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凡惶恐至极的情况下说出了她上课从来不听的事实出来,老周沉默了许久,最后同意了她的请假要求。
她每天让李山俞瑶他们帮忙给她带点书回来,带着带着李山索性把她书箱一块儿搬来了,
“你真不去学校了?”
步凡摇了摇头没说话,她也不可能就这么辍学,腿伤最多一个月彻底能好,其实这里半个月的时间她已经不太痛了。可是她得留点时间让自己冷静一下。腿伤过了可以肚子疼,肠胃炎,等哪天她想通了,再去学校。
本来在哪儿上课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影响,她自己能看懂,不会做的题就看参考答案,成绩肯定不会下降,因为她在教室也这样学。
期间李山想给步凡说一些谢终南最近的近况,都被步凡给拒绝了,她不想听,听了糟心。
在她回家待了十天左右的某天的一个半夜,李山发了微信过来,
——班长,我知道你最近有点烦不想听南哥的事儿,但是我觉得必须得给你说一下。
——谢终南现在正和我们在酒吧喝酒。
——就这么一小会儿,她已经开始拆第二包烟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能抽那么快,我一根都还没抽完她已经抽完三根了。而且喝得比刘成还多,我觉得她情况不太对。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是良心告诉我,我得跟你说一声。
步凡这会儿还坐在书桌上面盯着物理大题发神,手机震动的第一下她压根不想拿起来,接着连环震动步凡看着手机都要从桌子上掉下来了才拿起来。
她盯着消息看了很久,鬼知道她眼睛为什么又红了,人这种东西真的太虚伪了,她让李山不许说关于谢终南的事儿,可是又希望李山不听她的直接发过来。而现在他发过来步凡的第一反应关我屁事,但是还是对着屏幕上快速打字,
——你们在哪儿?
——学校过天桥,一直往箱子里走的那家酒吧。
——外面挂很多瓶子的那个?
——对,你要过来?
——嗯。
——你别过来了,谢终南刚才把我们都给叫走了,应该就是心情不好,没什么大问题。现在就她和欧鹿两个人,欧鹿看着应该不会有事的。太晚了你好好睡觉,明天再说。
——你觉得这事儿和我有没有关系?
——这个,班长,我觉得你那天那么吼她一通可能还是有点触动的,一直都没去网吧,脸色看着也好些了,瞪人也没那么凶。
——我觉得多半是因为我走了的缘故,她懒得躲我。我吼她的上个星期,我给她发了微信….说了喜欢她。
——…..操,班长你这个情况。
——我不知道。我觉得得去说清楚,就说我发错了吧。
——那行吧,我在你小区大门等你,和你一起过去。
——嗯。
步凡在小区门口看到李山和刘成的时候,风一吹过来就能闻到他俩身上那股酒味,步凡皱了皱眉,
“你们喝了多少啊?”
刘成说话还是颠倒的,他晃了晃脑袋,
“没多少啊。”然后对着步凡咧嘴笑了笑。
李山看了看拄着拐杖走来的步凡,挑挑眉,
“凡姐,你这,身残志坚啊。”
步凡对着李山笑了笑,
“快好了,其实不要拐杖也能走,就是有点慢。”
“操,”李山推了下刚歪在他肩膀上准备睡一觉的刘成,“你先回去睡觉行不行,我可扛不动你。”说着李山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三两下把他塞进后座,拿给司机一五十块钱给他报了个地名。
“那地儿过去最多二十,这大晚上的又不堵车,待会儿司机不找零了。”步凡看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看着李山说道。
李山笑着耸了耸肩,“没零钱。”
“没零钱你问我要呗。”步凡拍了一下李山的后背,“现在什么情况了?”
李山踏步往前走,步凡后脚跟着走了过去,
“走吧,待会儿你进去看能不能把谢终南劝出来,要是不行你就直接出来,我在门口等你。”
步凡点了点头,说了句好。
毕竟是酒吧,外面街道空无一人,里面吵得和他们学校下课的时候差不多,舞池里面的人男男女女抱在一块儿跳舞,不跳舞的就在旁边一杯杯的喝酒。五颜六色的灯光一边晃动一边闪烁,步凡觉得自己眼睛有点疼,还有点想吐。
谢终南坐在门口右拐的第二张桌子上,整张桌子全是酒瓶,有空的,有还有喝了一半的,有些瓶子倒在桌面上,有些砸在地上把瓶颈砸断,碎片落在地上。还有烟头,谢终南面前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横着竖着放在里面,满得看起来再多放一颗都不行。
只是谢终南现在没在抽烟,她手里举着一个酒瓶,对着瓶嘴正在往自己嘴里灌,欧鹿坐在对面,皱着眉一直在说话,后来干脆一把抓过了谢终南手里的瓶子。
她抢不过谢终南,没能把酒瓶抢过来,只是把酒瓶的位置往下移动了些,谢终南看了她一眼,皱着眉,眼神中的不耐似乎比今天下午看着更加重。她对着欧鹿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太吵了步凡根本听不见。但是接下来就看见谢终南又把酒瓶举了起来,没两下就把这个瓶子给喝光了。
谢终南偏手把酒瓶扔在桌面上,酒瓶把堆在桌子上一个站着的酒瓶给撞倒,落在地面上,在嘈杂的酒吧里没有听见落地的脆响,这样的动作有些像她平常扔书包的样子。
步凡朝着谢终南的桌子边走,还没走到那儿就被一个端着酒杯看起来一推就要倒的男人给拦住了,他对着步凡笑了笑,
“美女,一个人?喝一杯。”
那个男人带着酒味的气息在步凡面前晃悠,步凡胃里有点翻腾,皱着眉看着他,语气还算平和,
“我来找人。”
没想到那男人似乎根本没有要让步凡走掉的意思,他依旧挡在步凡跟前,
“你来找男人吧?哈哈,”他有些猥琐的笑声让步凡更加厌恶,她用力推了一把面前的人想着把他推开。可事实证明他并不是像看起来那样一推就能推倒的样子。实际上步凡用了全身最大的力气,他也只往后退了两步。
步凡有些害怕,想快点从这个人的纠缠之中跑出去,他的两只手举起来恰好能框住步凡,她着急的对着谢终南的后背叫了声,
“谢终南!”
喊的这一嗓子别说谢终南了,她自己都没听到,直接给旁边划拳后面跳舞的声音给遮住了,步凡感觉自己脑袋又晕又痛,又加大声音喊道,
“谢终南!”
步凡估计这一句谢终南也没听见,心想完了。可是谢终南本来前倾着的后背微微打直,迟疑两秒之后转头。
正看见步凡被那个男的强行框在怀里,而步凡正皱着眉看着自己。谢终南眉头紧锁,把没喝完的酒随意扔在地上,没有多做停留就站了起来,快步朝着步凡这边走过来,接着一把拉开了那个还在和步凡说话的男人。
突然被拉开的男人有些愤怒,他瞪大眼睛骂骂咧咧的转身去看,
“□□妈哪个不长眼睛的……”
转身回去对上了谢终南的眼睛,他脚下一个踉跄,手上顿时软了一瞬,酒杯落在地上碎开,里面的液体也弥漫在本就不太干净的地面上。
那个男人偏了身子,自动给谢终南让出了一条路,
“操…..”他盯着谢终南喃喃道。
步凡也看着谢终南,
“谢终….”南字还没吐出来,步凡就被谢终南拖着手腕连拖带拽的弄了出去。
谢终南在门口猛的甩开了步凡的手腕,低头皱眉看着她,一直等在门口的李山把还在抽的烟扔在地上踩灭,然后两步并做一步走过来挡在步凡跟前,
“终南,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欧鹿也跟着走了出来,快步跑到谢终南旁边,她眼睛轻轻扫过步凡的脸,然后转头看向谢终南,
“小谢,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谢终南没理欧鹿,眼睛还是盯着步凡,半晌道,
“你来干什么?”
欧鹿有些惊讶的看了一下谢终南,这才把目光放到步凡脸上认真打量起来。谢终南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好,她平常说话都是没有情绪也没有温度的。可是现在她皱眉看着步凡,十分不友善的语气,不耐,烦躁,好像就是在说,你来干什么我不想看见你。
步凡本来就生气,现在听她这么说就更生气了,步凡揉着刚才被谢终南拽得有些痛的手腕,把拐杖的位置又调了一下。
谢终南盯着步凡点着地面的右脚,眼中神色似乎温和了些,可是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见,
“你说我来干什么?”步凡瞪着谢终南,这玩意儿,连着两次对话都一定要这么冲吗?但是步凡丝毫没有想要缓和自己语气的想法,虽然她觉得有可能会吵起来。
“你看看你在干什么谢终南?全校第一跑到酒吧喝酒?你不觉得对不起自己,你总该觉得对不起….对不起老周吧?”
“有意思吗谢终南?”
步凡盯着她,
“我很抱歉给你发了那样的消息,但是你也没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啊,我和你道歉,对不起,行了吧?”
“谢终南,你以后不要这样对待自己,不要抽烟也不要喝酒,明天也不要翘课,我会尽量离你远一点的,好吗?”
步凡没有再和谢终南多说些什么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也没必要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从今天起,步凡和谢终南的所有到此结束,不带任何留恋,不带任何怀念。
拐杖有点碍事,步凡想着已经快半个多月了,应该不用拐杖也能走路,她双手把拐杖放开,金属砸在水泥地上发出脆响,她一步也没回头,对着跟上来的李山说道,
“没事儿,我自己走就行了。”
一瘸一拐的,步凡依然觉得自己像个勇士,
因为谢终南,我放弃你了。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步凡觉得自己的心里抗压能力不太好,昨天可能在十二月的寒风里面吹了一会儿,然后心情起起伏伏波动太大,今天早上睁眼的时候她觉得眼睛有点疲惫。
等到好容易把眼睛睁开准备拿个手机看时间,却发现全身酸软一动不能动,被子明明挺厚的,可她就是一直在发抖,感觉特别冷,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步凡有些吃力的把手举到自己额头上摸了摸,
“靠,”步凡说了句,但顿时又被自己沙哑得很不像样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发烧了?”
步凡挣扎着去摸放在床头的手机,按了一下屏幕,现在是八点一十。第一节 课才开始到一半,现在打电话让俞瑶或者李山来带她去看病可能不大行得通。
可是步凡粗略估计了一下她现在的战斗值,她现在的体力可能就够她从床上走到门口,还没上电梯就得晕死在电梯门口。楼下的等半天发现电梯没下去可能会上来看看,恰好看见倒在电梯口的她,算是一种求救方式。
可是打给她爸妈也没用,现在他们两个应该正在不同的地方做着学术交流研讨会。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打120,但是不知道120急救电话听见一个发烧的病人要求急救车会不会把电话直接转交给110。
步凡认真权衡了一下,决定自力更生,等烧退了再去看医生。她把能穿的衣服都给裹身上,然后下床,一瘸一拐的走到窗口把窗给关上,刚站在窗口那一瞬间有一阵风吹过来,痛得刺骨,她没忍住咳了两声。
然后把步凡拿着遥控把空调开到二十八度,她怕开到三十度把自己给闷死。又去饮水机那儿接了杯热水,等着凉了一点之后一口给灌了下去。接着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给捂起来,室内渐渐暖和起来,她感觉自己也没再觉得冷,只是全身还是没有力气,出了一身汗感觉比刚才稍微好一点。
步凡迷迷糊糊之间应该是睡着了,做得梦乱七八糟,让她感觉自己处于一种睡午觉的时候那种睡醒与没睡醒的中间段落。
手机铃在旁边吵了很久,步凡把手从被子里伸出去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多,学校应该已经放学了,是李山打过来的,步凡按了接听,
“喂?”
“喂?班长。”李山靠着窗台松了口气,“你可算接电话了,你没事吧?”
步凡想着可能是刚才迷迷糊糊之间听见了铃声,但是把它自动归结到梦里出现的声音里面,所以就没接到,
“我…我刚刚在睡觉,可能没听见。”
李山听见步凡的声音皱了皱眉,“班长,你没事吧?生病了?”
谢终南斜靠在课桌上,抬头看着趴在窗台上的李山,李山看见谢终南给她挥了挥手,谢终南对着李山挑眉,是在问怎么回事。
李山把手指在嘴唇前放了下,比了个口型,“还不知道。”
步凡咳了两声,
“没事,可能有点发烧,我现在没什么力气,待会儿好一点了我就去看病,你好好上课别管我,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发烧?!”李山有些惊讶,还没等着多问,步凡那边就把电话给直接挂断了。她把手机给关机,扔到了旁边的枕头下面放着,把手重新缩进被子里,过了会儿索性把整个脑袋都给套进被子里面。
“我靠?”李山对着正皱着眉的谢终南挑了挑眉,“步凡貌似发烧了,挺严重的,我听她声音都不太对。”
“待会儿得去给老周请个假,我得陪她去看看…..”
李山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谢终南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
“我去。”
接着也不管李山在后面咋咋呼呼的问要不要去拿张请假条,谢终南很快就从后门处消失了。不用请假条,能翻墙。
步凡听见门口传来的一阵阵催魂一样的敲门声时很想把门给卸了,或者是她聋了,这个时间点来敲门的除了物业来收钱也没有其他人了。
上次物业来收费她就不在家,结果把她名字在小区楼下电梯口张贴了快一个星期才发现。场面一度十分丢人和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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