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8

大魏旧事(古代架空)——夏无拘

时间:2018-05-16 11:31:46  作者:夏无拘
  激流依旧前行,没有人会记得一朵小小的浪花。
  可惜陈正新根本不领情,还与宋霁的好意背道而驰。
  到底是对这个人的成全一无所知,还是一时伤心过头,无从得知。
  这个孤独帝王的心事,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知道。
  直到很久以后,徐聘明白那天宋霁拦住他的真正目的之后,突然读懂了这个帝王的孤独。
  这个世上再没有人能比宋霁更能懂陈正新。
  说到底,这两人,不管立场有多么不同,灵魂始终殊途同归。
  徐聘知道,几个时辰后,朝堂又将展开一场僵持不下的拉锯战。
  是关于宋霁的身后事。
  年轻的皇帝面容有些憔悴,神色较之以往少了几分凌厉,往日他话也不多,且每出言也只是提出问题的关键所在,他更倾向于将问题抛出来,供众大臣商议,广泛听取不同意见,而后明里暗里表明自己的态度,将意见与他相似的大臣拉拢,必要时候,他会视情况做出合理的退步。
  “朕听说,众爱卿对少使身后事有异议?” 
  郑开枫一马当先,跪在地上,语气诚恳深情:“陛下,臣冒死直言,此事有违祖制,不妥啊……”
  不等其他人做出反应,陈正新不耐烦看了郑开枫一眼,冷冷道:“冒死直言?好,朕便成全了你这美名,来人,将郑掌执请下去。”
  郑开枫大惊失色,扭头四顾,发现无一人站出来为自己说话,霎时间冷汗涔涔,欲哭无泪,“陛下……臣……”
  大殿进来几个带刀御前雍军,不由分说郑开枫拉了下去。
  邓凯成冷眼看着郑凯城被拖了下去,正准备出列,却被李奉常和刑如直抢先一步。
  “朕的心意已决,老师和刑爱卿若是打算说服朕,便不必多费唇舌了。”
  李奉常轻叹一声:“多谢陛下还记着老臣这个没用的老师,今日老臣不是来劝陛下的,而是来递辞呈的。”说罢,从袖中拿出一本折子,“还望陛下念及昔日情分,允许老臣告老还乡。”
  刑如直不知道李奉常准备了这么一手——这和昨日商量的完全不同。事发突然,他摸摸自己袖子,空空如也,心道你这老狐狸怎么事先也不与我商量商量,一时忘词,竟然傻傻站在李奉常身边,一字未言。
  “依老师言,是对朕失望了?老师若是无用,那朕岂不是个废物?”陈正新语气不辨喜怒,将苏重递过来的辞呈放在一边,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老臣并无此意,只是由于年事已高,很多事已经力不从心。”
  “此事容后再议。”陈正新道:“今天不谈政事。”
  众人面面相觑。
  “陛下!祖制不可违!还望陛下三思。”还是有人站了出来。这次刑如直第一个附议,接下来陆续有人站了出来,跪伏在地。
  有的人是真心,也有的人只是凑数——皇帝若是真要下命令他们是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的,但是今日他们站了出来,或许可以逃过后世史官的笔下讨伐。
  张廷尉站得笔直。
  陈正新脸色阴沉得可怕,看着跪在地上各怀心思的诸位臣子,冷声道:“张廷尉,你的看法呢?”
  张廷尉心道,又来了。
  轻咳了一声,“人死如灯灭,终其一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禽鸟尚且爱惜自己的羽毛,陛下聪慧如斯,又怎会不懂?”
  “张廷尉的话中之意,是说阿霁是朕的命中污点?”陈正新难得流露出一丝悲悯,轻声道,“不论他人如何看待,我都只是想给他最好的。”
  站在人群后列的徐聘听闻此言,忽然明白了陈正新的真实想法。
  “臣并没有此意,只是劝诫陛下不妨将此事看得透彻一些,无须过度伤心和耗损精力,一则人死不能复生,二则……”
  二则死的只是一个男宠,难登大雅之堂。
  邓凯成抓住机会,道:“即便贵为万金之躯,追根溯源,却也是肉体凡胎,有七情六欲,怎一句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就可笼统概括?依照张廷尉所言,那追思已故亲人,也是多此一举了?”
  张廷尉看也不看邓凯成,道:“领府硬是要曲解原意,老臣无话可说。”
  “昔年朕还是太子时,你就多次鼓励朕,帮助朕,从来不邀功。”
  张廷尉不知道陈正新怎么突然说起往事来,有点摸不着头脑,却还是道:“陛下是天子,这是臣子的本分。”停了片刻,终是不忍心,道,“臣是看着你长大的,希望你心怀天下,成为一个优秀合格的帝王,却也希望你能够护住心之所向,在庙堂之下,能够做一个有悲欢喜乐的凡人……”
  “所以……此事臣不作任何表态,全凭陛下做主……只是……这终究不是正轨,希望此事了结之后,陛下能够重新振作,莫要忘记身为一个君主的本分。”张廷尉说完,回了原位。
  大魏府四个府臣中,有两个赞成陈正新的决定。
  朝会已经近了尾声。
  也就是此时,徐聘突然站了出来。
  
 
 
第48章 第 48 章
  “陛下,臣听闻少……宋霁曾是国考状元。”
  徐聘此话一出,不解,疑惑,吃惊目光立即投到他身上。这件事过去那么久了,或许有人记得,但是绝大多数人,肯定早已经抛之脑后了。
  陈正新眼底神色莫测,沉默了片刻,旋即道:“不错。”
  徐聘跪在地上:“陛下不妨将宋霁追封为异姓亲王。”
  陈正新问:“诸位如何想?” 
  较之前的争论,对一个男宠身后事施行帝后礼制,追封王爵之位无疑是个更好的选择。
  众人也终于想起了,经年被受私议的那位原本也是个满腹诗文惊才绝艳的状元郎。
  陈正新将众人神色净收眼底,心知这事就这样完美妥协了。
  他的目光越过殿下人群,一直穿梭而去,在旧年的朦胧的光影里,似乎看到宋霁青衣黑马朝他走来,风华正茂,轻裘缓带,朝他道,“你看,我这不是来了。”
  是啊,正如潦倒的他在南府所言,“我能来雍京找你。”
  那年,失意的太子微服南下,一时猎奇心兴起,入了一处寻欢之地,见席中一男子风姿不凡,与之攀谈,心生好感,出于爱才之心,有意深交,不想遭到拒绝。太子意难平,暗中遣人调查男子身份,却不想牵出男子坎坷波折的往事——由一介贵公子沦为娈宠。
  年少气盛的太子以为自己有了筹码,却不想男子在知道此人身份必定不凡之后依旧坦然自若,目光依旧深幽远邈,目光既无求援,亦无惊讶,三番两次拒绝自己的好意。
  相反,太子却自乱阵脚,一颗心被搅得七零八落,再也无法将那抹身影从脑海中抹去。神不知鬼不觉中,不好美色,不触南风的太子倏然情丝覆身。
  太子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仓惶失措,想要逃走。
  终是忍不住,离别之前最后问他:“你若是答应,我可带你离开此处。”
  “我可自己来找你,太子殿下。”
  男子波澜不惊说出了这几个字,他居然识破他的身份了。
  彼时他储君位置岌岌可危,任何一个小过失都会沦为别人的把柄,听闻男子的话后,第一反应居然是欣喜,而非杀意。
  若干年后,那人以国考状元的身份,见到了心性愈发成熟的太子。
  太子既惊喜又担忧,利用重重关系将宋霁给换了下来——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能变成肝胆相照的君臣关系。
  宋霁到底是怨他的吧。
  陈正新也会想,如果当初宋霁以状元身份入仕朝廷,今时今日又会是怎样的光景?他会在每日的朝会上看见那道寡淡而明艳的身影,宋霁满腹经纬之才会大放异彩,会成为家喻户晓的无双国士,会成为京中深闺小姐的梦中人,也会成为自己心尖一抨可望而不可及的清秋冷月光。握不到,抓不了,合起掌心,便会落在手背,于是永远只能望着。如同溺水之人徒劳的挣扎,一样无力,一样绝望。
  “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陈正新冷冷的想,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毕竟他是南府来的,我不能养虎为患。”
  求不得是你给的,爱别离也是你给的,朕甘之如饴毫无怨言,就是不知,在你心里,可曾有朕的一席之地呢?
  阿霁,朕突然发现自己太了解你,又一点也不了解你。
  若有来生,你当投个好人家,莫要再被人耽误了。
  六月中旬,月狄将军玉沙持月狄军符,巧入月狄王城,大军直入月狄准儿宫,挟持一干大臣。 
  “所以,你们还要与我兵戎相见吗?”玉沙一手持剑,一手高举军符,“当年万俟久以左贤王府上下性命威胁王爷交出军符,王爷答应了……”
  “我吩咐军中技艺最精湛的铁匠呼伦,连夜仿制,将军符给换了。”玉沙双眼通红,“王爷因为挂念他王妃的安危,竟也没有发现——这些年万俟久手上的军符一直都是假的。”
  ……
  这些被玉沙挟持的王公贵族中,有很多并非真心拥护万俟久,此时性命又在玉沙手中,听闻玉沙话中并无杀意,遂有人道:“左贤王继承王位的确是众望所归,民心所向,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先皇亦无其他子嗣……”
  “或许你们不知道,王妃和世子尚在人世。”
  那人闻言,脸色大变,顿时作揖下跪,“老臣恳请玉沙将军将小世子迎回来。”
  ……
  “明里背后你做得很好。”玉沙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剑,“不费一兵一卒攻下王城,放在以前,我真是想也不敢想。”
  身穿绛红色月狄官服的官员脸上露出讨好的笑,“万俟久生性暴虐,独断专横,朝中早就有人对他不满,何况将军是携了军符来的。”
  “我若要说军符和世子都是假的,先生还会帮我吗?”
  官员愣了愣,旋即道:“这天下也并非只能一姓……”
  后半句话说不出口了,因为玉沙的剑已经没入他的胸膛,从后背穿出,鲜血直流。
  “就是因为有太多你这种人存在,他才会死。”
  玉沙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抽出剑,而后大步离去,策马直奔城外三十里。他一点也不担心禁军哗变,因为整个王城此刻都在他的布筹之中。
  他有无数种办法控制住这座没有君主的王城,即便他当初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迎接他的君主。
  陈正宏领着两万精兵城外等着他。
  “感谢你这两年对王妃和小世子的照顾,现在,我要去将他们迎回来了。”
  陈正宏道:“现在还早了些,万俟久估计在气急败坏在赶回来的路上,你准备如何对付他?”
  “这个不用你管,陈正宏,你与其替我担心,倒不如想想大魏天子那边该如何解释吧,我可是听说,天子军已经兵临北陵城下了。”
  陈正宏呵呵一笑,“不急,按照事先商议好的,月狄必须全力支持我北地,我可以将念儿交给你,你可以在月狄做个掌有军权的快活摄政王——但是阿荃,她必须留在北陵城。”
  玉沙脸上闪过一丝匪夷所思得神色,皱眉,“你说什么?”
  “就是字面上得意思。”陈正宏笑道,“你现在不必急着回答我,万俟久随时都有反扑的可能,当务之急,你还是想想怎么拖垮万俟久吧,我对念儿也是有感情的,不可能将他往危险的地方送。”
  玉沙冷笑一声:“早知道北地勤王绝非省油的灯,今日看来,果真是精打细算,我就问一句,宋荃她也是这么想的?”
  陈正宏呵呵一笑,对上玉沙掺杂着怒意的目光,“你若是真的忠于你的左贤王,就不应该对他爱的人有所怀疑——还是说,一直以来,你都希望她是一个这样的人?如此一来,便可以宽慰自己内心深处那份见不得人的眷恋和晦涩感情?”
  玉沙犹如被当头棒喝,又气又恼:“满口胡言,陈正宏,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我也跟你挑明了说,王妃和小世子,两个都必须回到月狄。”
  “我说了,现在你不必急着给我答案,玉沙将军,本王好心提醒一句,暂时切断万俟久军队供给是没用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如你一般情真意切惦记着那个死去多时的人,人性趋利,墙头草永远靠不住。你现在信得过的,只有本王。”
  “回北陵城。”陈正宏调回马头,对随行的诸将说道,扫视了一眼周围,问道:“云将军呢?”
  “启禀郡帅,云将军昨夜便回了北陵城。”
  陈正宏沉吟片刻,“为何不来告诉本王?”
  “这……”
  “好了,这事我日后再找他算账,你等待会儿去军监处领罚。”
  “是,郡帅。”
  陈正宏笑了一声,策马趋前,“本王都不慌,他倒是替本王操心了。”
  七月初,京师已达北陵城半旬,要求北地勤王给出贸然出兵月狄的理由,随行监官列数了陈正宏七条罪状,条条涉及欺君罔上。
  陈正宏高站城楼,以一种无所谓的目光看着城下口沫翻飞得监军官,才听到一半,便转身朝城下走。
  云闵刚好上来,见到陈正宏,立即下跪,“请郡帅责罚。”
  陈正宏呵呵一笑,“云将军心念北陵城百姓,快马加鞭赶回来,本王感动来不及,何罪之有?”
  云闵哑口无言。
  “起来吧。”陈正宏敛起笑容,“好歹我还是小皇帝名义上的兄长,他即便是要打,也还要顾虑会不会寒了其他郡王的心。所以,只要本王没有给出明确说法之前,他就动不了北陵城,这也是我没有立即赶回北陵城的原因。你懂了吗?”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