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寸头往后退了一步，不过还是瞪着李山。宇哥走过来拍了拍李山的肩膀，
“好了，都别生气，”
“这件事情都有错，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了以后下午的事就算算了，以后也不准扯事儿出来。”
刘成看着板寸头冷笑一声，
“了，怎么了？”
板寸头先指着谢终南，
“她把我摔楼下，这个得还。”
接着又指着刘成，
“你，把我的手掰错位了，这个得还。”
刘成抬眼狠狠盯着他，
“我他妈真该把你手给掰断，你才不会这么没素质的指来指去。”
板寸头又想发作，但看了眼宇哥，又突然转身盯着步凡，步凡正看着那边发愣，被这么一盯就更愣了，李山一把把板寸头抓过来，
“诶，你别乱指好吧，人就笑了你一下。”
“好歹是个男的。”
板寸头把手恨恨的放下，很不愿的把身子转回去。谢终南盯着板寸头，声音依旧是记忆里那般如清泉却又带着沙哑，
“怎么了。”
板寸头盯着谢终南，看了一会儿确实又不敢再看谢终南，把头转回来，
“先把他的手给掰了，你是个女的，总不可能叫你跳楼，他断根手指，我们就算了。”
宇哥看了一眼刘成和李山，
“怎么样？”
刘成无所谓的笑了笑，李山盯着板寸头，
“他把你掰断了吗？”
“我也没让你们跳楼啊。”板寸头瞪着他，一步也不退让。
谢终南盯着他们，突然叹了口气，接着一把把放在书箱上的书包从窗台扔了下去，接着看了一眼板寸头。
宇哥一下叫住谢终南，
“终南！”
谢终南看着他摇了摇头，接着踏着椅子一脚踏上了窗台，又看了一眼板寸头，往楼下跳了下去。
班上像刮起飓风一般，一群人全都围在了窗台边上，步凡脚下一个踉跄，但却还是抢到了窗台位置，刚好看见谢终南落地的那一瞬间。
她落在花台种的草上，在上面滚了一个圈，然后站了起来，一把抓起了之前被她扔在旁边的书包，她又抬头，看了眼上面的人。
步凡对上她的眼睛，还是那样不耐的戾气。
板寸头看着这一幕半天没说出话来，刘成和李山都冷脸看着板寸头，
“你运气好，她跳下去没事，不然今天我们得拉你上顶楼往下跳。”
虎牙妹更是反应过激，其实也不知道是过激还是她真的有那样担心谢终南，反正步凡就是心跳突然加速，想的就是扑过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而虎牙妹则是从眼眶里不停涌出泪水，她瞪着板寸头，用手指着他，
“事儿了了。”
说着就往楼下冲去，应该是去追谢终南了。
宇哥把三个人肩膀挨个拍了一边，最后对着板寸头歪了歪脑袋，
“走了阿龙，这事儿就算没了。”
板寸头也没再多说什么，也没再对着刘成和李山来上一句我草你妈的，就跟在宇哥身后走了。
步凡透过窗看虎牙妹正往谢终南刚才消失的那条路追去，轻轻叹了口气，俞瑶转过头，
“喂，你不去追啊？”
你以为我不想追啊，步凡心里暗暗道，想追也得有个资格，有个理由吧，这样就算追上去了又干嘛，拉着谢终南问一句你干嘛要跳楼？你伤着没有？
“没，”步凡摇了摇头，
“有人不是去了吗，我就不追了。”
谢终南一般情况下要是直接背着书包跑了，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大概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她人了。见不着就见不着吧，步凡叹了口气，见不着的时候，不看谢终南的表情还能觉得她活在自己记忆之中的样子更好看一些。
但是步凡又是一个常常口是心非的人，要是谢终南来了怎么办呢？步凡还是每天在桌子上都给谢终南放水果，反正她不来的话李山和刘成也会给抢走的，不用担心放坏，虽然这样做没什么意义还显得有点蠢，但是步凡会觉得自己安心一些。
就算谢终南老是拉着个巨长的脸，她也觉得这样做会让那段回忆显得更加清晰一点。
可是重点就是，这俩货每天抢了水果就拿着往外跑，她一直都是用的长方形的玻璃饭盒，没用过一次性的，拿了又不给她换回来，鬼知道是不是随手扔厕所里了。
当步凡第七次看到他俩一边互相甩水一边笑嘻嘻的走回来的时候，她一把拉住了李山的领口。李山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又笑嘻嘻的看着步凡，
“干嘛呀班长大人，这么多人不要这么直白，你想说什么可以和我私下交流。”
步凡一把甩开他的领子，
“你们是把我饭盒扔厕所了是吧，第七个了，我已经没有多的了！还想不想吃啊你们！”
刘成这次从桌子下面提了一整箱酸奶放到步凡桌子上，
“我们拿出去一边看风景一边吃，手滑摔后面垃圾场了？”
“你一摔摔七个？怕是手有癫痫吧！”步凡白了刘成一眼，还摔后面垃圾场，闻着那味儿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得下。
刘成嘿嘿一笑，没再多说话，李山也从自己桌子下提了一整箱酸奶放到步凡桌上，
“班长，请笑纳。”
步凡把两箱酸奶提了回去，
“拿走拿走，我现在看见酸奶都想吐。”
李山咧嘴笑着，
“那不成班长，礼尚往来，无功不受禄。”
步凡想了想，
“那要不你给我说个消息，就算是我的水果钱了。”
“行啊，”李山点了点头，“想问什么随便问，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谢终南在哪儿啊？”
李山盯着步凡看了一会儿，
“班长你还是拿酸奶吧。”
第54章 第 54 章
李山和刘成依旧时不时的溜出去打一个通宵的游戏再溜回来补觉，睡醒了打几把游戏，打完了继续睡，谢终南中途回来过一次，参加考试，她看着更瘦了，瘦得让步凡一个晃眼看去以为那是一个削了骨的商场模特。
谢终南回来那次的考试，还是超过了她三十多分得了第一名。接着后面不论是大的或者小的考试，谢终南都没再回来过，她的成绩条是空白的，去问老周老周也只是叹气摇头，步凡也没看出来他在摇头个什么劲。
还有十多天就是高一升高二的期末考试，一个学期快过去了，她一共也没超过一半的时间看到过谢终南。
而且她已经太久没见过谢终南了，久到步凡已经开始怀疑谢终南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真正在她生命里面出现过了。
时间一直往前游走，她发现其实没有谢终南的生活身边还是发生了巨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俞瑶和卿一肖居然还没分手，除了中间俞瑶发现别的女生给他发了一些比较奇怪的短信闹了几天。比如胡南跑到她的小区楼下点着蜡烛告白，虽然最后被她差点打成脑残。
再比如谢终南的位置空了之后她就经常坐过去和李山刘成聊天，才发现刘成并不是那么混，李山虽说每天看起来傻子一样笑嘻嘻但是特聪明，情商和智商都贼高。
于是他们三个人又在俞瑶和毛子易之外的讨论组又和他们三建立了一个讨论组，六年级写作最爱用的那句光阴如梭，步凡现在才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明天就是期末考试了，但是步凡考试前从不复习，李山就更不用说，刘成早就已经放弃了考试。所以在毛子易和俞瑶都在自己家里奋笔疾书想着临时抱个佛脚什么的时候，步凡选择加入了他们侠客三人聊天组。
话题是刘成先挑起来的，
——你们干嘛呢，明天后天考完了我们三出去玩玩？
步凡：——玩个屁，还没考就想着玩。
李山：——他考不考有区别吗。放假之前就是玩得收敛一点，放假之后就是玩得开放一点。
刘成：——李山你放屁，什么开放一点，班长还在这儿呢你能不能别说胡话。
步凡：——那你们想好去哪儿玩了没，老巫婆太变态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放十天的暑假！！！隔壁二中放两个月，我想去炸了老巫婆的家。
李山：——班长你别问刘成去哪儿玩，他除了网吧哪儿也不知道，问我吧，我给你意见。
步凡对着手机翻了个白眼，
——要说直接说！
刘成：——就是，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步凡：——他本来就娘，我觉得他和我同桌能凑一对。
刘成：——那不行，娘到一块儿去了不好分工，
李山：——…….你是傻逼吗？
步凡抱着手机在床上笑得打滚，还不好分工，真没想到刘成这么刚直正义的汉子还能说出这些话来。
步凡：——@全世界最帅的山哥，李山你快说去哪儿玩，我们叫点人一块儿，把我前桌那两个叫上。
步凡：——俞瑶多半得把她那谁卿一肖叫上，算了不叫俞瑶了。
刘成：——叫上呗，我俩都是网吧老熟人了，那玩意儿装逼装得真像，我都服了。@全世界最帅的山哥，山哥，报地名儿呗，看你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
李山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过来，不过他俩都知道李山的微笑不是表示他呵呵了的意思，他是真的在微笑，可以通过脑补自行带入他的脸。
——最近不是初夏时节吗，我们可以去个幽暗的地方感受一下夏季之外的清凉。
步凡：——幽暗….
刘成：——幽暗….
李山：——你们真的，啧啧啧，思想真的肮脏，我的意思是找个凉快，安静的地方，比如我们市旁边的白玉山，听说最近挺多萤火虫的。
步凡：——行啊！萤火虫！
刘成：——…我…好吧班长说行就行吧，那就我们三个，加上俞瑶和毛子易还有俞瑶男朋友是吧？
步凡：——嗯嗯对。
她其实想问问他们能不能把谢终南给一块儿叫上，但是想了想还是没问，因为问了也是白问。
李山：——你不叫你同桌？
步凡回想了一下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她从窗往下看的时候看到的那一群随风摇曳的蜡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别了，你要是看上他了自己去叫，我害怕我同桌闪亮亮的大眼睛。
刘成：——哈哈，你同桌多痴情的还不好啊，长得也还不错。
步凡：——别了别了，就我们几个就够了，李山要是真想和胡南发展一下情谊也是可以的呀。
李山：——我睡觉了，明天还考试呢，考完试联系，提前把东西收好，我们考完那天下午就走。
步凡：——行吧，那就先都休息了，刘成你少玩会儿游戏啊。
刘成：——好，我这次争取稳住倒数第一。
步凡从聊天界面退了出去，把俞瑶的给点开，
——俞瑶，后天下午白玉山，过去赏月看萤火虫。
——行，我问下卿一肖。
——他说好，那就去吧。
接着又去给毛子易说了声，毛子易在听见卿一肖三个字的时候没回话，可能是坐在床上靠墙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才回的话，同意了去。
步凡拿着手机来回翻动了好几页，最后看着谢终南的头像半天，犹豫再三还是点开了，那条她发过去问电话号码的消息就是最后的终结。有时会往前翻，从面无表情到大笑，然后又会陷入低情绪的惆怅。
这些聊天记录记录她和谢终南从陌生人到同桌到朋友，再到陌生人。看着会很开心，也会很心酸。步凡盯着那条最后的话很久，手指抖了抖，在键盘上打道，
——谢终南，好久没看见你了，我有点想你。
——我知道你能看见的，但是你肯定不会回我，没关系，我说你看着吧。
——给你准备着用来装水果的饭盒全被那两个智障给我不知道丢哪儿去了，所以也没有每天都放你桌子上了，你自己有没有好好吃饭？
——你瘦得太可怕了，真的要多吃一点，你那么瘦没之前好看，我跟你说过吧。
——别再熬夜打游戏了，别再抽烟了。
——明天就是期末考试了，要是你能来考就好了，我拿了好几次第一心里都不踏实，我想看看自己和真正的第一到底会差距多少分。
——晚安，谢终南。
步凡把手机关到静音然后锁屏，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抱着她的熊睡觉了。她不会期待谢终南会像之前那样在第二天早上回复她的消息，可是却也希望谢终南看到这些消息能够听一些，比如吃饭，比如考试。
他们考完那天下午一起组队去公交车站的时候她晃眼似乎看到一个很像谢终南的人背着书包从学校出来，只一眼那人就晃不见了，步凡也没看清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谢终南。
学校老师每次修改试卷的时候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他们明明下午三点才考完，晚上六点成绩就出来了。
俞瑶拿着手机在班群里把成绩表点出来，步凡不太想看，因为没有谢终南她根本不用去看这种没有悬念的结果。
“卧槽，”俞瑶对着手机骂了一声，
“凡凡。”
步凡摆了摆手，闭着眼睛说道，
“我知道，你不用崇拜我。”
“不是，”俞瑶把手机递到步凡跟前，
“谢终南回来考试了，上面有她成绩，你们俩这次就差一分。”
步凡一把抓过俞瑶递到跟前的手机，化大拉到最大认真的盯着谢终南的那个名字，她还是第一名，你看，我同桌就是这么厉害，半学期不上课还是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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