身上真的太暖和了。“之前不说是觉得无所谓,左右没人医得了我,现在我不想隐瞒你……”
  贺青翻身压住上官槐禄亲吻他。
  “不准再说没得医,不准再说不在乎,我不管别人说你剩多久……”
  贺青低声喘息着,觉得上官槐禄的身子怎么也捂不热,就想用内功把被褥全烘热。
  “你先下去。”上官槐禄尴尬极了。
  “咯吱……”门缝里露出泽生的小脑袋,“爹爹,鹿叔叔叫咱们一起放烟花。”
  两人同时侧头看泽生,贺青脸皮厚,只是愣了一下,上官槐禄的脸色简直都红得发紫了。
  “……要成亲了吗?”泽生问。
  贺青和上官槐禄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泽生回头问:“嫦玉,你之前是说只有成亲才能这样吧?”
  嫦玉只在门口闪了一下,就把泽生拉走了,还顺手把门带上。
  “怎么了嫦玉?”
  “你爹爹需要休养,一会不准胡说。”嫦玉道。
  “哦,那不叫爹爹和贺伯伯看烟花吗?”
  “你傻的吗?”
  两个孩子的声音越来越远。
  上官槐禄简直臊得想要去死。贺青则没皮没脸的在上官槐禄的脸颊额角上又吻了几下。
  “这不对,你快下去,我,我只说试着接受……这也太快了,放开,别乱摸。”上官槐禄手脚并用想从贺青身下爬出来。“你别得寸进尺。”
  “该老实点的是你,我只想帮你暖暖,再乱动真要擦出火了。”贺青按住上官槐禄的手。
  “我说过不会让你为难。”贺青起身,被子落在上官身上,烫烫的。
  “你这样用内功的吗?”上官槐禄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怪心情。
  “想去看烟花吗?”
  上官槐禄点头。
 
 
第23章 二十三、求鸳戏
  贺青的耐心是值得称道的,自那之后的日子,贺青和李弋白天处理朝政,傍晚就一起去摄政王府,日子过得平淡又欢乐。
  转眼又是两年多,泽生眼瞧着就要九岁了,功夫更是超过了大他五岁的李臻,上官槐禄对此倒不见欢喜,反而忧心忡忡的不大乐意孩子习武。
  这天下午,贺青正在御书房里转圈,李弋在帮他批奏折,太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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