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细细一想,这五年间凌楚凄经历了那么多不尽人意,饱受欺凌的事,每一次在危急关头都是自己留下的人暗中帮忙才得以脱身,这性格有所蜕变也很正常。看来自己当时的决断还算有效。
可就在前一段时间,自己稍不留神,居然差点至他于险境。再后来更是阴差阳错与张不扬成了挚友,日子过得安稳舒适,恐怕现在是更不愿做那件事了。
“铃铛,你能第一反应叫出我名字,你就应该没忘,何必跟我玩失忆。”呼赫也不太相信战在即的话。
战在即也不想多加解释,他的确也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反正我不记得跟你之间的事了,名字,我也不过是下意识叫出来的。你信则信,不信也罢。”
态度冰冷,言语铿锵有力,这性格也变得太厉害了。呼赫也离战在即更近,真想看看他是不是别人易的容。战在即更往后退,尽量把两人距离拉得更远。
呼赫也那张波澜不惊的眸子却淡了淡,一只眼睛有隐隐约约的红光闪过,应该是愤怒吧。
“铃铛,你在怪我?”
“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何来怪你一说。”
“我知道当年把你扔在朔都是我不对,可我那也是为了让你更迅速的成长,只有经历了这个世间的险恶,你才能狠下心去挥刀杀人。”呼赫也逼迫战在即正视着自己。
可战在即又不是之前的凌楚凄,哪里肯看他,在他眼里,他们上一世是对手,但是根本不熟的,这几年来真的很不习惯与陌生人太过亲近,挣扎着后退。
“你有完没完,我说了我不认识你,我这小小戏子,哪里敢高攀你这富贵公子。”这本是战在即的实话,可呼赫也听去却像是在抱怨他这些年的不闻不问,可他也没有不闻不问啊,一听说派去的人近不了凌楚凄的身了,他就亲自过来了。
呼赫也把战在即摁在墙上,一把拉开他的衣服,整个胸膛以上都袒|露在外面,一只手在他脖子间摸索,好像没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呼赫也狠狠的抓住战在即后脑的头发,迫使他仰视自己,态度凶恶“我送你的护身符呢?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你最好快点放开我!”战在即傲慢的看着呼赫也的眼睛。
呼赫也放开战在即的头,捏住他的下巴,逼着他别过头,然后凑得更近,像是在仔细观察着什么。
终于看到自己想要的,松了一口气,才松手把战在即放开。后退着,背过身。
“那可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没想到铃铛居然弄丢了。”
“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你,不要那样称呼我,我叫凌楚凄。”战在即忿忿推开呼赫也,这个人太古怪。
一个西厥的汗王,居然出现在离国的边境,还这么明目张胆,就算襄城离朔都山高皇帝远,他这举动也算是越界了,现在还说自己这具身体本身是杀手,哪里有这么弱鸡的杀手啊,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他制住。他这突然的出现,一定有目的。
呼赫也脸上是一种捉摸不透的表情,说是怒气不如说是醋意。
“铃铛,在张府这几个月过得可是舒适吧,不用再去迎合那些肮脏的人,有了两个疼爱的哥哥,在这襄城好歹也算安居乐业不用被人欺负了。”呼赫也一步步向战在即紧逼,“可无论怎样,你都是我西厥的人,你的使用权永远属于我。”
战在即心里简直万马奔腾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西厥的汗王也好男风的。这股子劲,甚至有些想魏染尘。
可战在即想错了,魏染尘爱一个人是真正单纯的爱,想要拥有对方。呼赫也也爱,可在他心里,最至高无上的还是权利。比起权利,纵使他再喜欢凌楚凄,也可以为了达到目的轻易的把他扔进人间炼狱。这也许就是当初的凌楚凄想要寻死的原因吧。
“好,就算我们认识,五年未见了,你突然出现到底是想干嘛!”战在即看呼赫也这个态度,周围又全是他的人,可不能激怒他,不然后果一定不堪设想。只好服下软,略微放低敌意。
这个凌楚凄实在太多变了,一会儿坚定隐忍,气势逼人,一会儿又变得这样低声下气,放低姿态,他真的是完全适应了这个时间而变成了这样吗?虽然护身符不在了,可那印迹明明在,不可能有人冒充。
“不管你怨我也好,不怨我也罢,当初你既答应为我做事,就该履行你的承诺。”
“我身份低微,无技傍身,也没有任何人脉权力,我能为你做什么!”
呼赫也招手,莫西端上一个杯子,杯子里面似水似酒,呼赫也端起送到战在即面前,示意战在即喝下去。
“这是什么!”战在即不接,万一给他喝什么□□控制他,他可就真没法摆脱了。
“铃铛,你莫不是真的忘了,你体内的隐功散压制着你的功力,这是解药。”呼赫也递得更近。
战在即想起来,每次自己面临险境时,情绪一激动,总感觉体内有一股力量被封住,原来这具身体竟是习过武的,并且,武力应该还不差,可是这样一个五指纤细,没有任何老茧,身体柔弱的人,怎么也不像一个习过武的人。
看战在即迟疑的样子,呼赫也狐疑的看着他,然后自己喝了一口,又递给战在即“你害怕我害你?”
“咕噜…”战在即接过一饮而尽,反正他都喝了,要死一起死。“现在说,你到底找我干什么?”
战在即眼里全是冷漠疏远,根本没有当年那样的温柔眷念,呼赫也强忍着怒意和愤懑。“不急,铃铛你先调养好身体,等你完全重新适应了功力,我让莫西来通知你。你只要杀了那一个人,就再也不用沾染鲜血了,相信我!”
战在即石化在原地,刚刚呼赫也那突然的温情什么意思,明明说了走,却突然转过身,一把拥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道“铃铛,对不起。”
简直感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战在即又一次走出客栈,居然还是同一家,战在即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来这家客栈了。
从客栈回府那段时间,战在即感到体内热流涌动,全身的血脉好像都通了,整个人说不出的酣畅。
回到房中后,他试着像前世一样运用功力,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在房中比划起来,用的不是之前学的狠辣功夫,而是一种相对阴柔的功夫,这种功夫,是从他潜意识里迸发出来的,战在即就跟着运用了。
“三弟,你回来了吗?”魏倾世敲响房门。
战在即赶紧收手,他现在还不能让魏倾世知道这突然的情况。
“二哥,这几日见得少了呢,你怎么来了?”战在即开门让魏倾世进来,脸上带笑。
“三弟,你怎的穿成这般,还有我听房中异动,可是发生了事?”
“二哥想多了,是我在练功而已。”战在即之前虽不会武,可唱戏嘛,总要有点腿脚功夫,所以不时也要练练。“二哥可是有事?”战在即倒了杯茶,递到魏倾世面前。
第36章 重生
“没什么事,只是回府时听陈七说你外出久久未归,怕你出了什么意外,就过来看看你在不在!” 魏倾世端起茶,浅笑道。
“我本想外出寻二位哥哥,不想半路却被路边街景吸引了过去,结果忘了时间,一想起,怕哥哥担心,就赶紧回来了。”
“那便好。”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不过战在即能看出魏倾世眼中的疲惫之色,言语中也有躲闪,一定隐瞒了什么事!
“二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战在即看魏倾世要出去,拉住他的袖角,
魏倾世迅速的抬手,袖子从战在即手中落出,他有些不太适应的后退一步,甩甩头,刚刚这个三弟的动作居然又让他看到了战在即的影子,以前战在即也会这样拉他袖角。不过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没什么事,三弟不要胡思乱想了。”
虽然还是那种能给人以安心的笑容,可战在即更加不信,“二哥,大哥去哪了,我明日想唱台戏,希望你和大哥能来。”
“大哥出城了,恐怕明日不能赶回来,我会去的。”
“出城了吗?西边?”
“嗯!”
战在即打量魏倾世一圈,然后坐下“大哥二哥若信不过我,完全可以把我赶出府,倒比这样防着我容易。”
“三弟何出此言!大哥二哥绝不会有半点嫌弃之心。”魏倾世看战在即失望的表情,安慰道。
战在即起身,走到魏倾世身边,从他背后衣服的小角落扯下一颗黑色的小刺一样的东西,举到魏倾世面前“二哥,这鬼针菊在贫瘠地带最易生长,西门临近水源,东门临近荒漠,你觉得它更容易生长在哪里?二哥身上会带着它,说明你是去了东门,大哥与你形影不离,绝不可能去西门,所以,你一定在骗我。”
魏倾世突然之间脸色有些阴沉,这个三弟远远超出他的预料,观察力和推理能力太好,完全不像是个会被别人轻易抓住的人。
“二哥,我只是希望我能和你们并肩奋斗,真的别无用意。你就告诉我吧。”战在即再次拉住魏倾世的袖角,真挚地对他说。
魏倾世刚刚起的疑心居然就被战在即的眼神打败了,这双眼睛这种眼神他总拒绝不了。
“三弟,我是不是从来没有给你讲过我的身世,其实我是离国的皇子,被陷害流落至此,为了躲避仇人逃到这里来,现如今那仇人寻来了。”
“那大哥为何也慌?”战在即自是没有多大的惊讶,他本就知道魏倾世的身世,也明白他说的仇人是谁,当然是魏染尘,他们也发现了魏染尘来这里的踪迹。可他搞不懂,为什么大哥张不扬也很担心魏染尘的到来。
“你也看到了,大哥实际上就是这襄城的王,大哥一家是被先皇发配流落来这一片的,初来这时,襄城一片荒芜,是大哥一家和这里的百姓同心协力拯救回来的,而现在那从来不管这里的皇上,却想要收回管辖权了,到这里来查探,你说大哥该不该阻止他!”
“二哥是说大哥和你的仇人是一人,所以你们要同心同力。”战在即心里有些微的担忧,无论哪边受伤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不错,我的仇人就是那当今皇帝,总有一日,我会亲手手刃了他。”魏倾世咬牙切齿道,第一次在战在即面前露出完完全全的杀气,惊得战在即连连后退。
魏倾世回过神看战在即不可置信的样子,知道是自己刚刚一身的戾气吓到他了。马上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样子。
“怎么了?三弟,是不是吓到你了?”
“二哥,你真的这么恨他吗?”战在即强作镇定,以前真的不是他的错觉,魏倾世的的确确是变了,仇恨,让他变了。
“他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又不好好珍惜,我不该恨他吗?”魏倾世目光冷冷的盯着战在即后方,像是在对战在即说,又好像自言自语。“以为故作仁慈的放了我,我就会原谅他吗?不可能的,他拿走我的,该还给我。”
‘原来当初魏休没有杀倾世大哥!’战在即终于知道,当年魏倾世被烧死在他面前时,他的确从头到尾也没有见到过魏倾世本人,只听声音,他就以为那是了。其实那只是魏染尘的障眼法,既骗战在即魏倾世已死让他死心,又骗过众人放走了魏倾世。
“倾!二哥,那可是皇上,你和大哥别去送死了。你们都是我真心交的兄弟,我不希望你们出事。”战在即看魏倾世的样子,一阵心疼,倾世大哥本来是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太子,未来的天子,却落了个叛贼的罪名流落于混沌的世间,一定是受了太多苦才会这样。
战在即的拥抱奇迹般的真的平息了魏倾世,他恢复平静,也抱住战在即,“三弟放心,根据可靠消息,那狗皇帝此次是只身前来的襄城,我和大哥已有万全安排,定会将他劫杀。这里是离国与西厥交集地,很容易就可以嫁祸给西厥,到时候大仇得报,我们也能安稳的待在这襄城,继续做这荒丘的王,谁也威胁不到我们。如若失败了,大哥会送你离开,绝不会连累你半分。”
猛地推开魏倾世,战在即对魏倾世,全是陌生,这个工于心计,心狠手辣的人真的还是倾世大哥吗?到底是仇恨,还是权欲,让他变成这样的?战在即感到心都凉透了。
要想在这个世间立足,就真的一定要变坏吗?战在即曾经饱受罹难之时,班主也对他说过,你要么做坏人,要么做死人。可他都没选,他选了做个活死人,冷漠的看待这个世界,不去害人,也不去救人,
“二哥,你告诉我这么多,就不怕我泄密吗?”战在即心冷了,态度也冷了。
“无妨,我信你!”短短几个字,却又给了战在即暖意,可也更加的纠结。
战在即是在噩梦中醒来的,梦里他把剑捅进了魏倾世的身体,旁边躺着浑身是血的张不扬,可他把剑抽出来,魏倾世又和张不扬完好起来,齐齐捅向魏染尘,魏染尘一身窟窿,倒下嘴角挂血还在笑看着他,又兴奋又绝望的眼神就那么一直盯着他。
“呼—呼——”战在即惊坐起喘着粗气,满头的大汗,内衫已经湿透,可脑海中还是魏染尘的那双眼睛。
“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兄弟间自相残杀。”战在即从床上跳起,下定决心道。
盥洗中,战在即认真拟定了计划,这事情就像打仗,要利用好有利资源互相制衡。
战在即一大早就出了门,出门前看了看,魏倾世和张不扬果然又不见了,然后大摇大摆着出了府。
一路上,战在即都能感觉到身后跟着人,他也知道,还有两伙人,要说啊,有功夫就是好,自从感到得了功力,战在即连五感都好像更灵敏了。
不过从府里跟出来的那伙人也还真是没用,好几次居然差点跟丢了,还要他假装不经意的停下来等等他们。
战在即在这间他发誓再也不来的客栈门口停了下来,假装不经意的走了进去,径直走向上次出来的那件房间的隔壁,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而入。
“铃铛?”呼赫也正在烹茶,这是他的乐趣之一,来到了离国,终于有一丝丝的闲暇来做做这惬意之事。不过对于战在即的到来他还是有些微的惊讶,而且他居然这么准确无误的找到了他。
“你说你换房间有什么意思?你应该换客栈,这样也许我就找不到你了。”战在即本来只是试一试,可是那群跟着他的人,看他走进这里也没加阻拦,那呼赫也就一定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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