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接连又搬下了一人,和乔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人被挑断了脚筋,行走不得。
把两人叠在一块儿,那人便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火把。
沙郁金红了眼睛,看准时机,扑倒了那人,手里拿着弯刀,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法将其杀死。
常年的学医,使沙郁金知道如何能让人死的不痛快,整整三千刀,分毫不差,土坑里,哀嚎惨叫声整整响了一天。
收起弯刀,擦净嘴边被迸溅的鲜血,手却还是微微颤抖,第一次,沙郁金这双救世的手,没有救人于危难,而是用来残忍的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
何其残忍,可他们又何其无辜。
脸,扭曲到变形,痛苦的怒吼了一声,收拾好心情,转身面对他的乔羽。
当他抱起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乔羽时,心才彻底落到了实处。
可当沙郁金的手触碰到乔羽的身体时,却引起了乔羽的激烈反抗。
“不要怕,不要怕我!”谁都能怨我,惧我,可你不能!
沙郁金强硬的掰过乔羽的脸,看到他脸上的两道利齿时,也被吓了一跳。
乔羽登时把脸抽走,埋到土里。
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默默无言,空气好像也凝固了一般。
乔羽突然不正常起来,双目变了颜色,发狂的吼叫起来。
万般无奈下,只能把乔羽打晕,背着乔羽回到了江宁。
可乔羽却再也不能开口说一句话。
起初,沙郁金也不知道乔羽这病需要些什么,每次乔羽血瘾一上来,沙郁金就在一旁急的团团转。
什么忙也帮不上。
乔羽只能硬扛。
一次,乔羽血瘾又上来了,沙郁金正巧没在家,乔羽撞开门逃出去,在街道上随便抓住一个人,一口咬了下去。
一传十,十传百,渐渐的,整个江宁都染上了这个病。
第43章 杀伐
“呱——”鲲哥一声吼,把发呆的人们都召唤回来了。
其实,是纪言把鲲哥顺毛顺烦了,总顺那一块儿地方,都快顺没毛了!
桌边的蜡烛也已经燃烧的所剩无几。
其余的三人,或悲或喜,或沉迷于往事,或感叹于命运。
纪言的目光顺着蜡烛自然而然的滑到了桌子旁的地面上。
纪言:!!!
鲲哥:“呱——”
纪言急的攥紧了拳头,鲲哥被箍的难受,拍拍翅膀就要飞走。
纪言顾不上鲲哥,指着桌子的方向,急急道,“申远!申远没了!”
杜春雨顺着纪言的手指看过去,随即轻拍鲲哥的脑袋,盯着它的眼睛,问道“能找到吗?”
鲲哥豪气冲天,自信满满的“呱——”了一声,拍拍翅膀,甩甩羽毛,抻长了脖子四周嗅着。
四处转动的脖子突然停了一瞬,继而鲲哥飞快的朝着那个方向飞了过去。
杜春雨拉着纪言的手,跟着鲲哥跑了出去。
沙郁金蹲下身体,和乔羽目光平视,道,“我跟着他们去找申远,帮你报仇,乖乖在这里等我。”
没等乔羽有任何言语,沙郁金又把胳膊塞到了乔羽的口中。
乔羽最讨厌的,就是此时此刻的无力拒绝。
尖牙刺破肌肤,乔羽感受到鲜血流入口中的快感,猛地吸了一大口,舌头用力推着沙郁金的胳膊。
“怎的喝这么少?”沙郁金收回胳膊,疑惑道。
乔羽把沙郁金的衣袖往下拽了拽,垂眸缓缓道,“刚才喝过了呀!”
沙郁金点点头,从床头柜上捧下了一摞未解封的新书,放到乔羽面前。
“我马上就回!”说着,沙郁金急急往外面跑去。
乔羽苦笑一声,只有自己是最没用的。
看了眼面前的书,头一次,乔羽竟然没有了阅读的欲望。
干瞪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眼前一黑,烛火熄灭,再次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
鲲哥在前面开路开的十分顺畅,杜春雨拉着纪言,一路飞奔。
纪言简直都要心脏爆炸,今天可以说是和杜春雨有很多次肢体接触了。
美滋滋的纪言任凭杜春雨拉着向前跑,杜春雨往哪儿跑纪言就乖乖的任凭他领着,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果然,追了不久,他们就能隐约看到前面的影子。
距离逐渐缩短。
申远在前面跌跌撞撞的跑着,眼瞅着后面的一鸟三人就要追上自己了。
但却不见半分慌张,嘴角也向上勾起了一抹细小的弧度。
眼瞅着马上就要抓到申远,一步之遥,申远似乎跑到了终点,止步停下。
抬起双手放到嘴边,似乎是往手里放了什么东西,然后朝着纪言所在的方向挥洒过去。
三人生怕有诈,连忙也停下追赶,快速捂住了口鼻。
趁着这个间隙,申远猛地拿出佩剑,砍断了脚边的绳子。
随即,从天而降一个巨大的铁笼,把三人都笼罩其中。
纪言伸手摸了摸铁笼上的栏杆,约莫有拇指搬粗细。
伸手摩挲着下巴,要用剑砍的话,好像有点困难。
“看吧,一个两个的愣头小子,竟然还不知好歹的敢追咱家!你们心里头还有没有点王法了!啊?”
“啧,这就是你们胆大包天的后果!”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帕子,两根手指捏着帕子,其余三根手指翘得老高,嘚嘚嗦嗦的不停的擦着脸上残存的鞋印。
身为内官,申远最注重的就是卫生,这回弄得一身脏,着实让他十分嫌恶。
越擦越来气的申远,突然朝着在铁笼里的沙郁金猛地吐了一口口水。
吐了一回还嫌不够,又接二连三的开始吐了起来。
杜春雨拉着纪言躲在离沙郁金最远的地方,并且拿身体护住纪言。
吐爽了,申远轻轻拍了拍手,瞬间从不同方向飘出了百余人。
数百人皆一身黑衣,蒙着面,动作整齐划一。
“把笼子打开,把这三个人反绑起来扔到囚车里!”申远颐指气使道。
纪言碰了下杜春雨,轻声道,“一会儿等笼子打开咱俩杀出一条路。”
杜春雨轻轻晃动手中剑,表示已经做好准备。
纪言挪到沙郁金身边,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沙郁金龇着尖牙,手指轻抚腰间弯刀。
五个黑衣人抬起笼子,纪言仔细观察着铁笼的起势。
等笼子被彻底掀开,纪言攥紧手中剑就冲了出去。
杜春雨紧随其后。
所有的黑衣人看到了三人的反应,却纹丝未动,申远晃动着小绢子,捂齿轻笑出声音。
“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打开笼子吗?”
纪言和杜春雨手中的剑应声而落,身子软软的,根本使不出半分力气。
纪言一个脚软,就跌倒在地上,杜春雨还好点,强撑着站立的姿势。
看到纪言跌倒了,杜春雨一步步缓慢的挪步到纪言身边。
伸出手拉住纪言,不料没把纪言拽上来,反而也跌倒在地上。
杜春雨:……
沙郁金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轮着弯刀就向前杀了过去。
只要是沈慕凡的人,他沙郁金见一个杀一个。
弯刀在手中飞速的转着圈圈,沙郁金的影子随着弯刀的飞速旋转而显得越来越高大。
申远脸上悠然的表情随着沙郁金的迫近而逐渐变成了惊悚。
沙郁金举起手中弯刀,变换步法,在百余名黑衣人之间来回穿梭,快的,已经让人捕捉不到沙郁金的位置。
还未等在场的黑衣人有所动作,快如一阵风的沙郁金已经做完了要做的事情。
往后微微退了一步,之后便能听到迟来了的尖叫声。
只不过是刹那间的功夫,百名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瞬间开了花,衣服层层剥落,仔细观察就能看到掉落到地上的黑衣碎片上还粘附着大片的血肉。
沙郁金擦了擦崩到脸上的血滴,抿紧了唇,一步步走向在旁边吓傻了的申远。
那神情宛如来自地狱里的恶魔,半边脸隐藏在黑暗里,另一边的眼睛却亮的吓人。
把玩着手中的弯刀,刚刚结束了那么多人性命的弯刀上,竟然没有一滴鲜血。
申远闭上了眼睛,耳边,能隐约听到弯刀飞速旋转的声音,腿一软,申远的裤腿一下子湿了个透彻。
沙郁金嗤笑一声,没有再吓唬申远,只是抽出申远的左手,拿弯刀削去了申远的左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申远的脸瞬间煞白。
“我知道,当年的灭门案,就是你带着这些人做的,是不是?”沙郁金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道。
申远疼的厉害,没有回答沙郁金的话。浑身颤抖的厉害,腿间的膻腥气越发的重了起来。
“也罢,你把解药拿出来,我饶你不死。”沙郁金退一步,妥协道。
毕竟,申远只是一个下人,一切的授意者,就是那沈慕凡。
申远倒在地上,高高抬起头,慢慢爬向耳朵的所在地。
沙郁金一个箭步跑过去,弯下腰顺势把断耳捡起,在申远眼前晃了晃。
“解药,在摄政王那里。”申远气若游丝道。
“你,领我们到沈慕凡那儿去。”沙郁金抓住申远的领子,一把把人拎了起来。
申远点点头,现如今,只有摄政王能救自己了。
沙郁金回头,冲杜春雨道,“你们能走吗?”
杜春雨担忧的看了纪言一眼,纪言冲杜春雨笑了笑,“没问题,走吧!”
说完,两人互相搀扶着起来了。
沙郁金看向两人的目光有些许羡慕,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垂下了头。
鲲哥自天边飞来,并且把戈月、李涛、杜子腾给引了过来。
看到杜春雨已经从铁笼了出来,鲲哥长长的呼了口气,落在李涛的肩膀上,把脑袋靠在李涛修长的脖颈上。
杜子腾跑向杜春雨,在杜春雨的身前站定,看到自家哥哥一脸虚弱的模样,冷静道,“哥,你还好吧?”
杜春雨微微摇头,不做回答。
戈月看到纪言人还好好的,便放下了心,没有多问。
回忆起之前的情形。
三人在府衙内待的好好地,一只乌鸦突然飞进了屋子里。
戈月看的心惊,连忙挥起衣袖就要将其赶走。
乌鸦进屋,乃是大凶之兆。
一旁的杜子腾拦住了正要出手的戈月,看向乌鸦的神情有些许肃穆。
那乌鸦有三分灵性,拿爪子抓住杜子腾的衣袖就往门的方向飞。
杜子腾二话不说,就跟着乌鸦跑。
戈月哪里能放心这半大的孩子出门,当即叫上李涛跟在杜子腾身后,不想却碰到了纪言他们!
“我中毒了。”纪言冲着戈月喊道。
戈月:!!!
听到这个惊天噩耗,戈月一下子蹦到了纪言的身边,伸手在怀中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出了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了一粒药。
塞到纪言手中,老妈子似的的叮嘱道,“快点儿吃,越快越好!”
纪言一把抢过戈月手中的瓶子,从中倒出了两粒,一粒递到杜春雨手中,一粒递到沙郁金手中。
沙郁金摇摇头,又把药还给了纪言,“我不用这个。”
现如今的沙郁金,已经和药人无异。
经年累月的亲身试药,早就使沙郁金百毒不侵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杜春雨:emmm, 行止你少吃点吧
纪言:你嫌弃我胖QAQ
杜春雨:没有没有,就是,晚上太压得慌了
纪言:那怪我喽╮(╯﹏╰)╭
杜春雨:没有!怪我!
第44章 慕凡
“江宁竟然还有这种地方?!”看到眼前富丽堂皇的小型宫殿,沙郁金不敢置信的叫道。
眼前的院落,坐落在街边最不起眼的位置,墙壁大门皆与一般景致无二。
推开大门,才发现里面别有一番天地。
拾级而上,一个硕大的不亚于皇宫级别的宫殿赫然立在小院中央!
而这房梁砖瓦,皆是以玉石为料。
在夜色下,轻泛着微凉的光芒。
宫殿以外,院墙以里,种植着各种珍贵的花草树木。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个人在此看管。
就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几人顺利进到了沈慕凡的院落里。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清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应和着眼前的宫殿,只给人一种荒凉惊悚之感。
鲲哥特别配合的“呱——”了一声,纪言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杜子腾快速从腰间抽出软鞭,肥胖的小手灵活的在软鞭上打了个结,以一种防御的姿势四周环绕了一圈。
杜春雨盯着一株开的正艳的花儿入了神,此花甚为眼熟,可,不应该啊。
想要再凑近看的仔细一些,纪言一把拦住了杜春雨刚刚微向前倾的身子。
“你干嘛?”
“此花,甚为眼熟。”杜春雨道。
“不就是罂粟吗?”纪言瞄了一眼那花,此花纪言从小看到大的,也可以说是让纪言最厌恶的花了,没有之一!
“对,是罂粟。可罂粟不早就灭绝了吗?”沙郁金看了眼那花,确定道。
纪言摇了摇头,闭口不言。
罂粟,世人皆知有何用处,可世人也皆知的是,所有罂粟,均毁于豫章之战上。
想当初,豫章之战,分崩离析了一统天下的前朝,奠定了至今三国鼎立的局面。
那一战,历时八年。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天下十分百姓,去之有一。
那一场旷古决战的起因,竟然是一小小的罂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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