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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会在谢终南那儿啊。”
李山耸耸肩，“不是说了我们晚上通宵打游戏吗，打完了其实是一起来的学校，她让我们把你的水果给带出去的，拿了她就翻墙走，连续七天都这样。后来你不是气着了没切水果了吗，谢终南还是会到学校里来看一下。”
我操，步凡脑袋里面只剩下这个词，一堆烟花在脑袋里同时爆炸之后她感觉喜悦的兴趣填充了她的整个身体，以至于他失去了最基本的表达能力。
大概愣了得有半分钟，
“她有病啊？之前那么多天怎么不吃。”
“就是这个奇怪啊，”李山耸耸肩，“我这不是就一直在想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什么之类的，看着你俩互动巨尴尬，真的。特别是谢终南一脸面瘫的带着饭盒翻墙，你一脸智障的看着她的桌子发神的时候，我是有种参悟一切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尴尬。”
“你要不跟我说说你俩咋了？”
步凡在脑袋里组织了一圈，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着谢终南了，谢终南就是不理她了反正。但是她又怕自己遗漏了什么细节，索性把她和谢终南从第一天当同桌到最后那次她看到谢终南伤口，中间的事情全部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她真没想过自己的记忆力居然这么厉害，她现在都记不住之前坐她们后面那桌人的名字。
李山在一旁听的很认真，步凡不怕给他说，李山给人的感觉就是能去信任，她知道李山不会出去乱传，也不会因为这样就觉得自己有什么常人不一样的奇怪地方。李山思考了一会儿，
“我没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也一直这么觉得。”步凡点了点头。
“但是吧，我们从寒假开始和谢终南组队打游戏，有时候还是会聊上一两句的，我感觉她这个人就挺奇怪的。”
“你知道吧，就是那种特别不爱说话的人，但她不爱说话我觉得不是高冷，就是，就是不爱说话，或者是，不太会或者不太想说话。”
步凡向来很会抓住语句中的重点，
“她还能和你们聊上两句？”
李山白了她一眼，“就是点头摇头，行了吧！”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你知道我有个堂妹有自闭症，但你要是和她多呆上几天她什么都说。但是自我感觉吧，谢终南都能为了刘成的手从楼上跳下去，我们还是算熟人了吧。就听她说过几个字。”
是啊，谢终南可是只会和我说话的，有时候还会是说上好几句，还会用特平和的眼神看着我，怎么样，你们羡慕吧。说去说来那个时候已经过去了，回忆变成尖刀往她心里刺，心情一下子又跌落到谷底，盯着湖面没说话。
“而且吧，”李山似乎是准备今儿好好和步凡聊聊谢终南，“她那眼神，也特别可怕，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愣是没敢对视上去，怂爆了。”
步凡听着勾起了嘴角，笑了笑说道，
“没几个人敢看她吧，”接着又转头看向李山，“你们怎么熟起来的？”
“就宇哥，那天你看见的那个，长得挺干净挺好看的，这片都有点怕他，我和刘成和他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天宇哥和他妹妹，还有谢终南一块儿叫上我们出来玩，去了个酒吧，加了个微信就一起打游戏了。”李山说道。
“妹妹？”步凡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是虎牙妹，现在想着那虎牙妹和宇哥长得是挺像的。
“嗯，”李山点点头，“就是那次跟着一起来，后面冲出去的那个小姑娘，挺可爱的，叫欧鹿。”
“她小时候在国外，和谢终南是邻居，她俩关系挺好，谢终南有时候还会和她说几句话，欧鹿有点依赖谢终南，有时候看不见她情绪会有点激动。”
欧鹿？步凡心脏突然加快了跳动，脑袋里面没前兆的眩晕起来，上次发烧谢终南叫过一个名字，现在看来就是欧鹿了，她们，
“那你有没有问过欧鹿关于谢终南的事儿啊？她是不是…是不是从小就这样。”
“那肯定没有啊，”李山摇了摇头，“我们跟宇哥比较熟，但是和欧鹿也就见过几面，她对谁都一副特别傲的样子，只有在谢终南面前才乖一点。”
“但谢终南最近，我感觉她有点…有点焦躁。”
步凡歪着脑袋皱眉看着李山，李山叹了口气继续道，
“寒假刚认识那会儿，她其实看着没现在这么可怕，那会儿眼神没这么凶，后来一天天见面，她那眼神现在都能直接杀人了。有点不耐烦，打游戏输了她会砸鼠标，但是也没像刘成似的骂人。”
“之前她就不砸，打了一个多小时的游戏输了她都不会砸。这会儿不小心死一次都能把整个厅的人给吓懵。”
接着李山看了眼步凡，
“我也不是说什么，但是我和刘成，还有谢终南，现在关系真的能算上是铁了。但是谢终南有时候生气我们都愣着不知道该干嘛，我怕这样下去弄出病来。”
步凡愣了会儿，
“那…那她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儿？”
“没有，”李山摇了摇头，“只是有时候会发火，没见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儿。”李山说着从兜里摸了根烟出来点着，红色的火星在夜幕里一闪一闪，亮过了萤火虫，他从嘴里吐了个烟圈出来，
“谢终南也抽烟。”
步凡点了点头说了句我知道，然后李山接着说，
“步凡，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把这些谢终南让我们不准给你说的事儿，说出来吗？”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你抽风想挨打呗。”
李山又吐了个烟圈出来，
“不是，”接着他转头看着步凡，“我真不想看着谢终南这样下去，我和刘成打游戏那是叛逆，所有中学生都会做的事情，谢终南不是。她打游戏打得特好，但是我能看出来，她根本不愿意打，好像就是为了打而故意去打。”
“她坐在网吧里面抽烟的时候，有时候抽到一半她会看一眼手机，看了她就会把烟给灭了。”说着李山盯着湖面，“我一开始以为她心情不好不想抽，可是每次掐烟她都看一眼手机，我才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李山叹口气，然后转头看着步凡，
“那天她上厕所去了，我就偷偷把她手机给按了一下，你知道她锁屏是什么吗？”
步凡摇头，心里像是有什么期待的，封存的东西正在喷涌而出，
“她锁屏是你的照片。”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靠。”步凡从嘴里蹦出这个字来，然后脸上一下子露出特别开心的笑容，嘴角快要咧到耳朵那儿去了，她往下顺势一倒，也躺在了地上，
“山哥，你这是让我，今夜无眠啊。”
李山把剩下的烟头掐灭，又看着步凡笑了笑，
“谢终南是肯定出问题了，我不知道谢终南对你是不是你对她的同样情感，但是至少你在谢终南心里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她看着你的照片的时候就会把烟掐了，眼神也会稍微平和一些。步凡，你是唯一我认识的能让我南哥恢复正常的人了啊！”李山突然转变了语气，又变成了以往那副笑嘻嘻的样子，
“谢终南在学校里面的那些我觉得是装的，班长，她是在故意躲着你，但是我们俩好像都不知道为什么，但你还是得想想办法，南哥可是能考清华的一颗苗子啊，可不能烂死在网吧里了。”
步凡听他说话觉得有点好笑，但是她也确实想笑。谢终南就是故意不理她的，她会把原因找出来，谢终南还记着让她不要抽烟的话，也记着让她不要皱眉的话，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呀！！！至少谢终南同志没有讨厌步凡同志的意思吧。
谢终南同学还把步凡设成了锁屏，如果，要是如果她们还有机会，在步凡锲而不舍的努力之下还有机会和好的话，那步凡一定要用这件事好好嘲笑一波谢终南。
她挑眉，
“李山帅哥不也是个好苗子吗，怎么不让自己也往励志道路上走呢。”
李山还是那样一脸无所谓的笑，“班长，我这个人吧，优点也就脑袋比别人好用那么一点点，我没想过那么远，我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上大学。”
步凡听他这样说有些惊讶，不说清华北大，李山上个浙大也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为什么会说出可能不会上大学的话来呢。步凡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山就像提前知晓了一般继续开口，
“班长，人这个品种吧，这世界这么大各种都有。你可能理解不了我们这一类的人，高考，对我来说，对谢终南对刘成来说，可能真的是人生中最不重要的东西了，是，传说知识改变命运，但是都是扯淡。”
“说真的，我要是特笨，对学习一点敏感性也没有我可能也就和刘成在一块儿争个第一什么的，但是我又有那么点天赋，可我真没想过要去读大学。”
“人生对我来说，对好多人来说像个泥潭，陷进去，你自己不挣扎还能舒服些，一挣扎，又难受又沉得更快，没啥意思。班长，你待会儿也别给我灌些鸡汤，我们思维是不一样的，我说服不了你，你也说服不了我。”
李山又摸了根烟点上，“但是谢终南不一样，我看着她的眼睛，还是有些希望的，真不能跟着我们烂在网吧里，班长，你得救救这个为我们跳楼的兄弟啊。”
说着他吐了一个烟圈出来，又转头对着步凡笑嘻嘻的说道，
“我和刘成班长就别费心了，”
“但是我是真心喜欢你哈，不管你喜欢男的女的丑的美的，我都喜欢你。”
李山又把烟深深吸了一口进去，他没去考虑过未来，甚至今天都不去想明天的事情，他这种人总觉得活得就像世界里的渣子，找不到自我定位，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挥霍还有那么多年的时光。所以就算救不了自己，还是能拖一个起来，就拖一下吧。
步凡转头看着李山脸上那副无所谓的笑容，心中却莫名涌上一股酸楚，有谁没在伪装呢。活在这个世界上，有谁没在伪装呢。毛子易，俞瑶，谢终南李山刘成，还有她步凡。可是她也不是姚老燕，没有喜欢强行改造别人想法的癖好，她轻轻吐了口气，
“唉山哥，你这样说着我都想给谢终南发条微信了。”
“其实我时不时给她会发一条，但是她就是不回。”
李山又抽完了一根烟，扔在地上抬脚踩了踩，
“我们发她都会回，谢终南就是故意不给你回的。”
“你想发什么就发，她肯定能看见。”
步凡觉得和李山这种高智商高情商的人待在一块儿聊天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只是，要是不那么消极的对待自己的未来就好了，李山肯定是混得最好的一个。
可是她也不能去干涉别人的想法和感受，她现在唯一能管好的是自己，唯一想管好的，是谢终南。
她把手机打开，把置顶的谢终南头像点开，不带任何犹豫的开始打字，
——谢终南，我们今天来看萤火虫啦。
然后随手举起相机来对着面前几个闪着光的萤火虫拍了一张。
——还有星星，我觉得就是在西藏的那些星星。
——谢终南，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下个学期你要来好好来上课。
——知道你不会回我，但是还是要跟你说这些。
接着发了一个晚安的图片过去。李山回头看了眼一脸慈善姨母笑的步凡，笑嘻嘻的问了句，
“发了。”
步凡转头，
“发啦。”她这次发完信息的感觉和从前都不一样，从前是压抑和难受的，而今天这一刻，有一种开心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大姐姐去哄闹别扭的小朋友一样。又或许是因为她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确定了。
突然，她握在手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李山又点着了一根烟，听着这声响手抖了一下，没点着。他咬着烟含糊不清的说道，
“操，她是不是回你了？”
步凡摇了摇头，
“我看看，应该不是。”
手机屏幕转过来，上面却是卿一肖发过来的微信。
——小凡，你跑哪儿去了？
“靠，这渣男。”
谢终南正坐在阳台上的凳子上抽烟，手机嗡嗡的响了几声，她皱着眉把手机拿起来，看见步凡发的几条消息，她给步凡的备注就是步凡，但是聊天背景和手机屏幕都是步凡的照片。之前出去逛街的时候，步凡自己拿着她的手机拍的照片。
——谢终南，我们今天来看萤火虫啦。
——还有星星，我觉得就是在西藏的那些星星。
——谢终南，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下个学期你要来好好来上课。
——知道你不会回我，但是还是要跟你说这些。
她把那张图片给点开，细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来回扫了一圈，然后长按图片，把它保存到了手机里面。
接着又把手机给锁屏，扔在一旁的桌子上。谢终南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烟，在烟灰缸里把它给掐灭了，接着往椅背上靠了一些，闭上眼睛，她试着轻轻舒展自己的眉头，可是每当那个笑嘻嘻的戳她手臂叫她谢终南的女生出现在她脑海里的时候，眉头又皱了起来。
原来，已经这么久没有和她联系过了。谢终南抬手抹去了顺着眼角流下来的眼泪，往房间里走去，她准备强制自己睡一会儿觉。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李山眼睛往步凡手上瞟了一眼，
“什么情况，是不是谢终南回的？搞清楚情况她真是个女的，要渣也是渣女。”
步凡翻了个白眼，接着把手机递到李山面前，
“卿一肖，加起来我一共就给他说过不到五句话，他是哪里来的勇气叫我小凡？”
李山看着那条消息，烟都忘了抽，火一点点顺着烟纸往上燃烧，烟草化成灰烬掉在地上。他回头看了眼俞瑶他们所在的阵地，现在这回俞瑶正趴在卿一肖腿上玩手机，他居然当着他的女朋友给步凡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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