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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渣攻头顶放羊(穿越重生)——狩心

时间:2018-05-12 11:50:17  作者:狩心
  那就不能怪他,不手下留情了。
  谢采爵猛地加档提速,更是在谭耀又准备横撞上来时,主動迎上去,两人隔着汽车彼此对视一眼,火花噼里啪啦无声响动。
  骁柏两手都抓着车顶上的扶手,身体在车辆剧烈加速中,左摇又晃。
  掌心伤口解开一点,血液浸透,瞬间染红纯白的纱布。
  谭耀背后的血液粘着衣服,流淌到座椅上,他似乎感知不到任何的痛,心中眼里当下就一个想法,无论要他做什么,都得把骁柏给重新夺回来,本来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中途截胡,他不想忍,也不要继续忍下去了。
  即将经过一条弯道,而谭耀眼眸幽亮,不仅没踩刹车,反而一脚猛踩油门。
  汽车直冲上去,看情况,是准备在这个弯道来个了断。
  谢采爵在斜眼看到谭耀的车逼近时,大概猜到了他孤注一掷的想法,谭耀要发疯,他这个做表哥的,好歹抢了他手里的人,就陪他疯一场。
  要真论疯狂,其实谭耀从来都比不上谢采爵,谢采爵的疯狂,是以生命为赌注的,要么不疯,要么就彻彻底底。
  两辆车互撞上去,震耳欲聋的声音,令周遭一些过路人都心中惊骇,待众人注目过去时,其中一辆撞上了旁边墙壁,车头凹陷,至于另外一辆,在接连几个翻滚后,四个轮胎高速转动,车子直接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翻身,仰翻在地上。
  两辆车都高性能高配置,所以哪怕出了车祸,翻了车,车里的人,虽不是毫发无损,可也没当场毙命。
  安全气囊在车头撞上墙壁的一瞬间弹射出来,猛烈的撞击下,骁柏五脏六腑都像瞬间移了位,按理说他在副驾驶,伤得必然要比谢采爵重一些,而实际情况却是有出入,谢采爵像是刻意避开直接车头往前撞,而是斜了一点角度,于是骁柏受到的撞击,比谢采爵轻许多,骁柏慌手慌脚解开安全带,那边谭耀翻车的一幕,他看到了,心中焦急要分,连自己手掌伤口解开都顾不上管,拉开车门就飞奔过去。
  两脚在震颤中受到影响,骁柏跑得跌跌撞撞,谭耀在马路对面,中间还有车辆飞速掠过,骁柏在车辆中危险穿行,而谭耀,开初的一阵头晕目眩后,慢慢缓和下来,脸庞被锐利的玻璃划伤,鲜血直往眼睛里流,他执意睁着眼,看着朝他慌张焦急跑过来的骁柏,看他在马路上跑跑停停,跌跌撞撞,左避右让,谭耀周身无处不在的痛,渐渐变得麻木起来,他手脚扭曲都无法动弹,分明是惨烈悲戚的境地,意外的,他竟是笑了起来。
  就算是受伤,亦或者是流血都没有关系,因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喜欢这种情绪,果然,有着让人为之疯狂迷失自我的魅力。
  谭耀可以內观到自己的种种变化,他看得很清楚,可放任着这些变化的进行,甚至是主動去促成。
  这种为了某个人,而迷恋魔障的感觉,非常真实,比身上的痛楚还要真实,他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很喜欢。
  喜欢到,如果就这样死去,死在骁柏面前,然后在他心底留下一个永远都不可磨灭的痕迹,谭耀似乎不完全排斥。
  从对面街艰难地横穿过来,骁柏惊惶无措地扑到翻倒的车门边,看到驾驶位的人竟是意外在笑,鲜血模糊了他的脸,将他曾经英俊的容颜给糊了大半,可他脸上的笑,看起来从未有过的真诚、发自内心。
  骁柏往玻璃碎裂的玻璃窗里伸手,去拉拽谭耀。
  他嘴唇无意识地颤抖着,眼眶发红,泪光晃动,泪水随时要坠落下来。
  “叶、叶阳……”谭耀嘴里发出嚯嚯破裂的声音。
  从他嘴型,骁柏知道他这是在叫他,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我在,我在,你别闭眼,不会有事的,谭耀,你不会有事的。”骁柏忙安慰车里的人。
  车门被卡着,无法打开,骁柏头钻进到车里,给谭耀解开身上扣着的安全带。
  带字一松,谭耀身体就倒着往下滑,骁柏手忙脚乱及时接住谭耀。
  一脚跪在还残留有一些玻璃片的门框上,一脚跪在地上,骁柏拧着眉,费力得将谭耀往车外拖,旁边开始有人聚拢过来,有人的交谈声闯入耳朵,骁柏目光中,这会就只有谭耀一个人,掌心已经被鲜血完全浸透,将谭耀小心翼翼移出车后,骁柏扶谭耀坐靠着他肩膀,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而在这之前,街对面,从车里出来的谢采爵,就先一步打过电话。
  人群将两人和他们背靠的车围成了半圈,谢采爵穿过街,走到人群后,他身高腿长,即便是站在人群后,视野没有受阻,将里面的一幕场景给尽收眼底。
  谭耀满脸鲜血,半眯着眼睛,胸口起伏的弧度不大,出气多进气少,染血的手,紧紧攥着另外一个人。
  搂着谭耀的男孩眼睛张得很大,一双泪光闪烁眼,紧瞧着谭耀不放,似乎两人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期待,没有喧嚣的声音可以挤得进去,他们两在属于他们的世界里。
  旁的人,无论是谁,都插不进去。
  附近不远处就有一家医院,电话拨出去,不久那边就安排人和车辆急急往这边赶。
  谢采爵同众人一样,在外侧看了一会,随后举步往里走。
  开始他站得位置离人群有点位置,人们注意力都在里面两人身上,没注意到他,当他靠近时,站在最后的几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回过头。
  这是个存在感十足十强烈的人,即便他一言未发,也没有任何肢体上的多余動作,可就是给人一种心底发悸的寒冽感,距离拉进间,人们感到一种强烈的逼兀气息,完全是无意识的,在这种气势下,自发给他让开道。
  人群让出一个小的缺口,谢采爵从这个缺口走到了包围圈里。
  然后来到骁柏和谭耀面前。
  二人都垂着头,谁都没有抬起来看谢采爵。
  谢采爵从兜里拿了张纸巾出来,倾身下去,常上臂伸到谭耀面前,给擦拭眼睛上的血液。
  眼珠子剧烈晃动,谭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往上掀,跟着发现给他擦血的人竟是谢采爵,原本沉寂的眸底,忽然蹿起一道锐光,他怒瞪着谢采爵。
  谢采爵手里動作没停,直到白色的纸巾全部染上鲜血,才退开。
  “救护车马上就到。”谢采爵道。
  “你……滚。”谭耀喘着粗气,从喉咙底挤出这么两个字。
  “我滚了,谁来照顾你的人,还是以为舅舅他们在知道你的车祸是因为他出的,还会像上一次一样,这么轻易放过他。他们已经够仁慈了,没有对你的叶阳動手,谭耀你不能总是这么天真。”谢采爵面容沉静,语气无多少起伏地说着这番话。
  谭耀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身体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些力气,竟是想站起来,去攻击谢采爵。
  骁柏两臂紧紧摁着谭耀的身体,不让他动弹。
  “……别乱动,谭耀你不要乱动。”骁柏眼底的悲哀,如潮水一样涌了出来,谭耀转目一对上骁柏的视线,所有怒气就散了。
  谢采爵的话虽然十分刺人,可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他现在伤这么重,别说保护骁柏,就是自己单独站立起来都困难。
  谭耀将骁柏的手攥得死紧,指骨捏地掌中的皮肤都开始发红。
  “答应我,不能走,不论再发生什么,你都不能离开我。”谭耀语速很慢的,一字一顿地道。
  声音很低,要骁柏耳朵贴着他嘴唇,才隐约听得到。
  骁柏眼里泪水坠了一行下来,鼻子发酸堵塞,他用嘴巴深吸了一口气,将哭意圧下去一点。
  “好,我不会走,就算让我死,我都不会走。”
  谭耀满足的笑了起来。
  眼底的光在骁柏这话过后,缓慢暗沉下去,他眼帘一点点合上去。
  嘴巴微张着,好似还要说点什么,只是意识陷入一片混沌,感觉是清醒的,可睁不开眼皮。
  “谭耀、谭耀,别睡……”骁柏抱着谭耀,哽咽着呼喊他。
  谢采爵伸臂过去,指腹在谭耀颈部大动脉处探了一探,还有些微的脉动。
  “他还活着,你不用太担心。”
  会昏迷,多半也是体内失血太多、加之还有点脑震荡照成的,以那辆车的性能,就是撞得面目全非,里面的人,到不一定会丧命。
  救护车尖锐的鸣叫从远处传来,慢慢地由远及近。
  车辆停在人群后方,人们自发往左右两边退开,给医护人员让出道。
  医护员从车上下来,抬着一个推车就快步疾走。
  谭耀紧紧拽着骁柏的手,无论是骁柏自己挣,还是其他人帮着掰,都丝毫掰不动。
  分不开两人的手,就只好以这样拉着的姿势上了救护车。
  谢采爵身上衣服在撞车中,变得凌乱,一些地方褶皱,不过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周身的一点气势。
  跟着骁柏和谭耀上了救护车,至于两辆都被撞残的车,就留到现场,等着警方来处理。
  谢采爵挨着骁柏而坐,骁柏目光都在谭耀那里,谢采爵则侧过脸,细细打量骁柏,男孩眼底浓烈的深情,令他这个旁观者,都有一丝的动容。
  眸光往下,谢采爵瞳孔微紧,骁柏靠着他这边的那只手,缠着的纱布,早就被鲜血浸得血红,而他却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
  或许知道,但分不出多余的心,车厢里的两名医护原在给谭耀做着伤口处理,在骁柏的刻意隐藏下,到没有关注到骁柏这里。
  谢采爵叫住一个医护员:“给我点止血药。”
  女医护员在回头看向谢采爵时,为他帅气英俊的容貌给惊得愣了一愣,然后又在谢采爵幽邃的眸光下,声音都断断续续。
  “止、止血药吗?好,好,你也受伤了吗?”医护员关切地问。
  “不是我。”谢采爵惜字如金般。
  “哦哦。”医护员把止血药递给谢采爵后,就呆呆看着他,到身边同事拿胳膊肘撞她,才恍然回神。
  拿到止血药,跟着谢采爵就去抓骁柏的手腕,手腕被蓦地一碰,骁柏条件反射就往后缩手臂,但速度不及谢采爵,下一瞬,就被对方捉住了手腕。
  这个时候,骁柏总算将注意力分了一些,他眼尾和鼻子都是红红的,看起来意外的惹人怜爱,谢采爵没想到,回来一趟,原本只是为外公庆生,想不到会有额外的收获。
  他已经记不清过去,为谁动过心,似乎有那么一个人,现在去回想,只有那么一个模糊的影子,对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都让时间给消磨得忘得差不多。
  现在,这里,在这辆救护车里,在到处都是浓烈刺鼻的血腥味里,那种心悸的感觉,再一次浮现了出来,很久远的感觉,让谢采爵一开始以为是错觉,在握住骁柏手腕,看到他掌心血红一片时,谢采爵清楚,不是错觉。
  这份悸动来得如此迅疾,没有一点征兆。
  谢采爵用医护员提供的医用棉花擦拭干净伤口周围的血迹,将止血药仔细撒上去,又用新的纱布一圈圈缠裹起来。
  他感谢谭耀,感谢这次的车祸,让他能够在时隔多年后,又再一次体会到心脏悸动的感觉。
  救护车一路飞驰,尖锐的鸣叫打破这个沉寂的黑夜,在闯过数个红灯后,总算来到了医院。
  刚一停下,就有候在入口的人匆匆走过来,帮着推担架,直往楼梯里推。
  就是下车后,谭耀还是没有放开骁柏的手,可谭耀一会要进手术室,不可能一直这么攥着。
  来到手术室外,医护员都帮着去扯,只是怎么都无法撼动,谭耀的手指像钢筋一样,紧紧箍着。
  有医护员甚至准备去拿肌肉松弛剂,给谭耀手臂来一针,好让他松手。
  但骁柏忽然动作,他靠近担架床,在数双眼睛的注视下,附身吻住了谭耀染着血的唇,贴了一会然后往谭耀耳边移。
  “松手,谭耀。你如果不松,他们会截断我的手。”声音很轻,旁边没人听得见,谭耀意识清楚,完全没考虑过骁柏说的话是真是假,就真的松了手指。
  虽是松了,可指骨还是呈卷曲一趟,骁柏伸手握了一握。
  音量高了不少,然而眼里的惊慌同时减了大半:“我会一直在外面等着,等着你出来。”
 
 
第22章 二十二只羊
  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 门外站了两个人, 冷风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口刮进来, 吹得骁柏睁着的眼眸,颤了一颤。
  他转身迈出脚步, 缓慢,却又异常坚定地朝着谢采爵走近。
  直接走到了谢采爵面前,面对着面, 骁柏微抬着下颚, 早就聚集在眼眶里的泪水,哗啦里, 无声滑下脸庞。
  “……求你,放过我。”
  谢采爵俊朗的眉宇间拧了一瞬,深谙的眼眸盯着咫尺间的骁柏,之前谭耀没出车祸时,谭耀家里就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 何况是现在, 谭耀再一次为这人魔障发狂,不但和他在城市街道上飙起了车来, 甚至还主動采取了互撞的行为。
  现在已经不是他放不放过骁柏的问题, 而是谭耀的父母。
  谢采爵一时间没有里立刻回复骁柏,男孩满脸的泪水, 眼底脸上都是极度悲怆的难受,如果他这会回绝,他肯定会直接露出绝望的表情来。
  在某个刹那里, 谢采爵有那么一点不想看到对方完全陷入绝望,毕竟,这是让他心悸的存在。
  骁柏咬着嘴唇,无声地落泪,他两手都紧紧攥着拳头,身体忽地猛烈摇晃了一下,面色瞬间失落下去,好像脸站立的勇气都没有了。
  “至少不是今天,不是这个时候,求你了,算我求你,不要再……”骁柏情绪完全崩溃,泪水开闸的洪口一样,一流就不见停止。
  模糊视线里,他往前踏了一步,两条腿一弯,膝盖曲下去,就咚一声跌跪在地上,这一跪,直接将谢采爵心里的某都防线给跌塌了,谢采爵神色间有着过往从未有过的震惊。
  骁柏用燃着鲜血的手去抓谢采爵的腿,他高高仰起头,眼眶里的泪水闪烁着晶莹的光。
  嘴巴不住地哆嗦,而哀求的话,却是融进了滚烫的泪水里。
  谢采爵缓缓伸出手,似乎想去拉开骁柏的手机,伸到一半,猛地收了回去。
  用那样一种悲戚眼神看着他的骁柏,让谢采爵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可以说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为一件事动摇,不是放弃,而是在立刻带人走,和暂时留对方下来,陪谭耀做完手术再走。
  谢采爵在骁柏不断的泪水攻势下,下巴往下点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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