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家守军未退入皇宫的,很快就在各个街巷被夙家军搜了出来,还是如以前一样,缴械投降的士兵留,拒不投降的才杀之或者关起来,毕竟都是风人,而且只是普通士卒,不会过于为难他们。
皇宫属内城,城墙及守卫都远不及尧城,所以没过两个时辰就被夙清云大军及赶来相助的联军连夜攻破了。
夙清云在后方指挥攻城时,保护苏然的那么带伤护卫向她禀报苏然遇刺的事,把她吓得冷汗涔涔,苏然之于她亲如姐妹,她很小的时候,苏然就被父王带回了王府,又是那么冷静机智的小姐姐,事事帮衬她,而且不会像凤折花那般火爆脾气老怼她。
苏然在夙清云心中分量很重,这点毋庸置疑,以为她在后方不会有危险,竟出这事,夙清云很自责没有多派些护卫给她。
随后夙清云命令夙常亲自去把苏然接到自己身边,现今尧城她觉得哪都不安全,随时可以能冒出几个善于隐藏的聂家门客,还是把苏然放到自己身边妥当。
苏然被姬嘉背着出了小巷,到大街时姬嘉把她放下来,这时姬嘉身边的隐锋护卫才赶过来。
见苏然虚弱,姬嘉递给她一些肉干,和水,苏然吃过后,缓和了好多,能站了,很快夙常找到她们,并她们接到夙清云身边。
当夙清云等人攻入金銮殿时,里面的情景让素来淡定她也呆愣在那儿,久久未回过神来。
苏然,姬嘉等众将士也纷纷嘴巴张得老大,纷纷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只见整个金銮殿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还有散乱的酒杯。
聂远风死在龙椅上,双眼瞪得老大,嘴角溢出黑血,显然是喝了毒酒自杀,而满殿的文武大臣也被他逼着喝下毒酒,纷纷死在了金銮殿,这一幕令人触目惊心。
若说天庆寺是风国建国以来死去皇族最多的地方,那么这金銮殿却是风国高位大臣的修罗场,聂远风比李雍狠了无数倍,他自知大势已去,竟拉上众臣一起陪葬,也要让风国的政务面临一片混乱。
“这个聂远风真是丧心病狂啊!如此恶毒,真是死不足惜,死后还应下十八层地狱!”苏然脸色苍白,恨恨道。
第35章 庆幸
夙清云被一幕震惊得怒气冲天, 她执剑冲动龙椅前,一剑刺入聂远风尸身的心脏位置,用力搅碎他的心脏, “你这种人, 不配有心。”
接着她抽出那柄冰蓝色的玄霜冰魄剑,宽剑上竟未染上一滴血。
夙清云转身, 对着众将士沉声道:“来人,把聂远风的尸身拖到西市曝晒三日, 鞭尸三日, 任何人不得为他收尸, 传令下去,诛聂家九族,但凡与参与聂家反叛的人一个不留, 一定要斩草除根。”
她说完,低头看着满地大臣的尸身,其中有很多是与她父王交好之人,算是她叔伯辈的长者, 也一直支持风阳王府的,如今惨死,不仅使得整个风国高层官员层断, 对风阳王府也是重大损失。
“厚葬这些大臣!”夙清云目光中满是痛惜,可以想象这些大臣这段时间所受的煎熬有多大,她真没想到聂远风会来这么个玉石俱焚。
苏然望着眼前这一切也很悲愤,但她转念一想, 这样的结果也不算太坏。这些死去的大臣普遍年过半百,都属于老一批的老臣了,他们思想较为腐朽,行为模式也已经固定了,属于鸡肋型的人才,她认为新的风国应该流入一些新鲜年轻的血液,这样的朝廷才有朝气,才能威慑列国。
她之前也有这类想法,但没想过他们会一起死去,本来她的想法与刘守承一致,都想等待朝堂稳定后慢慢换人,如此结果,倒是省了不少事,但要一下子选举如此多的替补官员,也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不过万事有利也有弊,这件事总体属于对夙清云有好处的,且不用承担任何恶名,因为聂远风的名字将永远钉在风国的耻辱柱上。
但若是聂远风成功了,那么历史则由他改编,成王败寇就是如此。
就在军士把这些尸体搬运走时,一前一后进来两个士兵。
“禀报王爷,淮阴王在攻城过程中受伤不能前来。”
“嗯?受伤了,是何伤?”夙清云愣了一下,问道。
“淮阴王的右眼中了袖箭,瞎了。”
这个消息让夙清云一怔,“呃..退下吧!”
第二个士兵,也单膝跪拜禀报:“报告王爷,中山王也在攻城中受伤了,他的左腿被车辙碾过,残废了,医不好了。”
夙清云摸了摸鼻子,这也太巧了吧!“知道了,退下!”
这时在夙清云身边的左丘傲星,端木英达等将士听后都纷纷高兴起来,那些亲王是残余的皇族,一瞎一残都是好事。
只有苏然与姬嘉相视一笑,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苏然在石城时就想到了这些亲王,据早前收集到的情报,奇怪的的是他们是李雍的兄弟,却无男嗣,中山王有两个女儿,淮阴王尚未立妃无出,而汝阳王是病秧子,无后。
汝阳王一直身体不好,苏然早已知晓,所以她主要针对其他两位亲王,可以说这次那两人受伤都是苏然在石城门时侧耳吩咐姬嘉的隐锋秘密去干的,不直接把他们杀了也是有所考量的,一下子死两个亲王,毕竟是大事,容易令人起疑。
有些事情,不好由夙清云去做,或者她根本不屑于去做,作为辅佐她的人,自然要为她的道路扫除一切阻碍,不然前期的功夫岂不白费,为他人做了嫁衣,这种事情苏然怎么会让它发生。
如今风国朝堂皇族基本灭绝,大臣只留下了寇丞相,可以说这寇朵的父亲寇丞相,这人的风险意识实在太强了,自聂远风登基后,他就称病一直窝在丞相府不出,也躲过了这一劫,苏然想到这里,目露幽芒,这寇丞相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三位亲王一瞎一残一病,自古仪容不整者不可为君,试问一个瞎子,一个瘸子,坐在龙椅上有何威信可言,剩下两个养在深闺的郡主,风国会落入谁的手中,明眼人都看得出,但不能由自己人主动去要,不然吃相难看,这就要用到寇丞相,由他带动请愿,那么一切顺理成章,还可以为夙清云留下贤名。
夙清云看了眼苏然,苏然则撇嘴扭头不去看她,苏然从来不屑于邀功,这一点夙清云早就明了,一见苏然这个模样,夙清云多聪明,自然猜到此事定与苏然脱不了干系。
有时候夙清云真的很庆幸,苏然这种人,若是敌人,真是太难对付了,头脑精明,目光长远,又心狠手辣,幸好她是自己人。
不过夙清云现在没空多想这些,等手下把金銮殿清理一番后,这里又是个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权利至高所在了,好像上一幕从未发生一般。
苏然:“王爷,今夜留下左丘将军守卫皇宫,我们应该立即退出皇宫,回到风阳王府。”在她看来,这里已是囊中之物了,此时撤出皇宫,对夙家军及夙清云的名声都有益处。
夙清云思索片刻,觉得苏然说得有理,她点头道:“左丘将军,你的天隼军留在皇宫守护,严令众将士,不可做出任何偷抢财物,侮辱宫中妃嫔宫女之事,查出立斩,不必汇报。”宫中尚留有些不受宠的妃嫔及太妃,所以夙清云有此命令。
左丘傲星听后,浑身一震,向夙清云一拜,大声应道:“末将领命!”
“另外,令人通知京城百姓,叛贼聂远风一众已经伏诛,他们可以恢复往常生活了,这事你去办。”夙清云看向苏然。
苏然点了点头,这种小事情她自然不会推诿,吩咐下面的人一声即可。
夙清云退出金銮殿时,回头深深望了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一眼,如今的情势,不用多想,这个皇位定是她的了,而她也能更好保护洛栖了,能护她周全,免她惊慌,这一点她很满意。
“小栖!很快就可以接你回京了。”夙清云心里这样想着,她嘴角含笑,脚步轻快地离开了皇宫。
风阳王府除了聂远风命人来带走老王妃替身时有所伤亡,其余的一如往常,回府后,夙清云等人纷纷回房休息,连日奔波厮杀,大家都早已疲惫不堪。
尧城的今夜,有着大战后的死寂,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淡淡的月光下,到处是未清理的血迹,尸体。
不过这一切,夙清云早已下了命令,黎明前一定要清理干净,明日的尧城将焕然一新。
第二日,十二月十五一大早,夙家军的军士在尧城的各个街巷奔走,张贴告示,敲锣大声告知百姓们,叛党余孽余已除,百姓可以安心上街做营生了,经过连续动乱,起初百姓们不敢相信,慢慢的靠近城墙的住户率先出了家门,因为他们隐隐约约都听到了昨日士兵们的口号及喊杀声,有人带头,很快的消息传开了,自十二月八日冬祭就憋在家中百姓们,终于纷纷踏出了家门,一个个如获新生般,都对风阳王感恩戴德。
这一日,在尧城的西市,斩聂家余孽,很多百姓自发去观礼,当然主要是去砸菜屑吐唾沫的。
夙清云呆在风阳王府,一日未出门,苏然在姬嘉的陪同下去了趟寇丞相府中。
受伤的淮阴王,中山王及病秧子汝阳王带上自己伤亡过半的军队回了封地,尧城周边三城的郡守也各自回城。
夙家军接手了禁卫军,羽林军的降军,这一仗下来,夙家军原本带来的十万军士反而变成了十五万,这一仗,夙家军名利双收。
端木英达与左丘傲星都心里喜滋滋的,他们都庆幸这么好的差事没被天策军的程弘抢走。
一大早尧城的四面城门都大开着,允许人们通行,滞留在三城外驿站的各个州郡送往朝廷的文书也纷纷如雪花般被送入皇宫中,然而皇宫已经没有人批阅奏折了,整个朝堂如瘫痪一般。
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不可半日无臣,君王更多是民心安定的作用,而大臣才是实际效用,冬祭动乱至今,风国的政务已经一团乱了,若不是另有增派军队镇守边关,恐邻国早已蠢蠢欲动了。
十二月十六日,寇丞相领着这尧城大小官级尚不能入殿的官员们来到风阳王府门口请愿,他们跪在王府门前,大大小小几十号官员,跪在冰冷的坚硬的地板上。
寇丞相宣读请愿书:“延平二十二年,冬祭期间,自风国建国以来,经最大浩劫,皇族于天庆寺罹难殆尽,悲乎!叛贼聂远风窥视皇权,谋逆反叛,篡改国号,诛杀大臣,罪该万死!幸得风阳王夙清云出兵平叛,还大风国泰民安,风阳王殿下英明神武,威仪天下,文韬武略,万民景仰,且属皇族血统,可为新君!我等代万民请愿,请风阳王殿下登基为帝,以安民心,平天下!”
寇丞相宣读完领着众官员,跪拜在地,周围的百姓们也纷纷效仿,也跪在风阳王府门前,慢慢的,王府门前的广场,及连着的大街都跪满了百姓。
第36章 看中你了
寇丞相一众跪了老半天, 夙清云才出来,她的身后跟着苏然,姬嘉, 左丘傲星, 端木英达等人。
众官员及百姓们一见到夙清云,顿时沸腾了, “拜见风阳王殿下!”一个个激动得如见到神祇,甚至有很多人狂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夙清云见状, 抬起双手掌心向下, 虚空压了压, 示意大家安静,很快大家都安静下来,一个个满是期待地望着她。
夙清云沉声说道:“鉴于大家的请愿, 及风国如今的情形,本王责无旁贷,能为我大风出一份力,本王深感荣幸, 能得大家的拥护,本王很感动,今后定尽心尽力为百姓谋福!”说完她朝大家深深一拜。
见夙清云这么快就表态了, 苏然有些着急地扯了扯夙清云的衣袖,她的意思是让众人再请愿一日,这样态度不明朗,让百姓们在风国危急存亡之际, 更加死心塌地效忠夙清云
然而夙清云并不理会,她认为没必要与百姓再耍什么心机了,那样显得矫情。
说完这些夙清云就转身回了府内,苏然咂了砸嘴,对众人说道:“大家都散了吧!我家王爷会把大风治理好的,请大家放心!”
百姓们这才纷纷散去,寇丞相因常年养尊处优,这次在风阳王府一跪就跪了半天,身边又没个搀扶的,挣扎几次也没站起身。
苏然见状,走下台阶,亲自把他扶起,并说道:“寇丞相年纪大了,真不该让您跪这么久的,您老人家是先帝唯一的遗臣,要是出个好歹,我们怎对得起先帝,快起来吧!”
寇丞相听后不禁老脸一红,他是那么个圆滑之人,怎么会听不出苏然的弦外之音,他的年纪还差一点才到五十,就被喊成老人家,还特意提出先帝遗臣的字眼,分明是那中羞辱他,但他也很无奈,如今的情势,他寇家已风光不再了。
“多谢苏大人!”寇丞相站稳后朝苏然一拜,尽管心中非常不舒服,但面上不敢流露丝毫。
“嗯,寇丞相快回府歇息吧!”苏然对这寇丞相说话时很和蔼,但望向尧城大小官员时,话语十分严肃,“还有尧城的官员们,你们尽职做好自己事情就可以了,别想着走歪路往上爬,一旦被发现,毁掉的是你们一生的仕途。”朝中大臣位置基本全空,但凡有些雄心壮志的官员都想往上爬,这点无可厚非,但苏然不允许他们走旁门左道。
“是!”众人应道,苏然满意地点了点头,也转身回了王府,她现在该头疼的是官员替补人才问题了,她完全可断定,夙清云一定会把这个麻烦扔给自己的。
苏然在回去的路上,一路碎碎念:“哎!哪哪都要我去操心,难道我苏然天生就是个劳碌命?”
夙清云一回到书房便叫来夙常,“你亲自回一趟镇江,把洛栖接回来,记住,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接连几日清理聂家余孽,她认为现在是时候去接洛栖回京了,她觉得很久没见到洛栖了,非常想念,若不是身边太多事走不开,她真想自己亲自去接。
“是,王爷!”夙常正声应道,这个差事很轻松,但一点也不能马虎,夙清云有多在乎洛栖,旁人或许不清楚,但他作为夙清云的亲卫首领,心里可是清楚明了的。
夙清云挥了挥手,示意夙常出去,她则继续埋头看着书案上的一堆奏折,这些奏折自然是从皇宫秘密转移过来的,且已经苏然筛选过一遍,把她不能自己做决定的留下给夙清云批阅。
若是全部奏折都堆在夙清云书案上,那数量可能会多得令她烦躁地把桌子给掀翻。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后,晏叔进来汇报,“王爷,兰国长公主兰洛施求见!”
晏叔是尧城风阳王府的管家,也是凤折花的父亲,尧城安定了,他昨日便被夙清云派人从城外夙家的秘密庄园接了回来。
夙清云一听,把手中的奏折合上,抬起头,眉头微皱,不知道兰洛施来找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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