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觉之前说他们专辑二月份之前出，结果现在都二月中旬了，他们专辑还没出来。
“嗯……”他似乎叹息了一声，“乐队里面有分歧，主要是孙雪，她不听安排。”
我皱眉。
“她是你同学吗？”
林觉摇头。
“她之前是个女子学院的，读了两年嫌女子学院管的太严格，自己申请退学了。”
我点点头，不好评价。
“主要是玩的太疯了，没人管得了她，现在也一样。”
玩得疯，我想到孙雪的脸，看上去不像是玩到退学的，反倒是现在的韩慧看着像……
走到停车场，我这次记得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我们去哪儿？”
“录音棚，”林觉捏了捏我的手心，“我之前答应过你的嘛！”
我皱眉想了想，还没说什么，他已经把车开出去了。
“这车是你的吗？”
我终于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算是。”
跟林觉去到录音棚，看到了他们乐队的人，对于我们的到来，他们只是冷淡的扫了一眼，一丁点惊讶都没有。大部分人都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哪怕是之前很活跃的张齐，此时也只是懒懒的一抬头，挥挥手，又低下头了。
看上去都很疲倦啊。
林觉领我坐在一边，他自己搬了个有靠背的椅子在我旁边，长腿一跨，反坐在椅子上。
“孙雪说她快到了。”
沉默了一段时间。
“啊――”
张齐发出一道无意义的声音。
“她是不是不想做了？”
问问题的是我不认识的男人，我一个愣神，有些不安，我这个外人还坐在这儿呢，这难道不应该是秘密吗？
沉默时间更长了。
“是这样的……”林觉站起来，单腿跪在椅子上，手扶着椅背，“反正这张专辑录完，孙雪肯定会走。”
这次一直到孙雪来都没人说话。
“开工开工！”
林觉扔了把贝斯给孙雪，几个人跟磕了药一样，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今天录的居然是一首流行歌曲。
这群人真正起来做音乐的时候，身上那种散漫的气息一下就没有了。
我最开始一直盯着林觉，余光扫到他身后的孙雪，总觉得她怪怪的，双目无神，看上去像是在神游，虽然她也没弹错过就是了……
他们从中午录到傍晚，林觉送我回去的时候我问起孙雪。
“她啊……”他思考了一下，“大概是磕了药抽空过来的吧……”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这语气又很认真的样子，我一时间分不清真假，狐疑的看着他。
“你这么关注她，”林觉顿住脚步，恰好已经走到停车场，他把我抵在车门上，缓缓靠近，在我耳边轻声道，“我会觉得你对她有兴趣哦！”
他的气息吐在耳边，我腿一下就软了，我的耳朵绝对红了，我想，他由耳朵浅浅的吻，向下，直到唇角。
他竟然停了下来！我难耐的看着他，我们离得那样近，孙雪什么的都忘到九霄云外，只有眼前的林觉。
我偏头，看着他灰色深刻的眼眸，主动去吻他。
轻快的吉他声突然传到耳边，林觉的一首民谣，我的手机铃声。
我瞬间清醒了，想起来这是停车场，虽然一片昏暗……
我拿出手机，林觉看见屏幕上的名字，撇撇嘴，转了个身，靠在我旁边，还伸过来一只手，搂住我的肩。
韩慧。
“一百……”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傻了，“一百，你、你在……你知道，孙、孙雪在，在哪里吗？”
她怎么会哭得这样难过？
第13章 当头一棒
我急着想去找韩慧，她是个很坚强的人，我对她长久以来的印象都是如此，我还记得开学那天，第一次遇到韩慧，下大雨，她从头到脚都湿透了，一个人拎着个比她自己还大的行李箱，还能在校道上健步如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样的韩慧居然在哭，我觉得自己必须要去看看，除了担心还有，一点点好奇，这种好奇让我有一种罪恶感。
“一百！”
林觉拉住了我的手臂，他紧紧盯着我，我突然清醒过来，
“她有说要你去找她吗？”
“……没，”我颓然的低下头，“她说要找孙雪。”
我感觉林觉在抚摸我的头发。
“我给孙雪打电话，好不好？”
他说这话的语气像是安慰小朋友，我有些赧然，咳了一声，
“韩慧应该给她打过电话了，不然也不可能打电话到我这里来。”
“我打她的工作号试试。”林觉笑了笑。
我看着他，电话似乎响了很久，但总算是接通了，
“喂，孙雪，你把韩慧扔到哪里去了？”
我以为林觉不在意这件事的，但他的语气比我想象中严肃的多，已经算是严峻了，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场，我抬头去看他，林觉感受到我的视线，捏捏我手心以做安慰。
对了，这人是韩慧的……青梅竹马来着。
“你最好快去找她，有些东西你能玩，她玩不起，你别老想着所有人都跟你似的。”
我不知道孙雪说了什么，林觉的表情突然变得格外淡漠，
“你们那些破事儿我不想参与，”林觉的眼神晦暗，语气却愈加冷，“我只提醒你，虽然韩家也不是什么顶尖的大家族，但对付你一个孙雪却是足够的。”
林觉挂掉电话，拉我上车。
“韩慧的事你最好不要管了，”他看上去有点烦躁，“我一早提醒过她，跟孙雪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总感觉韩慧也跟我说过相似的话，不过是她跟我说，要我莫跟林觉在一块儿，不过我没听。
“你们怎么认识孙雪的？”我问，林觉似乎叹息了一声。
“最开始是我跟张奇，我们去泡吧，在一个酒吧里发现孙雪，当时我才刚刚大一，写了两首歌，准备组乐队，”林觉有些唏嘘，“当时也是瞎搞，孙雪在那个酒吧的乐队里面做贝斯手，应该做了一段时间了，她很漂亮的嘛，我们乐队正好没有女孩子，加上她每次在台上都很狂乱，很有魅力的，而且我一看她就知道是个玩重金属的。”
我想到孙雪弹贝斯的样子，确实挺吸引人的，像是磕了药。
“我当时想玩重金属嘛，现在也在玩，所以我就问她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你的专辑里面重金属的作品不多。”
“嗯，确实不多，大部分还只是擦边球，”林觉无所谓的笑笑，“这种我们只能自己私下玩，选几首出来发单曲，太小众。”
我点头，硬摇滚、重金属这些争议性比较强的音乐，在本国土地确实没有发展空间，不管是从历史文化，还是国家政策上来看，总归是不能，也不允许大火的。
毕竟玩金属玩得好的，大多都会抽烟、喝酒、吸毒、裸奔……而且音乐题材也很敏感。
“你听吗？重金属？”
我愣了一下，这个问题……
“很少听，就只知道一些比较出名的，像黑色安息日、玛丽莲曼森之类的。”
“嗯……”
林觉发动汽车，表情有些忧郁，“不了解也好，我们不可能只做重金属的，反正做了也发不出来……”
汽车开进主干道就开始堵，所有人都被堵在路上，比我妈的乌龟车还慢。
“我们去吃饭咯？”林觉往后一靠，我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半，这个点了我居然还没觉得饿。
“好，我请你啊，算是庆祝你录完了新专的歌曲。”
林觉笑了，嘴角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其实你亲我一下就行了，不过如果你要请，我也不会拒绝？……”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我的确凑过去亲了他。
“我给你指路哦，我请客，你当司机。”
林觉愣了几秒，又笑起来，“好。”
那天我带林觉吃的粤菜，其实我比较重口，喜欢吃湘菜或川菜，不过，林觉好像不太能吃辣。
从二月到三月，我再没看见过林觉，他无时无刻都在忙，只在深夜的时候互相之间有过通话，我还得避开我们寝室的舍友，虽然他们也都猜出来我谈恋爱了。
至于韩慧，她像是失联了一样，自从那天那通电话之后，什么消息都没有了。
awaken的专辑是三月中旬的时候出的，在这期间，我看了两本小说，两部电影，两部gv……
好吧，其实也不是我主动去找的，是有一天晚上，跟林觉那家伙聊起这方面的知识，我只有个模糊的印象，了解不深，结果第二天林觉就给我发来了两部片子……
说是观摩学习。
简直是闷骚！
我走进一家音像店，看见awaken的专辑。
封面居然是以孙雪为主，黑色长发，闭着眼，黑色纱裙，红唇，苍白的脸。
令人惊心的美。
她什么时候留长发了？还是用的假发？
我拿起一张，专辑名叫，《黑天鹅》。
孙雪的告别专。
我看了一会儿，走到收银台，买下这张专辑。
新专才出来两天，不过应该比一专卖得好，也可能是他们这两年积累的粉丝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反正互联网上的消息也不少。
说起来我还没找林觉他们要签名呢！
突然就有点想他。
我拿起手机，给林觉发了条消息。
［你在哪里］
这个时间他大概在忙，我没期待他会回我，没想到半小时后林觉主动给我打来电话。
“想我了吗？”
开口就是这句话，我都能想到他的笑容，也抿嘴笑了。
“不想你就不会给你发消息。”
“我最近可能还要忙一段时间。”他的声音沙沙的，有一点委屈，一点小心翼翼。
不过更多的还是疲倦。
“你好好休息，”我有些心疼，他的声音本来很苏的，“声音都哑了。”
“不好听了吗？”
“嗯，不好听，别给别人唱了，快回来给我一个人唱吧！”
他在那边笑了，一会儿又道，
“我挂住你啦……”
我反应了一会儿，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再也绷不住，傻笑起来，
“我也是。”
林觉很快就挂了电话，他忙着去宣传，一个接一个城市去搭台子。
其实我也知道他越来越火了，这种火让我有点坐立难安，毕竟我不是纯粉丝，我还是恋人。他出名了，更忙碌了，我的心里除了一种粉丝都会有的骄傲，更多的是焦虑。
只有在与他通过电话后，这种焦虑才会暂时消散。
我在外面游荡到六点，吃了晚饭，拿着一张专辑回到寝室。
大二下似乎是个很神奇的学期，我们寝室包括我，已经有三个人脱团了。
“awaken！”
张齐一转头，盯住我手里的专辑。
“怎么？”
“我女朋友可喜欢他们的主唱了，看到他照片都要激动半天，情敌啊！”
我微微一笑，晃了晃手里的专辑，“人家可比你帅多了。”
“啊啊啊！还是不是兄弟了？是不是兄弟！”
我眨眨眼，兄弟可没有男朋友重要。
寝室里没有影碟机，我把专辑收好，打开电脑，找了半小时娱乐新闻。
这一个月我每天都会刷一刷新闻，在网上看和自己听他说还是不一样的。
他们好像真的，火了。
我把每个夸他的都赞了一遍，居然还有说要他去演电视的，他的形象倒是可以……
我关闭浏览器，心里像是打破了调料盒，不知道什么滋味。
林觉是清明节之后回来的，在这之前我遇到了一件事，有关韩慧的，当然，与林觉也不是没有关系。
四月初，某一个晚上，大概快十一点的时候，韩慧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当时很惊讶，她真的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系我了，我看了一眼时间，都快门禁了，她在电话那头说自己在校园超市旁边蹲着，我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下去了。
校园超市有两个门，后门旁边是单车棚，黑漆漆的一片，我没想到韩慧真的蹲在那里，可怜兮兮的，校园超市也关门了。
我连忙跑过去，看见韩慧的模样，吓了一跳。
发丝凌乱，衣冠不整。
说得不好听一点，她那个样子像是……被人□□了一样。
“韩慧你……怎么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手足无措，韩慧一抬头看到我，眨眨眼，我以为她会哭出来，结果没有，她只是慢慢站起来，轻轻抱了我一下。
“一百，”她在我肩上抽了抽，我僵着没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自己站直，依旧低着头，声音闷闷的，“你有钱吗？”
“有，怎么了？”
“我想去外面开个房，身上什么都没带……现在也回不去了。”
我想起现在的时间，头疼，我自己也回不去了，幸好我带了个包出来。
“去校门口吧？我记得那附近有个快捷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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